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宴會結束,當向衆(zhòng)人告知了兩人即將要訂婚的消息之後,丁嘯坤載著韓米珈回到了醫(yī)院。在回去的一路上,韓米珈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冰冷著一張臉,就如同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肉體一般,就只會按照丁嘯坤的指示做事。
當丁嘯坤帶著韓米珈來到醫(yī)院附近的時候,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已經是臨近半夜,路上幾乎沒有車輛,更是沒有行人,就只有車子沒有熄火發(fā)出的聲音而已。丁嘯坤自然是感覺到了韓米珈的異樣,所以纔想在送她回到醫(yī)院之前和她好好說說,可當他轉過頭去的時候,看到韓米珈臉上流淌著的熱淚時……
“米珈……”
丁嘯坤的心因此而刺痛了,他伸出手去,想要去替她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手都還沒觸到她的肌膚時就被她的手給擋住拍了回去。
“不要碰我。”
這四個字落入丁嘯坤耳裡的時候,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匕首般用力地刺進了他的心臟裡。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那心疼她的表情,也隨之而變得冰冷了下來。
收回了手之後,丁嘯坤的表情換成了一臉的落寞。他沒有去看韓米珈的表情,只是目視著前方,看著那空無一人的馬路,看著遠遠的路燈照亮而釋放著的暖黃色的光芒。他嚥了口口水,最終說道:“你愛上他了,是吧?”
這是第一次,丁嘯坤在韓米珈的面前提起了她心裡的另一個男人。這麼久了,儘管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眼裡心裡腦裡非但沒有他,並且還裝著另外一個人,可他一直都選擇逃避,從來都沒有正面說起過這個問題,因爲他不想面對這樣的現實,也不想親耳從她那裡聽到那個殘忍的答案。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自己內心的想法,韓米珈將這話脫口而出,她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也在這個時候徹底崩塌了。她捂著嘴哭了起來,眼淚以勢不可擋的趨勢洶涌地落下:“爲什麼我走的路永遠都是那麼充滿荊棘。”
“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被人冠上私生女的名,遭遇了各種流言蜚語。父親死後,被繼母各種虐待,在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之後卻要用交易的方式才能換來一張錄取通知書。陰錯陽差有了孩子,獨自一人在外面過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我以爲我變得足夠強大了,可是……可是……”
提起了以往的種種,韓米珈的情緒就變得激動了起來。接下去的話,她都快要不能完整的好好地敘述出來了,胸口也因爲快要喘不上氣來而劇烈地起伏著。
“回國僅僅半年的時間,可是卻經歷了這麼多這麼多。我……
真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我的存在的話,就不會發(fā)生這麼多事。不會親眼見證別人的死亡,不會影響別人的愛情,不會關係到任何人的家族,不會有所牽絆而無法自已,更不會……愛上他。”
當韓米珈將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丁嘯坤一下子就感覺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他最不願意承認的事,被她親口說了出來,而她分明責怪著自己。也正是因爲想到了這些,原本自責而心軟的丁嘯坤,在此時此刻卻變得態(tài)度強硬了起來,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正是因爲我愛你,我纔不會容許你去他的身邊。”
終於,丁嘯坤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而聽到這話的韓米珈,吃驚到忘記該如何哭泣,她睜大了眼睛轉過頭去看著他,張大了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只見丁嘯坤目視前方,眼眸裡流露出來的滿滿的都是韓米珈感覺得到的陌生。那種陌生中夾雜著那麼強烈的寒冷,冷得讓人都不敢靠近。
“米珈,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如果有,那麼我就不惜一切毀了他。”
丁嘯坤說著轉過頭來看著韓米珈,他眼神裡透露出來的認真,讓和他對視著的韓米珈覺得是那麼恐怖。她看著他,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而自己呼吸的能力卻變得也來越弱。
“我……我……我……”
話還沒有說完,韓米珈就因爲情緒太過激動而全身疲軟了下去。她倒在了車座上,失去了意識……
“米珈!”
丁嘯坤一聲焦急地吼叫,連忙從車子上下來,繞過了車身打開門後抱起了韓米珈就朝著醫(yī)院的方向跑著。當他的全世界都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時候,隨著他的跑動而晃動的肢體,一邊狂奔著一邊低頭去看韓米珈,丁嘯坤在這一刻是這麼恨自己。
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如此刺激人讓人傷心的話?
丁嘯坤自責到無可救藥,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那天晚上,值班的醫(yī)生對韓米珈做了檢查,卻發(fā)現了一點異樣。而後通知護士第二天一大早就抽了血,去做了檢查。丁嘯坤則全程都陪伴在韓米珈的身邊,因爲怕韓舒遠和韓友青擔心,丁嘯坤並沒有告訴她們韓米珈在病區(qū)掛水醫(yī)療的消息,只由他一個人陪伴著。
當韓米珈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的那一刻就只看見了丁嘯坤守候在牀邊的樣子。一見他醒了過來,丁嘯坤就立馬湊了上來,而他因爲一宿沒睡而通紅的眼睛,看得韓米珈頓時就心軟了下來。
“米珈,你感覺怎麼樣?”
丁嘯坤關心地湊了上去
,一想到昨天晚上和他說的那些話,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嘴巴。
“對不起,米珈,我昨天……”
“都過去了。”沒等丁嘯坤將話說完,韓米珈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丁嘯坤詫異地看著她,而韓米珈只是將目光挪到了別的地方。剛剛醒過來的她,感覺身體特別無力,而一種酸澀的感覺又在胸口翻滾著。
她強忍著那股難受的感覺,閉上了眼睛。想起來,就算不是丁嘯坤干預的話,她也還是得經歷和遭遇這些。想起來昨天楊沉的出現,讓韓米珈深深的覺得想要將歐冶欽搞垮的人一定就是歐冶銘沒錯,法國那邊派來的人員是楊沉,是那個曾經企圖誤導歐冶欽視線,帶著目的性靠近他的楊沉。如此一來,就很明顯楊沉就是歐冶銘的人,而她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擔任了他的棋子而已。
如果沒有丁嘯坤的幫助的話,那麼歐冶欽說不定就真的不能捱過這次的難關。還有自己的母親那邊,如果沒有丁嘯坤的協(xié)助的話,不能光明正大的接受治療,一旦接受治療就會立馬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在給沈一葉平添風險的同時也在給歐冶欽增加操心的事情。
而她,現在能做的,不過是將她能夠幫到的地方幫上忙而已。這種時候,她是不是還應該慶幸,自己還有可以被利用的價值?起碼,丁嘯坤還願意把她當籌碼來進行交易。
想到這些,韓米珈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畢竟只是和丁嘯坤訂個婚而已,他的目的不過就是讓她離開他,如果僅僅只是靠自己的的離開就能換來歐冶欽減少兩個大麻煩的話,她應該可以做到的。
就在韓米珈自我安慰自我鼓勵著讓自己堅定下來的時候,一名護士說著就走進了病房來。她手裡拿著一份報告單,說著就遞到了丁嘯坤的手裡,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丁醫(yī)生,恭喜你。”
在將報告單遞到丁嘯坤手裡之後,護士就從病房裡離開了。而結果報告單的丁嘯坤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皺著眉頭將報告單打開,然而在他看到上面顯示的數據時,大腦頓時就一片空白了。
“米……米珈……”丁嘯坤說著話的語氣顫抖著,手中拿著的報告單也因此而抖動著,“你……上個月的例假,是不是沒有來?”
當聽到丁嘯坤的這話時,再看著他如此的反應,韓米珈突然就驚覺了過來。她從牀上坐了起來,眼睛睜得老大老大地看著丁嘯坤,眼瞳因爲失措而閃爍著。這段時間裡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讓她都沒多去留意這個事情,被他這麼一說來還真的是……沒有來例假……
“你……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