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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從小就是我帶大的，他雖然經常來看你，可是在你的心中，他父親的位置依舊沒有那麼的穩定。他不是不知道做出這些事情到最後會被你憎恨，可是爲了你好，他是不得不去這樣做啊！”
不得不！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多少人會做錯事情，最完美而又最動人的答案，罷不過就是這一個詞語。
不得不，爲了你好不得不，爲了幫誰不得不，亦或者爲了什麼不得不……所有的解釋冠冕堂皇，到最後，終究還是造成了傷害，無法彌補的傷害。
想到這裡，葉依珊的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淡笑，淺淺的，似有若無，很淡很淡。
白素若顯然不知道葉依珊爲什麼會突然這麼笑，眼眸之中蒙上一層莫名的憂傷，而後緩緩的開口接著說道：“若是你還是要怪你父親的話，那麼我覺得你也應該要怪我！”
此話一出，葉依珊當即擡起頭來，雙眸不解的看著白素若，握著她的手，悄悄的鬆了開來。
往昔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自責充斥著白素若的整個腦袋，她看著她，心底涌起一種思緒，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要開口說出當初的一切。
“爲什麼？”
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看到白素若再接著開口說話，葉依珊禁不住心底的好奇，薄薄的脣瓣緩緩啓動，低聲開口說道：“葉鎮南的錯誤與你無關，我怨他也好，恨他也好，終究不會連累到你！”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以後，白素若這才下定決心說道：“當初不單單是葉家想要拆散你們，主要謀劃者……是我！”
似乎是難以啓齒一般，白素若顫抖著聲音說出了最後兩個字，而葉依珊的神色也在聽到這一句話後的下一秒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整張臉就像是紙一樣的白，完全沒有了顏色。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沒有過激的舉動，她只是平靜的看著白素若，眼眸之中沒有了先前的親暱跟平靜，轉而換上的，只是一層冷漠跟疏離。
那樣的眼神，讓白素若只是看著，都會覺得心慌，她猶豫了許久，見葉依珊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這才忍不住緩緩的啓動脣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
下一秒，葉依珊的手便不動聲色的動白素若的手中抽了出來，動作很輕很輕，像是怕干擾到什麼似的，但是卻更像是厭惡某種東西，急於抽離：“依依……”
她沒有開口說話，可是這一個抽手的動作卻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她心口最爲柔軟的那個位置，她痛徹心扉，卻無法開口言說，只能默默的看著葉依珊，黯然落淚。
那一句依依，叫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直叫人心碎，加上她的淚水，更是讓葉依珊痛到無法自語。
她的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嘴，突然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放肆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略微昏暗的房間內，她的笑聲顯得那麼的詭
異，打破了原先房間有的平靜：“哈哈哈……”
這一刻，葉依珊就好像是巫婆，頭髮散落著，臉上淚痕斑駁可辨，嘴巴張得大大的，笑聲不斷的從她的喉嚨中傳出，她的眼角，不斷有淚珠滾落。
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葉依珊終於停下了大笑，看著牀上那個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白素若，收起了大笑的臉孔，修長的手指迅速的從自己的眼角掃過，點點淚珠從指尖滾落。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笑著看著白素若問道：“媽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依依……”
“當初你是那麼疼逸辰，你怎麼可能捨得拆散我們？況且你是那種看重錢的人嗎？就算逸辰家世背景不好，可是當初的他善良可靠溫柔，你完全是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你怎麼可能捨得……”
話說道一半的時候，葉依珊停了下來，雙眸詫異的看著白素若，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眼眸再次蓄滿了淚水，顫抖著聲音問道：“真的是你聯合葉鎮南把逸辰從我身邊帶走的嗎？”
其實葉依珊打從心底深處想要去反駁這一個念想，可是仔細想想，要是沒有白素若的話，那麼葉鎮南怎麼可能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況且，白素若沒有點頭，葉鎮南也不可能會動手。
心底深處，那一道好不容易纔結痂要剝落恢復的傷口再次被狠狠的撕開，鮮血淋淋之際，更被撒上辣椒醬，撒上鹽，淋了熱油，更加讓這一道傷口醜陋。
面對著葉依珊的質問，白素若的雙眸緩緩的合上，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掉落，低聲開口輕輕的嗯了一下，便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下脣，被葉依珊緊緊的咬住，口腔內有血腥的滋味蔓延開來，她呆滯的雙眸看著白素若，想要笑，卻笑不出來，想哭，也擠不出淚水。
這一刻，她所有的情緒好像都被抽走了，不管是喜是怒，是悲是歡，都沒有辦法發泄，甚至是沒有辦法表現。
“爲什麼？”
她的心底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出口，也有無數的怒氣想要去發泄，可是話到了脣邊，就之變成了這麼簡單的三個字。
沒有鏡子，她看不到這一刻她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是悲痛，是哀傷，還是冷笑，亦或者無奈？
在她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白素若一直都低垂著頭，眼眸緊閉，完全不敢擡起來與葉依珊對視。
她的一句爲什麼，語氣平淡，不帶半點的情緒，可是白素若聽著，依舊難受：“依依，其實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卑劣！我跟你父親之所以會這樣做，其實原因是……”
話沒說完，哽咽聲便堵住了她的喉嚨，她顫抖著脣瓣，幾次開口，都沒再能開口說話。
葉依珊卻在此時冷笑起來：“我原本以爲這些年來你對逸辰的喜歡都是真心真意的！媽咪，既然你不希望我跟逸辰在一起，那爲什麼你不一開始就說清楚？而且還在逸辰消失的這一段
時間，時不時的提起他，詢問我的狀況……媽咪，你這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你知道嗎？”
起初葉依珊的聲音還十分的平靜，可是話到最後，語氣也不免顫抖，眼角再次被溼透：“你住院的那段時間，我被逐出學校，醫藥費什麼的都壓下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我每天晚上都沒辦法入睡，就算睡著也會做噩夢醒來……我甚至無數次想要尋死，那些念頭每每浮現，我都因爲有你才強制性的壓下去……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
前兩天的深夜，在城堡的花園內，葉依珊也是這樣哭著站在肖逸辰的面前，敘說著這一些事情，語氣之中盡是指責，更多的是傾訴，話說完，她跟肖逸辰之間的關係，也就到了盡頭。
今天，在白素若的面前再次提起這些事情，她也是難掩憂傷，可是她知道，這些事情不管說多少次，她跟白素若之間的這一段關係，都不可能會走到盡頭，因爲白素若跟肖逸辰，完全不同。
多少年了，她從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就擔起太多的事情，在十八歲的時候承受著肖逸辰的不辭而別，生活的重擔，還有種種事情的折磨以及意外的發生。
說完以後，她也好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咧開嘴笑了起來：“我不在意肖逸辰是不是豪門，當初的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肖逸辰，而他也可以幫著我承擔起所有的一切……偏偏你們在意錢財權勢，一定要將我們拆散…....媽咪，告訴我爲什麼？”
傾訴完畢，她再次擡眸看著白素若，這一次的眼神，沒有了剛纔的疏離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刺痛人心的……陌生。
白素若在聽完了她的話以後，也是緩緩的擡頭，雙眸平靜的對視著葉依珊說道：“我在意的不是權勢錢財！依依，我是你媽咪，我是什麼人你還會不懂嗎？如果我要的是錢財權勢的話，當初我就不會在你父親一無所有的時候選擇了跟他在一起！”
“那是因爲......”
“因爲什麼？”
因爲逸辰是肖家人啊！
四年前，在所有人都還沒有看透肖逸辰的身份的時候，白素若早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沒有任何的調查，沒有任何的詢問，只是他的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甚至是某一個情緒的出發點，愛好，厭惡點，都與那個人，是那般的相似。
葉依珊的追問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白素若的眉心微蹙，眼眸凝在一起看著葉依珊，微微打開嘴巴，猶豫了許久以後還是隻能無力的搖了搖頭：“你最終還是不能說！”
略帶失望的聲音從葉依珊的口中傳出，她眼中的陌生，越發的清楚。
房間內：
肖逸辰坐在監控面前，眼眸深沉的看著畫面中的兩個人，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白素若，都到了這樣的關頭，你還是要堅持著什麼都不肯說嗎？哪怕你面對的人是葉依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還是什麼都不能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