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薇光著腳就跑了出去,喜悅的接過了她姐姐手裡遞過來的手機,打開消息,發現是蘇景炎發過來的消息。
“遲薇,中秋快樂,我明天早上八點飛往美國紐約的飛機,特此發消息來跟你道別。也祝你生活幸福!”
想到那天她和蘇景炎在醫院門口告別的情景,江遲薇本來高興的心情就頓時失落了。
也許這是她和蘇景炎最後的一次見面了吧!
“遲薇,怎麼了?”江遲薇自從拿了手機,就呆呆的盯著屏幕站在了原地。
“蘇學長來跟咱們告別的,他說明天就回美國了。”江遲薇感覺有必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姐姐。
“他要回美國了啊。那我得給他打個電話。”冷竹瑤就四處找手機。
江遲薇回到了臥室。
“怎麼了?開開心心的回去,垂頭喪氣的回來,這是兩個極端啊!”
“有個朋友就要回美國了。”江遲薇捏著手機,坐到牀上。
“出國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幹嘛這麼傷感!”
可是歐陽茜根本,也許蘇景炎這一離開,就回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想到那滿園大片大片的薔薇花,她的內心就有淡淡的傷感。
“遲薇,我突然想起來個問題,你平時不回家,都去哪住了,我很好奇?”
“你忘了,我之前都是住在醫院!”
“哦哦……對…最近腦子總是不夠用。五點多了,我得回家了,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喲。”歐陽茜看了眼時間說到。
“那就明天見了!”歐陽茜和冷竹瑤再見,江遲薇將她送出門外,還強行帶走幾塊月餅塞到嘴巴里。
等待著歐陽茜打車走,江遲薇就站在園子裡給凌亦辰打電話,凌亦辰卻不接電話,連續打了幾個依然沒接,從早上到晚上發了十幾條短信也沒回。
一整天,凌亦辰都像人間蒸發般,她現在給凌亦辰打電話,不過是想讓凌亦辰同意她,明天早晨去機場送蘇景炎。
不接電話,她就把她的請求發了過去,希望凌亦辰能回覆她。
她只好轉身進入
了屋子,回到沙發上陪著她姐姐,眼睛卻時刻的盯著手機。
想到白天去孤兒院,那孩子對著那金髮碧眼的助理說,她希望爸爸媽媽能找到她,不要丟下她一個人,江遲薇就感覺鼻尖酸酸的。
“姐姐,你當初領養我的時候,有聽到孤兒院的負責人說過我的父母嗎?”江遲薇忍不住的問到。
“遲薇,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今天好端端的問起那些事情來。”冷竹瑤織著毛衣的手顫抖了一下,擡頭有些擔心的問到。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去孤兒院,中秋節本該閤家團圓的日子,可是那些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卻只能留在冷清的孤兒院裡,看著其它的孩子,其樂融融的和父母團聚。僅是一門之隔,卻是別有洞天的差距。”
“遲薇,你是不是今天受了什麼刺激,想起來什麼了?”冷竹瑤停下手裡的活,把江遲薇拉到她的身邊,用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溫和的問到。
“姐姐,你收養了我,還把我照顧得那麼好,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幸願,今天我去孤兒院,有人在裡面緬懷故人,如果沒有姐姐,我或許早就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江遲薇把頭又往冷竹瑤的懷裡蹭了蹭。
“我不也一樣嗎?如果這幾年沒有你的醫療照顧,或許這腿已經截肢了。”兩人就依偎在一起。
給蘇景炎回了條消息,祝他中秋節快樂,一路平安。
下午六點多,天邊的夕陽被蒙上了紅色的晚霞,東籬區的公墓裡,安靜的公墓裡,一輛銀白色的車在公路上盤曲而上,夕陽的光落在車玻璃上散射出微弱的光束。
全身黑色的身影從車裡踏出來,大手一揮,車門沉重的響聲迴盪在空氣裡。
手裡捧著一束黃色秋菊花和一束潔白的木槿花,邁著穩健的步伐慢慢的走向墓地最邊上的兩座墓碑,先把黃色秋菊花放到左邊的墓碑前,後才白色木槿花擺放在最靠邊的墓碑前。
而在凌亦辰來之前,這裡就有人來過了,左邊的墓前是秋葵,右邊的墓碑前的是一株帶著綠葉的木槿,還擺著散發著清香的綠豆糕。
他知道
這些東西是誰留下的,這麼多年,凌亦辰和顧安白都會來,但從來沒有碰面過,他們都用不用的方式,來緬懷著墳墓的主人。
誰都不爭,誰也不搶。
修長的手指撫上那墓碑上的字,輕輕的擦掉雨水留下的灰塵,把潔白的木槿花靠在上面。
如果有一年有一天是凌亦辰最討厭的日子,那就是每年的八月十五日,這是同一個人的生日與祭日,凌亦辰討厭今天,甚至痛恨今天。
“木槿,有時候我總是認爲你在世界的角落裡活著,只是生我的氣,躲起來了,可是爲什麼你的這氣生得好長。”凌亦辰平日強勢的眉宇,被秋霧染上了緬懷的悲涼氣息。
整個人脆弱得如同小孩子,這不是平時高高在上的凌亦辰,這天地間,凌亦辰的眼中只有那灰白色的墓碑,目光癡迷,瞳孔有些渙散。
“如果那一天我如約而至,是不是會有另外的一個結果?”悔恨交加的淚從眼眶流出,站在不遠處女人黑色的身影,手裡捧著的花,被她隨便的放到其它的墓碑前,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她甚至是抱著頭在逃離這裡,她終於有勇氣來一次,她卻膽小的中途退場,聽到凌亦辰的話,或許她以爲自己心裡會好受些,卻不想讓她更加的難安,更加的罪責。
夜幕降臨,凌亦辰緩緩的從墓碑前起來,離開了墓地,經過剛纔女人放花的地方,他稍作停留了一秒,看到墓碑前的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走了。
天空的月亮像個白玉盤的掛在天空,遠處的煙火不停的絢爛著整座城市。
“聽說東籬區這片是你們淩氏的地產?”湖邊輪椅男人對身後黑色的身影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凌亦辰走近半步。
“難道你忘了很久之前,這還是供我們玩耍的一片田園。”輪椅上的顧安白往湖裡放著河燈。
“我怎麼能忘,你所在的位置,還是撈起她最後遺體的地方!”話音剛落,顧安白的身體傾斜,輪椅就倒了。
凌亦辰黑色的身影離開,約翰從遠處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將顧安白扶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