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肚子都快喝湯喝爆了,媽咪把所有的湯,全部都給我喝了。鍋裡都沒了。”項嘉倫一臉的委屈。
薛依潔聽著他們的話,看著桌子上面的骨頭,還有鍋裡面的湯汁。她很清楚自己燉了多少雞肉,弄了多少湯。如果說兩個孩子沒有吃的話,鍋裡面不可能沒有。再說了他們倆從坐在椅子上後,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鍋裡面的東西,也不可能就那樣不翼而飛了呀。
薛依潔想著這些,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間滑落下淚水來。爲了不讓兩個孩子看到,她趕緊蹭起身來,走到旁邊的落地窗前。
她這是怎麼了?之前劉恆說她工作沒有做好,這幾天兩個孩子天天都在反抗她做的事情,難道她所做的事情,真的重複了?不然就是沒有做嗎?
“叮咚……”
大門突然響了起來。
項嘉倫趕緊跑到門口去開門。
“莫叔叔。”項嘉倫一臉的委屈,撲進莫文傑的懷中哭泣。
“怎麼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哭呢?”他蹲在他身邊,小聲的安慰。
“媽咪……媽咪不知道爲什麼,她變了。”
“別擔心。”對於小洋樓這兩天發(fā)生的事,莫文傑因爲工作,而全然不知。今日突然接到宮厲靈的電話,本以爲她是在挑釁,現(xiàn)在聽項嘉倫的話,彷彿真是出什麼事了。
站在窗戶前的薛依潔,聽著門口的聲音,本能的回頭望著莫文傑。
“你怎麼來了?”她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掉,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
“你對兩個孩子做什麼事了?瞧他們委屈的小模樣。”他拉著項嘉倫的手,走到薛依潔的跟前。
“沒什麼。你吃過飯了嗎?我去幫你盛。”
“我已經(jīng)吃過了。”
“那我去收拾桌子洗碗。”
整個過程,薛依潔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莫叔叔,我媽咪最近怪怪的,我好擔心她,她會不會是生病了?”
“我想,應該帶媽咪去醫(yī)院檢查一下。”項鵬濤附和著自己弟弟的話。
“她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怎麼會生病呢?”他真的沒覺得薛依潔有什麼不對。他將桌子上面的雞湯碗端到廚房裡面去。
“就這麼多了,你就將就吃點吧。”薛依潔把盛好的飯,遞給莫文傑。“那裡還有菜,如果不合你胃口,我再幫你做一份。”
莫文傑因爲薛依潔的舉動,而驚恐的盯著她。本以爲她什麼事都沒有,可她此時的舉動,真的有嚇到她。
“你……你怎麼一直這樣看著我?”她顯得有些不適,手都遞酸了,莫文傑都沒有想接過去的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已經(jīng)吃過飯了。”難道剛纔自己的表達,對於薛依潔來說,還不夠清楚?可他明明聽到她進廚房是來洗碗的呀。
“哦。我可能是聽錯了吧。”她將碗收回來,然後清洗著剛纔吃過的碗筷。
莫文傑站在門口,身體依偎在門框上,看著薛依潔的舉動。心裡面有些擔心。
兩個孩子不會說謊,他看得出來,剛纔他們倆的神色,是帶著恐懼和擔心的。如果薛依潔不是真的有問題,他們也不會有那樣的神色。
“你出去坐吧,這裡我來收拾就好。”她一邊洗碗,一邊說道。
“那好……”當他準備離開廚房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薛依潔將明明已經(jīng)清洗乾淨的碗,再一次放進了洗手池內(nèi),重新的清洗起來。
“依潔,你……”他一個箭步上前,用手抓著薛依潔的手臂。“這些碗……”
“碗怎麼了?”她看了一眼莫文傑,然後又盯著洗手池裡面的碗筷。
碗很乾淨,沒有絲毫的油漬,一看就是清洗過的。
她不在說話,慌忙的將碗給拿起來,因心中難受,又不想讓莫文傑看到,情急之下,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切的跑出了廚房。
“依潔……”莫文傑哪裡還顧得上那些碗筷,同樣跑了出去。
“你讓我靜一靜。”她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以前剛纔在餐桌上,逼迫兩個孩子吃飯的情景。
“媽咪,你到底怎麼了?嗚嗚……”項嘉倫見薛依潔想要離開家門,他趕緊跑去攔著她,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你不要嚇我,我害怕……”
“……”薛依潔沒有說話,卻是泣不成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幾天就跟發(fā)瘋似的,做著自己壓根就不知道的事情。
“依潔,你別這樣,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莫文傑輕聲的安慰著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大聲的嘶吼著,對於這樣的自己,她比任何人心裡都要難受。
剛剛纔做過的事情,她就忘記了。明明沒有做過的事,她卻堅持自己做過的。
“一定是最近你的壓力太大了,你不要擔心,我們?nèi)メt(yī)院查檢一下吧。好不好?”
“我又沒病,幹嘛要去醫(yī)院?”她不想他們把自己視爲一個病人般對待。
她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事了,她的兩個孩子怎麼辦?
項逸謹就要和宮厲靈結婚了,他絕對不會在乎這兩個孩子的,她可能可她的兩個孩子更可憐。他們已經(jīng)沒有父親了,她總不能讓他們連母親也沒有吧?
“媽咪,聽莫叔叔的話,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如果真的沒事,我們也能夠放心呀。”項鵬濤同意莫文傑的說法。
他越發(fā)的覺得,薛依潔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如果不早一點發(fā)現(xiàn)治療的話,她一定會更嚴重的。
“媽咪,明天跟莫叔叔去醫(yī)院吧,我不要你出事,我害怕……嗚嗚……”項嘉倫哭泣得越來越厲害。
她盯著兩個孩子,忍不住將他們環(huán)抱在懷中,爲了他們,她願意做任何事。
如果她一再堅持自己沒病,又不去醫(yī)院的話,兩個孩子一定多想,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明天上午與莫文傑去趟醫(yī)院。
醫(yī)院。
薛依潔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待莫文傑去辦理看診手續(xù)。她一個人坐在那裡,顯得很不安。還有種想要立刻離開醫(yī)院的想法。
她沒病,真的沒有病。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完全就不像是有病的樣子,爲什麼要來醫(yī)院看病呢?
“啊……好痛……”
薛依潔無意中聽到坐在她旁邊的女人,痛苦的叫喚著。她別過頭去,只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用手捧腹,口中不停的呼喊‘痛’。
“小姐,你怎麼了?”她趕緊過去,蹲在那個女人的跟前詢問。
“我……我可能要生了……”女人痛得滿頭大汗,雙手原本捧著肚子,這會兒因疼痛,而使勁的揪著身上的衣服。
“你一個人嗎?你老公呢?”
“我……我給他打電話,可是他一直都沒有接,他一定又是跟那個狐貍精在一起……”她一邊說,一邊哭泣。整個眼神中,都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無助。
一個爲了男人,而挺著大肚子,在醫(yī)院裡面隨時都會臨盆的女人,無助的等待著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而無情的男人,卻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薛依潔想著六年前,自己挺著大肚子,即將要臨盆時,劉豔秀他們的話。直到此時,心都還如在被針扎一樣的痛。
“你別擔心,我去幫你叫醫(yī)生和護士,你會沒事的。”她安慰著她,趕緊起身去找醫(yī)生。“那裡有一個孕婦,馬上就要生了,你們?nèi)ゾ染人彼粋€醫(yī)生,就急切的說道。
雖然那個醫(yī)生不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但還是很熱情,與她一起把那個女人,帶往去產(chǎn)房。
“依潔……”辦理好手續(xù)的莫文傑,只見薛依潔與那個醫(yī)生,一起去裡面,他趕緊跟了上去。
“好痛呀……我會不會死掉……啊……”一路上懷孕的女人,不停的大叫著。
“不會的,生孩子都是這樣,挺一挺就會過去,你不要擔心。”薛依潔生過孩子,而且當年她還一次性生了兩個,那種痛苦比普通孕婦還要痛苦一倍。她鼓勵著那個女人,希望她不要擔心。“有醫(yī)生在,他們會幫助你,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沒事的。”
“嗯……”懷孕女人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夠選擇相信,她被醫(yī)生和護士一起推入產(chǎn)房中。
“依潔,你在做什麼啊?”趕來的莫文傑,完全不知道薛依潔在做什麼。
“沒事,剛纔有一個懷孕的女人,被推進了產(chǎn)房。”她示意著已經(jīng)亮起燈的產(chǎn)房。
“我還以爲,你又忘記什麼了呢。擔心死我了。”他伸出手去,輕輕的攬著薛依潔的肩頭,對於她是一臉的疼惜和無助。
她現(xiàn)在自己都是一個病人,哪裡還有照顧別人的權力呀。
醫(yī)院走廊裡面,一路跟蹤他們到醫(yī)院的狗仔,見他們倆站在產(chǎn)房門口,拿起手中的微型相機,連續(xù)拍攝了很多個鏡頭。
因爲莫文傑要帶薛依潔去看醫(yī)生,其中還會經(jīng)過婦產(chǎn)科,躲藏在角落裡面的狗仔,將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都拍攝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