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淚光閃爍,櫻色的脣瓣輕顫,痛中一片痛惜。
“那是什麼意思?”姜銳的眸中噴著一收不可收拾的小火苗,咄咄咄逼人的把小白逼到了牆角。
“這只是……我……我十年前的思念而已,難道……難道這麼多年,你連我身邊的一隻水杯都容不下嗎?就這麼在意他的存在嗎?”那斷斷續續的的聲音飄了過來,“不管你在不在意,他都會存在!”
聲音裡夾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不是我容不下,而你思念的不只是水杯而已同,而是林子強這個人而已,對,當初是我的錯,不然他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要了你,都怪我,可是這五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護你呵護你,甚至把她的孩子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你還讓我怎麼做,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你可以留下來,可是你卻想說訂機票,我天真的竟然以爲你回心轉意了,可是你卻是還是那樣的在意他,那我這麼多年來,算是什麼?”
嘶啞著聲音,哀毀骨立的痛訴。
她不停的啃噬著脣瓣,目光緊緊縮成一線。
“你一直沒有忘了他,一直都沒有!”姜銳的大手咚咚的聲狠狠的砸在地板上。“我什麼都不是!”最後他的聲音徹底的平靜了下來,顯得是那樣的無力與悲傷。
“不管你在不在意,而且我已經跟你明確說過,我目前暫時沒有能力忘記他!我不想騙你!他確實在十年前來到我的身邊,給了我第二次的人生,讓我的人生變得多彩!所以我不可能忘記他,所以要我做一個沒有良心的人!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是辦不到的。”小白的聲音突然間也激動的尖銳起來,這是她的實話,也是她心裡最真實的東西。
她知道姜銳這些年不容易,她也不相傷害他。
“但,我不會和他在一起,那是勉強的婚姻和東西,更何況,他從來不曾喜歡過我,我怎麼能勉強他?所以我不能騙自己,更不能自私的委屈了他,也不想委屈了你!”語氣漸漸回落,回落得有些哀傷無奈。
“委屈,爲了你和豆豆,我從來不覺得委屈,可是你卻是用報恩的方式來回報他,那不是愛,是純粹的報恩,小白,你醒一醒吧!”姜銳大聲的咆哮如雷,聲音因爲用力與悲傷,變得沙啞消沉壓抑。
“只是你心裡一直有他呵呵,如果僅僅是恩情,你怎麼一直不能和我好好的在一起?這麼多年,難道我這些年的付出還不如他的一滴點水之恩,還有!”姜銳咬咬牙,“一夜的露水夫妻而已,是不是?他狂燥的點出了自己心底最煎熬的那一部分!”
“這纔是你最不能忘記他的地方!這纔是你不以忘記他深入骨髓的地方!”姜銳噴著血紅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像瘋了一樣,聲音大得震得房間發出一陣陣轟轟的迴響。
啪!她眸中一片悲傷,顫抖著手緩緩的走到姜銳的面前,猛的擡起手,卯足勁,哆嗦著,
啪的就是一掌!
“姜銳,你太讓我失望了。”眼中一片通紅,幾滴晶瑩瞬間掛在眼角,小白轉過身子,“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告訴你你可以離開我了!我不能再耽擱你的下半輩子。本來,我是下定了決心跟你回到英國,不再回來,想徹底的忘了他,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摸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姜銳一片驚愕,柔弱溫和的小白幾乎從來不發脾氣,這一次卻被自己看樣子惹腦了。忽然意識到小白的哀傷與無力,顧不得臉上的疼,
砰的一把抓住小白纖柔軟的胳膊,痛切哀傷,還有一抹濃濃的害怕,“小白,別離開我,都是我的錯,別離開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和豆豆!你們在我心比什麼都重要!”
“我只是不明白,他不值得你爲他付出這麼多年,而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絲半點的的迴應,我爲你感到不值,真的不值,人生只有一輩子,你還道還在思念中耗下去!”他婉惜的長嘆。
“若想在一起,不顧千山萬水,不顧困難重重,也要一起,可是他沒有,他就是一個懦夫,或許他的心裡,對,他的心裡從來沒有你!”姜銳爲小白憤憤著。
“如果他這些年心裡有你,我甘願退出,可是這麼多年,他怎麼做的,當你在英國的五年間有一個問候嗎?他對你從來都是漠不關心,或許對他那樣的人來說,救一個小女孩,只不過順手的一件事情。”
“當你最痛苦的時候,他又在哪裡?”姜銳連連的質問,不給小白一絲喘氣的機會,步步緊逼。
被姜銳逼得沒有退路的時候,她長長的吸了口氣,“我不會和他在一起,因爲他從來不曾喜歡過我,你不知道嗎?”
“藉口,你只不過一個爲等待他的藉口而已,你還存著希望等著他,希望他有一天回過頭來看到你!”姜銳一語戳破。“只不是一隻不經意的冰涼的水杯,你就把它當成了全部,我置身何處?”
莫名的,姜銳再次激動起來。
沉默!
“放開我!”她冷冷的聲音浸滿了哀傷,甚至沒有回頭,她不想再說了,“我累了!”
他不動,緊緊的大手扼著她的手臂。
“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你!”姜銳眸子吃痛的咪到一起,“我一直爲當年的事情後悔,如果當年是我,如果是我,你會不會真的和我在一起?”
“沒有如果!”不知過了多久,小白才緩緩答出,全身有一種被抽盡力氣的感覺,“而且我從來也沒有後悔!因爲結果是豆豆!”
……
空氣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彷彿失去了鮮活的生命般。
姜銳陡然鬆手,眼中一片憂傷,脣瓣不停的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是她被自己追十年來的答案。
“別逼我,就像我和他永遠沒有緣分一樣!機票訂好了嗎,如果沒有我去訂,我不想再見到他,只想讓時間來抹平這一切。”
她離開了。
廚房裡傳來一片片焦糊的味道。
唉,看來又得做第三次早餐了!
樓下傳來一陣陣悽迷的樂聲,“愛如果回到從前,錯過的花開能不能依然美麗如初……”
她的心一慟,錯過的花開便是能美麗如初,即便今天的花再絢麗多彩,也不是當初的那一朵。
闇然淚下。
叭的一聲,落在自己無名的指尖,藉著明亮的燈光,晶瑩卻是冰冷,就像自己的心境,已經沒有那一滴的灼熱。
她和他好像真的不能在一起!
她現在得爲了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如果突然間給四歲的豆豆換一個親人,孩子是突然間接受不了的,她偷偷的諮詢過醫生。
心裡很矛盾,她現在在意那個人之外,更在意的是孩子的成長,那個人一直只是希望,根本沒有現實和將來,她只想豆豆平安的長大。
所以,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放棄了那份希望,如果現在做不到就要學會慢慢的遺忘。
時間和距離足以抹殺一切感情的斑痕。
明天她要回英國,如果姜銳不願意,就算了,她一直不想勉強姜銳,五年了,她真的對不起他,她更不想再耽擱他下去了。
“豆豆,我們一起看舅舅好不好?”小白彎下身子,望著那一張稚氣的小臉,劍眉英氣的樣好,像極了他,不由的眼角一閃,“我們去外面吃,媽媽不做了。”
展廳裡,
人山人海,接踵磨掮。昨天只是預熱,今天才是真正的開館日。
“姐,”雪松望著姐姐眼角微微有一絲紅腫,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了?”他悄悄的拉著姐姐的手,來到展廳後面的工作室,看到她儘量掩飾,但也沒有掩飾到位的心酸,
“我……我很好!”她勉強的應著,不想雪松今天高興的事情變得不悅。
“對了剛纔阿強哥過來了,還給豆豆買了禮物,放我這裡了!”雪松一轉手禮物就塞到了一邊拽著母親手的豆豆懷。
豆豆高興的伸手,鬆開了媽媽,雙眸熠熠發亮,“謝謝舅舅!”
“應該謝謝強叔叔!”雪松尷尬了下。
小白有些難爲情著,“雪松,我明天要回英國?可能幫不了你十天的會展了?”
“爲什麼?”雪松很吃驚的盯著姐姐,“你前天不是還說有一個月的年假嗎?怎麼突然間就變了?”
“我……”小白糾結著那一張憋得難受的小臉,“我那邊有急事,所以提提前回國!”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虛!
“我去幫你看看外面的情況,看你累得滿頭是汗和浩浩在後面歇一會兒。”說罷小白趕緊退出弟弟的工作室,她不想被弟弟追問下去,當然最重要的也是讓弟弟休息一會兒,本來弟弟身子就弱,自從大病後,身體儘管恢復了,但比起常人的免疫力與抵抗力還是有差別的。
看著豆豆倒是不亦樂乎的一邊玩著新玩具,一邊高興的蹦著。
雪松上前溫和拉著豆豆的小手,“豆豆休息下好不好,舅舅相問你一件事情,媽媽怎麼了?”
“她早上和爹地吵架了!”豆豆一邊玩著飛機,一邊閃閃眸子,有些闇然,“他們吵得很兇,然後還關了門!”
雪松的心裡不由的吸了口冷氣,自言自語著,“爲了什麼啊?”
豆豆聽到了,不由的也學著雪松嘆了口氣,“好像爲了一個水杯!大人的事情真複雜!”
……輪到雪松大眼瞪小眼了。
這難道是姐姐回英國的原因,可是這也太快了,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吵架也不見得就立刻回英國啊?雪松心思縝密的想過,不由的想到了冷小西夫婦。
“小西姐,”雪松也像姐姐一樣的稱呼小西,“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情?”
“姐姐好像明天就要回英國,很突然,我不知道怎麼樣問她,我擔心她有心事,我不想她一直委屈自己。麻煩小西姐了!”雪松很擔憂,可是他並沒有告訴小西,姐姐和姜銳吵架的事情,不想亂上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