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辦事兒規(guī)矩很多,按部就班,哪怕找人也要循規(guī)蹈矩,更何況喬家不想大張旗鼓的驚動某些人,所以低調(diào)隱秘的處理起來,又多花了一些功夫,喬治笙看著手中的照片,這是當(dāng)日他和宋喜在多倫多一家餐廳吃飯時,餐廳內(nèi)的監(jiān)控拍到的畫面。
前些張的照片裡都是同一個男人,從進店到出店,各個角度,有些把鏡頭拉得很近,可以清楚看到面部五官,單看模樣,的確不是祁丞,再往後看,後面的一些照片裡都是同一個女人,也是亞裔面孔,小腹明顯隆起,估摸著懷孕五個月以上的樣子。
佟昊坐在喬治笙對面,出聲道:“調(diào)監(jiān)控花的時間不多,最主要是查他們兩個的身份,當(dāng)?shù)貙€人隱私看管的特別嚴(yán),費了好些功夫,現(xiàn)在查到男方叫金守寧,女方叫樸敏慧,兩人都是韓國籍,來多倫多是暫住,在當(dāng)?shù)責(zé)o工作,我們查到他們在多倫多的住處,他們已經(jīng)搬走了,我留了人在那邊守著,無論是飛機場,火車站還是港口,但凡他們要離開,我們總能發(fā)現(xiàn)。”
喬治笙還在盯著照片看,佟昊徑自道:“你說宋喜聽到祁丞的聲音,現(xiàn)在這倆人又無緣無故的藏起來,如果沒做虧心事兒,爲(wèi)什麼跑的這麼急,估計十有八|九就是祁丞本人……丫真行,整了容還換了個棒子的國籍,有本事他說棒子話啊,說什麼中文?”
“他爲(wèi)什麼要假死?”
喬治笙低沉的聲音傳來,佟昊擡眼望去,這也是他在想的問題,按理說祁丞都準(zhǔn)備好跟盛淺予訂婚了,再怎麼說就當(dāng)時的局勢而言,能攀上盛家也是好事兒一樁,沒理由自己製造自己的假死車禍吧?
頓了幾秒,佟昊道:“如果假死不是他的本意,那就只能是其他人想讓他‘死’了?!?
喬治笙道:“什麼人會希望祁丞死?”
佟昊開始燒腦,“盛家?如果是盛家不滿意這樁婚事,那從最開始就不用答應(yīng),我不信祁丞敢抓住什麼把柄要挾盛家,除非他嫌命太長,而且祁丞死後還給盛家丟了一籮筐的爛事兒,盛家沒必要做這種磕屁股又磕臉的事兒?!?
“不是盛家,那就是不希望祁盛兩家聯(lián)手的人?!闭f著,佟昊作死的看了眼對面喬治笙,隨後漫不經(jīng)心的說:“反正不是咱們,祁家和盛家都有對頭,尤其是盛家,想讓他們不好過的人多了去了,甚至是方耀宗的政敵也說不定,範(fàn)圍太廣了。”
喬治笙說:“但是祁丞很可能沒死?!?
佟昊看著喬治笙,覺得喬治笙接下來的話纔是重點。
“如果當(dāng)時車裡扒出來的屍體真是祁丞,那你說是方盛兩家,甚至是祁家的敵人做的,都有可能,但現(xiàn)在怪就怪在一個跟祁丞長得不一樣,但是聲音一樣的人出現(xiàn)了,這人還是認(rèn)得喜兒的,並且馬上心虛的藏起來,你覺得他在躲什麼?”
佟昊腦子裡千頭萬緒,喬治笙好像一下子告訴他諸多疑點,可他暫時只能捋清其中一個回道:“包國祥的車禍?zhǔn)撬胰俗龅模Y(jié)果屎盆子扣在了我們頭上,他還勾結(jié)香港那邊的幫派,害得你們差點兒把命丟了,小杰沒了爸爸和奶奶,如果他出現(xiàn),一準(zhǔn)兒要他的命?!?
說到這裡,佟昊彷彿恍然大悟,“能見了宋喜就掉頭跑掉的人,只能是祁丞,而且他知道自己‘死’後證據(jù)被警方翻出來,並且喬家知道,爲(wèi)了保命,他只能裝死?!?
喬治笙薄脣開啓,再次問道:“現(xiàn)在你覺得是什麼人想讓祁丞‘死’?”
佟昊沉默片刻,開口回道:“想讓真相大白的人?!?
說完,不待喬治笙問,他自己往下捋,“祁丞做的這些事兒,連我們都沒抓住把柄,警方也是事後才知道,什麼人能一清二楚?只能是他自己身邊的人……”
擡眼看著喬治笙,佟昊問:“祁丞身邊什麼人反水了?”
喬治笙說:“這個人很瞭解祁丞,知道他的很多秘密,同時不希望他跟盛家聯(lián)姻,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並不是真的想要祁丞的命?!?
佟昊經(jīng)喬治笙這麼一點,也漸漸開始通順,的確,如果只想達(dá)到真相大白的效果,那就不用費勁巴力的找一具假屍體代替祁丞,反正以這個人的計謀,祁丞死十次都不止,可結(jié)果是祁丞換了一張臉和身份,在國外活得好好的。
佟昊低聲推算:?“不想要祁丞的命,卻在祁丞‘死’後掀了他的底兒,讓喬家和警方盯上,等同於封了祁丞想要翻盤重生的路……這人是想讓祁丞這個身份徹底廢掉吧?”
喬治笙給予一記‘你總算說到點兒上’的眼神兒。
“現(xiàn)在範(fàn)圍又縮小了,什麼人會不希望祁丞這個身份存在?祁丞活著的時候,擋了誰的道?”
佟昊稍加思索,出聲道:“你懷疑祁家老二?”
喬治笙不置可否,該不該懷疑,他不憑個人喜好,只講眼前證據(jù),佟昊道:“當(dāng)時祁丞要跟盛淺予訂婚的時候,好像祁氏內(nèi)部鬧得正兇,原本公司就祁丞一個人當(dāng)家,後來祁沛泓又把祁未塞進去了,公司的人分站兩隊,就跟押寶似的,就看以後哪個皇子登基當(dāng)皇上了?!?
“照這麼說…祁未的確動機最大,不過他有這樣的本事做這麼精心的套嗎?”
喬治笙說:“明眼可見的威脅都會被當(dāng)成靶子,暗地裡的算計纔是真刀真槍,動不動就會真的要了誰的命?!?
佟昊眉頭微微一蹙,他向來相信喬治笙的判斷,只是莫名的有些頭皮發(fā)麻,都說扮豬吃老虎,現(xiàn)實中卻鮮有能扮好豬的,因爲(wèi)畢竟不是豬,總會鋒芒畢露,這個祁未,怎麼說呢,佟昊只知道他跟宋喜有些私交,其餘的都太模糊了,存在感淡的像是不存在,怕是至今也有很多商業(yè)圈兒的人只記得祁丞,卻不記得祁未,以爲(wèi)祁未不過是臨危受命,不得已才扛起整個家族。
若這一切都是祁未在後面精心安排的,那不得不說,此人的心計頂?shù)倪^幾朝後宮的嬪妃。
“我找人查一下他?!辟£徽f。
喬治笙道:“如果不是他,你什麼都查不到,如果是,就像你說的,能做出這麼精心的套,還會留把柄給你嗎?”
佟昊再次茫然,難道不查嗎?
喬治笙似是想到什麼,忽然道:“當(dāng)時事兒出了之後,祁未辭了一個叫蕭敏蕓的財務(wù)高管,她跟祁丞是地下情人關(guān)係,她現(xiàn)在在哪兒,你可以查查?!?
兩人聊了半天正經(jīng)事兒,喬治笙問:“元寶呢?”
佟昊道:“不知道,我來之前跟他通過電話,就說有事兒,沒說在哪兒,也沒說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