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還有,我就給你一把槍,你也一槍打死我好了。這話總行了吧?”
見她竟是越哭越傷心了起來,薛仲揚(yáng)覺得心口像是有把刀子在攪一般,一陣的難受,忙勸著道:“之之,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認(rèn)錯好不好,別哭了,你在這麼哭下去,明天早上,眼睛肯定腫成兩個大核桃不可……”
宋得之聞言卻掄起拳頭便捶打起薛仲揚(yáng)來,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嗚嗚咽咽地道:“你要是……敢,騙我,你看我……”
“好好,都依你,你想怎麼處置我都行!”
宋得之哭著捶打著,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醋意都釋放出來一般,薛仲揚(yáng)便耐心地哄著勸著,宋得之一時間也不知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更聽不清薛仲揚(yáng)在勸些什麼,只埋在他的懷中哭了半晌,才覺心中舒坦了起來,慢慢地伏在他胸口不動了。
薛仲揚(yáng)便慢慢地順著她的背撫著,待她終於在懷中安靜下來,不再抽泣,他才輕聲道:“要累了,就睡一覺吧,還得待一會兒才能夠到呢?!?
“你要帶我去哪裡?”
“暫時保密!”
“”
宋得之聞言,這才擡起頭來,用淚水洗的明亮的眼睛盯著薛仲揚(yáng),問道:“你不會不喜歡我了,要把我給賣了吧?”
“我怎麼捨得?”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緊緊地握著她的,傳遞著一種安寧和堅定。
宋得之的心便又安寧平靜了下來,她鼻頭一酸,不覺便又道:“還有,我們以後吵架,你不準(zhǔn)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你一走了之?!?
宋得之的聲音委委屈屈,像是控訴又像是受傷的孩子在渴求愛憐,薛仲揚(yáng)聞聲不覺目光微閃,執(zhí)起宋得之的手輕輕親吻著,復(fù)又摩挲著她那纖細(xì)的手指,道:“我走,是因爲(wèi)我不想和你吵。當(dāng)時,我們兩個都不冷靜,我沒有辦法和你講道理,所以纔會一走了之,等彼此冷靜下來,在和你說話?!?
宋得之聞言見薛仲揚(yáng)雙眸含笑,便又控訴道:“你還說我胡攪蠻纏,說我蠻不講理……”
薛仲揚(yáng)笑了笑,問道:“嗯,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
宋得之便又道:“你還去參加那種烏七八糟的宴會,他們還吸食致人興奮的粉末,男人一個個左擁右抱的,我要是晚去一會兒,你是不是也要找個女人晚上伺候你?”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的威懾力!我是活膩了,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可看到我左擁右抱了?”薛仲揚(yáng)聞言愣了下,過了一會兒纔是一笑,輕輕撫摸著宋得之哭的紅腫的眼睛,笑著道:“真是個大醋缸?!狻?
宋得之卻是將眉頭一豎,瞪著薛仲揚(yáng),尖聲說道:“我就是大醋缸,我不準(zhǔn)你碰別的女人,不準(zhǔn)你多瞧別的女人,更不準(zhǔn)你心中放著別的女人,你是我的!裡裡外外,都要是我的!”
薛仲揚(yáng)聽宋得之霸道的話,不但不惱,反而心中微微激盪,盯著她卻道:“我是你的,裡裡外外都是你的!”
宋得之聞言這才抿脣笑了起來,纔將頭靠在了薛仲揚(yáng)的肩頭,細(xì)聲道:“其實今天也是我有錯,我有些無理取鬧了……”
“老婆永遠(yuǎn)都是對的!”薛仲揚(yáng)趁機(jī)拍馬屁道。
宋得之很是受用,態(tài)度也好了起來,“……我也是被藤井靜子給氣到了,你不知道她對我說了多麼過分的話?!?
“她已經(jīng)死了,我們不提她了好不好?”
“好!但是你答應(yīng)我,以後我們吵架,你不準(zhǔn)離家出走!我要是氣的很,無理取鬧,你就在家門口呆著,我一定會去尋你的!”
“恩!”
曾幾何時,對他來說有她的地方纔會安詳平和,如此抱著她纔會覺著心情愉悅,薛仲揚(yáng)看著宋得之,後怕的說道:“以後你也答應(yīng)我,不可以再像今夜在孝太的生日宴上那般嚇我了?!?
宋得之聞言便重重點頭,復(fù)又撲哧一笑,道:“和你說了,我知道怎麼避開子彈!爺爺教我了,我實驗了很多次,萬無一失。♀再說了,我活的好好的,纔不要去死呢。要死,也是別人去死!
我死了,給別的女人騰地方,讓她進(jìn)了你的門,花我攢下的錢,睡我的男人,虐待我的娃,我腦袋進(jìn)水了,我傻不傻啊?!?
薛仲揚(yáng)卻是擰了擰宋得之的鼻子,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就不怕真的弄巧成拙,一個不小心把自己賠進(jìn)去了!”
“喂,薛仲揚(yáng),你不要老是咒我好不好?我要是真的掛了,就是你這個烏鴉嘴的錯?!?
“你就得意吧!今天的生氣,下不爲(wèi)例!絕對,絕對,絕對不準(zhǔn)再有下一次!”
“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彼局约旱亩?,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打一巴掌給一個棗吃,宋得之素來愛用的招數(shù),薛仲揚(yáng)深知,卻每次都被她給糊弄過去。
“你呀!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不是上輩子,是這輩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宋得之嘻嘻的笑,看著她總算是從那負(fù)面的情緒中走出來,薛仲揚(yáng)心下大安。
……
他們乘坐新幹線去了福岡。
薛仲揚(yáng)帶著他來到了一座小山,小山倒是不高,只是想著大半夜的要爬山,宋得之就嘴裡只抱怨,她如今真的很累了,只想回家去睡覺。
俄羅斯輪盤賭,雖然她知道怎麼避開子彈,但是也是承受著心裡壓力的,特別是看到藤井靜子被一槍打死。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薛仲揚(yáng)拽著宋得之的手,往上爬,宋得之磨磨唧唧的,是被薛仲揚(yáng)給硬拽著往山上爬的,看她實在是走不動了,薛仲揚(yáng)蹲下來,說道,“上來,我揹著你?!?
“我很沉的?!边@是爬山,自己一個人走,都會很吃力,何況是他揹著自己爬山,宋得之心疼他,不願意上,“走吧,不過在不到,我恐怕要一屁股蹲在地上了。”
“快到了?!?
兩個人又爬了十來分鐘,宋得之一個勁的打哈欠,最後完全是神志不清,只有雙腿在機(jī)械的走著。
走著,走著一雙手突然矇住了她的眼睛,眼前一片黑,宋得之大驚,“仲揚(yáng),你要做什麼?”
他在她的身後,用身體推著她往前面走,
“一……”
“二……”
“三……”
薛仲揚(yáng)停住了腳步,然後緩緩的鬆開了矇住了宋得之的眼睛的雙手,眼前突地躍入一片花海。
月光下,滿目的皎潔之色,似泛著光芒,令人見之忘憂。
她愣了愣,回頭看看薛仲揚(yáng),再傻傻地回頭看看山谷那一片皎潔,“這是?”
“這叫萱草!萱草有叫忘憂草!我希望你看到這些萱草,把所有的憂愁都忘記了!”
他從她的身後擁住了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忘掉!你今天晚上只要記住這片忘憂草的花海!”
“恩?!?
宋得之突然掙脫了薛仲揚(yáng)的懷抱,狂奔,向山下跑去。
薛仲揚(yáng)在身後笑著叫:“別急,當(dāng)心腳下!”
宋得之卻不理,一路的碎石淺坑硌得腳底生疼她也顧不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片花海,生怕一閉眼,它們便如海市蜃樓一般消失不見。
好在這一面通下山的路並不陡峭,宋得之雖然一路跌跌撞撞,卻是有驚無險。
匆匆跑入花海,宋得之蹲下細(xì)看,面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真的是萱草?”
萱草,又叫忘憂草,見之忘憂,
她手中的萱草花朵碩大,彷彿一簇火苗,開得熾烈而驕傲。
宋得之看看花,又看看薛仲揚(yáng),神情悲喜莫辨。
薛仲揚(yáng)也在她身邊有樣學(xué)樣地蹲下,笑著解釋:“喜歡嗎?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可是一直想要帶你來。本來還想快走的那幾天,帶著你和孩子來的。”
“要來!過幾天,我們帶著三個寶貝一起來!”
“好!”
宋得之鼻子泛酸,忙偏頭看著萱草,聲音幾不可聞:“謝謝你,仲揚(yáng)!”
“謝我什麼?”
薛仲揚(yáng)伸手摺了枝開得分外絢爛的,替她插在在發(fā)間,輕聲嘆道:“忘憂草忘憂草,但願它能令你忘記所有的憂愁!”
其實,她哪有那麼多的憂愁,雖然生活不平靜,但是她是快樂的,薛仲揚(yáng)全心全意的待她,她的心是不累的。
“這樣子,好傻,像不像楊二車娜姆?”宋得之摸了摸頭上的花。
“那是誰?”
“中國的一個明星。”
“我不追星!”
宋得之也摘了一朵花,往薛仲揚(yáng)的頭上戴,薛仲揚(yáng)躲了躲,“別,哪有男人頭上戴花的?!?
宋得之還是堅持給他也戴了一朵,看了看,突然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戴花比我戴花好看多了?!闭f完,把自己頭上的花也摘了下來,戴在他的頭上,“……美人兒,笑一個!”
“啊……”
宋得之被撲倒在一片花海中。
頭上的月光皎潔,天空澄澈,星星很多,璀璨的閃著,她放鬆了身子,全身心的投入他的愛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