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有預(yù)感兒子會招人煩,萬萬想不到他這麼能作,太子和老八以前可沒說過這麼重的話,倒是讓他兒子首開先例。
小小四已經(jīng)在這兒,又沒有送回去的可能性,胤禛尷尬地笑道:“小寶很乖的。”
太子伸手捏他的臉,小小四“啊嗚”一口,張嘴就咬。對上和胤禛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臉,太子有火發(fā)不出,指著胤禛道:“都是你教的。”
四爺冤枉:“我小時候咬過你?”
太子爺一噎,胤禛何止沒咬過,有時候比康熙對他還好……看在胤禛面子上,太子爺忍:“你有什麼事?”
胤禛奉上計劃書,太子先看,然後按著年齡一個個往下傳。第一次參加兄長們的聚會,十五阿哥表示計劃書太高深,他年齡小看不懂。
所有官員大洗牌是個什麼概念?
四寶寶被扔在牆角處,看到衆(zhòng)人相顧無言,怎麼了?好想這樣問,偏偏在家時差點掉馬,前世謹慎一生的小小四隻能叫:“阿瑪,阿瑪,我餓。”
“忍著!”太子扭臉瞪他一眼。
四寶寶癟癟嘴,太子爺舉手投降:“不準哭!多大了,動不動就哭是不是男人?想吃什麼,張起麟,進來。”
雍正寶寶表示不知道吃什麼,他又不餓,只是想讓阿瑪抱他順便看看計劃書上面寫的什麼。於是順著心意伸出胳膊,朝著胤禛要抱抱。
胤禩拉住胤禛的胳膊:“別管他,小孩子不能老是這樣慣著,長大了豈不無法無天。”
“八哥此言差矣。”十三阿哥說:“汗阿瑪以前也這樣說四哥,四哥捅破天了?”
胤禩奪走十五阿哥手裡的計劃書甩在十三爺臉上,“算不算?”
“......四哥一心爲民,不算。”十三說。
太子皺眉,“吵什麼。”指著又不喊餓的四寶寶,“再不老實孤連你阿瑪一塊揍!”小小四抱著胤禛的脖子,一扭臉,給他個後腦勺,氣得太子爺咬牙切齒,“等著!”
胤禛和四福晉總不能天天看著他,弘晟早晚有一天得進上書房。
隨著太子一衆(zhòng)開始討論,四寶寶也漸漸聽明白他阿瑪要做什麼,從戶、兵、刑、吏部和都察院中選官員組成巡查御史團嚴查貪污受賄,因刑部有執(zhí)法權(quán),此次事件由刑部牽頭,以防打草驚蛇,一切暗中進行。
這麼大陣仗卻想著低調(diào),他家阿瑪多大自信?
康熙從小教育太子等人有多少權(quán)利就要擔起多少責任,身爲皇子不能有絲毫懈怠,身邊又有個勤政爲民,一心爲公的四爺,太子偶爾想打個盹都覺得有愧百姓。
雖然嘴巴上說胤禛亂來,最後仍然全員通過胤禛的提議。
胤禛不傻,他不惦記太子屁股下的位子,便把這份刷百姓好感度的計劃書拱手相讓,嘴上說:“刑部一堆事,這小孩天天纏著我,我沒時間,二哥你看著安排。”
做兄弟那麼些年這點默契還是有點,有些事說破也就沒意思了。十三爺暗讚一聲,四哥情商高。四寶寶懵逼了,阿瑪好無私。
想想前世的自己,四寶寶突然發(fā)現(xiàn)無顏面對太子。雖然他沒做多少事,但他也沒少在前世太子身後補刀。乾脆往胤禛肩上一趴,臉埋起來。
胤禛走出毓慶宮,聽到呼呼的鼻鼾聲。和他們同路的八爺伸手捏捏四寶寶的胖臉,四寶寶哼唧一聲,無意識地埋進胤禛脖子裡。
“這小孩睡著了那麼可愛,醒的時候怎麼那麼會氣人啊。”胤禩忍不住祈禱上天送給他乖兒子。
胤禛笑笑,“弘暉他們?nèi)齻€每天天不亮去上書房,天黑纔回家,家裡沒人跟他玩,也沒人跟他鬧,他才喜歡纏著我抱他出來,見著你們就鬧騰。”
“四哥,不是我說,你家小寶可以開蒙了。”胤禟接著說:“早點教他規(guī)矩,省得哪天不開心或者玩瘋了拉我們一身大便。”
“他的日常讀物已經(jīng)從《三國演義》換成《左氏春秋》,還教什麼?”胤禛自己也挺無語的。
八爺、九爺腳步踉蹌,相互攙扶著彼此,喃喃道:“孩子恁小,這樣教好麼?”
“你四嫂在家沒事。”胤禛表示,“我也總不能時刻把他娘倆拴在腰帶上吧。”
八爺、九爺:......
胤禛把那份計劃書扔給太子時只有一個條件,帶隊之人務(wù)必是刑部的人。太子爺知道相對於別的衙門,刑部的人律法意識比較深,巡查過程中相對的不容易被收買,雖然他們只有查證沒有抓人和審案的權(quán)利,總歸小心點比較好。
此次不但查地方的貪官冗員,存於坊間的冤假錯案,還會查軍隊裡的糜爛之氣,行動之大,涉及之廣,清朝入關(guān)以來首次。太子不得不謹慎,挑選暗訪的官吏,已花去一個多月。名單確定後,胤禛把李衛(wèi)塞過去,太子見此從康熙那裡要來張廷玉。
南書房行走變成偷偷摸摸的巡按御史之一,張衡臣非常高興。行動由太子爺督辦,太子想到他說明記著他,有什麼比得上被下任君主記住?
這行人正式行動時,京城迎來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四寶寶裹成圓球,胤禛每天出門時都會逗他,“小寶,跟阿瑪玩去?”
雍正爺不帶搭理他,繼續(xù)跟碗裡已經(jīng)見底的雞蛋羹奮鬥。胤禛揉揉他的腦門,朗笑一聲出門去。
“阿瑪壞。”雍正寶寶嘀咕一句。
尼楚赫發(fā)現(xiàn)兒子智而近妖,多次試探確定他沒有前世的記憶,四福晉把這當成胤禛聰明,所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阿瑪在的時候怎麼不敢講?”
“阿瑪壞。”四寶寶扔下勺子,“玩兒去。”
“去哪兒?”路上積雪及膝,天氣冷的凍死個人,尼楚赫不想動。
四寶寶小手一指,“八叔。”
“你八嬸快生了,咱別卻鬧她。”四福晉是女人可他跟女人沒話講,想到早幾天大嫂過來說額娘病了,便令家中小子跑一趟太醫(yī)院找個御醫(yī)去給石氏看看。
皇貴妃送來的小宮女款冬突然進來:“福晉,百香齊飛樓來人了。”
“請她進來。”四福晉不犯二時胸有溝壑,他前世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那個年代非常注重人才,不以出身論英雄,從而導(dǎo)致尼楚赫面對花姐兒時不會拿有色眼光看她。
花姐和皇子的關(guān)係不錯,見過不少皇子福晉,混跡風月場合多年的花姐早已練出一雙善於察言觀色的利眼,別的皇子福晉表面上對她熱絡(luò),眼底卻露出一絲鄙視,哪像四福晉雙目澄清,一眼到底。
因此,路上不好走,得了好東西的花姐依然親自送來,不管四爺家中有沒有。
面對外人,尼楚赫不會在後院待客。拿個大斗篷把四寶寶裹嚴實,讓小安子抱著他。四寶寶朝尼楚赫伸手,安公公擡腳就走,邊走邊說,“小主子啊,福晉抱不動你。”潛意思他該減肥了。
四寶寶白他一眼,可惜腦袋被裹在斗篷裡,註定翻給瞎子看。
“大冷的天,有事讓家裡小子來一趟,門房不會把他拒之門外。”尼楚赫命款冬上熱茶。
花姐坐在下首,不敢坐實,“早幾年得朝廷的恩典奴才消去賤籍變成良民,在郊外買一處莊子,莊子旁邊有戶獵戶,昨天問奴才要不要鹿,奴才見那頭鹿只傷一條腿,便送來了,福晉您一定要收下。”
最後一句話把尼楚赫堵死了,尼楚赫哭笑不得,“家裡幾個孩子正饞肉,可算送巧了。”說完特意喊白芨過來安排,而白芨走出去時,尼楚赫衝她眨眨眼。
白芨收下鹿的同時也往花姐馬車裡放一根山參,下面人孝敬的,不算名貴,花姐兒看到後不會覺得受之有愧。
四寶寶坐在尼楚赫懷裡旁觀,得知後續(xù),深深看她一眼,額娘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