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你過來?!?
素蘭忽然伸出手,招呼無憂。
邵無憂早已傻了,其實,他對母親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多歲的時候。
可那時候,他記憶裡的母親,就已經(jīng)是一個普通婦人的樣子。
面前這個自稱是他母親的女子,卻活脫脫是個美豔到了極點的大美女。
他隱約記得,家中曾經(jīng)有過一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可後來,也不知被父親藏到哪去了,再也沒有看到過。
所以,他的記憶一直很模糊。
此時見女子叫他,邵無憂恍恍惚惚的就走了過去,直勾勾的看著她。
素蘭伸手,愛憐的在他頭上撫摸,動作輕柔,就像在撫摸一個頑皮的小孩子。
“孩子,你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你喜歡捉蟈蟈,但總是捉不住,後來素蘭媽媽就給你做了一個小籠子,從那以後,在小夥伴裡面,你捉的蟈蟈總是最多的?”
邵無憂呆住了,他望著面前的女子,兒時的記憶漸漸浮上腦海。
那時候,他的確是有一個很神奇的蟈蟈籠。
“還有,你在上小學(xué)的時候,有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但那個女孩子卻不喜歡你,你就回來悄悄的告訴我。後來的事,你還記得嗎?”
這一次,邵無憂渾身一震。
這件事,是他兒時心底的一個秘密,除了他和母親,絕對沒有別人知道。
他下意識地回答道:“後來,素蘭媽媽給了我一張摺疊起來的符紙,讓我偷偷塞進那個女孩子的書桌。我就那麼做了,再後來……那個女生就更不搭理我了,然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轉(zhuǎn)學(xué)了?!?
邵無憂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遺憾,素蘭微微笑道:“素蘭媽媽那是怕你早戀,故意給那女孩用的法,但在那之後,你不是就考上重點中學(xué)了?孩子,你要記得,媽媽雖然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卻一直是把你當(dāng)成親生兒子的?!?
邵無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這麼說,你、你真的是素蘭媽媽?可你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素蘭點頭:“其實這纔是我最初的樣子,只不過被你那個喪盡天良的父親,一次次的坑害,纔會變得越來越醜,越來越不人不鬼?!?
她不等邵無憂說話,又轉(zhuǎn)頭望向大廳的賓客之中。
“恆源集團的趙國強趙總,今天原來也到了。對了,趙總回家後,麻煩問候一下嫂子。我前些年曾經(jīng)送給她一個手工製作的小玩意,不知她還有沒有帶在身邊?”
大廳的某處,一個髮鬢微白的男子,臉上紅了起來。
當(dāng)年他偷偷包養(yǎng)小三,被老婆發(fā)現(xiàn)大鬧一場,後來素蘭送給他老婆一個小巧的穿心鎖,從此後兩口子就恩恩愛愛,再沒鬧過出軌的事情。
直到現(xiàn)在,趙國強和他老婆,對素蘭都是念念不忘。
這件事只有他們?nèi)齻€人知道,此時面前這個和年輕時候的素蘭,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忽然提起這件事,難道,她真的就是當(dāng)年的素蘭?
大廳裡面的人,見到趙國強的反應(yīng),又齊刷刷的把目光看向邵鐵柱,心裡又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邵鐵柱臉色越來越是難看,氣急敗壞地叫道:“胡說八道,完全都是胡說八道,她們沒有證據(jù),根本沒有證據(jù),保安在哪,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趕出去……”
那些保安面面相覷,剛纔他們可是目睹了邵鐵柱的慘狀,而且他們跟著邵鐵柱,也沒少幹傷天害理的事,這個時候,難免都有些退縮了。
邵鐵柱憤怒至極,不住的暴叫著。
素蘭擡起頭,對他道:“邵鐵柱,我勸你現(xiàn)在收手,還爲(wèi)時不晚,就算你能找人暫時解了你身上的蠱毒,但那違背誓言的噬心蠱,是根本滅不掉的。”
她雖然這樣說,目光已移到了那個相貌醜陋之人的身上。
這個人,竟然有本事壓制住她施放的蠱毒,他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白常,忽然說話了。
“邵董事長,其實呢,我在來這裡之前,也遇到了一件事,本來想私下裡跟你說的,不過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也不得不說了?!?
他停頓了下,又說道:“昨天晚上,我遇到了兩個人,他們說,你邵董事長曾經(jīng)在數(shù)年前,蓄謀害死了他家的兒子,因此,他們想要找你算賬。不過呢,又沒有接到今天的邀請,所以無法前來。”
“但是,我想邵董事長肯定不會幹這樣的事,所以爲(wèi)了澄清真相,證明邵董事長的清白,就擅自做主,讓他們過來了,希望邵董事長不要見怪?!?
說著,他伸手擊掌,啪啪啪三聲之後,大廳外,又出現(xiàn)了兩個人。
這變故一個接著一個,大廳裡的人已經(jīng)目不暇接了,頓時又集體往大廳門口看去。
“江文武,怎麼是你……”
大廳中傳來一陣驚呼,很多人都站了起來,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站在門口的,正是江文武,和他的妻子。
江文武,在數(shù)年前,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邵氏集團抗衡的人。
他和妻子陳曉寧的江寧集團,也曾經(jīng)是h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當(dāng)然,那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
自從數(shù)年之前,江文武的獨生愛子不幸夭折,夫妻反目,江寧集團一落千丈。
可是,聽說江文武已經(jīng)失蹤了很久,而且也已經(jīng)徹底跟妻子決裂,勢同水火。
他們怎麼會同時出現(xiàn)在今天的宴會上?
此時的賓客中,已經(jīng)有人在暗暗後悔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今天說什麼也不會來參加。
這哪裡是什麼訂婚宴,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
江文武此時已經(jīng)換了衣服,看起來雖然滿面風(fēng)霜,還是有些憔悴,但精神奕奕,風(fēng)采已然和前幾天的那個落魄男人,截然不同。
他的妻子陳曉寧走在他的身旁,更是氣度華貴,大廳裡不少人見了這兩人,都紛紛起身招呼問好。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江寧集團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只剩半壁江山,但對於有些人而言,仍然心存敬意。
當(dāng)然,也有不少人紋絲沒動,冷眼旁觀,或是故意裝作看不見,扭過頭去。
這些人,都做好了坐山觀虎鬥的準(zhǔn)備。
也有少數(shù)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冷嘲熱諷,對著江文武指指點點。
然而,對於這一切,江文武完全視若不見。
一個經(jīng)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經(jīng)歷過生死抉擇,已經(jīng)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
他現(xiàn)在,只想查明當(dāng)年兒子被害的真相。
至於江寧集團能否東山再起,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邵董事長,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