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聲問：“你說，她會不會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給上身了？我們要不要找個道士來看看？”
溫老大聽著，仔細一想前前後後的事，也覺得似乎有蹊蹺。
但他是一個大男人，不能與婦人家一樣。
“你別胡思亂想了，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事情？再說了，這請道士得花多少銀子啊。咱們家可沒幾個積蓄，何必花這冤枉錢？”
“可是……”
“睡吧睡吧。”
溫老大側身過去，卻是沒了睡意。
腦海裡全是李氏的話。
“她會不會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身了？”
李氏見他不理自己，氣悶，她也側過身去，心裡盤想著到底要怎樣才能不花錢又請個道士過來？
第二天一早，馬伕就過來接人，順利帶豆腐過來。
宋暖還備了一大包的黃豆芽，這是她在分家後的第一天就在雜物間育下的。那天讓溫崇正去看看酒樓裡育的那些，他說能食用了。
想著幾道菜的配菜都需要豆芽，她又泡了五斤黃豆育下。
“月如，你幫著祖母一些，家裡我就交給你了。這些天，我可能白天都要去酒樓做事。”
“二嫂，你放心！家裡有我。”
“阿正，矮麻山那邊有你強叔和莫叔，你不用擔心。我上午，下午都會過去一趟。”
溫老太怕他們記掛新屋那邊。
二人點頭，“好！辛苦祖母了。”
“真是傻孩子，快走吧。時候不早了。”
“嗯。”溫崇正放下車簾子，“大叔，咱們走吧。”
“好咧。”
溫老太和溫月如站在院門口，目送馬車離開。
一旁，李氏和溫月娥剛從河邊回來，見狀，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娘，這分家了，你如果真要幫著子孫們，那是不是也不能只幫著二房和三房？”
溫老太皺眉。
李氏又道：“我們大房也有許多事，阿貴天天上山打柴，就想著趁這季節多打些柴去鎮上換點錢。這馬上要入冬了，冬一過就立春，春一來，阿晗的書院又要收費了。”
“唉，我們沒本事，沒個好的生計。這處處又都要銀子打點，我也想跟著阿貴上山打柴，這家裡是不是也勞煩一下娘呢？”
黃芩的事，又泡湯了。
他們挖是挖對了，可是人家說沒泡製對，不要。
他們就想不明白了，這草藥不是曬乾就行了嗎？哪還要這麼多的門道？他們甚至懷疑，那些藥館都是故意不收他們的東西的。
宋暖一定是邪靈上身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厲害了？
不行！
她不能放一個邪靈在家裡。
那可是隨時會被要了人命的。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呢？”溫老太皮笑肉不笑的問，“月娥不小了，做飯，洗衣服，還有菜地裡的活，是不是都能做？月如比她小三歲呢，前幾年就什麼都做了。”
李氏立刻應道：“月娥也跟著一起上山打柴。這剛分家，手頭上緊巴巴的，我們不勤快一點，可不行。我們又不像二房，有人幫著，也不像三房有祖母疼著，貼著。”
溫老太聽著，面露怒容，不過隨即又笑了聲。
“這話內容不少啊，這是懷疑我私下貼了銀子給阿正他們？”
“有沒有，娘心裡清楚。這分家，什麼都分了，可就是沒分銀子。這總是事實吧？阿貴孝順，娘不分，他也不提，可是我的家我在當，這手上緊著，難受啊。”
李氏是確定溫老太私下貼了三房的，不然那矮麻山下的新屋爲什麼說建就建了？
這宋暖就算會掙錢，那也一下子掙不出建新屋的銀子。
這一點，她堅信！
“隨你怎麼想。”溫老太冷笑一聲，“李小云，你要記住一點，咱們就算是分家了，你也還是我兒媳婦，想指點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還不夠份！”
說完，她轉身與溫月如一起回屋。
只留下李氏一個站著生氣。
溫月娥看著李氏的黑臉，有些發悚。
“娘，你別惹祖母生氣。回頭又讓爹和我大哥難做人了。這兒媳與家婆對著幹，傳出去對孃的名聲也不好聽。”
聞言，李氏鮮少的衝著溫月娥發火，“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一心盼著那人好。我告訴你，有些事，你想都不能想。沒門！我就是把你嫁給村頭的張瘸子，也不會讓你跟那人有什麼。”
溫月娥四下看了看，見有人遠遠的看著她們母女二人，這才驚覺她們是在外面。
她惱紅的臉，跺跺腳，“娘，我討厭你！”
說完，她用力推了一下李氏，哭唧唧的跑了進去。
“月娥……”
李氏急忙追了上去。
她決定了，這一次一定要去一趟孃家，讓縣城的兄長幫忙看看縣城有沒有好人家？
她要把溫月娥嫁出去。
鎮上。
馬車在酒樓門口停下來。
對面茶館的溫晗立刻朝這邊看過去，見幾個小二出來把東西搬了下去，又看到溫崇正牽著宋暖下馬車。
溫晗瞧著那雙交握的雙手，眼睛都要冒火了。
本該是他的。
宋暖偏過頭朝溫崇正咧嘴一笑，“也就幾天沒過來，這裡倒是裡裡外外都不同了。”
“走吧，咱們進去。”
“哎喲，小宋啊，你可算是來了。”楊安一身紅袍從裡面衝出來，上下打量著宋暖，笑道：“精神頭不錯啊，宋大廚。”
宋暖上下打量著他，笑問：“阿安，你今天是要當新郎嗎？爲什麼穿這一身大紅袍？”
聞言，楊安皺眉，低頭伸手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也不想穿啊，可是阿喬說，他今天新開張，小二，掌櫃，全都要喜氣一些。這個……我不穿！他不讓我過來蹭飯吃啊。”
“噗……”宋暖噗嗤一聲笑了。
這個楊安是受吧？
被唐喬吃得死死的。
那天在從矮麻山回家時，她問溫崇正前世認不認識唐喬和楊安，他說不認識，但是如雷貫耳。
原來，在溫崇正的前世，這二人也是一起長大，常在一起。兩人都是生意場上厲害的角色，可就是任家裡怎麼催，他們都一直不娶妻。
後來，關於他們之間有龍陽之好的消息也就傳了出來。
這種事兒，越傳越遠。
再後來，儘管他們家大業大，也沒誰家姑娘願意嫁給他們了。
溫崇正說到最後嘆了一聲，說是最後唐喬英年早逝，楊安被逼娶了楊家最小的小姐。
據說這位流落在外的唐家小姐，與唐喬長有十分相似，他們是一對龍鳳胎。
宋暖聽後，沉默不言。
溫崇正以爲他在爲唐喬他們難過，還安慰了他許久。
宋暖只能暗暗笑他眼神不好。
不僅溫崇正眼神不好，楊安的也不好。
明明是一個女嬌娥，還是一起長大的人，他怎麼就一點都不曾察覺？笨得可以。
不過，這事輪不到她多嘴。
“阿喬，今天是想讓你做一個小二，還是迎客的。如果你楊大公子站在這裡，今天進來吃飯的姑娘大姐大嫂大嬸子會很多的。”
宋暖笑著打趣。
“小宋，你太懂我的心思了，我就是這麼想的。”唐喬也從裡面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大花籃，直接塞進了楊安手中。
“阿安，拿著！今天你就在站在這裡迎客，每進來一位女子，你就送一朵花。”
楊安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不用搞這麼大吧？
讓他站在這裡迎客，已經是極限了，還要給每一個女子送花？
他真這麼做了，回到縣城楊家，不得給他祖父唸叨到耳朵長繭啊。
唐喬挑眉，“不願意？”
楊安搖頭。
“不是不願意，你就拿著啊。”
“不不不！我不願意！”楊安連忙應道。
唐喬板起臉，“端盤子，迎客，你二選一。”
“端盤子。”
“得！你去端盤子，我來迎客。”唐喬提過花籃，朝宋暖他們努努嘴，“你們進去吧，裡面忙起來了。”
“好的！”
“阿喬，其實美計不是這麼用的。你就在門口掛下牌子，上面寫著，凡消費多少銀子以上的，可由東家親送一朵花，再往上一個階段，可由東家陪喝一盞茶，再往上一個階段，可由東家陪喝一杯酒。再往上……”
“等一等！”楊安皺著眉頭打眉，“這是吃飯的地方，你們怎麼搞得這麼古怪？阿喬是東家，又是賣身的。不行不行！”
宋暖暗笑成傷。
唐喬卻是連連點頭，他覺得這個辦法很好。
不由的目光落在楊喬和溫崇正的身上。
溫崇正淡淡別開臉，“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宜在外招蜂引蝶。如果暖暖心情不好，影響了今天菜的味道，那就得不償失了。”
唐喬認可：“有道理！那就我和阿安上。”
楊安搖頭，“我不願意！”
“行！你小子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現在要各自飛，我也沒辦法。你不跟我一起上，那我就一個人上唄。大不了就是這樣改革失敗了，我把主事權讓給我二叔。”
唐喬轉身進去。
宋暖看了一眼楊安，聳聳肩，也進去了。
溫崇正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意味深長的道：“阿安，告訴你一個經驗之談。”
楊安傻傻的問：“什麼？”
溫崇正壓低了聲音，“寧可負盡天下人，也別負枕邊人。不然，吃虧的就是我們了。不過……”
他上下打量著楊安，問：“可能我和阿喬才是我們，你有事就問問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