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本來就腫著,哭了一會兒之後越發(fā)澀的難受,唐翩躚下意識的擡起沒打針的右手,輕輕揉起了不舒服的眉眼。
就算她刻意留給身後的人一個倔強(qiáng)的背影,她孩子氣的小動作還是沒能逃過連俢肆那雙火眼金睛的眸。
本來還挺鬱結(jié)無措的心情,一下子就隨著她可愛又惹人憐惜的小動作變得好轉(zhuǎn)起來。
她那個樣子,就好比一隻受了莫大委屈又無處發(fā)泄的小動物,看起來好不可憐,又十分無辜。
只那麼一眼,連俢肆的心都要被她給融化了。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氣,他條件反射的從凳子上一躍而起。
亦顧不上日趨嚴(yán)重的腰傷,拿起chuang頭櫃上的一瓶特效眼藥水,俯下身去,單手撐在chuang沿,昂藏的身體就黑壓壓的罩在了她上空。
正要伸手把她的臉扳過來,幫她滴點(diǎn)眼藥水,緩解一下她眼睛裡的痛。
誰知,chuang上的小丫頭揉著揉著眼睛,突然張口咳嗽了起來。
她咳得倒也不是很嚴(yán)重,畢竟她的燒昨天就退下去了,只是肺炎還需要住院調(diào)理兩週左右。
可能是因爲(wèi)身體太虛弱的關(guān)係,幾個輕微的咳嗽還是消耗了她很大的體力。
她身體顫動之餘,連帶著身下的病chuang也跟著晃動起來,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靜謐的病房裡,聽來格外響亮。
昏迷了兩天兩夜的人,本就虛弱不堪,這一咳越顯消瘦單薄,看得連俢肆眸色越發(fā)黯紅。
突然想起來,chuang頭櫃上有醫(yī)生囑咐過等她醒來就喂她喝下的感冒藥,應(yīng)該是有止咳的功效。
趕緊把眼藥水放回去,換了止咳的藥捏在手中。
擰開蓋子往掌心裡倒藥片的時候,目光因爲(wèi)一直瞬也不瞬的睨著她咳嗽中的蒼白臉色,不專心,加上著急,連俢肆險些把藥都撒到地上去了。
倒了一杯溫水,抿下一口試過溫度,覺得應(yīng)該不會燙到她的舌頭,他方纔單膝跪在chuang頭,用著霸道但不失溫柔的力道,強(qiáng)制性的扳過她的身體,摟著她坐起來。
順勢也在chuang沿落座,單手從她腋下劃過去扣住她的腰,就將她綿弱無力的身體攬入懷中。
待她的頭以相對舒服的姿勢仰躺在了他一側(cè)的肩膀上,人的全部重心也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才放心的鬆開了她的腰。
交疊在她頸前的一雙手,左手端著水杯,右手則把掌心裡攥著的藥一片一片的往她還在咳嗽中的小嘴裡喂。
“躚躚,來,把藥喝了,興許會好受點(diǎn)。”
意識本來就不是很清楚,被他一系列的動作弄得越發(fā)犯暈,等唐翩躚反應(yīng)過來,想反抗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牢牢的困在了他的勢力範(fàn)圍內(nèi)。
背部相抵的是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不動都能感覺到他陽剛的心跳。
加上仰躺在他肩頭的姿勢,擡眼即是他深刻的側(cè)面線條。
兩日不見,他脣邊竟生出了不少胡茬,看得她心下莫名一揪。
說來也奇怪,本該難看也顯邋遢的東西,長在他臉上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滄桑感和性感味道。
眼眶霎時一紅,唐翩躚頓時有了種恍然入夢的感覺。
這樣的擁抱,她從來都不敢奢望。
他的柔情,她好像也看不太懂。
既然不喜歡她,嫌她煩,那爲(wèi)什麼又對她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