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試
美虎傳媒的辦公室在柳林館路一個大院內，離艾豆住的酒店很近。
昨天司機跟艾豆說步行時間在一刻鐘以內，艾豆決定還是打車過去，她可不想讓寒風吹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去見人。
在門衛登記的時候，艾豆發現馬路對面的單位大門有武警站崗，原來中央電視臺的舊大樓就在馬路對面。
週末，美虎傳媒的辦公區比較安靜，加班的人不多。
王金花把見面的時間約在早上10點。直到10點半過後，王金花才姍姍來遲。
王金花穿一件白色的高領薄毛衣，戴一條有一塊碩大綠寶石墜子的長項鍊，淺灰的打底褲配藍灰色長靴，手上搭著一件黑大衣，看上去都是做工精良的高檔貨。頭髮比一個月前在視頻通話是看到的要長，剪了一個斜劉海。
近距離看到真人，艾豆覺得王金花比視頻上顯得老，年齡應該快五十了，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很利落。
王金花問艾豆昨晚睡的怎麼樣？酒店裡有沒有加溼器？北京很乾要多喝水。然後抱怨北京空氣太差，交通混亂，說她更喜歡上海。
王金花這種女人很容易跟人家熱絡起來，做經紀人的大概都是這個模樣。艾豆感覺到王金花一邊跟她聊天，一邊在上下打量她。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個男人敲門進來。他看上去比王金花要年輕得多，但精神卻顯得比較萎頓。他黑眼圈、臉色發青，似乎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的模樣。
艾豆心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美虎傳媒的總經理王思衝。媒體上經常可以看到他和某個明星勾肩搭背，出現在××影片的發佈會上。
艾豆沒有猜錯，王金花跟他打哈哈：“思衝，我就知道你會遲到。我們已經等你一個小時了，你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王思沖沖王金花一拱手，再衝艾豆一點頭：“艾小姐吧，對不起來遲了。”
艾豆趕緊站起身來，伸手給王思衝：“你好，王總，我是艾豆”。
王思衝擡手給艾豆看：“你坐，我的手傷了，不能握手。”
王思衝的右手掌包著一塊大紗布，王金花一驚一乍：“咦！你的手怎麼了？”
王思衝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嘆氣道：“我昨晚陪那幫山西那幫土鱉，被灌了酒，不小心把酒杯打破，手掌劃破了。半夜上醫院，縫了7針。現在還很痛。”
王金花皺鼻子：“手上神經多，當然痛。”
艾豆雙手遞了一張名片給王思衝：“王總，這是我的名片。”
“哦，你是業務經理。”王思衝語氣帶著誇張。王思衝雖然外形高大英俊，但給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艾豆不喜歡這種沒禮貌、自我感覺良好的人。
艾豆心想，王金花和她約十點到公司，通知王思衝的時間大概也是十點，她肯定知道王思衝早上起不來，所以遲到。自己還那麼激動提早到，白白浪費一個小時。唉，又有什麼辦法呢。等客戶接見，被客戶放鴿子，對艾豆來說都是常事。
“目前我還是申海證券業務部的業務員，公司爲我們每個業務員印的名片頭銜都是業務經理，方便開展業務。”
艾豆把自己的情況又重新向王思衝介紹了一遍，這場面試算正式開始。
隨著談話深入，艾豆得知王金花並非是從美虎娛樂網的藝人登記中找到她，而是從半年前的明星模仿秀上選中她的。
當時艾豆模仿的明星是歌星竇薇。國內女歌手中，艾豆以前喜歡王菲，現在喜歡竇薇。王菲的歌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竇薇的歌偏搖滾，需要發泄的時候吼一段挺痛快的。
除了喜歡竇薇的歌，艾豆喜歡竇薇還有一個原因，艾豆覺得自己長得有點像竇薇，特別是眉眼和嘴巴部分。
竇薇出道以來整容的傳聞不斷，經常有八卦把所謂竇薇青春期或者整容前的照片翻出來，也不知真假。
竇薇的人瘦臉窄，是錐子臉。艾豆比較胖，臉圓，女**絲一枚。她要把頭髮放下來遮住臉頰才比較像竇薇。
爲了模仿竇薇，艾豆當時專門上網買了一頂假髮，畫了搖滾歌手的煙燻妝，模仿竇薇的代表作《Don’tbreakmyheart》。
即便如此，還是有毒舌網友評論：不能看臉。
王思衝說：“我看過錄像，你模仿竇薇嗓音還滿像的，平常喜歡唱搖滾？”
艾豆說：“我是竇薇的粉絲，但是她的歌比較難唱，我就這一首《Don’tbreakmyheart》模仿的還行，其他的歌唱的一般。我比較喜歡爵士和藍調，搖滾也聽，不過平常去KTV唱歌還是以通俗爲主。”
王思衝問：“以前有沒有唱過酒吧什麼的？”
“沒有。”艾豆補充道：“我從小就在少年宮學唱歌，上學的時候在學校經常有表演。”
王思衝：“你現在可以唱一首竇薇的歌嗎？就唱你最擅長的《Don’tbreakmyheart》。”
“現在嗎？沒有音樂，找不到感覺。”艾豆緊張起來，最近工作忙，好久沒唱歌了。
“沒事，你就清唱一段。”
“好吧。”艾豆知道這時候可不能怯場，吸口氣，稍稍調整一下情緒，開始唱歌。
“夜已深，房間只有呼呼的風聲/臨睡前，瞧一眼斷掉的時針/爲什麼要爲你留燈/我已經不想像從前那樣傻等/女兒般天真…….”
高潮部分：“Don’tbreakmyheart，Uareahah——，”由於緊張，艾豆“啊”了一下，卡住了。
演砸了，“這裡KEY比較高，太緊張了，唱不上去。”艾豆滿臉通紅。
王金花評價：“竇薇的歌難唱，業餘歌手能唱到這個水平算不錯了。”
王思衝點點頭：“還成，有點味道，竇薇的歌要喝點酒纔好唱。”
看來王思沖和王金花一樣，都挺關心艾豆參加模仿秀這個環節。艾豆想：美虎不會是要找她上模仿秀節目吧？
接下去王金花開始問一些實際的問題：證券公司的待遇以及艾豆的個人規劃。
艾豆目前在證券公司的收入和業績掛鉤，如果客戶的開戶數和交易額不夠，每個月只能拿底薪。她是新人，老客戶少，今年又是熊市，收入慘淡。但是艾豆說了謊話，她回答今年股市不好月薪不到1萬，往年券商業務部一般月薪都在2、3萬以上，如果牛市收入就更高了。
不過近期創業板的傳媒股像華誼兄弟什麼的都走得不錯，因爲最近電影票房很好，這是口紅效應。在兩位王總面前，艾豆儘量展示自己的知識面。
輪到艾豆問問題。艾豆問王金花讓自己到北京，到底是什麼工作？工作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有沒有合同保證？
王金花說：“我們需要一個女演員，會唱歌、有一定表演能力，但是必須是娛樂圈的生面孔。”
“我沒有正式學過表演，只在學校演過話劇，那個水平，你知道的。行嗎？”
“如果我們需要一個有經驗的演員，那肯定就不會找你了。現在這個角色是否有表演經驗並不重要，只要是個可造之材就行。”
“那這個工作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
“如果合適的話，我們想先簽一年。你剛纔不是問我籤不籤合同嗎？我們是正規公司，當然籤合同。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合適這個角色，我們的工作合同至少可以籤一年。”
艾豆來北京之前還以爲這只是一個拍廣告賺快錢的短暫工作邀約，沒想到會這麼長。
“我這年齡當演員是不是太晚了？！”艾豆足夠理性，“演員”這個OFFER她一點自信都沒有。
王金花笑對艾豆：“你不要擔心年紀，你才27，如果這都算老，李冰冰范冰冰她們不都老太婆了？我這把年齡還怎麼混？”
“范冰冰她們在娛樂圈都是鳳毛麟角的人，我做夢都不會想像她們一樣。花姐你也是大姐大，我只是一個小業務員，怎麼能跟您比？”
“笑話，我在你這個年齡時也只是一家廣告公司的業務員，底薪才一千多。沒有誰一出道就是大姐大大哥大的。想成功，智商、情商，加上機遇，缺一不可。尤其機遇，在娛樂圈是最要命的。有些人一輩子都在等。有些人命好的不得了，碰到一首好歌，一曲成名。新人要想出頭，首先要看你跟的人對不對？籤的公司實力大不大？如果碰上美虎這樣的公司，有王總這樣的老闆，你的起點就比別人高得多。你還記得我問過你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上到一個大舞臺唱歌，是否願意放棄現在的工作嗎？”
在和艾豆視頻通話時，王金花問過艾豆是否想進入娛樂圈？當時艾豆說夢寐以求，求之不得。
“嗯，我是說過我願意，但是我以爲你只是隨口說說的。誰會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投資的？”
王金花皺起眉頭：“小艾，你怎麼那麼沒有自信呢？喏，你看，現在就有一個機遇就擺在你面前，是否願意去把握，決定權在你手中。”
王金花的話很有誘惑力，如果艾豆現在還在上大學，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蛾撲火了。可現在畢竟奔三，不是做夢的年齡了。
“當演員我沒信心，我怕到時候乾的不倫不類，浪費一年時間，還要再去找工作。我現在這份工作還不錯。。。。”
王金花頜首：“明白。你擔心丟掉證券公司的工作，得不償失，這個我理解。小艾，我想跟你說三點。第一，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們沒有那麼閒，把你大老遠從上海騙過來逗你玩。我認爲你是勝任這份工作的。
第二，我們考慮到你已經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不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既然我們請你來北京，王總親自來面試你，說明我們提供的工作機會肯定不是一份不起眼的工作。我相信對一個有夢想的女孩來說，這份工作絕對是一份刺激的有誘惑力的工作。當然，這份工作的薪水同樣也是有誘惑力的，超過你現在的收入不成問題。
第三，你是碩士學歷，我相信你的英語專業和工作能力肯定不低。如果一年後最終證明演員工作不適合你，美虎公司可以考慮提供一份管理工作給你。你看怎麼樣？”
艾豆客觀評價自己，進入娛樂圈自己的年紀偏大。美虎傳媒似乎也在上市進程中，如果能到上市的大傳媒公司工作，比較符合艾豆的興趣愛好。
對目前面臨末位淘汰的艾豆來說，王金花此時拋出的是一個幾乎無可挑剔的OFFER，艾豆的胃口一下就被吊起來。
“王總、花姐，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我非常想知道這個演員它具體是一個什麼角色？”
一直都在“push”的王金花突然收回來，端起架子：“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具體的工作內容。是演員，演什麼還要保密。因爲公司還有其他的人選要看，現在還不能確定最終誰會中選。你也不著急做決定，回去多想想。畢竟這是很大一個跳躍。”
“這事什麼時候有結果？”
“大概一個星期，所有應徵者都見過後，就會有說法。”
(本作者對起點的規矩不是很明白，明白的是寫好看的小說是最重要的。不過當你覺得這部小說好看，需要你支持的時候，還是請你不吝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