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纔將目光重新落到了一旁顧南瑾的身上,沉穩(wěn)的聲音傳入衆(zhòng)人的耳中,而蘇七黎砰砰直跳的心也驟然懸起,屏氣凝神的望著那神父下的男子,滿心忐忑。
“那麼顧南瑾先生,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這個這個女人成爲(wèi)你的妻子,與她締結(jié)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yuǎn)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衆(zhòng)人也紛紛安靜了下來,都期待著顧南瑾點頭的那一瞬間,而鬱紫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白紗下的目光死死的望著對面的顧南瑾,握住捧花的手也越來越緊,蔥白的手指直接陷入捧花裡,就連她紅潤的脣,也開始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
“顧南瑾先生,你願意嗎?”
見顧南瑾沉默著不回答,神父再一次的開口詢問道,眼中也多了幾分期待的模樣,而鬱紫的眉頭也漸漸的皺攏了起來,目光陰沉,抿了抿嘴依舊望著對面的顧南瑾,直到見顧南瑾的嘴脣微微動了動,她的心才鬆了口氣,目光卻是十分期待的聽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顧南瑾看了看面前一臉期待的鬱紫,嘴角勾起一個不經(jīng)意的弧度,薄脣微啓。
“我……”
“等一下!”
還沒等顧南瑾的話語說完,那教堂外便突然傳來了女人厲聲呵斥的聲音,衆(zhòng)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女聲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朝著那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卻只見兩個微微佝僂的身影從那教堂外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直到走近了之後,衆(zhòng)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中年男女打扮得都比較樸素,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村人,只是那走在前方的中年女子的臉色,卻微微有些不太好。
衆(zhòng)人有些疑惑,這兩個中年人,是誰?又是爲(wèi)什麼要突然打斷顧南瑾的話?
比起衆(zhòng)人的疑惑,那神父下的鬱紫卻是一臉的蒼白,眸子裡閃過幾絲詫異,看著那離她越來越近的中年男女,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竟然如此的沉重,絲毫邁不開腿。
“還喜歡,我給你的驚喜嗎?”
鬱紫正慌亂著,耳畔卻突然涌來一陣溫?zé)幔櫮翔统恋穆曇舯銈魅攵校钏哪樕拥纳n白了許多,目光詫異的擡眸看了看一旁面色含笑的顧南瑾,心裡竟然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與這滿是暖氣開放的教堂,顯得格格不入。
“鬱小花,你這個沒良心的孽種!”
中年女子大聲嚷嚷了一句,衆(zhòng)人皆被這一句話給震住,鬱小花是誰?衆(zhòng)人狐疑,可是卻又瞬間醒悟,在這場上的,姓鬱的人不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今天的新娘子,鬱紫啊!只是這對男女究竟是什麼身份,又也十分會叫鬱紫爲(wèi)鬱小花?
衆(zhòng)人齊刷刷的目光全部落到了鬱紫的身上,鬱紫的身影不自覺的抖了抖,目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對面的男人,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壓抑住才一般,糾結(jié)了許久,她這才揚起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眼底滿是笑意。
“瑾,我怎麼聽不懂你再說什麼?”
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鬱紫卻依舊不肯說什麼,顧南瑾也不急,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轉(zhuǎn)眼便將目光落到了那已經(jīng)走到跟前的中年男女身上,似笑非笑的目光不停的在三人之間來回看著,卻並不言語。
“鬱小花,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怎麼著,你現(xiàn)在出名了,有錢了,就可以把我跟你爸這個窮人給一腳踹開了嗎?你這死丫頭!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處借錢給你上學(xué),你現(xiàn)在倒好了,有了錢後就想不認(rèn)我們了是不是?啊?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回家來看過我們,也沒跟我們聯(lián)繫過,現(xiàn)在就你爸爸生病,都沒錢治療,鬱小花,你現(xiàn)在連結(jié)婚都要瞞著我們了嗎?是不是就怕我跟你爸爸是農(nóng)村人,會拖了你的後腿,讓別人瞧不起你嗎?”
中年婦女越說越激動,幾次都想要衝上前去拉扯鬱紫,卻都被一旁的中年男子拉扯住,那中年男子似乎很是虛弱,臉色十分的蒼白,雖然他努力的強撐著,明眼人卻也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這男人得了重病,淚水毫無徵兆的就從中年婦女的眼中流出,整個人都格外的狼狽,她似乎是害怕自己身子的重量會把中年男子壓垮,所以才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來。
“小花,我病了,你媽也病了,我們家裡當(dāng)初爲(wèi)了給你上學(xué),已經(jīng)拿不出任何錢了,現(xiàn)在我跟你媽實在是被逼得不行了,所以纔會來找你的,爸爸知道,我們會今天來這裡會丟了你的臉,可是小花,我這病可能支持不了多留了,如果我去了,你媽媽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你……你能不能借我們一點錢,讓我跟你媽媽看病去……”
中年男子的話語十分虛弱,聽起來就讓人提心吊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一般,他看了看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中年婦女,眼中滿是滄桑,望著鬱紫的混濁瞳孔中多了幾分光亮,那是一種絕望之中最後希冀的光芒……
誰都沒有想到這兩個突然闖進(jìn)來的中年男女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衆(zhòng)人紛紛震驚不已,細(xì)細(xì)想了想,自從鬱紫出道以來,確實是沒有提及過她父母的任何消息,而這中年夫妻看起來容貌竟與鬱紫也有著幾分令人的相似,鬱小花……應(yīng)該就是鬱紫以前的名字吧,而鬱紫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她出道了之後才改的藝名,這樣算起來,這中年夫妻的身份倒也說得過去,而那些蠢蠢欲動的記者們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一擁而上,對著那中年男女就開始拍攝了起來。
這對中年夫妻竟然自稱是鬱紫農(nóng)村裡的貧苦父母,還說他們家裡當(dāng)初爲(wèi)了供鬱紫上學(xué),到處借錢,而鬱紫現(xiàn)在出名了,有錢了之後卻恩將仇報,將這農(nóng)村的老父母扔到了一旁,可憐兩位老人家,被病魔逼迫得無奈了纔來大鬧自己女兒的婚禮,也當(dāng)真是可憐。
被這驚人的轉(zhuǎn)變給驚呆的蘇七黎也輕輕捏了捏身旁遲宮爵的大掌,兩人對視了一眼後便起身朝著神父下走去,想要對這件事情一探究竟,而不少賓客也已經(jīng)按耐不住,開始緩緩的朝著中年夫妻的位置逼近,而顧家人卻是早已經(jīng)來到了鬱紫的身旁。
鬱紫沒想到好端端的婚禮竟然會鬧成這個樣子,更加懊惱的卻是這中年夫妻進(jìn)來的時間,如果再晚一點點,她和顧南瑾的儀式就已經(jīng)完成,而如今她與顧南瑾便已經(jīng)是夫妻了!
臉色陰沉的看了看那衣衫樸素的中年男女,鬱紫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經(jīng)意的厭惡,這才輕輕勾了勾脣,假意彎腰想要去拉那坐在地上的中年婦女,語氣重滿是柔和與懷疑。
“這位大娘,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叫鬱紫,並不會你口中的那個鬱小花,而且我的父母,早已經(jīng)移居國外了,現(xiàn)在正在新加坡度假呢,怎麼可能會到這裡來呢?”
鬱紫的話語裡滿是狐疑,就好像真的很詫異一般,伸手就要扶上中年婦女的手,卻不料那中年婦女竟突然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她心中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腳下也跟著踉蹌了幾下,好不容易纔站穩(wěn)了腳跟,卻只見那中年婦女突然站起了身子,目光幽怨的看了看鬱紫,滄桑的臉上滿是淚痕。
“鬱小花,沒想到你到現(xiàn)在竟然還敢狡辯,移民國外,新加坡度假?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中年女子說完,便快速的從自己的衣兜裡翻出了一疊厚厚的東西,以及許多照片,上面無一不證明著鬱紫的身份,就連那照片上的人,都與鬱紫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卻沒有如今的鬱紫精緻罷了,衆(zhòng)記者的目光在那照片與鬱紫真人的臉蛋上不停比對著,心中也隱隱確定了這人卻是就是鬱紫!只是,難不成第一天然女神,竟然也是經(jīng)過後天加工而成的?
這照片上的模樣,與鬱紫如今的模樣,差距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看著周圍人的目光越來越譴責(zé),鬱紫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突然乘著那中年婦女不注意,直接奪過了她手中的那些東西,快速的撕碎了紙張,將它們?nèi)釉诹说厣希旖菗P起一個尷尬的笑容。
“你們騙人!這根本就不是我,不是我!你們究竟是誰派來黑我的?說!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鬱紫的語氣說到最後竟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覺,那狠毒的模樣竟讓人不寒而慄,十分的恐怖,讓人在心裡也就更加確定,這中年男女卻是就是鬱紫的父母,不然他們也不會有鬱紫這麼多保密的東西,而且光看長相,也都可以依稀的分辨出來了。
鬱小花,這名字可真夠土的……
“小花,你怎麼……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看著自己的證據(jù)沒了,中年婦女有些急了,眼角的淚水再一次的涌現(xiàn)了出來,整個人都有些驚慌失措,望著鬱紫的眼中多了幾分震驚,而此時一旁早已經(jīng)有人站出來安慰她了,還細(xì)心的將那地上的碎片撿起來遞給了中年婦女,望著鬱紫的眼中滿是不屑與嘲諷。
誰又能夠想到,風(fēng)靡一時的國民女神鬱紫,私底下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呢?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可以不認(rèn),這種人,真的也配有粉絲嗎?還妄想嫁進(jìn)顧氏集團(tuán)當(dāng)少奶奶,當(dāng)真是異想天開了!
“我叫鬱紫,不叫鬱小花!你們兩個人我都不認(rèn)識,爲(wèi)什麼非要來黑我呢?你們說吧,他們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給你們,只要你們不要來我的婚禮上鬧了,多少錢我都願意給你們!”
見衆(zhòng)人有些偏向中年男女了,鬱紫的心咯噔一聲,心中暗歎一聲不好,直接一把掀開那籠罩在她頭上的面紗,淚水情不自禁的就瞬間臉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