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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是真是幻?

仁常生越看周圍的一切,越覺得可疑。

那些本來被他帶走了的東西,一樣不缺地靜靜陳列在那裡,既真實,又讓人感到迷惘……

仁常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離去,又捨不得眼前的一切。

不走,這又好像一個陷阱……

“吱呀”大門打開的聲音,讓仁常生猛地一驚!

緊接著,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嗒,嗒,嗒……”

那節(jié)奏,就如同踩在了仁常生的心臟上一樣,讓他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這熟悉的節(jié)奏,分明是仁笑!

雖然闊別已久,不過,多年來的那種等待,期盼,早就深深刻在了仁常生的骨子裡面了……

這是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這是樹葉對跟的依戀,這是遊子之心的悸動……

儘管仁常生覺得不應(yīng)該,這裡的一切過於詭異,可是,他完全控制不了這種呼之欲出的強烈的孺慕之情。

仁常生渾身發(fā)抖,一聲“爸爸”就要脫口而出,可是,他張了幾次的嘴,都強行忍住了!

他狠狠將嘴脣咬的流血,指甲深深地插進了握成拳頭的掌心,儘量想平靜下來,可依然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對於仁常生,只有那個人在身旁,他才能毫無顧忌地歡笑,安睡,任性,撒嬌……

只要跟他在一起,無論多麼難忍的苦難,都不算什麼。

因爲(wèi),有他的地方就是家,有他的家,就有愛,就有無盡的歡笑,無盡的安全感。

不用時時刻刻擔(dān)心他人的算計,敵人的圈套,朋友的背叛……

因爲(wèi),只要在他的面前,仁常生就是孩子,就是永遠被呵護的存在……

他永遠在仁常生心裡是不倒的大樹,能遮擋一切的風(fēng)雨……

因爲(wèi),他是仁常生唯一的親人,他摯愛的爸爸——仁笑。

可,這一切是真的麼?

在仁常生頻死之際,怎麼可能一下子出現(xiàn)在遙遠的神目山家中?

可能這麼巧麼?

儘管仁常生不願意相信這是假的,可是,就因爲(wèi)這一切太真實,反而更令他奇怪……

就在仁常生緊張,糾結(jié)的時候,房門開了……

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仁常生的眼中……

即便仁常生認爲(wèi)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當(dāng)他看見了這個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慟哭出聲!

“哇哇……”的哭聲中,仁常生盡情地宣泄著,無論真假,就算是他已經(jīng)死了,此時,也要哭個痛快!

就算這一切只是圈套,將要面對死亡,仁常生也沒有任何的恐懼了……

顧傾心不見了,他的心丟了……

仁笑不見了,他的根沒了……

這樣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與其這樣活著,不如就在這與父親相聚的美夢中,將一切終結(jié)吧!

熟悉溫暖的話語聲傳來……

“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你小時候,毒痛那麼折磨你,你也很少哭啊,難道,長大了,還不如以前了?呵呵呵……”

仁常生將一切的估計都放下了!

管他什麼詭計,管他是否是夢幻,管他會不會有危險!

全都拋到了腦後了!

仁常生縱身撲在仁笑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爸!我想你!想死你了!你到底去了哪裡?我爲(wèi)什麼找不到你?你不要我了嗎?我是你的兒子啊!爸爸!你是怎麼了?爲(wèi)什麼不管我?別人都有父母的疼愛,甚至還有祖父,曾祖父……每當(dāng)他們受到了委屈,有一羣人出來給他們撐腰。我表面上鄙視人家,其實,我的心裡,好羨慕他們,你知道嗎?”

仁笑輕輕拍著仁常生的背……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受苦了,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不過,這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仁常生鼻端嗅著仁笑身上傳來的濃烈男子漢氣息,這熟悉令他沉醉的味道,使他久久不能清醒。

可是,仁常生知道,是夢,終究會醒來的……

仁常生輕輕推開仁常生,近似癡迷地看一眼眼前的“父親”,本來剛剛平復(fù)的心情,再次激盪起來。

本來已經(jīng)停止的眼淚,再次模糊了雙眼……

“不管您是誰,謝謝你,讓我重溫了一下父子親情。我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了,你也不比在演戲了,想要挾我,讓我爲(wèi)非作歹,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想要我的命,您也不比這樣大費周章了!對嗎?”

仁笑不置可否,答爲(wèi)所問地說道:“我知道,你要回來,所以,特地去遠處摘了一些你小時候愛吃的野果。你看看,這是乳漿果,裡面的汁液就像奶水一樣,你沒怎麼吃過媽媽的奶水,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還有血黍果,雖然顆粒較小,卻甘甜多汁。還有野李子,山梨,番薯,山葡萄……”

“夠了!”仁常生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

“你不用這樣,我能幫你做的,自然會幫你做,違揹我的原則的,就算你是真的仁笑,一樣不可能!”

說道這裡,仁常生一時聲色俱厲了!

“好了!你別激動!先吃飯吧!沒有肉食,只有一尾草魚,是你最喜歡吃的!來吧!”

仁笑好像一點兒也不因爲(wèi)仁常生的不敬而生氣,反而處處忍讓著……

“爲(wèi)什麼?”仁常生再次出現(xiàn)了哭音:“你怎麼能將我的一切都調(diào)查的如此清楚?如果,不是我的心還算強大,估計早已經(jīng)崩潰了!請您說吧,到底想讓我?guī)质颤N?您這樣,時間長了,我會恨你的,你知道嗎?那樣,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仁笑看著仁常生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和溺愛,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爲(wèi)人父母的,能要你幹什麼?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幸福!”說完這句話,仁笑的眼睛也溼潤了……

仁笑看了看滿臉迷茫的仁常生,說道:“你不用瞎猜了!這裡,根本不是神目山裡的那個家。你看看外面的遠處!”

仁常生順著仁笑的手指看去……

真的跟神目山的走勢不同!只不過這周圍的一切,跟原來的家,太像了,所以,仁常生先入爲(wèi)主之下,就把這裡當(dāng)成了神目山的那個家了……

仁笑又道:“你覺得,這裡的一切沒什麼變化,很詭異是吧?那是因爲(wèi),沒有你們這些孩子在身邊,我們的快樂,就是回憶你們在時的過往。因此,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可以再次重建起來的。”

仁常生凝眉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仁笑接著說道:“就連這村子旁邊的一草一木,都經(jīng)過了大家不少的努力,纔有如今的面貌。你看……”

仁笑指著院子,說道:“你小時候愛玩兒的東西,我都一樣樣的做了出來了。你喜歡嗎?”

仁常生有些發(fā)呆地,不覺回答:“很喜歡……”

可是,他猛地轉(zhuǎn)眼看向了仁笑道:“可是,爲(wèi)什麼?白叔叔和你,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們都長大了,你們爲(wèi)什麼沒老?還有,我來的那麼的詭異,你,爲(wèi)什麼事先會知道我要回來?”

仁常生的眼中,仁笑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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