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你很多回了吧？可自打你進了舒府，你哪個行爲告訴我可以原諒你？”蕪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手來理了理秋兒的毛髮，“怎麼，你是哪個厲害的人物？”
“如今人人自危，又怎麼會保你呢。”蕪華扯下她幾根頭髮，用嘴吹了出去，帶著幾分快然，說道：“你該去哪兒就去哪兒，不是嗎？”
蕪華直接坐上馬，準備離開舒府。舒弘如今回了府，舒大夫人也還在舒家，一時間還能應付。她走的時候，大理寺的人都來了，準備調查二房的事情。
她剛離開，就在前面看到了陸安。
陸安騎著馬來找她，給她丟了一瓶酒，問：“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蕪華點點頭，現(xiàn)在她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現(xiàn)在她要去查案了。
陸安明顯知道她要去哪裡，就駕著自己的馬跟著蕪華的馬，說道：“怎麼？要從貪污案查起？”
“從私銀開始。”蕪華說道。
“好啊，那麼我們再去一次定州吧，從那次繳獲私銀開始。”陸安暗自一笑，駕著馬出了城門。
他也要跟著去嗎？蕪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夾緊馬肚子跟了上去。
“喂！那小皇子誰看啊！”
“……當我雲(yún)麓山莊是死的嗎。”
花了幾天時間，他們再次趕到了定州。大理寺查抄了新的一批貪官污吏，可以說是把朝廷又挖空了一次，這一次弄得全國皆知，所有的州官都跟發(fā)瘋一樣的不斷升職，更有甚者從九品官一躍成爲六品官員，州縣一下子無人調配，他們來的時候，州官都不審案了。
“這樣的情況，那麼……”蕪華恍然醒悟：“地方?jīng)]有人，豈不是更容易攻下來？”
“調虎離山之計。”陸安精闢總結。他望向北面：“估計有人要行動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突厥趁著有利之機，再次攻下六座城池，北方基本淪陷。
如今南邊岌岌可危，蕪華待在定州已經(jīng)不能北行，因爲北邊的城池已經(jīng)被侵佔了。她沒想到私銀案未查到，自己便已經(jīng)困在這邊了。
陸安在雲(yún)麓山莊搜索情報，最後拿到了一分地圖。他研究了一下地圖，說道：“包抄了。”
“什麼？”
“我們被包抄了。”
包抄的意思，就是除了國都，兩邊的城池盡數(shù)落入敵人手裡，這樣很容易造成國都被吞噬的局面。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蕪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來勢這般兇猛。於是她和陸安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儘量逃回長安，若是逃不出去，就留在定州帶兵御城。
“你是女流之輩，我認爲你還是先回長安再說。我在後面緊跟。”陸安思慮再三，這麼跟蕪華說。
蕪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計謀：“你想御城是嗎？你要和我一起走！”
“若是定州守不住，他們就會抄了長安，我必須留在這兒。”陸安毫無隱瞞：“我手下還有兵力隨時可以調遣，你不必擔心。”
“擔心嗎？”蕪華冷笑：“我一點兒都不擔心，我只是很討厭你這個樣子，憑什麼替我做決定？要逃一起逃！”
陸安聽後，用牙齒咬了一下下脣，忽的衝上來壓住蕪華，說道：“你聽著，必須回長安去，告訴他們定州的情況，而且，小皇子和德妃娘娘還在長安，你忘了你想的事情嗎？”
蕪華的心咯噔一下，小皇子那麼小……
陸安感覺到她有幾分猶豫，便立刻點了她的睡穴，然後把暗衛(wèi)叫了過來。
蕪華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差不多回到長安了。她終究是回來了。長安城內一片混亂，就像災荒一樣，賣東西的人哄擡物價，買東西的人沒錢買東西，蕪華回來之後直接去調查，聽說是朝廷清理了一大批的私銀，如今錢幣不夠用了。
“這些該死的突厥人，不僅佔了我們的城池，還拿了我的真金白銀換了這些沒用的東西！”街上有個乞丐痛不欲生，蕪華看他的臉色蒼白，眼圈發(fā)黑，似是殭屍一樣。那個乞丐扔了一個藥包出來，她正好就撿了起來。
是幻意粉！蕪華趕緊捂住口鼻，她下意識抓住那個乞丐，問他：“東西哪兒來的！快告訴我！”
“你誰啊你！”乞丐嚇得要逃，蕪華又把他抓回來了。
“告訴我，你這個是哪裡買的，我不僅放了你，還給你錢。”蕪華拿出一些通寶說道。她預感很強烈，一些計劃已經(jīng)得逞了。
“一個地下錢莊！一個突厥人！”乞丐捂著頭說：“他說一錠銀子就能賭到十錠銀子，和一個美夢，我就信了！誰知都是騙子！大騙子！”
“哪個地下錢莊？”蕪華收到重要的消息，一時激動了。
沒想到現(xiàn)在私銀買賣這麼猖狂，嘴上說的是真金白銀，沒想到用假銀騙人，還瘋狂兜售幻意粉。
她特地換了一身男裝走到乞丐口中的地下錢莊去，這裡的人不像是普通錢莊那般熱鬧，做的都是金錢交易，更多看的像是……睡覺的地方。
走在過道，隨時就有人拿著幻意粉吸食，蕪華一開始進來的時候，那股味道讓她差點又中招，這次她有所防範，提前在鼻子裡塞了東西，用袖子捂住口鼻，這才走了進去。
這個錢莊的裝潢像極了突厥的帳篷裡的搭配，頗具異域風味，看來幻意粉的確是和突厥人脫不了干係。
“要買嗎？”一個突厥人拿著幻意粉走出來，他看蕪華的精神狀態(tài)不錯，不像是常年吸食的人，就問：“第一次來？”
蕪華點點頭，明人不說暗話，她用突厥語說道：“我還不知道長安會有這個東西賣。”
“你是突厥人？”那人將信將疑，“中原人很少有人會突厥語。”
“我在突厥生活。”蕪華說。她心生一計，就問道：“你們這個粉，很多人推薦。我很有興趣，能不能介紹一下。”她掏出一袋銀錢：“我有錢。商人之間，可以做生意。”
那人看她的樣子矮小，倒真像是個普通的商人。他想了想，就說：“進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