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痛的捂著自己的頭髮,鏡湘一見到眼前孩子的屍體,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嚇得連連後退。
“公主殿下,你若是問本王想對你做什麼……倒還不如去問問另一個人,想怎麼對你。”
對於惡毒之人,宇文弄月向來不會心存憐憫,就算此時此刻,眼前的鏡北十公主多麼的柔弱無依,楚楚可憐。
“另一個人?”
淚眼汪汪似是想換取同情的鏡湘聽著宇文弄月的話,喃喃自語,似是不解。
可當(dāng)她的目光緩緩移向那主殿拐角處的身影時,一顆懸著的心“咯噔”一下,摔落在地。
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更感覺到了呼吸開始有些困難。
害怕的瞄了一眼宇文弄月懷中孩子的屍體,再幽幽含淚的望著不遠(yuǎn)處那周身散發(fā)冰冷寒意的冷酷身影,西子捧心,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心臟處,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是一口氣提不上來,萬分痛苦,卻又強(qiáng)忍。
“來啊!十公主舊病復(fù)發(fā),還不快喂公主吃藥!”
步履穩(wěn)健,卻步步透著冰冷之氣,緩緩的朝著鏡湘、宇文弄月這邊走來,身後牽著的,是隱傾心的手。
低沉森冷的話音一出,南宮冥七似是一下就明白了宇文傲的意思,立刻解開一個看著膽小的老嬤嬤的穴道,一把拎起老嬤嬤面無表情的就開口道:“找藥!”
顫顫巍巍幾乎嚇得連站立都難。
老嬤嬤被南宮冥七拖著,來到了梳妝檯前,顫抖著將手伸向一個小抽屜之中,立刻取出了一個小瓷瓶。
“這……這是藥!大俠饒命啊!”
老嬤嬤一擡眸驚覺南宮冥七那煞紅詭異的眼眸,立刻嚇得跪地求饒。
面無表情的將整瓶藥都強(qiáng)制性的倒進(jìn)了鏡湘的嘴中,隨即一手粉碎瓷瓶,而後南宮冥七朝著宇文傲冷哼一聲,但卻乖乖的站到了一邊。
被丹藥嗆到的鏡湘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但服下藥後沒一會兒,她的病癥便有所緩解。
瀲灩的大紅色絲質(zhì)裡衣刺眼奪目,長髮凌亂不堪。
而她的身後,一個個宮女瞪大著眼睛,卻不能說話不能動,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接下來將發(fā)生的事兒。
稍稍緩過來了之後,鏡湘驀然擡眸,目光一下就對上了宇文傲冰冷的眼眸。
“傲哥哥……”
軟軟的輕呼了一聲,想要伸手去抓宇文傲玄紋錦袍的衣角,卻被宇文傲厭惡躲開
。
“住口!不要這麼叫本王!事到如今!你還如此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想裝給誰看!博取誰的同情!”
宇文傲一吼出口,鏡湘倏地嚇得膽顫的打了個冷顫,而宇文弄月和隱傾心更是毫無準(zhǔn)備的也被喝住。
宇文傲冷酷無情之時的威懾力絕不是說說而已,那是一種,能讓人深入內(nèi)心深處的畏懼。
“傲哥哥你……你爲(wèi)什麼……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啊!”
“呵!你還在自欺欺人?本王何時說過要娶你?”
冷酷決絕的俯視鏡湘,小羽的屍體就在自己身旁,每每看到南宮冥羽的屍體,想起那****無意間對自己心愛之人的傷害,宇文傲便痛心疾首!即便是一場誤會!他還是會怒火中燒,更對隱傾心滿懷愧疚,因爲(wèi)在小羽慘死的時候,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他卻沒有陪伴在她的身側(cè),而是聽信別人的讒言,差點(diǎn)錯的離譜!
他差一點(diǎn)!差一點(diǎn)就失去了最愛的人!
此時此刻,即便是想起,宇文傲依舊覺得後怕。
從而,不管是眼神,還是語氣,還是由內(nèi)而發(fā)的氣勢,都是那麼的冷絕森寒,狠厲無情。
“十公主……看到這個孩子,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突然,一直被宇文傲牽著手的隱傾心來到宇文傲身側(cè),一身月白裙袍,輕紗挽臂,臉色雖有蒼白,但也在漸漸開始恢復(fù)紅潤。面無表情的望著倒在她和宇文傲身前的女人,此刻,隱傾心的心情是複雜的。
對於鏡湘害死小羽的恨意依在,可望著宇文傲嚴(yán)酷無情的眼神,她又覺得此時此刻的鏡湘,何其的可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看隱傾心,鏡湘低垂著頭,可倏然又想起什麼,鏡湘眸底閃現(xiàn)一抹勝利的笑光,驀地又望向隱傾心,“隱傾心!十里紅妝鳳冠霞帔!今天是我和傲哥哥的大喜日子!最終!你的王妃之位還是變成了我的!哈哈哈哈!還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搶!根本就沒有!我是鏡北皇族最受寵的公主!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教廷族長不見光的女兒!我贏了!我贏了!”
望著鏡湘又哭又笑,看似瘋癲的模樣,聽著她十足囂張的說話口氣,隱傾心不動聲色。
而宇文傲的神情在那一刻更冷了一分,已降至冰點(diǎn),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隱傾心無聲搖頭阻止。
是人都看得出她在自欺欺人了。
都到這份上了,還覺得自己會嫁給宇文傲。
看來……她真的是想嫁給宇文傲想瘋了。
從宇文傲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上前幾步,隱傾心蹲在了鏡湘面前。
目光薄涼,面無表情,連語氣,也是淡淡的
。
脣瓣微微啓開,凝望著髮絲凌亂淚流滿面的鏡湘,隱傾心一字一頓,清冷道:
“讓你得意的多活了幾天,也算是老天對你的眷顧。本來,我是想親手將你挫骨揚(yáng)灰讓你給我的小羽陪葬……可是就在剛纔,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就算再如何折磨你,小羽都不會再活過來。而對你最好的懲罰,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更不是慘無人道的酷刑,而是讓你心愛的人,親手取了你的性命,送你上路。”
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怕是莫過於自己心愛的人近在眼前,而他卻是爲(wèi)了取你性命而來。
宇文傲那一句:“不用你動手,我親自來”的話此刻還縈繞在隱傾心耳畔。
是的,她明白了。
明白爲(wèi)什麼宇文傲?xí)热プo(hù)國神教帶出了小羽的屍體,又輾轉(zhuǎn)來到了皇宮,來到了鏡湘的住處。
因爲(wèi)他想親自送這個女人上路,以解心頭之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