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正在地板上打滾自樂的波b，莫小桐感慨道：“她，她不會不要孩子吧？”
“小桐，我知道你很善良，所以這些不善良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好了，我暫時不會再有什麼動作，至於這一個坎他們夫妻如何過，就看他們自己對彼此的包容有多深了。”
見好就收，也不能逼得趙明磊太緊，他既然已出手，就一定會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至於莫小柳在中間會遭遇到什麼，他無法控制。只是，在她選擇了這麼一個男人，而對全家人施以抱負的時候，她的人生，便已毀去了一半，而他所做的，只會讓她正視自己的問題，明白好人終會有好報，而惡人，也終歸還是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我也恨他們，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好受。”
聖母的情結又來了，她覺得心裡堵得慌，他看著她，突然也覺得心很痛，這是多傻的一個女人啊！在受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多罪後，她還能同情自己的敵人，這世上，再找不出幾個這麼傻的女人了。所以，他寧可做個惡人，也一定要站在她身後保護她，就算是污了自己手，也再所不惜。
“好了，別想了，我答應你，收回《娛樂一線》後就收手，好不好？”
她點點頭，很是猶豫地說：“他們很壞，得到報應是應該的，我只是不想你因爲這些事而牽累到自己，如果你也出事的話，我會受不了的。”
“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的。”
莫小柳和趙明磊之間的矛盾，遠比外人看到的要多得多，他主導了這件事，只不過是給她們點燃了那根導火線，至於會發(fā)展到什麼程度，一切還得看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夠信任對方，也許這次的危機就會化於無形，但如果本身就有分歧，那麼，離他收手的那一天，就會越來越近。或者，他也是該轉(zhuǎn)移一下視線了，因爲，除了收回《娛樂一線》，他還要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去親自去查證。如果順利的話，那個真相，也許能在一夜之間，摧毀趙明磊的一切。
到時候，他也就不必再動手，自有法律來替他治裁一切。
無助，恐慌，擔憂，各種情緒，交織著在心頭翻攪，莫小桐反身抱住他的腰身，軟軟道：“肖奕，抱緊我，抱緊我。”
他不再言語，只是緊緊地，緊緊地將她納入了懷中。
有些事，會選擇做是因爲不得不做，他有自己的分寸，有也有自己底限，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麻煩之中，也不會再讓她機會因爲自己而傷心難過。
這就是他所能爲她做的，最大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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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的走道上，人來人往，趙母也不管別人的目光，只一臉怒容地數(shù)落著自己的兒子：“這一晚上你跑哪兒去了？怎麼現(xiàn)在纔回來？我纔出去你老婆差一點就又流產(chǎn)了你知不知道？”
心情不好，趙明磊的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聽著母親的數(shù)落，他便忍不住埋怨道：“我哪知道她那麼嬌氣。”
昨晚上，他打聽到莫小桐的去向，本想去找她理論，結果，卻看到了最讓他鬱悶的一幕。雖然莫小桐已經(jīng)和自己離婚了，可在一起的八年內(nèi)，他就一直被肖奕這三個字所困擾，知道肖奕結婚後，他還偷偷樂了好幾天，可沒想到，她倆折騰了十幾年，竟還是彼此在心裡裝著對方。
他一輩子都不曾得到過的東西，肖奕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這種感覺，或許，就應該叫做羨慕嫉妒恨！
自己生的兒子，自己很清楚，趙母一臉痛心地說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前兩個孩子沒保住？你不知道醫(yī)生說了這個孩子留不住，下一胎也就沒指望了？媽已經(jīng)六十多了，沒幾個可活了，媽爲了你這這個孫子，都盼了四回了，你忍心讓媽再失望一回？”
“媽，這都哪跟哪啊？什麼失望不失望的。”
提到這個第四回，趙明磊心裡也憋得慌，要說這一次是他不小心犯的錯，可前兩回不是吧，娶了兩個老婆，都是姓佟的，可懷了四回孩子，一個也沒生下來，這也是他的錯？他也急，他也氣，可怎麼一有事情就全都推給他？他又不是神仙，只能管播種，也不能管生娃啊。
看兒子表情不對，趙母本不想再多講，可一想到病房裡還躺著個半死不活的，她心裡又過不去這個坎，便忍不住又唸叨了起來：“媽不過是出去溜溜彎，一回來你就給我惹出這麼大的事兒，你知道媽回來的時候，看到什麼了嗎？她就那樣躺在地上，渾身冰涼，不醒人事。媽差一點就嚇得心臟病發(fā)作，打了120就把她拉醫(yī)院裡來了，醫(yī)生說，要再晚一點，這孩子就完了，你知道吧！”
“我也沒碰她，她自己就這樣了，能怪我嗎？”
“你還沒碰她？你都把她推倒了，你還說你沒碰她？你不管她也就罷了，你都不知道要扶她起來一下嗎？”一聽這話，趙母是真的火了，養(yǎng)的寶貝兒子有婚姻上不負責任也就算了，現(xiàn)在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承認，也實在是讓她太失望了，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這個家會過成什麼樣。
獨生子，從小又生在高幹之家，趙明磊的本性就很自私，聽母親這麼苦口婆心的勸著，他不但不知悔改，還不忿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還不是她氣我。”
“你都不知道讓著她一下嗎？她是你媳婦兒啊！你不心疼，誰心疼？”
“她要能懂得自己是我媳婦兒，我也不至於這麼生氣不管她了。”
越說越惱火，又不能對著母親發(fā)脾氣，趙明磊頭一甩就想走，卻又被母親死死扯住：“明磊吶！你是我兒子，按理說，媽沒有不幫你的道理，可是，這一次，你是真的做錯了，你平時怎麼做，媽就不說了，可現(xiàn)在她身子骨這麼差，你還在外面胡來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萬一真的氣到她怎麼樣，孩子又沒了，媽真不敢想象媽要怎麼辦。”
“孩子沒了就再生，我們還年輕。”
他不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畢竟已經(jīng)在肚子裡四個月了，再有個半年的時間，就能抱在懷裡了。他也真心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可一想到孩子媽的態(tài)度，他就怒從心口生，也就再沒有好臉色給人看了。
看他這滿不在乎的模樣，趙母也急得不行：“你三十多了啊，還年輕？你年輕，可媽不年輕了，你媳婦也不年輕了啊，你以爲生孩子就是過家家嗎？說生就生的？”
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和母親這麼拉拉扯扯下去，可自己的親媽也不能推不能打，只能一臉無奈地勸：“媽，您別這麼激動嘛，人家都看著呢，多難看？”
“你還知道難看啊？你知道難看會讓媽這麼爲難嗎？”
說著說著，趙母的眼眶一紅，眼看就要落下淚來，趙明磊看不得母親哭，也只能陪笑著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還不行嗎？”
“跟媽認錯沒用，跟你媳婦兒認錯去。”
“我不去。”
條件反射就是這一句，可話一出口，趙明磊就反應過來，壞事了，這話在母親的面前不能說。
見兒子死活不聽勸，趙母無奈道：“兒子啊！你這個媳婦兒，媽本來也是不中意的，論長相，論品性，沒有一點比得過她姐姐，可是，你選了她，媽也就認了，可現(xiàn)在，你自己選的媳婦兒自己又要反悔麼？兒子啊！做人要講良心，你已經(jīng)對不起她姐姐了，不要再做對不起她的事了，要是你和她也過不下去了，那你爸和我的臉，就真的沒地擱了。”
當年，對於趙明磊和莫小柳的婚事，她是一直持反對票的。剛離了姐姐現(xiàn)在娶了小姨子，這話說到哪裡都不中聽，爲了這事兒，她沒少被大院裡的鄰居們笑話，就連趙省長，也因爲這事兒，被拱上了頭條，政績飄紅的趙省長，老了老了，要退休了，卻被兒子死將了一軍，落了個晚節(jié)不保的下場。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自己生的兒子，自己有理也沒地兒說，只能認了，可現(xiàn)在，要是兒子再給自己添這麼一回事兒，那她可就真沒臉見人了。一想到這裡，趙母只覺得心口壓著一塊磚，死喘死喘都透不過氣來。
看母親一臉的灰敗，趙明磊也真是心軟了，便安慰她道：“媽，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我也沒說要和她離婚吶？”
“沒有最好，要真是有，媽恐怕也活不長了。”
動不動就拿這種死啊活啊的話來威脅他，他聽多了也就沒感覺了，只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些個讓人不高興的事了，我最近已經(jīng)夠煩了，媽您就別給我添堵了。”
“那你也得讓媽省省心，媽纔不說你啊。”
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也拗不過母親的意了，趙明磊只得討?zhàn)埖溃骸昂煤煤茫际俏业腻e，我這就跟我媳婦兒認錯去還不行麼？”
“快去快去，媽守了她一夜，打電話也找不到你的人。早上她醒來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癡癡呆呆地躺著，媽真是著急啊！”
雖然打心眼裡不太喜歡莫小柳的爲人，但做爲一個抱孫心切的老太太，趙母還是很擔心她的身體的，畢竟，這個孫子，她已經(jīng)期待了十幾年，真不希望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我進去看看她，您先回去休息吧。”
對兒子沒有信心，趙母道：“算了，媽還是盯著你們點，要萬一你們又吵起來，媽還能勸幾句。”
“可您也要休息啊？”
六十多歲的人了，曾經(jīng)也在很風光的單位風光了一輩子，老了卻還要來遭這種罪，趙母心中的滋味又何常好受，只是，爲了她盼了十幾年的孫子，她是不想忍也得忍了：“媽在旁邊買了個牀位，將就一下就行，對了，你一會兒記得再找個護工，醫(yī)生說了，你這媳婦動了胎氣，一天兩天是出不得院了，要保胎。”
“那您也不能住醫(yī)院裡啊，護工我去找，您還是先回家休息。”
固執(zhí)地搖頭，趙母堅持道：“我就是回家也睡不安生啊？還不如在這兒盯著，你就別管你媽了，快去看看她，記得說點好聽的，別再氣她了成不成？”
“知道了，知道了。”
不很耐煩地踱進了病房，遠遠地，就看到莫小柳半靠在牀邊，望著空曠的窗外發(fā)呆，順著她的視線，趙明磊朝外面瞅了瞅，確定沒啥可看的後，這才調(diào)轉(zhuǎn)回眼光，復又落在了莫小柳的身上。
明明覺得理直氣壯，可看到她如此蒼白的臉色，他不免又有些心虛。猶記得當年，莫小桐也這樣住過一次院，也是因爲自己無心的一推，將他們的孩子推沒了。當時，莫小桐也是這般慘淡的臉色，也這樣對他不理不睬，他本不以爲意，可後來他才發(fā)現(xiàn)，莫小桐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打算一生都對他不理不睬了。
同樣的地點，換了一個時間，也換了一個對象，卻又異乎尋常的相像。他站在那裡，手足無措，一時間，竟感覺茫茫然不知如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