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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決戰的前一天

把鯤鵬族近千族人安頓到炎龍山脈後,凡淞踏著夜色回到了天夕城,此刻四尊堂裡衆人仍舊沒有散去,他們早在下午便得到了消息,凡淞從龍族、血魔宗的衆太仙包圍中逃逸而去。他們沒有討論,但是心中都知道,內奸,又一次在他們眼皮低下將情報傳到了妖皇和仙宗那裡。

凡淞的平安而歸,讓衆人鬆了一口氣。凡淞笑著解釋道:“在他們形成合圍前,我逃掉了,所以,我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柏侯夕道:“這次的事,就只有我們在座的人知道了,四尊堂內,是無法監聽的,我相信大哥的陣法。所以,儘管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中確實有內奸存在。”

凡淞道:“其實,我一直知道是誰,今天,去鯤鵬族時,我也得到了確認。先前,我是看在二伯的面子上,仍舊想多給他們一個機會……”說著凡淞望向了青龍族的兩個太仙,不言而喻。

敖氏的兩個太仙初期修妖者當下就站了起來,敖岄道:“凡淞,你說話要講證據,難道憑龍皇的一句話,你就認定我和敖礪是奸細。”

敖礪也道:“小淞,你莫要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啊。”

凡淞點了點頭道:“是我考慮的不周,兩位叔叔莫怪。”誰都沒察覺,三個人在此刻心神上的變化。凡淞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而敖氏的兩兄弟則有些憂愁。顯然,事情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柏侯夕道:“小淞,這天夕城的散修雖然良莠不齊,但是這麼多年來,也從未出過紕漏,難道除了內奸,真的沒有別的可能了?”

敖緒說道:“鯤鵬族的人如今怎麼樣了,你可是把一塊燙手的山藥塞到了他們手中,這神兵肯定會被他人窺探的。”

凡淞淡淡的道:“我要是說了,鯤鵬族才真的會出事呢。龍族此次就是爲了搶奪一件神器,然後賜予白龍族太仙,將其提拔成爲長老首座。不過話說回來了,不提拔他,難道真的從你們兩個太仙初期裡面選嗎?”

敖岄道:“凡淞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凡淞平靜的說道:“龍皇最失敗的是,自作聰明的告訴我內奸是龍族之人,想要讓我心生疑惑,從而把你們從嫌疑人的名單上除去,當時我也信了,但是你們卻非常直接的提醒了我,告訴我你們是奸細。”

敖岄道:“還是那句話,證據。” шωш★ ttka n★ ¢ o

凡淞右手一揮,百戰沙場圖迎風而展,一股龐大的吸力瞬間向兩人襲去,兩人心一橫,咬緊牙關,硬是沒有抵抗。凡淞絲毫不覺得以外,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掏錯了,應該是這個纔對。”

凡淞說著掏出了一塊墨色的石頭,隨著凡淞說話,這塊石頭也跟著微微的顫抖。

凡淞接著說道:“是不是很奇快,爲什麼龍皇用來接收竊聽信號的同音石會在我手中。”

敖岄點了點頭道:“直到此刻,我才相信,原來你一直知道的,是我太貪心了,但是這一切卻跟敖礪無關。”

凡淞搖了搖頭道:“請你摸一下自己的領口,然後在思考一下,該怎麼騙我。”

敖岄伸手摸去,一粒金色的沙子附著在他的領口上,質地及其堅硬,遠遠超出了頂級仙器。敖岄苦笑著說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險呢?”

凡淞笑了笑道:“先把你們的同音石給我,如果湊不成對,可就浪費了,不是嗎?也許以後我用得到呢。”

敖岄和敖礪很痛快的將同音石拋給了凡淞,然後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凡淞笑了笑,將兩人扔過來的同音石收起來,卻把早先拿出來的那塊伸到了兩人面前,隨著凡淞心神一動,同音石化成了點點金沙,同時,凡淞的聲音傳入了兩人耳中:“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局罷了,我手中的不是同音石,而是金之本源,至於我爲什麼知道你們身上有同音石,還要從我今天對上龍皇說起了。”

頓了一頓,凡淞嘲笑般的看著兩人繼續說道:“當我用畫卷空間吸攝龍皇時,我清晰的感受到了龍皇身上同音石的波動,由此,我知道了四尊堂中有的確有人是內奸,至於懷疑到你們兩人,很簡單,我說給‘他們’一個機會,便是試探你們兩人,你馬上就質問我爲何指責你們兩人,這也太敏感了吧,我有說過龍皇承認內奸是龍族的太仙嗎?有說過是兩人嗎?沒有吧,師尊,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衆人都搖頭表示不知,凡淞笑了笑道:“大家都不知道,唯獨你們兩人知道,你們好大的本事啊。其實玄仙的可能性纔是最大的,因爲誰都不會想到,龍皇能夠安插太仙修爲的內線,實在太難了。的確,我沒懷疑別人,卻唯獨試探了你們兩人,其中猜測的成分較大,但是你們可想過,在衆人中,能從叛變中得到最大好處的只有你們兩人,你們的動機太明顯了。”

看著苦笑的敖緒,凡淞接著說道:“至於同音石,我正是在用百戰沙場圖分散你們注意力時,通過心神探測後,複製出來的,因爲你們非得要證據,所以我便做了個證據出來。好了,現在我可以回答你剛纔的問題了,這一切都是因爲我有實力,再加上一點點運氣,如果有選擇,我永遠都不會拿夥伴生命冒險的。”

敖緒用平靜的不含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留下你們的遺言,之後我會親自動手。”

敖岄道:“我們愧對青龍族,不必您動手,我們會自裁的,只是希望您能看在同族的份上,別把無弦趕出天夕城,他什麼都不知道。”

凡淞冷笑道:“無弦什麼都知道纔對,這整個計劃他知道的最詳細不過。如果他跟你一樣,只怕現在我們已經都死了,你倒提醒了我,有些事情,他也該知道的。”說著,凡淞心神一動,將天星殿在畫卷空間裡休息的太仙、玄仙都召集了起來,瞬間,凡淞身後站滿了人。

黃擎天頓時眼前一亮,三個兒子,俱都到了太仙初期,這給了他極大的驚喜,只把他樂得口不擇言,只是一個勁的說好。而柏侯夕則將凡星喚到一旁,說著些什麼,而殘宿則到了殘天面前,倒頭便拜,昆烈、厲虎、柳夢雨也各到了自己師尊處敘話。而宋侖等人只得一聳肩,到一旁歇著閒聊去了。

凡淞把手搭在了敖無弦肩膀上,引他到了一旁,嚴肅的說道:“無弦,你父親和敖礪都犯了叛宗之罪,而他們也已經承認了。此刻已經到了處決的時刻,我想知道你的心意,你知道,現在我還沒有表態,我的態度可能就會決定他們兩人的命運。”

敖無弦道:“大哥,我父親他……”

凡淞嘆了口氣道:“他跟龍皇有一個協議,除掉我們,他當青龍族的族長。並且賜予他鵬皇的神器。”

敖無弦道:“那二伯的意思是?”

凡淞道:“二伯想要按族規處置。”

敖緒打斷道:“他們說過要自裁的,如果他們不自裁,我會出手的。因爲他們,我們天夕城和天魔宗、黃府精英差一點就要全部覆滅,今天小淞去摩天嶺遭到了十一個太仙的圍攻,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我不能包庇他們。”

敖無弦眼中含著淚水,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而後,又是如此兩次,終於,斷續的說道:“父親……孩兒,孩兒不孝……大哥,送我回畫卷空間吧。”

凡淞點了點頭道:“哎,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這件事情我會妥善處理的,你先靜一靜吧,不會有事情的。”

當敖無弦回到畫卷空間後,凡淞用不容置疑的語調說道:“敖礪可以死,敖岄卻一定要活著,無弦就要突破了,我不想看到我悉心培養的第十一個太仙死在心魔之劫中。”

敖緒聽了啞口無言,柏侯夕道:“此次聯盟戰局,小淞功不可沒,我沒有意見。”

黃擎天別有所指道:“老弟,只要他活著是吧,其實,石頭也是有生命的。”

殘天道:“還是讓他當一個凡人吧,石化生命,對他兒子的影響很難說。”

凡淞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們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了。”說著,兩人身後的影子中,浮出了兩個人影,一取敖礪心臟,一取敖岄丹田。至此,這險些讓天夕城聯盟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叛徒事件終於結束了。

凡淞那句敖礪可以死,敖岄必須活著,一直迴盪在衆人心中,殘宿等人對此俱都會心的一笑道:“大哥還是那麼護短,搞那套什麼親疏之別,偏偏搞得那麼理直氣壯。”

而柏侯夕等人俱都在想,原來他們忍痛犧牲,盡力做到公正、一視同仁,這樣是對,還是錯……可以想象,天星殿的核心成員根本不會受到殿規的約束,而且,他們幾乎從來都不稱凡淞爲殿主,凡淞不會因爲給雪嘯、烈空頂級仙器,而顧忌其他修士的感受,最多說解釋一句他們是核心成員,更不會因爲處死敖礪而饒過敖岄認爲自己不公。

如果有人質疑凡淞的做法,他一定會說,誰讓敖礪沒有人在我天星殿任職呢,我對待自己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

這就是兩代人的不同之處,像今日之事,明顯偏袒了敖無弦的父親敖岄,如果是敖緒,只怕是要狠心將兩人一起殺掉了,只爲了證明自己一視同仁。而在凡淞看來,拿別人的性命,以及敖無弦一生的痛苦去證明自己處事公正,這並不值得,所以凡淞理直氣壯的將敖岄的性命保了下來,同時也向衆人展示了凡淞那果斷的一面。

此刻龍族,自從凡淞說自己手中拿著同音石的一刻起,他便知道事情要糟,至於凡淞說自己一早就知道內奸一事,龍皇居然深信不疑。從凡淞屢次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到他的一言一行,龍皇都堅定不移的認爲,凡淞是計劃好的。否者爲何己方的計劃全部落空呢?凡淞之所以將同音石要去,就是在想讓龍皇有此誤解。

此刻龍皇、血魔宗主、雷牛皇正在商量如何走下一步棋,如今冥域有十名太仙正在凡界經受輪迴,而能夠調動的太仙后期高手只有不到二十人人,加上龍皇的六個、血魔宗的五個以及雷魔牛皇的五個太仙后期高手,總共三十一個太仙后期高手。比仙宗或者是天夕城聯盟都要多,但是他們仍舊感到不踏實,因爲上界多了一個叫天星殿的組織。

根據他們的情報,天星殿完勝了鯤鵬族,也就是說天星殿有著不少於鯤鵬族的太仙數量,而且在整體實力上都在鯤鵬族之上。如此算起來,這個數量是很驚人的,所以他們同樣想到了拖,拖延時間,一直到這十個太仙恢復修爲。據冥界稱,他們需要百年來解封記憶,再經過百年就能夠飛昇成仙,五百年就能恢復到原來的修爲,如今已經是接近百年,再有兩百年便可,只是這兩百年中,如何轉移天夕城一派的注意力,是當下最主要的問題。

首先,龍皇想到了一個非常妙,也非常傻的主意——舉辦法寶拍賣。先不說這是撿的凡淞玩剩下的計策,就說他們把仙宗當槍使,小陰了他們一把,仙宗已經不可能再幫他們了。而雷魔牛皇則建議往冥域避一陣子,不過是兩百年,天夕城一派總不能不顧身份拿小輩出氣吧。

唯獨赤血道:“凡淞能往來於凡界和上界,難道他就不能去冥域嗎?這樣也不是辦法。依我看,我們還是應該聯合仙宗之人,加上冥域的太仙,集合手中的力量,除去天夕城一派。”

龍皇沒好氣道:“你去跟那兩個宗主說去啊?”

赤血提醒道:“紫陽宗主靳洪可以去說項,而且上次的事,我們完全可以推個一乾二淨。”

龍皇眼前一亮,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不由的追道:“怎麼個推法。”

赤血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推到死人身上了……”

龍皇、雷魔牛皇聽罷都讚道絕妙,的確,推到活人身上,他可以辯解,而推到死人身上,自然是死無對證了。至此,面臨決裂的妖皇、仙帝聯盟似乎又要緊密的聯合起來了。

而此刻,凡淞則在畫卷空間裡,制訂著下一個計劃,這第一仗看似他們贏得非常精彩,但是卻不但幫龍皇除去了鵬皇這個眼中釘,更是在血魔宗一戰中沒有佔到任何便宜,所以凡淞必須馬上展開第二輪攻勢。冥域似乎已經插手了,只有冥域才能開出讓龍皇心動的條件,從而膽敢把盟友仙宗也算計在內。凡淞並不知道冥域太仙入輪迴之事,所以在略微誇大的嚴峻形勢下,凡淞跟核心成員們正在爭分奪秒的討論著下一步的行動。

凡淞掰著指頭數道:“龍皇六個太仙后期高手、血魔宗五個,雷魔牛皇五個,冥域二十二個,紫陽宗三個,天蓮宗五個,赤霄宗三個,這就近五十個太仙后期高手了,儘管他們現在處在分裂的邊緣,但是即使他們分裂了,我們仍舊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朱何道:“我們天星殿十四個太仙,勉強可以與太仙后期高手打個平手的只有十個,加上黃家的三個、天夕城的四個、天魔宗的六個、走獸族的四個,便是我們所有的實力了,這中間的差距很明顯,爲什麼雙方能一直和平相處呢?”

凡淞道:“第一,因爲凡心感天這個試煉神器的存在,讓天夕城地位超然,誰都想破解它的秘密,所以都積極準備試煉,培養弟子,而不是直接衝突。第二,因爲必方族是火族目前的第一大族,掌握這高端的煉器技術,在上界多少也有點影響力,仙宗也不願意特別針對天夕城。至於走獸族,多是新晉太仙,近千年纔開始受到妖皇們的關注,如果可能,妖皇還想將他們收爲己用呢,又怎麼會冒然除掉他們。”

朱何點了點頭道:“如此,如果冥域不插手,我們的贏面也是不小了,唯一的問題是一旦如此多的太仙聚集起來,我們根本無法避免戰鬥傷亡。”

凡淞笑了笑道:“我想,是時候該去木靈族一趟了,想必我這幾天的壯舉已經傳到他們耳朵裡了,如果他們還有點腦子,應該會做出最理智的決斷的。”

梅宗楚道:“哼,我們木靈族可都比你聰明多了。”

凡淞道:“是的,我知道,而且你們非常的謙讓,你們守著幻雲島心近萬年,卻絲毫不爲所動,直到我去把它取了出來。”

梅宗楚道:“咳,妹子,是不是該替我們木靈族說句公道話啊。”

梅湘雨笑了笑道:“木靈族聰不聰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淞哥選我是相當明智的。”說完,梅湘雨對著凡淞甜甜的一笑,梅宗楚直嘆這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翌日,凡淞、墨凌、梅宗楚、梅湘雨再次來到了萬靈谷,一路暢通無阻,四人又跟楊金、柳君等九個木靈族的太仙坐到了一起。

凡淞率先道:“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我證明了天星殿的實力。而後,我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這麼做只是爲了讓諸位對天星殿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以及對我上次的提議,你們能夠做出最合理的決定。”

柳君淡淡的說道:“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在龍皇的攻擊下逃之夭夭,還要說這證明了你的實力,你想說自己逃跑的實力很高明嗎?或許如此吧。”

凡淞道:“那麼請問你知道整個事情嗎?似乎你不知道跟龍皇一起的還有其他十個太仙,其中有血魔宗主赤血和四個長老,而我的任務是轉移所有鯤鵬族人,結果很明確,沒有一個人受傷、死去,我把他們全轉移了,你認爲當時如果是你們九個在處理這個事情,你們能夠做的跟我一樣乾淨利索嗎?”

柳君強撐道:“片面之詞。”

凡淞哈哈一笑道:“不知道你對我們天星殿完勝鯤鵬族太仙之事又是如何曲解的。”

柳君道:“我只是說的事實,對於鯤鵬族一事,你們勝在太仙人數佔優,如果我沒記錯,你們至少有十四個太仙,而鯤鵬族只有十一個。”

凡淞嘆道:“如果你的實力同你的想象力一樣豐富,那麼你肯定能夠在冥域的入侵下,保得萬靈谷成爲上界最後一片淨土。”

柳君冷哼道:“承你吉言,這一切我木靈族自有打算。”

凡淞強調道:“我來只是想確認下,你們是否要放棄這唯一一個跟天星殿成爲盟友的機會。”顯然,凡淞已經沒有了耐性。

柳君剛要答話,楊金和一個木靈族女修竺青兒同時道:“柳君你閉嘴!!”

一時間,衆人都驚訝的看著這兩個人,包括柳君和準備放棄木靈族的凡淞,都在等待著他們的下文,似乎,事情還有一點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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