看著不遠處站著的那個白袍老者,魔魂雖心驚於對方能夠如此無聲無息的靠近自己,但在經(jīng)歷了今日太多詭異之事之後,魔魂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到了這時,魔魂也懶得詢問對方姓甚名誰,而是腦中靈光一閃,直接問到了重點。雖然這時猜測,但魔魂潛意識裡已經(jīng)猜到應該就是這樣。
果然,魔魂問完之後,白衣老者沒做絲毫遮掩,直接點頭說道:“此地一切,正是老朽一手爲之?!?
“好大的手筆,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他?”說著,魔魂指了指身後的方信。
“並非爲他而做,只是他與我要做之事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
“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蹦Щ暝賳柕?。
“不可說,不可說?!泵鎸@個問題,白衣老者只是笑著應付了一句。
“哼,裝神弄鬼?!币姷綄Ψ降膽B(tài)度,魔魂也知道再問也是多餘,便不耐的罵了一句,隨後又指向方信問道:“他身體裡的那個傢伙是你的朋友?”
“可以這麼說?!卑滓吕险咭琅f含糊其辭道。
看到對方始終是這樣的態(tài)度,魔魂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未發(fā)問。魔魂不問,那白衣老者也不開口,一時間場上的氣氛便顯得有些尷尬。
沉默許久,那白衣老者倒是主動開口說道:“許多事情並非一定要弄清楚,你修煉你的功法,我們做我們想做的事情,大家相安無事多好,何必非要追根問底?!?
魔魂很意外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以那白衣老者現(xiàn)在的實力,完全是沒有必要自降身份解釋這些的,畢竟魔魂很清楚,以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在對方眼中不過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但意外過後,魔魂倒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開口說道:“看來,你知道你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僅此一點,就已經(jīng)讓我不敢小視你。”白衣老者很實在的說了一句大實話。
聞言,魔魂重新審視了一遍這個白衣老者,隨後才笑著說道:“聰明人?!?
“若不聰明,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不知爲何,聽到魔魂的話,白衣老者倒是感慨了一番,隨後繼續(xù)說道:“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傷害這娃娃的,你大可以在他體內(nèi)恢復,哪怕想恢復到巔峰狀態(tài)也未嘗不可。我不會干擾你,他體內(nèi)那個也不會干擾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可好?”
“我若是非要橫插一槓子呢?”白衣老者好言相勸,魔魂卻是忽然挑釁的來了一句。
不過對於魔魂的態(tài)度,白衣老者的臉上依舊不見任何波瀾,只是淡淡說道:“你也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等傻事的?!?
聽到白衣老者的回答,魔魂哈哈一聲大笑,擺擺手說道:“放心吧,我自然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不過日後我可是想看看你們這麼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幹什麼,我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
“這個你隨意?!卑滓吕险咝χ亓艘痪洌S後便走向方信。
走到方信身前停下,白衣老者並未卻觸碰那些始終圍繞在方信周身的濃濃死氣,只是祭出十幾枚小旗,隨手一撒,十幾枚小旗便散落地上,在方信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法陣。
“清心法陣?!蹦Щ暝陉嚪ㄉ系脑煸勔膊凰祝匀灰谎劬驼J出了白衣老者擺出的這個法陣。此陣並非什麼高明的法陣,也並不會給人帶來多少的修爲提升,但卻勝在清心凝神的效果極佳。聯(lián)繫到眼前的一切,魔魂自然清楚白衣老者此舉是擔心方信吸收死氣太多,從而影響心智。
不過當白衣老者拿出了下一件東西之後,魔魂卻是忽然瞪圓了雙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手上之物。白衣老者現(xiàn)在拿著的,正是當初方信在水之地裡斬殺那隻斑斕猛虎之後,得到的那隻人形玉質(zhì)手掌。只不過當時方信以義氣爲重,將這等重寶拱手送給了秦壽。沒成想,現(xiàn)在在這裡會再次看到這隻手掌。
感覺到魔魂此時的情緒變化,白衣老者回頭看了看魔魂,然後竟沒等魔魂發(fā)問便主動解釋起來:“此手名爲天魔手,強悍至極,並且手中蘊含一道仙訣。”一邊說著,白衣老者一邊將天魔手祭起,然後便見那隻華麗的手掌,緩緩飄向方信的身體,附著在方信的右手之上,最後竟?jié)u漸的消融了進去。
“你要將這天魔手煉化成他的右手?”看到白衣老者此舉,魔魂皺眉問道。
“不錯,有了這隻天魔手的幫助,對他的戰(zhàn)力提升也會十分顯著。只不過……”說到這裡,白衣老者稍作遲疑,然後才重新開口:“只不過這個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這個,你能想辦法幫我把這事遮掩過去麼。”
“爲啥不能讓他知道,欺騙小孩子是不對的?!甭牭桨滓吕险叩恼埱?,魔魂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這樣回了一句。
果然,魔魂的這個回答說出口之後,那白衣老者的右手明顯抖了一下,隨後勉強的笑著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不過看到魔魂臉上的笑意,白衣老者也沒有等待它追問。雖然很奇怪對方會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很多事情,現(xiàn)在還不應該讓他知道。你也說了,他還是個孩子,知道太多不見得是件好事?!?
聞言,魔魂抱著膀子點了點頭,贊同道:“嗯嗯,有道理。”
看了看方信現(xiàn)在並沒有出現(xiàn)什麼特殊情況的右手,就連自己放出神識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之後,魔魂暗道一句“好手段”,隨後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正好我這裡有一部淬鍊雙手的功法,看樣子是該傳授給他了?!?
聽到魔魂這樣說,白衣老者再次笑了笑,之後便不再多言,再次投入到幫助方信修煉的事情上去。
魔魂沒想到,這一下就又是半年的時間。將近二百個日夜裡,方信周身圍繞的濃郁死氣從未間斷過,而白衣老者運轉(zhuǎn)的法陣自然也就沒有停止過。甚至隨著方信修爲的提升,白衣老者還在清心法陣之上增加了一個聚靈法陣,以幫助方信更好的修煉。
面對白衣老者如此程度的扶持,就連一向自認給方信提供助力不小的魔魂現(xiàn)在也自愧不如。但也因此,它對方信體內(nèi)的那個傢伙的來歷便更加好奇了。魔魂很清楚,方信能夠得到如此程度的關(guān)照,絕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原因肯定都在他體內(nèi)的那個傢伙身上。只是知道問也是白問,魔魂索性直接沉默了半年的時間,任憑他們在方信的周圍折騰。
這一日,方信圍繞在方信周身的濃濃死氣終於開始漸漸的出現(xiàn)了消散的跡象,那白衣老者也終於停下了對法陣的運轉(zhuǎn),退了下來。此刻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的疲憊,好似半年時間不眠不休的操控法陣只不過是件信手拈來的小事一般。
退到魔魂身邊之後,白衣老者開口對其說道:“這段日子打擾你的休養(yǎng)了,抱歉。”
“無妨,這小子經(jīng)過你們這麼一折騰,已經(jīng)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這樣一來,我今後的休養(yǎng)自然更上一個層次,這個買賣合適?!睂栋滓吕险叩那敢猓Щ甑故菦]有接受,因爲它能分清主次。
看到這一點,白衣老者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先離開了,他馬上就要晉級,一會你最好再幫他一把,之前他的氣海在你的幫助下已經(jīng)擴大不少,遠超同階修士,看來這一點你還是比我在行的?!?
“少說奉承話,要走就走,讓裡面那個傢伙把我的窩還給我就行?!钡搅舜藭r魔魂也懶得再跟白衣老者交談,有用的一句話都問不出來,魔魂很討厭這種感覺。
看出了魔魂是著急想要看看方信的情況,白衣老者當真就沒再多說一句話,轉(zhuǎn)瞬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如他當初出現(xiàn)時那樣。
看到身邊的那個老傢伙忽然消失,魔魂絲毫都不驚訝,只是暗暗的罵了句:“等我恢復了,看我不把你所有的秘密都逼問出來的。”
魔魂倒是不在乎那白衣老者會不會聽到自己的話,在看到濃郁的死氣已經(jīng)徹底散盡,並且方信隱隱的也到了要突破的階段之後,魔魂連忙動身,一頭便扎進了方信的體內(nèi)。
本還想趁機跟那傢伙交流一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對方再次陷入沉寂,魔魂也拋開了這份心思,以那白衣老者留在方信周圍的聚靈法陣爲引,開始迅速的將此地的靈力大量的聚攏過來。這種事情魔魂已經(jīng)輕車熟路,自築基期開始魔魂便在方信每一次晉級的時候以這樣的方式幫助方信晉級,同時還能趁機將方信的氣海儘可能的擴大。一次一次積累下來,如今方信的氣海,其實已經(jīng)快要能趕上一個元靈初期修士的氣海規(guī)模了。
這個方法異常兇險,一個不慎就容易將修士的氣海撐破。索性方信一向強韌,並且氣海之內(nèi)又有通天鼎坐鎮(zhèn),況且魔魂經(jīng)驗老道自然也不會讓方信太過勉強,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造就了方信如今這個變態(tài)的氣海。
時間緩緩流逝,真就是大約過了一整天之後,方信忽然一聲悶哼,從之前的那份入定之中緩緩轉(zhuǎn)醒過來。剛剛睜開雙眼,方信便聽到魔魂提醒他屏氣凝息準備突破的聲音,雖是心中疑惑萬分,但因與魔魂之間的默契已經(jīng)十分很多,方信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始全力運轉(zhuǎn)功力,開始突破。
一切就是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全力遠轉(zhuǎn)功力,忍受著磅礴靈力入體擴充氣海的痛苦,緩緩以通天鼎溫養(yǎng)新入體的靈力。幾個時辰之後,當方信再次睜開雙眼之時,他的修爲便已經(jīng)順理成章的到了聚靈後期。就因爲太過順利,他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竟是以土屬性功法晉級的聚靈後期,更是沒有看到通天鼎裡緩緩運轉(zhuǎn)的那枚暗紅色的光團。
一切都穩(wěn)定下來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怎麼又晉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