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睿心疼萬分,恨不得是孫悟空能多個分身去護著她,卻也只能狠心不去看她,專注對付麻煩。 看著空氣中的陰霾越來越重,幾乎看不到對方的車子在哪裡,才轉(zhuǎn)過方向盤直直的朝著清晰可見的方向駛?cè)ァ?
“砰”
還沒駛出一段距離,車子的輪胎被打爆,臨顏檬雙手緊捂耳朵不讓自己尖叫,重重的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防備的咬到了下嘴脣,身子沒有重心的跟著車子搖晃。
顧睿看了她一眼,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慘白的小臉,雙手緊捂著耳朵,失去血色的脣瓣讓她咬破嘴的血染紅了。
像是致命的毒藥,美人讓人驚歎。
看的出來,她在害怕!
“好好開你的!怎麼帶我來的?就把我怎麼送回去!要不然,你“大哥”非殺了你不可!”也許是感受到死神的召喚,臨顏檬白著臉擡起眼皮看他。
如果你死了,我怎麼可能會活!
顧睿眸色一暗,不語,沒有反駁那個他從來不叫的稱呼,緊握著手槍猛的探出車窗外朝著對面的人毫不猶豫的開火,砰砰砰子彈擊中車身與金屬硬物撞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聽得臨顏檬腦袋發(fā)麻。
腦海裡隱隱覺得這種聲音在哪裡聽過,狠熟悉的聲音,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可是槍聲,她怎麼可能聽過!
硝煙味兒鋪天蓋地的襲來,前一秒還好好的車子,此時此刻竟然迅速的自燃了起來,而且火速快的讓人吃驚,車身周圍洶洶的火光順勢點燃了樹幹,猛烈的火勢朝著他們這面躥來。
顧睿雙眸一緊腳下忙踩剎車,猛回頭,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後面駛近的車,薄脣緊抿,擡手將後排座的車門鎖打開,而後褐色的眸子微怔的望向了臨顏檬。
“檬檬!”
臨顏檬閉著的眼緩緩的睜開,感覺不到槍聲了,將手放了下來,擡起眼皮看他。
“檬檬,前面的這輛車已經(jīng)廢了,但是後面的這輛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等一下我會開始倒車,你記住,當(dāng)聽到我數(shù)到三的時候,你找準時機跳下去……”
“顧睿。”她有些錯愕的打斷。
他恍若未聞,繼續(xù)低聲細語仔仔細細的交待著,“車門鎖我已經(jīng)打開了,是你右手邊的門,不要弄錯,跳的時候儘量腿先著地,記得……”
“那你呢?”臨顏檬笑了笑,歪著頭看他。
“要記得,跳的時候雙手抱緊腦袋,千萬千萬不要傷到頭”
“顧睿!!!”她慘白著臉吼他,清澈的眸子轉(zhuǎn)了一下蓄滿了水,死死地盯著他,“你這是在和我說遺言嗎?”
他淺笑,透徹的一如當(dāng)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笑的出來,臨顏檬硬是吸了好幾口涼氣才忍住在眼眶裡不斷打轉(zhuǎn)的淚。
“瞎說什麼呢。”他靠近,一把沉甸甸的槍躺在了她的掌心,然後被他包裹著握緊,“這一次,若是你的腦袋再撞壞了失憶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瞪著她,彷彿是絕望邊緣的困獸將到嘴的食物丟了出去。
目光溫柔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出聲道:“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過好幾回了,每次遇上我,都這麼倒黴,後悔嗎?”
“後悔?”
臨顏檬冷笑,握著槍的手有些顫抖。
“你想知道是嗎?我告訴你,我後悔!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我後悔爲(wèi)什麼當(dāng)初在飛機上沒有告訴你實話,我不喜歡你!我對你只有姐姐對弟弟的感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我後悔我當(dāng)時的一時心軟導(dǎo)致你現(xiàn)在徹底的無法回頭!”
我更後悔此時此刻爲(wèi)什麼沒有好好待在他的身邊!
“顧睿,有的時候失去了得不到或許就是不屬於你的、不適合你的、待會兒你和我一起跳,好不好?”
臨顏檬白著臉,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聲音近乎於一種哀求哽咽的語氣,伸了手過去抓緊他的肩膀。
顧睿怔怔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好半晌才笑著轉(zhuǎn)過了臉,伸手覆上了方向盤,“準備好開始吧。”
車子直直的往後倒去,速度猛烈的讓對面的車子來不及躲避,也只能被迫的往後退。
眼看著就要與後面的車相撞,顧睿雙眸微沉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後面人兒的身上,“臨顏檬!”
“顧睿。”她一怔,伸手摳緊覆在了車門鎖上,杏眸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顧睿笑,目光柔柔的看著她,將車速慢了下來,同樣將手放了上去,薄脣微啓,“一!
二!
三!”
“砰”
車門打開的同時她嬌小的身子被一大股力推了出去,雙手緊緊的護著頭閉著眼,屏住呼吸由著慣性滾,到底車子還是有速度的,跳出來的時候她渾身都疼。
從車裡跳下來的時候,她閉著眼,一下也不敢睜開,下脣被牙齒咬的緊緊的,快要出血似的。
因爲(wèi)跳車路段的右側(cè)正好是下滑路,她跳下來目標(biāo)不是很顯眼接著滾出了一段距離,直到一顆樹將她卡住。
好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下來,顫抖的睜開眼,入眼的陽光,亮、太亮了,瞇著眼緩了緩,側(cè)目望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堆乾枯的草叢裡。
“顧睿,顧睿……”
她嗓子啞的厲害,越是沒有人應(yīng),在這個空曠的土地只有她淡淡的迴音,一聲比一聲喚著有些說不出的絕望和悲涼。
動了動胳膊想要坐起來,渾身疼的她直吸冷氣,因爲(wèi)剛剛那一段路,後背和胳膊在小石子上磨的生疼。
動了動腳腕,還好,能走路就好。
艱難的扶著樹幹坐了起來,想繼續(xù)一鼓作氣扶著樹站起來,卻不防小腹處隱隱傳來一股疼痛,腳下一軟再次跌坐到了地上。
“嗷”
臨顏檬皺巴著小白臉,疼的如一隻小獸似的直嗚咽。伸手掐了一把小肚子上的肉,該死的!不是關(guān)鍵時刻她家親戚來看她了吧。
閉上眼睛做了幾遍深呼吸,那種疼痛的感覺又逐漸淡去。
即便是真來了,也阻攔不了啊,她咬緊牙關(guān)緊扣著樹幹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