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雨冷冷的道:“大膽!見到軍銜比你高的長官,還敢在這擺官威!雖說浴室裡無需敬禮,但你居然還敢威脅要處罰長官,你晚飯時吃的熊心豹子膽嗎?”
侯德保笑嘻嘻的道:“是是是,下官這就給你敬禮!”說著用手摸了一下某個東西,一晃一晃地,笑嘻嘻地說道:“你看,我的小弟弟在向你敬禮!”
唐笑雨冷冷的道:“滾!”
魯志飛手裡一直攥著一個打溼了的肥皂,此刻假裝拿捏不住,肥皂從他手裡滑下,在溼漉漉的地板上一直滑到唐笑雨身後。他故作驚訝,叫道:“哎呀!長官,不好意思,我的肥皂掉了,要不,您幫我撿一下
?”
5人一起哈哈笑著,不懷好意地看著唐笑雨。
唐笑雨不動聲色,慢慢退後一步,左腳提起,一腳踩在肥皂邊上。打溼了的肥皂本就光滑,地板也夠光滑,這一腳下去,踩的位置恰到好處,肥皂立即彈跳起來,斜斜地向魯志飛的面門飛去。
這一下來得太快,魯志飛還沒反應過來,肥皂已噗的一下打在他臉上。雖然不怎麼疼,但面子已失。魯志飛惱羞成怒,大叫道:“弟兄們上!給我往死裡打!”
遠處,趙天龍也正在洗澡,一邊慢慢地搓澡,一邊淡淡地看著這邊。見到這一幕,他嘴裡吐出兩個字:“蠢貨。”
“打”字剛脫口,他人已身先士卒衝上,大腳飛來。其他四人也從旁進擊,或拳或腳,全照著唐笑雨的身上招呼。
唐笑雨之前把毛巾打溼可不是沒有用意的,此刻見5人一起圍攻,立即反手將毛巾從肩膀上抽下,掄起毛巾當作棍使,從右到左照臉拍過去。最當先一人直接被毛巾抽中臉,頓時火辣辣地劇痛無比,捂著臉就
要蹲下。唐笑雨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揪住他的右手使勁一拉,自己快速移位到他身後,擡腿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那人踉踉蹌蹌地立足不穩,朝著另外幾人撲過去,阻擋了另外四人的攻勢。噗噗噗噗四聲響過,另
外四人的拳腳全招呼在他身上,那人頓時疼得滿地打滾。
唐笑雨毫不停留,見此刻魯志飛的左肋就在自己面前,大腳還踢在自己的肉盾上沒收回來,重力最容易被外力衝倒失衡,哪裡跟他客氣,毛巾再甩,狠狠地抽在他**的左肋。魯志飛疼得大吼一聲,下意識地
垂臂護腰,腦袋左傾。唐笑雨右腳飛踢,一腳踢在他的腰肋,將他踢了個滾地葫蘆。
此時整個澡堂裡的人都圍了過來,安靜地圍觀,兩不相助。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何況在集中營悶了這麼久,突然見到有人鬥毆,哪有不趁機大飽眼福的道理?
另外三人跨過最先被打倒在地的人,繼續攻來。唐笑雨毛巾再甩,朝最靠近自己的侯德保照臉拍去。侯德保姓侯不是沒道理的,人相對瘦小,身法也比較靈活,退後一步讓過毛巾,這一擊便抽在他旁邊另一人
臉上。那人當場捂著臉蹲下,嘶聲大叫:“你這傻逼,說好不打臉的!”
侯德保和最後一人繼續攻上,魯志飛也爬了起來,惡狠狠地再度衝來。唐笑雨瞥眼見到剛纔那塊肥皂就掉在第三個小弟的腳前不遠,便閃身避過侯德保的攻擊,一毛巾抽在第三個小弟的臉上。第三個小弟也捂
著臉蹲下,唐笑雨迅速彎腰,伸手一推,將肥皂推到正在猛衝過來的魯志飛腳下。魯志飛此刻眼裡只盯著唐笑雨,沒留神腳下,正好一腳踩中,頓時仰天摔倒,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手舞足
蹈,半天爬不起來。
侯德保見四個夥伴轉眼都倒地的倒地,捂臉的捂臉,心下不禁有些膽怯,收了架勢站住,笑嘻嘻的道:“長官,我們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呢?”
唐笑雨眉頭一皺。他相當討厭這種嘴裡一套手裡另一套的陰險奸詐人物,當下大踏步上前,迫近侯德保。侯德保嚇得趕緊後退,臉上卻仍是笑嘻嘻的:“長官,我情願做100個俯臥撐,好不好?”
唐笑雨心想他若肯低頭也就算了,沒必要結成死仇,便哼了一聲。侯德保立即趴下,一五一十地做起了俯臥撐。唐笑雨又哼了一聲,轉身走開。
就在他轉身的一霎那,侯德保手腳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撐,悄無聲息地溜過來,右手一把扣住唐笑雨的右腳腳踝,迅速站起,左手抱住他的腰,全力一扳。唐笑雨出其不意,被他一下扳倒,俯跌在地,手裡的毛
巾掉到一旁。
圍觀衆人看得熱鬧,喔喔喔地叫起來。叫聲中,侯德保迅速騎到唐笑雨背上,揮拳照著後腦勺就打。
唐笑雨捱了幾拳,頭腦一陣昏眩,心知對方決無善意,但急切間翻不過身,反而又捱了幾拳。這侯德保下的都是重手,毫無憐憫。而另外四人眼見形勢逆轉,也已分別爬起,大踏步走來。
危急之下,唐笑雨深深吸了口氣,大喝一聲,雙手反過去抓住侯德保的兩條大腿,用力狠命一抓,指甲直接在他兩條大腿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侯德保厲聲痛呼,忙不迭地伸手去扳唐笑雨的手。唐笑雨膝蓋跪地
,腰部用力,一下將他掀翻在地,提起拳頭照著他的臉部三角區狠命錘了幾拳。侯德保頓時鼻青臉腫,鼻血長流,捂著臉大聲痛呼。
此時魯志飛已經奔近,一腳踢在唐笑雨肩膀上,將他踢倒。大個子的力量畢竟是比較雄厚的。唐笑雨借勢在地上一滾,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將他拉得跌倒在地,狠狠幾拳錘在他的蛋蛋上。任誰的蛋蛋捱打都是受
不住的,魯志飛頓時倦縮起身子,拼命護住要害。唐笑雨站起身來,一腳狠狠踹在他的鼻子上,將他踢得順著光滑的地板滑出老遠,阻擋了那三個小弟的腳步。
那三個小弟雖見兩個大哥倒地,仍然硬著頭皮攻來。帶頭大哥都打不過唐笑雨,這種水平的小弟如何上得檯面,被唐笑雨一腳一個全都踢翻在地,按住最後一個踢倒的狠打。麻痹的這夥人,懷疑自己也就算了
,還想把自己痛打一頓。瞧那侯德保出手,根本就是毫不留情,自己又何必留情?
眼見那小弟都快被打到吐血了,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趙天龍越衆而出,叫道:“小方!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就這樣算了吧。”
唐笑雨嘿了一聲,心想你一直在旁袖手旁觀,我被人家打倒時你就不會這麼說話了。不過自己是進來刺探情況的,沒必要全都得罪個遍,便鬆手放開那小弟,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說道:“既然趙長官說話了
,今天就饒了你們狗命。快滾!”
五人掙扎著爬起來,恨恨地瞪了唐笑雨一眼,步履蹣跚地走人。圍觀的人羣見沒熱鬧瞧了,也各自散去。
不過,他們恐怕從此就記住了,這個叫做方唐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趙天龍笑呵呵地說道:“小方真是好身手,片刻間打倒五條漢子,其中兩個還是做了快10年教官的人。了不起啊!”
唐笑雨淡淡的道:“是他們自己太廢罷了,不值一哂。”
趙天龍又笑道:“就是你以後要更加小心了。一來就跟他們結成了死仇,可以預見你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唐笑雨假意惶恐道:“是,還請長官多多關照!”
趙天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道:“沒事,以後你要是離開宿舍,最好和我在一起。他們總會礙著我的面子,不至於太過放肆。”
唐笑雨再次感謝,心下卻想道,連你對我都不信任,你會罩著我?
此後好幾天裡倒是平安無事。魯志飛和侯德保沒來找他麻煩,不知是沒把握還是在策劃更大的行動。唐笑雨當然不會完全放心,晚上睡覺時都保持著一半清醒,不敢睡死。謝天謝地,五六天過去了也沒事。
莎莉每天早上都會過來,站在大操場邊挑人去給飛狐做苦力。當然不是一個個的挑,而是整隊整隊地挑,誰有閒工夫一個個找,幾千人那不是讓她挑到頭暈,又不是挑男朋友。
雪月和他約定的,一旦刺探到俘虜們有什麼重大密謀,就在晨跑路過莎莉時做出點特殊的暗號。唐笑雨還沒探聽到,因此對莎莉完全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小聲“咒罵”這個抓他進來的狠辣的女人。
當然,這是做給那些在他旁邊的俘虜們看的,免得到時顯得太過突兀。
時間一晃到了第7天晚上,深夜11點,唐笑雨躺在牀上假裝睡著,暗地裡側耳探聽衆人的動靜。
一衆室友對他不信任,不怎麼友好,他心中明白,也不去主動撩撥。但這羣年輕人總是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似乎是在商談什麼事,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總是有好幾個人躲在暗中監視他的行動,還輪換的。
此時的唐笑雨已經經歷了不少陰謀詭計,還遭遇過暗殺,自己也搞過暗殺,心智遠比這些年輕士兵成熟得多。他心知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無外乎就是因爲防著他,不想讓他知道一些極其機密的事。
在一個俘虜集中營裡,有什麼事能成爲機密呢?
唐笑雨隱約能猜到,但沒能親耳聽到也沒能親眼看到什麼行動,倒也不能就此肯定,也不能就此回報雪月。他決定,還是繼續隱忍下來,暗中觀察,總會搞清楚的。
他心中也很清楚,雪月說的沒錯,如果他們密謀越獄之類的事情,對他們有害無益。先不說雪月不得不進行鎮壓,萬一飛狐也跑來湊熱鬧,甚至報知扶風太子,到時難免會有死傷。退一萬步來說,他們就算逃
出去了,甚至回到聯邦,對他們而言,有意義嗎?不在陳浩控制的三個州的還好,若是剛好撞到陳浩的槍口上,死得只有更慘。
活著,等到聯邦戰亂結束,時局變化,開始和帝國洽談接他們回去,那時再回去,會好得多。
暫時失去自由,總比永遠失去性命要強。
怕就怕他們年輕氣盛,壓根無法理解,一旦受了鼓動,很容易衝動起來。
年輕雖好,但不成熟啊。
巡夜的帝國軍士兵整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逐漸遠去。他不知道帝國軍是會徹夜巡邏還是臨睡前最後巡查一遍就不再管,反正現在很困了,不如先小睡一會。這些同一宿舍的聯邦士兵們雖然對自己不太友好
,但沒什麼仇恨的話,估計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他剛要朦朦朧朧地睡去,突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不禁毛骨悚然,腦子一激靈,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這麼晚了,1個多小時前燈光就已經熄滅了,衆人也都已經躺到了牀上,可是爲什麼這麼久都沒人發出鼾聲?
沒人睡著?
事出反常必有因。這些人,一定是在夜裡要搞什麼活動!
他又沉思了一會,決定先裝睡,看看到底是搞什麼。
注意想定,他便故意加重鼻息,發出微微的鼾聲。
燈光已熄滅,只在窗外透進來一點朦朧的光亮。就是藉著這點光亮,他雙眼微睜一線,斜著眼睛注意兩邊臨牀的動靜。
左邊沒有動靜,但睡在自己右邊鄰近鋪位的人面朝著自己,始終保持著側臥姿勢不翻身,也沒發出鼾聲甚至呼嚕,很明顯是在裝睡,暗中監視自己有沒有睡著。
年輕人,終究是太嫩了點!
唐笑雨心下暗笑,假裝在睡夢中伸手撓了撓自己頭皮,嘴裡咕噥一句,然後繼續發出鼾聲。
估計是自己裝睡裝得太好,右邊那人始終沒能看出來。不過他還真是有耐心,始終沒有動靜。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外邊再次傳來巡夜帝國軍的腳步聲。等到腳步聲遠去之後,右邊那人終於有了動靜。他輕手輕腳地坐起身來,輕輕地擊了三下掌,隨後又躺了回去。
三聲輕響過後,整個宿舍都動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輕手輕腳地起牀,圍攏到宿舍中間靠裡的一個位置,輕輕將鐵架牀挪開。隨後,似乎是又搬走了一些東西。隨後是一陣陣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和輕輕的落地
聲。
唐笑雨聽得這些響動,不由大爲驚奇。毫無疑問的,這些人是在牀底下挖了一個洞甚至一條地道!
他們等深夜時才行動,而因爲自己是生人,身份也頗爲可疑,所以才這般防範著自己!
他們,真的是要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