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漂浮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月白白，聲音清冷如月光。

“月白白，你如何證明你對妖王大人的忠心？”

月白白隨意地笑著，她的白衫在隨風輕擺：“我的忠心？”

月白白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她擡起右手，在空中輕輕勾弄了一下手指。

百茫茫的一片飄在空中……唐夜雅震驚，這些，一個個有頭有臉有身體的，竟然都是靈魂體！

“這些，就是我的忠心。三千七百四十八個靈魂。”

月白白輕輕垂下睫毛，眼底水意朦朧。

“若是我早點學會抽離靈魂的方法，王，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幾千年前，默默仰望孤寂的薰汀的人，不是隻有那一縷清幽的月光，更有一支庭院中的夜來香。

每每照耀在薰汀身上的月光，被薰汀輕撫時，妖王卻從不知，在他不遠處，小小的月白白正吐露方向。

他獨愛月，愛月色的蕭索，愛月色的蒼白。

他賜予月華“殘月”之名，那一支夜來香，便稱自己爲“月白白”。

只是因爲，她覺得，這樣離他更近。

雖然，只是覺得而已。

就算薰汀從不曾察覺，然而殘月卻是知道的。

因爲普照到薰汀身上的月光，也曾清幽地照在月白白的身上。

月白白和薰汀，曾共同沐浴過同樣的月光，汲取過同樣的妖氣，鑑證過同一個妖界的覆滅。

這就是他們全部的交集，也是月白白全部的回憶。

殘月看著這些靈魂體，冷漠的脣瓣不易察覺地抖了抖。

她和自己，其實都是一樣的可悲之人。

然而，殘月比月白白，又幸運了很多。

“你無需自責，妖王註定有此一劫。”殘月淡淡地說。

月白白震驚地看著殘月，眼中燃起希望，“他沒死，對不對？他沒死！”

“不，他死了。幾千年前，就已經死了。”殘月輕輕閉上眼，心中最重的那個人，死在她的眼前。

月白白無力地蹲下，美麗的臉埋在兩隻手中，輕輕啜泣著。

“我一直以爲……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我等了幾千年……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死了呢……”

殘月緩緩上前幾步，站立在月白白麪前，伸出手。

“月白白，把你的靈魂交給我。你會和妖王永遠血脈相連，生死相依。”

唐夜雅的眼睛忽然睜大，殘月是什麼意思？

聯想起每次殘月蠱惑她收服別的人的靈魂作爲傀儡時，唐夜雅就覺得她離某個圈套越來越近，今天，這個圈套終於顯出原形了麼？

藍妖戒……殘月……妖王的一縷殘魂……靈魂……傀儡……

唐夜雅恍然大悟，“殘月，你要用這些靈魂，讓妖王復活麼？”

衆人聞之皆是一驚，都驚訝地看著殘月。

殘月的脣角淡淡地勾起，繼續對月白白說：“把你的靈魂交給我，你將和妖王一起重生，誰也不能分開你們，因爲，你將是他的一部分。”

月白白緩緩擡起迷濛的雙眼，絕望的眼中忽然升起希冀的光輝：“我將成爲他的一部分？我將和他永遠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