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閃電般落在龐碩的祖天神羅樹下。聶空靈念一掃，就已感應到了那道靈脈的存在。

靈脈從巨樹樹底而出，透過空間壁障，在靈御城內城地底蜿蜒流淌，而後化作無數細流，散入整個天狼山脈。

“聶空，隨我來。”

木祖意念一動，一團濃濃的綠意便將兩人的身影覆蓋。下一刻，聶空便發現自己和木祖進入了靈脈當中。

那靈脈居然在祖天神羅樹的一條主根之內。在這主根周圍，還有無數細密的靈脈支流匯聚過來。

每條根鬚，都是或大或小的靈脈，主流和所有支流融合一處，便是完整的陰墟靈脈。

這條靈脈已和祖天神羅樹徹底融合。

順著巨大的根鬚，聶空和木祖兩人如流星般逆流而上，瞬息後，兩人就已抵達根鬚末梢，身影驟然停頓。

正前方，是一汪方圓數十米的翠綠泉眼。

祖天神羅樹的所有根鬚末梢都輕輕插入泉眼中，靈脈細流如噴泉一般，循著這些根鬚汩汩而上。

“這就是靈脈源頭了。”

木祖指了指泉眼，突然縱躍而入，身影瞬間被翠綠之意包裹。聶空沒有耽擱，緊隨木祖進入了泉眼。

這泉眼所蘊含的生機，濃郁到了極點。

可此處除了生機之外，竟再無任何力量氣息存在。聶空有些訝異地皺起了眉頭，卻發現自己和木祖已到達泉眼底部。

瞥見聶空的神色，木祖不由笑道：“當初我可是連續不斷地修煉了數百年，才察覺到了那種力量的存在。不過，你修煉的是天地間最爲本源的混沌神力，現在又已是太尊，應該很快就能感應出來。”

“我試試看。”

時間緊迫，聶空也不客套，直接盤坐下來，雙目微闔，心神徹底沉浸融入泉眼。數分鐘後，聶空徒勞無功地睜開了眼睛。以他太尊境界的實力，居然在這裡沒有任何發現？著實怪異得很。

按照木祖的說法，這裡應該有一處空間纔是。

“轟……”

即便在這裡，聶空依然能夠聽到從界門處傳來的聲響，雖然微弱，卻綿綿不絕。

聶空心中焦灼，腦筋飛速轉動。

“聶空，你得嘗試更長的時間，我雖知道根鬚與那空間壁障融合，但我的眼睛卻從未看到過那處空間，我的靈念也從沒有感應到過它。”

木祖儘管還是不知那“混沌仙靈”爲何物，可聶空的神情也讓他受到了幾分感染，語調有些沉重。

“虛無秘界？”

聶空腦中倏地閃過一道靈光，脫口道出這四字後，心神大震，“我明白了，這裡存在的一定是虛無秘界！”

有關“虛無秘界”，聶空曾聽仙竹音提過。

那“混沌仙靈”是“混沌仙氣”修煉成靈，而“混沌仙氣”最初卻是從虛無中衍生而出。他晉升太一之境之後，曾經抽取大量“混沌仙氣”將其復歸虛無，凝練出讀力空間，名爲“虛無秘界”。

虛無秘界，形同雷龍太尊的“大雷音殿”。

然而，兩者在本質上卻是天差地別。虛無秘界，便似一片虛空。別說看不見、摸不著，就算明明知道它就在眼前，動用靈念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這樣的情形，與木祖剛纔的描述完全一樣。

當初，仙竹音提到“虛無秘界”時，曾以爲這處讀力空間已經崩潰。可現在看來，仙竹音的猜測顯然有誤，那“混沌仙靈”很可能就是用“虛無秘界”避過了沖虛太尊和盤古太尊的靈念搜索。

“虛無秘界？”

聽聶空口中迸出這個陌生的名稱，木祖狐疑地皺了皺眉。

這時，聶空卻已再次闔起了雙眼，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動用靈念，而是將“混沌神訣”運轉到極致。

剎那過後，白濛濛的混沌神力就已從體內洶涌而出。

在“混沌神訣”的作用下，這些神力快速地轉化成絲絲縷縷的“混沌仙氣”，在這泉眼中飛速遊走。

彈指間，這泉眼就已充斥著密集的仙氣。

“呼！”

聶空心念一動，原本略顯雜亂的“混沌仙氣”匯聚一處，而後全都循著同樣的頻率波動起來，如果這裡存在的真是“虛無秘界”，在面臨這麼多“混沌仙氣”的刺激，它絕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應。

果然——“嗡！”

一兩秒後，仙氣的呼嘯聲中就出現了雜音。

這雜音細微之極。

可它既已出現，又哪能逃過得過太尊的感應？在捕捉到這聲響的瞬間，聶空就已知道它是空間震顫發出的聲音。

這裡的確存在著讀力空間。

“聶空，還是你這小傢伙有辦法。”

木祖不覺一笑，那雙滄桑的眼眸中也多了一絲喜意，他與聶空一樣，都聽到了那輕微的聲響。

“嗡！”

又是聲嗡鳴響起。

緊接著，木祖眼神中的喜意就被詫異所替代：“聶空，那力量出來了……居然一次就出來這麼多！”

在木祖開口的瞬間，聶空就已有所察覺。

從“虛無秘界”內流溢而出的力量竟是液狀形態。內部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混沌仙氣”的氣息，可那股力量的外圍卻被濃郁的生機染成了翠綠的色澤，看起來與這泉眼中的靈脈幾乎一模一樣。

若非周圍處處都是仙氣，聶空險些錯過。

“呼！”

聶空身影微閃，右手一探一收，那股力量就已出現在掌中，只有核桃大小，圓溜溜的，猶如一顆水珠。略一感應，聶空就已明白過來，它雖蘊含著些微的“混沌仙氣”的氣息，可它的本質卻是一團虛無。

所謂虛無，並非說它就是空氣。

它與“虛無秘界”有些相似。只不過“虛無秘界”是讀力空間，而它卻是一團神奇的力量。若是將這團力量表層包裹著的生機驅除，又沒有混沌仙氣的話，即便是聶空也感應不到這股力量。

如果聶空沒猜錯的話，“混沌仙氣”就是從這樣的虛無中產生的。

這種力量，任何人都能夠吸收，只要能夠發現它的存在。現在，聶空算是知道木祖他老人家當年明明有渡過靈劫、晉升靈神的實力，卻偏偏要壓制自身修爲境界、一直留在這裡修煉的緣故了。

有這樣的力量可供吸收，換成他捨不得離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