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講述後,宋道臨正打算去準備,早日完成那八百靈童子,放出紅棺木內(nèi)的那位,讓它散掉一身怨氣,此時也就算了解。
正在這時,有兩人朝我們走了過來,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人我記得,是那位上級的厲處長,神情威嚴,目光敏銳。
“厲處長。”見到厲處長,宋道臨稍微驚訝了一下,迎了上去。
厲處長在宋道臨面前站定,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二院不是報上去一個任務,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相關(guān)任務的案宗,或者是能夠幫助處理這個任務的人嗎,人我找來了,是一位從南方趕過來同事。”然後側(cè)過甚,讓開一步,介紹了幾句他身後的那個人。
那人貌不驚人,十分尋常,四十上下,面帶著一絲微笑,看起來十分的和氣,聲音帶著一股特殊的綿軟口音:“您好,宋主任,我從系統(tǒng)中看到貴院的這個任務,我想我能夠幫助上一二。”
此人也不多費口舌,立刻講述起自己的辦法來,講的也十分詳細,當快要說完的時候,在場的二院的人都一臉古怪。
“當然不是真的活生生的人,而是八百靈童,只需要八百人的血還有生辰八字即可,就可以矇騙過棺內(nèi)被怨氣支配的行屍,等散盡了怨氣,也就罷了。”此人說到這裡,停止了講述。
按理來說,遠方來客,還是來幫助自己部門的,本應該十分熱情接待纔對,可是聽完這位的方法之後,在場的人都一聲不吭,就連宋道臨都有些神情不自在。
站在後面的我聽了這個人的法子後,也吃驚不已,因爲和我說的雖然略有不同,但是本質(zhì)上是一模一樣的,都是用靈童來矇騙,消耗怨氣。
厲處長看到宋道臨的神情,皺了下眉:“怎麼?宋主任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只是這位先生剛纔所說的方法,我們部門剛剛已經(jīng)掌握,而且正準備去籌措,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巧,所以一時間有些失態(tài),抱歉。”宋道臨看了一眼這位南方來的同事,說道。
厲處長驚了一下:“你說,你們部門已經(jīng)掌握了這個辦法?”
“不錯,正是我二院的李玄心,他提出來的,可以說幾乎相同。”宋道臨如實說道。
我湊上前,看向這位遠道而來的同事,他也一臉驚詫的看向我,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議,他看向我疑惑的問道我是怎麼知道這個法子的。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思慮了一下,說道:“敢問,貴姓。”
那人遲疑著說道:“敝姓,俞。”
聽到他姓俞,我悄然的吸了一口氣,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然後感嘆的說道:“如果我沒說錯,你這個法子應該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吧。”
“不錯。”俞姓男子點頭道。
“說來也巧,我這個法子也是和從前一個揚州的俞家大族有關(guān)……”等我說完了我所知道的,事情總算是明瞭了,這位俞姓男子赫然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揚州俞家的後人。
他先是有些震驚,然後化成了感嘆,最後甚至坦然道,那位引起這樁禍事,也就是侮辱了工匠女兒的俞家青年正是他的曾祖!
“我曾祖愧對俞家,後來這件事情一輩輩的流傳下來,就是爲了提醒後人,不可作惡,前兩日,我聽聞貴部門的遭遇,感覺我能夠幫上,就來了,沒想到卻晚來了一步。”
厲處長也搞清楚了,兩人得知的法子都是從同一處獲得的,不由點點頭,感嘆一聲:“那位高人是真的高人,這個方法聽起來簡單,可是如果不是看的透徹,心中有丘壑,不可能擁有這般化繁爲簡的手段。”
“是啊,我曾祖曾說過,那位高人蔣先生,是曠世奇才,也正是因爲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我纔會走上這條路,加入部門。”俞姓男子語氣敬佩的說道。
我眼角一跳,問了一句:“那位高人姓蔣?你可知道他的全名嗎?”
俞姓男子搖了搖頭,說他只知道那位高人姓蔣,至於名字,並不知曉。
不到三日時間,一切就準備的差不多妥當了,八百人的一滴血和生辰八字,對於常人來說很難辦到,可是對於部門而言,再簡單不過,隨便找一箇中學,打著體檢的幌子,收集上來血液樣本,登記一下生辰,就辦到了。
同樣,三日時間,全市的紅白店鋪的紙人都被買光了,而且沒人敢隨意的哄擡加價,都是按照正常的價格售出的。
那個擺放著紅棺材的房間是十分寬敞的,可是八百紙人放進去,登時,寬敞的房間就被佔滿了,更何況,爲了以防萬一,宋道臨還縝密的多加了二百,湊到了一千整數(shù)!
站在門口一眼看去,就會見到,整個房間內(nèi)都是或坐或站的白色紙人,額頭上貼著一張張點著血滴的黃符,場面詭異,膽子小亦或是沒見識過的,突然見到,可能嚇個半死。
雖然這個辦法聽起來可行,也很穩(wěn)當,但是爲了防止發(fā)生意外,還是做了很多安排,當決定要開棺的那一日,凡是不重要的任務都暫時放下了,二院的一大半人都待在各自的崗位。一旦發(fā)生變故,就必須和棺內(nèi)的那位拼個你死我活了,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它逃脫出去的。
血紅棺木旁,我拿著工具,將那費勁心力才釘回去的棺材釘一顆顆的撬了出來,房間門口,幾雙眼睛都凝重的看著我。
當棺材釘被我一顆顆撬下,數(shù)量過半,我再一次的察覺到棺蓋下那股隱晦深沉的怨氣,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怨氣不是普通的怨氣,並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怨天恨地,似乎欲要將所有都毀滅撕碎的又惡又毒的怨,縱然棺內(nèi)被禁錮的那是一個人的陰魂,可是如今已經(jīng)被折磨的毫無人性可言。
說起來,我真的很好奇,棺內(nèi)的這位是誰,把他悄無聲息的葬在學校地下的又會是誰,這些全都毫無線索,唯一能肯定的是,二人之間定然有著很大的恩怨,才能夠在人死後還不放過,用這麼陰毒的法子來報復。
一枚枚棺材釘被我撬下,隨著棺材釘?shù)臏p少,棺內(nèi)也有了一些異動,先是有咚咚的聲音傳來,同時,棺材蓋也開始劇烈的震顫。
我心中一陣驚悸,舔了舔因爲緊張而發(fā)乾的嘴脣,現(xiàn)在的我有一種走在懸崖上走鋼絲的感覺。
想要將棺內(nèi)的這位放出來,必須要有人開棺,而且,必須掌握好一個度,必須要在棺材蓋被徹底的開啓前離開,否則晚了,怕是很難離開了。
當棺材釘只剩下最後四五根沒有撬出來的時候,陡然間,棺材內(nèi)有呼嚕呼嚕的沉重聲音聲音傳出,就像是一個人的喉嚨被堵塞住了,同時,棺材蓋也不再只是顫抖,而且砰砰的向上彈跳,那僅剩的幾枚棺材釘已經(jīng)釘不住棺材蓋,似乎有被擊飛的架勢!
我看時機差不多了,收起手裡的工具,撒丫子就朝外跑去,當我正好跑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得一聲巨響!
我心裡一抖,回過頭來,就看到那棺材蓋高高的拋飛了起來,撞在了離地四五米高的天花板後,又砰的一聲落下來,砸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就在我一愣神的這一瞬間,一條溼漉漉的東西從棺材內(nèi)探了出來,搭在了棺材的外沿上,我定睛一瞅,頭皮一陣發(fā)麻,那赫然是一條人的手臂!
那手臂並沒有腐爛,而是一片青紫色,外面還裹著一層乳白色的粘稠薄膜一樣的東西,那白色的粘液順著胳膊流淌到了棺材上,滴答在了地上。
“玄心,快出來!”黃姐神情急切的催促了一聲。
我也不敢再遲疑,一步跨出房間,同時房間的門也被重重的推上了,從外面用一根粗重的鐵棍栓住了。
幾乎在關(guān)門的一剎,那已經(jīng)被撞開的棺材內(nèi)也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吼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關(guān)上了門後,站在門前的每個人神情都有些凝重,尤其是隱隱聽到房間內(nèi)傳出“呱唧呱唧”的聲音,像是一個人剛從水裡爬上來,溼著鞋子走路時的聲音。
那呱唧呱唧的腳步聲在房間內(nèi)來回移動,甚至某一刻,離門很近,讓每個人都攥緊了拳頭,不敢大口喘氣。
就衆(zhòng)人腦袋裡極力的想象著房間內(nèi)的情形的時候,一聲聲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從其中傳出來,不僅房間門前,整個三樓上下,所有人都聽到了。
除了吼聲外,還有強烈的撞擊,大塊水泥鑄成的牆壁被撞的發(fā)出轟隆隆的響動,甚至連動的整座三層樓都微微的有一些震顫。
聽聞這吼聲和腳下的震顫,有些人悄然的吞嚥了一口唾沫,雖然未親眼所見,可是這聲勢,已經(jīng)讓衆(zhòng)人領(lǐng)略到了棺內(nèi)那位的恐怖!
這種聲勢,整整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的停息下來,到最後,完全恢復了正常,沒有了任何的異響,可是,沒有人貿(mào)貿(mào)然的開門,一直等待著。
等待過了整整三個小時後,宋道臨親自開門,當他神情凝重的打開門栓,推開門的一霎,所有的目光都聚向了房間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