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wèi)凡間沒有那麼多高手,怎料這纔多長時間,他們就已經(jīng)成長到這個地步了。
所幸我這次來得比較早,要是再過個一段時間,沒人知道他們會發(fā)展到什麼樣的程度。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那條煩人的蛟龍給幹掉!
眼瞅自己的霧氣對於禿鷹不管用,敖聖依心裡“咯噔”一聲。
完了。
這個禿鷹怪瘋了吧?
居然就這樣把封印給解開了?
誠然,不論是地府的陰神,還是天上的神仙,又或者是魔界的鬼怪,來到凡間後,他們的修爲(wèi)都是會被封印的。
眼下禿鷹見一時半會兒打不過他們,也只能強開封印了。
真刀真槍打的話,禿鷹以凡人的姿態(tài)還是可以取勝的,但如果真的這樣,周昊等人性命就留不住了。
周昊一死,因果大亂,魔界將會受到神族的瘋狂攻擊,這個後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禿鷹怪就能承受得住的。
地府,判官殿,審訊室。
張善元看著面前的張善末,問道:“死了沒?”
張善末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看不到?”
閒的這是!
老子現(xiàn)在是陰身,死了可就散了,問你媽啊問!
張善元也不氣,拿出一紙文書唸了起來。
張善末像是知道了自己的結(jié)果,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末日的到來。
“犯魂張善末,因生前作惡太多,本判現(xiàn)已一一查明,故經(jīng)本判綜合評定,判張善末三世淪爲(wèi)畜生道,戊戌年五月十九執(zhí)行,現(xiàn),淪爲(wèi)鬼道衆(zhòng)生,陰壽六個月零十九天。”
說完後,張善元將文書扔到半空,雙指一揮,文書化爲(wèi)飛灰。
張善末聽到一半的時候就睜開了雙眼,此時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張善元。
“看什麼看?”張善元沒好氣地問道。
張善末頓了頓,問:“爲(wèi)何不打我入地獄,我生前所爲(wèi),入阿鼻地獄都夠了。”
他實在不敢相信,即便張善元念舊情,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自己挖了十三陵,不知道害死多少人,就算這個事出有因的話,那後來因爲(wèi)自己想要得到女媧玉,同樣害死很多人,而且?guī)缀醵际菬o辜的人。
就這。
你特麼就給我弄三輩子畜生噹噹?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善元讓他當(dāng)三輩子蚊子,要比入地獄還狠。但也不一定,除非他不吸人血,自己餓死,這樣就算自殺,可以去枉死城。
枉死城雖然恐怖,但這是有期限的,比起阿鼻地獄,要好太多了。
張善元沒有回答,兩指一揮,張善末身上的鐵鏈便不翼而飛了。
“跟我來。”說著,張善元便走了。
作戰(zhàn)室。
通過玄光鏡,兩人看到了凡間周昊正在戰(zhàn)鬥的畫面。
張善元指著畫面說問道:“什麼情況?”
張善末眉頭緊皺,看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道:“奇怪,照理說,徐孫棟樑當(dāng)初可以一箭射殺九尾貓妖,如今對付這個禿鷹怪卻幫不上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要麼禿鷹怪有問題,要麼徐孫棟樑有問題。”
得。
這師兄弟兩人從開始到現(xiàn)在,連個解釋都沒有,就像從前一樣交談。
咋說呢。
如果僅僅是因爲(wèi)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這也太扯了,畢竟人家張善末也沒說要改啊。
如果一定要問爲(wèi)什麼。
那隻能說張善元比較護短吧……
看著張善元不說話,張善末往椅子上一靠,問道:“怎麼?又心疼起你那寶貝徒弟了?放心吧,這次他死不了。”
自己對付周昊那麼久,連女媧玉長什麼樣子都沒見到,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張善元在背後撐著周昊。
不過這會兒張善元沒有落井下石,沒把他扔到阿鼻地獄,僅僅是做三世畜生,如此寬宏大量,在別人看來是護短,在張善末看來,卻是原諒。
自己都這樣了,師弟還不怪我,我又有什麼理由記恨任何人呢?
我自知罪孽深重,希望三世後的我,能夠重新來過,如果可以,誰不想做一個人人稱讚的大英雄呢?
說到底,張善末敗就敗在“英雄”二字上。
自己做那麼多,沒卵用,張善元因爲(wèi)一塊眼屎大的女媧玉就功成名就。
要誰心裡都不平衡的好吧?
張善元看向張善末,問道:“你怎麼知道?”
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就是魔界的妖物了。
如此勁敵,畫面中的蛟龍都討不到多少好,何況是周昊呢?
“我早就說過了,周昊運氣凌駕於你我之上,他才二十歲,怎麼可能現(xiàn)在就死了?我倆運氣不如他的,哪個沒活到一百幾十歲?如果你不信,我跟你賭二斤牛肉。”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百三十年前。
龍虎山,山腰。
一名身穿寬鬆道袍的小道士,六七歲的模樣,眼睛大大的,可愛至極,他指著前方山峰上跳躍著的猴子,問向一名青年,道:“師兄!爲(wèi)什麼這些猴子跳來跳去的都不害怕?難道他們摔到山底下不會死嗎?”
青年搖了搖頭,道:“當(dāng)然會死,只不過他們有輕功罷了,你想學(xué)嗎?師兄教你。”
小道士眼中充滿了驚訝,說道:“真的嗎?好啊!”
青年微微蹲了下來,口中說道:“舌抵上顎,納氣沉至丹田,再將真氣遊走至雙腳。”說完,青年猛地跳了起來,這一條竟然原地蹦起三丈多高。
小道士都快驚呆了,揮拳喊道:“師兄真棒!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師兄這樣厲害?”
青年落地後笑道:“只要你勤加苦練,三年就可以做到,如果你不信,我跟你賭二斤牛肉!”
小道士舔了舔嘴脣,已經(jīng)幻想出面前擺著兩斤牛肉的時的樣子。
三年?
我一年就可以!
“好!”
凡間。
禿鷹幾乎在瞬間就竄到了敖聖依跟前。
敖聖依想要吐出冰錐,但禿鷹根本就沒給她這個機會,只見禿鷹的身體轉(zhuǎn)了起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陣龍捲風(fēng)似的,和龍捲風(fēng)不同的是,幾乎每一剎那,都有巨量的羽毛飛向敖聖依。
這堅硬如鐵的羽毛,對於肉身極其強悍的敖聖依來說,當(dāng)然算不上什麼了。
但一千根呢?
一萬根呢?
敖聖依痛苦地嘶吼了起來。
周昊剛處理完自己這裡的羽毛,正準(zhǔn)備俯身衝下去,禿鷹在旋轉(zhuǎn)中感受到了周昊的氣息,立馬將一部分羽毛射向周昊。
沒轍,周昊只能再次揮動聖火槍格擋。
敖聖依根本不敢張口吐冰錐或者霧氣,萬一這嘴一張,羽毛射進嘴裡,那就要命了。
地府,判官殿,作戰(zhàn)室。
張善末看著玄光鏡,說道:“當(dāng)初周昊用孔明的八陣圖對付我的屍妖,屍妖比起這禿鷹怪也不差,這會兒可以讓周昊用八陣圖打禿鷹。”
張善元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道:“那你去跟他說一聲。”
指望地府出兵幫周昊肯定是沒戲了,每次周昊有難,張善元想要出手相助都會受到上面的阻撓,這次肯定也不例外,所以張善元根本就沒抱這個希望。
張善末一愣,問道:“我怎麼去?我還沒投胎呢,就算投了胎也是畜生啊,沒有靈智,如何溝通?”
此時的張善末,壓根兒不知道他這好師弟準(zhǔn)備讓他做蚊子,而且生生世世做蚊子。
張善元不以爲(wèi)然道:“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給你一道頭七返鄉(xiāng)的文書,你直接臨凡就是了,然後把消息帶給昊昊。”
現(xiàn)在的周昊,就算有消息也沒工夫查看,想要讓周昊知道,要麼等周昊自己想到,要麼派人上去說。
其他人的身份是不行了,陰司哪兒能隨便臨凡?普通的命魂,能讓張善元信任的,還真找不到,用高漸離也不行,雖然他沒有官職,但他死了幾千年了,用頭七做幌子也得是剛死的人啊。
眼瞅張善末不吱聲,張善元笑著問道:“怎麼?不好意思?用不著那麼害羞,哈哈,你去說一聲然後回來就行,我讓牛頭送你。”
“行。”
凡間。
敖聖依打消吐冰錐這個念頭後便起身飛走了,雖然她肉身強悍,但也禁不住這麼造啊。
讓手槍打一下沒事兒,換個機關(guān)炮試試?
本來敖聖依是想打游擊戰(zhàn)的,待到禿鷹追擊自己的時候,自己忽然來個反擊。
誰知道這禿鷹怪就這麼不管她了,而是飛向任山的方向,將鷹爪對準(zhǔn)了任山。
徐孫棟樑一個激靈,立馬擡手射箭。
禿鷹腦袋一歪,躲過了這一箭,等它再次回頭時,卻發(fā)現(xiàn)有千百把冒著金光的小箭朝自己射來。
其速度之快,僅僅一個彈指的工夫,小箭就已經(jīng)飛到禿鷹眼前了。
禿鷹轉(zhuǎn)動身子,釋放出羽毛來抵擋。
徐孫棟樑操控著凌霄九劍,一腳將任山踹到一邊,口中喊道:“快跑!跑到人多的地方!它不敢大開殺戒的!”
誠然,雖然徐孫棟樑外號缺心眼先生,但他也能看出來,這禿鷹來自魔界,不論怎樣都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否則它翅膀再大,也飛不出這凡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天庭地府齊齊派兵前來,它再牛逼又能怎樣?
任山知道,以徐孫棟樑的修爲(wèi),發(fā)動兩次大招,就有些吃力了,但現(xiàn)在這可能也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過。
我纔是軍師。
任山跑向周昊下方後一躍而起,抓住周昊的腳踝,直愣愣地將周昊給拽了下來。
兩人快落到地面的時候,敖聖依飛到他們身下,將兩人托住。
徐孫棟樑的凌霄九劍很快就被耗光了,禿鷹一看周昊、敖聖依、任山三人聚在一塊兒,直覺頭痛。
媽的,好不容易纔讓他們分開的!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自己只能用盡全力,不然是不可能留下活口的,自己若是再這樣畏畏縮縮,輸?shù)娜酥荒苁亲约骸?
自己死了不要緊,魔族大業(yè)可怎麼辦呢?
想明白了這一點,禿鷹雙翅一揮,眨眼的工夫就已經(jīng)到了,它伸出雙爪抓向敖聖依的腦袋,口中喝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