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木恪此時的眼神也一直盯著端著來的御酒,他看了一下,然後又擡頭看向高座上的滕隆帝和洪皇后。
他們固然不會就在這裡毒死自己,可是,說不定是什麼慢性毒酒什麼的……
可是自己能夠拒絕麼?
作爲一個勝了胤王的世子,得到賞賜御酒,自當是感動萬分,而且爽快接過那御酒飲盡纔是,可而今……自己若是“一不小心”摔了那御酒,輕則各種賠笑被訓斥而過,可是沒準兒還有第二杯酒賞賜過來,自己又能夠“不小心”摔得了多少杯?
若是嚴重一些,摔了杯子那可是對皇上皇后的大不敬,畢竟那可是御賜的酒,皇恩浩蕩,怎麼可以隨意就說不小心摔了就摔了?這不是分明的表明私心不敬麼?如此,更是被人抓住把柄。
可是,當真的要喝麼?
滇木恪眸色一沉,想起了當時顏鳳華給自己的那人蔘靈芝藥,若是事先服下,即使喝了什麼慢性毒酒,也不至於斃命。
只是,這風險也不是一般的大。
“世子,這是皇上賞賜給您的御酒,請世子喝下吧!”這時候,那端酒的太監(jiān)對著滇木恪說道,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御酒。
滇木恪聽著點頭,“謝皇上賜酒。”
他擡頭看著高座上的滕隆帝和洪皇后,然後上前捧起那杯御酒。
顏鳳華盯著滇木恪,看著他的一句一動,整顆心都要跳出來,心中叨唸著,不要喝,不要喝,不要喝……
可滇木恪還是當著衆(zhòng)人的面高高端起手中的酒杯,然後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所有人都盯著他,這賜酒,不知是什麼酒?
顏鳳華驚愕,眼睛都瞪直了,他喝下了……
但,沒想到,下一秒,“噗”的一聲,滇木恪單膝直接跪在那擂臺上,而吐出那滿口的御酒來,他猛地咳嗽,“咳咳,咳咳!”隨著咳嗽的同時,一些血竟然吐了出來!
“恪兒!”
“世子!”
滇西王、風紀廉、顏鳳華和顏廣軒幾乎同時喊道。
滇西王和顏鳳華更是在席上站起來。
“恪兒!”滇西王再也坐不住,從席上起來之後,匆匆給滕隆帝和洪皇后行禮,急匆匆趕到那擂臺上,扶著滇木恪,“恪兒!你怎麼了?”
“恪兒無礙,就是有點點疼而已。”滇木恪看著滇西王,淡淡一笑。
若是剛剛自己不喝下那御酒,然後作勢受傷打翻了那御酒,滇西王和顏鳳華等自己的人會給自己辯解,可,滕隆帝和洪皇后肯定不悅,或者也會加以刁難他們,然後再次賜御酒。
自己因爲受傷無法喝酒,可極有可能滇西王會代替自己喝酒……
所以爲今之計,只有這般。
可是當真的沒想到,這御酒的勁頭甚大,自己或多或少還是中了一些毒。
尚好的在此之前吃了顏鳳華給的人蔘靈芝藥,也不至於情況太壞。
“皇上,他,他這……”滇西王此時扶著滇木恪,擡頭看向滕隆帝。
滕隆帝藏在袖中的手已經(jīng)抓了一下膝蓋上的龍袍,他什麼話都沒說,但上身前傾,那黑瞳瞇起,隱隱已經(jīng)有了殺意。
洪皇后也如此形態(tài),眼睛眨都不眨,似是想著什麼樣的話語更容易塞住滇西王的口,也同時砍掉他們的腦袋爲恰。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變得壓抑,所有人也變得安靜極了,各個都看著洪皇后和滕隆帝,看著滇西王和滇木恪。
就在這時候,倒是一個較爲低沉的聲音道,“恪可能由於方纔與胤王比試,動了些內(nèi)力,而今尚未能及時恢復,喝下御酒之後,感覺不適,纔將御酒吐了,咳咳,咳咳!希望皇上皇后饒??!”
滇木恪說完整個人似是非常辛苦似的,又咳嗽了兩聲。
顏鳳華看著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真的是受傷了……
“皇上,皇后,既然世子他身子有恙,希望能夠讓太醫(yī)診斷診斷?!鳖侙P華終究地忍不住,起身行禮,道,“還有,胤王殿下乃是金枝玉葉之身,方纔勞苦多時,鳳華也建議太醫(yī)能夠診斷診斷,以確保胤王殿下福安?!?
瞬間,所有人都看著顏鳳華,顏鳳華這般說也的確有些道理,但明顯的,她這般說是爲了滇木恪而已,至於滕胤之,也不過是擺上來的一個藉口。
但是既然這藉口已經(jīng)提上來說,自然也不得不重視。
滕胤之看著顏鳳華,薄脣一抿,看了顏鳳華一眼,然後起身朝著高座上的滕隆帝和洪皇后拱手行禮,道,“多謝顏大小姐關(guān)心,本王無礙。但,顏大小姐說得對,既然滇西王世子身子有恙,兒臣也懇請?zhí)t(yī)給他診斷診斷?!?
滕隆帝聽著滕胤之這般說,眸色一沉,微微點頭,“準。”
滇西王心中的石頭才落下來,他看向滇木恪,然後又轉(zhuǎn)頭看向顏鳳華,不禁嘴角一彎,表示讚許。
顏鳳華看著,也驚了一下,隨即也一笑。
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有幾個太醫(yī)匆匆趕來,滇西王扶著滇木恪一同回到席上去,然後那些太醫(yī)便給滇木恪看診。
滇木恪坐在席上,伸手給太醫(yī)號脈,而眼神已經(jīng)飄向顏鳳華。
“好了,這幾場比試,就告一段落。現(xiàn)在,選妃宴繼續(xù)吧!”這時候,洪皇后開口道,她擺手。
如此,大家閨秀們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之下,上擂臺中扭捏著身姿,極盡自己所能表現(xiàn)自己。
顏茹瑜出場的時候,特意用一些花蜜塗抹在手中的扇子上,隨著她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同時,引來無數(shù)蝴蝶,更是引得臺下的那些官家子弟一陣心中追逐。
還不曾完,顏茹瑜一邊跳舞,一邊頻頻對著滕胤之拋媚眼,惹得衆(zhòng)人小聲議論。
而顏鳳華滿心思都在滇木恪的身上,見那些太醫(yī)一個個下去,說沒有什麼大礙之後,纔有所放了放心。
此時,輪到了風紀廉的妹妹風雲(yún)汐上場。
風雲(yún)汐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紅色的女裝,變得嫵媚,又嬌人。
她站在臺上,眼眸直接射向顏鳳華,然後看向滕隆帝和洪皇后,上前行禮,道,“皇上,皇后,雲(yún)汐沒有給大家?guī)硎颤N才藝,還請皇上皇后恕罪!”
“嗯?”洪皇后倒是有些疑問。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雲(yún)汐想,會很精彩?!憋L雲(yún)汐又說道,眼神已經(jīng)飄向顏鳳華。
顏鳳華有些驚愕,她頻頻看著自己做什麼?
周圍的人聽著風雲(yún)汐的話,也都紛紛議論,這風尚書府的大小姐想做什麼?
風紀廉濃眉緊皺,朝著風雲(yún)汐示意搖頭。
可是風雲(yún)汐看著顏鳳華,指著她,一字一頓,道,“雲(yún)汐想與你比試!顏、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