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聞言皺眉看了阿峰一眼,沒有說話。
黎昉抿了抿脣:“阿峰,阿四今天是什麼時間到的小院?”
阿峰瞪大眼睛:“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見到四哥的時候,就是他特別慌張的叫我們?nèi)r著明鴻先生,說是鄧芝芳被明鴻先生弄傷了。”
“等一下!”黎昉猛地叫住阿峰:“你是說,你們見到明鴻先生的時候,鄧芝芳已經(jīng)受傷了?明鴻先生,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小院裡了?!”
阿四有些陰狠的皺了皺眉,瞥了黎昉一眼。
阿峰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阿四:“對,明鴻先生拿著帶血的刀停在鄧芝芳門外,四哥就在前面攔著他,看到我們就叫我們幫忙攔住明鴻先生,我纔上去奪了刀。”
祁凌寒微微挑起眉:“所以,你們並沒有親眼看見大伯殺人?”
阿峰有些羞愧的垂著腦袋:“沒有。”
祁凌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阿四:“阿四,你跟著我,有多長時間了?”
阿四眼底閃過一片陰翳:“回先生,有九年了。”
“九年。”祁凌寒嘆了一聲:“阿峰,拿下他。”
“先生?!”
“我說拿下!”祁凌寒陡然發(fā)了火。
阿峰皺緊眉,微微向阿四說了一聲抱歉:“得罪了四哥。”隨即伸手就去拿他,卻被阿四反手扣了一下,推得老遠(yuǎn)。
“ 四哥?!”阿峰錯愕的驚叫一聲。
阿四皺著眉微微向祁凌寒彎了彎腰,隨即就向外面跑去。
“抓住他!”阿峰攥緊拳頭,身後的保鏢紛紛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峰向來光明磊落,是個只知道刀口要對著仇家,後背要對著兄弟的耿直漢子,此刻卻眼眶微紅。
“ 四哥他,是不是背叛了您?”
祁凌寒垂下眸子,擡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手上還有傷,去包紮吧。”
祁凌寒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沉默的在門口站了站。
楚汐妍抿了抿脣,跟在他身後。
“我大伯是個見了動物血都會暈的人,說他會使計(jì)害得人傾家蕩產(chǎn)我相信,可你看見他的樣子了,坐著輪椅,臉色青白,這種人,敢拿刀殺人?”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楚汐妍:“今天面對鄧芝芳時我很意外,汐妍,我本來以爲(wèi)出了今天的事,你會更加相信我大伯跟你媽媽的死有關(guān)。”
楚汐妍垂著眼:“現(xiàn)在也沒有打消懷疑,我只是,比較瞭解鄧芝芳這個人,不到危及性命的時候,她的話永遠(yuǎn)都不能信,更何況,她爲(wèi)了背後的真相都裝了傻,又怎麼會輕易地說出真話。”
祁凌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隨即想起什麼,面色一正:“汐妍,鄧芝芳暈倒前跟你說了什麼?”
楚汐妍皺起眉,往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她說,去查方英。”
“方英?”祁凌寒皺緊了眉頭。
楚汐妍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對這個名字有什麼印象嗎?”
祁凌寒輕輕搖了搖頭,但是眼眸卻深沉起來:“說起姓方,我只對一家人比較瞭解。”
楚汐妍擡起眼睛:“方清翎?”
祁凌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楚汐妍低下頭喔了一聲:“那就完了,大海撈針,我們連這個人的名字怎麼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祁凌寒?dāng)E手將她拉進(jìn)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髮上輕輕蹭了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汐妍,你想錯了,這個方英,一定跟方家脫不了干係,但是,我該怎麼告訴你?
將所有心思埋進(jìn)心底,祁凌寒輕聲應(yīng)了一聲:“我讓人去查一下。”
楚汐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先生!阿四逃了!”
黎昉皺眉快步過來。
“沒抓到?”
祁凌寒冷下了臉。
“沒有,這小子應(yīng)該有人接應(yīng)。”
祁凌寒?dāng)E起頭,五官分明的臉上一片冷意:“把所有人叫來這裡。”
“是!”黎昉心中一緊,隨即抿脣離開。
不大的院子裡站著十幾名保鏢,有的人身上還帶著酒氣,眼神迷濛,是從祁宅趕來的。
“先生!”以阿峰爲(wèi)首,所有保鏢齊聲叫了一聲。
祁凌寒垂眸坐在當(dāng)中的一把方椅上,神色淺淡,五官深邃立體,影子被陽光打在地上,直挺的鼻樑像道深深的溝壑。
楚汐妍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他。
黎昉抿了抿脣上前一步:“各位都知道找你們來有什麼事,身有不便的明鴻先生,在四個人的看守下輕而易舉的逃脫!”
幾名酒氣熏熏的保鏢白了臉。
“而小院,前前後後有近十名保鏢,卻讓明鴻先生,輕易的闖了進(jìn)來,我就想問問你們,列位都是華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這件事,是怎麼會讓他發(fā)生的?!”
一羣人啞口無言,阿峰咬了咬牙,正要說話,卻被祁凌寒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頓時噤了聲。
黎昉回看祁凌寒一眼,祁凌寒幾不可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黎昉抿了抿脣,向來含笑的眉眼此刻不見一絲笑意:“有功就賞,有錯就罰,一直是我們的規(guī)矩,現(xiàn)在,如實(shí)回答我的問題!”
“祁宅看守明鴻先生的人裡,是誰提議喝的酒?又是誰買了酒?”
幾名一身酒氣的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喏喏出聲:“是,是四哥親自帶來的酒,說是家裡有什麼喜事,要跟我們一起樂呵樂呵,先生,都是四哥的主意!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都喝醉了!”
剩下三名保鏢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但是皺眉抿了抿脣,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祁凌寒瞥了那名保鏢一眼:“阿峰,帶他過來。”
阿峰應(yīng)了一聲,隨即大掌抓著那名保鏢就拎到了祁凌寒面前。
“先,先生?!”那名保鏢詫異的叫了一聲。
祁凌寒看也不看他,隨即示意黎昉繼續(xù)。
黎昉擰緊眉頭:“小院看守鄧芝芳的人是誰?房門鑰匙在誰那裡?”
阿峰皺了皺眉:“是我,鑰匙只有一把,一直都在在我身上,就算是鎖不用鑰匙能開,可房門還有一道指紋鎖呢,上面只設(shè)置了我的指紋。”
黎昉擰緊了眉看向阿峰。
阿峰瞪大了眼,伸出右手,用手指撓了撓眉心:“見了鬼了,我不可能會忘記指紋鎖!明鴻先生是怎麼進(jìn)去的?!”
楚汐妍在一旁看著,突然若有所思的走上前小聲的問阿峰。
“阿峰,你設(shè)置密碼的手指是哪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