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們各個嚴陣以貸,等待著今天這個重要的會議。
優雅的凌月夕今天著了一身職業裝目光炯炯的坐在會議正座的左下首處,安然、靜逸、絕色出塵,臉上浮著一絲精明與幹練,眼角閃過一抹淡淡的狠決。
有好事者一直盯著楚天南的位置,煞有介事的問,“都過了三點了,楚總怎麼還不來?”
“楚總不是染了什麼不乾淨的???他敢來嗎?”
一旁幸災樂禍的幾個董事,“就是,他若是敢來,那麼我們立刻開撥!”
有一點正義的人忿忿不平,慷慨陳辭,吃之以鼻,“平時不少拿錢,關健的時候就掉鏈子?有病,是真是假,不過你們以訛傳訛罷了。”
“真,假?呵呵?我們傳?若不是楚少不檢點,怎麼會弄這種髒病,如果他敢來,我們就敢開路!”挺起胸一副吵架的姿勢。
楚仁江的臉始終沉著,看不出任何心事。
“我們再等一等!”凌月夕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柔軟,甚至有幾分強硬和果斷?!叭绻俚劝雮€小時,楚總不來,會議正式開始。”
她微挑的眉角輕輕掠過楚仁江那一張陰沉的臉。
正在這時,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凌月夕心一驚,迅速的起身拉開門,“喬秘書?你怎麼來了”
她以爲那個楚天南來了?
“剛纔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葉氏的少爺來找楚總,聽語氣氣勢洶洶的,見還是不見?”喬秘書小心的請示著那一張臉迅速降下溫來的凌月夕,頭扎得比較低,
“不見!”凌月夕聽罷轉身就走。
轉身的剎那是,她的眼睛一亮,彷彿想到什麼,立刻扭轉身子,衝著喬秘書一招手,然後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著,“可以放他進來,記住……這麼辦……”
喬秘書微微一愣,趕緊不斷的頷首,“少奶奶,我記住了?!闭f罷一個一個的撥起了電話。
待凌月夕再次回到會議室的一瞬間,
楚仁江立刻清咳了一聲,目光炯炯的盯著會議室裡大大小小的董事們,“你們連半個小時都等不起了嗎?”柺杖磕得地面咚咚的響,臉上有一層濃濃的不滿。
“聽說淩小姐不是已經不再擔任楚氏的項目事宜,況且淩小姐的專業並不是建築方面的專業,所以是不是坐在這裡不合適?”有人對凌月夕再次入駐會議室提出了異議。
會議室底下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
還有那一片片嘲笑的聲音。
楚仁江的面色依然未動一絲一毫。
凌月夕只是淡然的微笑,一點兒也是不緊張,只是把那些個對立的面孔緊緊的映刻進自己的眸子裡,還有心底。
“楚董,您說,我有沒有資格來參加這個會議?”凌月夕的聲音不急不燥,比剛纔的語氣溫婉了更多。
“這……”楚仁江微微頷首,沉吟了一聲,“既然淩小姐是楚天南的未婚妻,也是楚文浩的親生母親,所以老夫覺得淩小姐可來,也可以不來?”
不偏不倚的話。
會議桌前的董事們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楚仁江什麼意思,可來可不來,這不是白說嗎?
凌月夕倒是依舊一臉的微笑,“楚董,你邀請我參加會議,也不好意思明說,不過我可以替您講開?!?
她不急不火的將了楚仁江一軍,先入爲主。
“我受楚董的邀請參加今天的會議,如果半個小時後楚總再不到場將視爲自動放棄董事長的位子?!绷柙孪Φ穆曇艉軋詻Q,但是臉上浮過一絲傷心的樣子。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爲了楚氏,爲了大家的利益,我只得收希望楚總的一時之利罷了,我也希望他好好的回到這裡,和大家風雨與共,一起走向楚氏更輝煌的明天,可是……要麼我一個婦人跟著操什麼心啊?”唉的一聲,凌月夕嘆了口氣,“沒有他,我們娘倆要楚氏做什麼?”
看著凌月夕一副闇然傷神的樣子,剛纔幾位嚼舌的男子也不再說什麼。
會議室終於沉寂了下來。
楚仁江擡腕看了看腕上的表,不由的再次清嗓子,這個時間吶也差不多了,“人也齊了,不如開始吧,無論楚天南在與不在,這楚氏都是楚家與大夥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夕兒,你看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還是你來主持會議吧?”楚仁江那一有神的眸子斂去了一絲沉氣,推讓著這次的主持人。
“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凌月夕倒是沒有客氣的一下子就接了過來,浮過一臉的笑意同,侃侃而談。
“我自認才疏學淺,也不是本專業的行家,但我卻是楚總的未婚妻,更是楚家繼承人的母親與監護人,所以不得不從家裡的後堂裡拋頭露面走到前臺,這分明是趕鴨子上架,但爲了我楚氏,我決定覆湯蹈火再所不辭,還希望各位對我以後的工作繼續支持。在此。先謝過大家了!”神態自若,遊刃有餘的講話,讓大家聽得心情爲之一振。
又是一片片交頭接耳的聲音。
“是啊,人家一個女人不容易,我們就不必爲難人家孤兒寡母了?!?
“就是!”
凌月夕的微笑終並沒有從臉上挪開,她嗅到了一種滿意的氣息,這只是成功了一小小步而已,還要繼續。
眼角平視過會議室的方向,她掃過現場的每一個人的眼神,凌月夕的心裡更加有數了。
“阿南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我會經常來這裡和大家一起爲楚氏工作,希望大家像支持楚總一樣的支技楚家的產業,也權當支持我,更是支持阿南了,在此我再次感謝大家對阿南的一直以來的巨大支持!”
精明的凌月夕張嘴閉嘴便把楚氏家業掛在嘴邊,對於接任這個偌大的楚氏是有利而無一害,這一種潛意識一旦遷移默化的久了,便成了每個人腦海裡的東西,還有一種固定的思維。
大家一愣,不知何所從的時候,楚仁江把手中鑲金的柺杖輕輕靠在牆面上,然後雙手合十,率先拍拍的響了起來。
凌月夕的嘴角微微彎了下,
緊接著會議室裡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淩小姐,雖然楚總染了艾滋病,但是我們一定會全力的支持楚家基業,不過有時間還是讓楚總過來走一走,這個病的常識大家都懂,放心吧,我們歡迎楚總回來,只要有他在,我們一切都能克服,一切都不是問題?!背炷系囊徊糠值乃傈h,總覺得事情十分的意外,他們還在懷疑楚天南到底是不是得了這個病。
再說,
會議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輪椅向前滑行的聲音,葉楓已經被前臺指引著來到了八十八層,有專人帶領推車一路向前,毫無阻擋。
葉楓不由的一陣皺眉,楚天南嗎,他這是做什麼?故意的,還是想甩什麼花招?楚氏集團不是管理以嚴格著稱嗎,如此看來表裡不一,金玉其外,敗在絮中?
他要去會議室,必須要經過喬秘書的辦公桌前,
總裁辦公室門前,
喬秘書含情脈脈的盯著眼前這位儒雅穩重的年輕律師,故意挺胸提臀,媚態十足,脣瓣張兮開合。這可也是真正的富二代,而且儒雅,紳士,氣質出衆,典型的富二代啊。
可是葉楓卻是目不斜視搖著輪椅衝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此時會議中,
凌月夕從容淡定的面對著楚天南的部下,婉婉解釋,憐惜、無奈的語氣,“阿南他確實得了艾滋病,還有他已經失蹤一週了,所以我纔不得被逼出來?!?
咣的一聲,
會議門外,葉楓的臉色一片泛白,手指一鬆,掌心的電話咣的一聲墜落到了地上,啪的零部件四散而去,他呆了?不禁喃喃輕語,“艾滋???”
難道這就是楚天南讓自己在郊外抱回冷小西的原因。
那一刻,葉楓是怔忡的。
正在這時,會議室門口突然涌上來很多人,個個手持著話筒,七嘴八舌的一下子把葉楓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只是一剎那間發生的事情,
葉楓擡起胳膊避之不及,瞳仁躲避著那一陣陣的鎂光燈的不停卡卡而來的刺目光亮,他和眉梢聚起一絲濃濃的疑慮。記者?
他還沒有轉過神來,
身邊的話筒一句接一句的聲音,排山倒海的響聒噪在葉楓的耳邊,惹事得他的眉頭皺得很深,折皺連連。
“怎麼一回事?”
“葉少,剛纔你說什麼?”
“誰得了艾滋???是你嗎?還是楚少?”
“不不!”葉楓連忙的擺著手指,一隻手搖著輪椅向著遠處而去。
緊接著記者的逼問更加洶涌澎湃,“不是你,那就是楚少了?”
“啊,出大事了?”記者一陣陣怪唳的驚呼。
“楚少得了艾滋病了?”又有一名記者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尖叫起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楚少得了艾滋了……
“真的?”外圍記者的聲音。
這時,喬秘書一臉詭異的笑意,溫柔百態的涌了上來,“各位,讓一下,葉少,來我推你走,”她趁機抓過輪椅在記者們一羣羣的驚異之中,把滲著一頭冷汗的葉楓迅速的推出了八十八層的樓道。
一樓大廳,終於擺脫那些記者的騷擾,葉楓長長的吁了口氣,擡手抹過額頭上的一層冷汗,他臉色微白,胸口的氣微微有些粗。
今天是怎麼了?
擺脫了喬秘書惹火的身材,葉楓搖著輪椅來到了楚氏大廈的門前廣場,心中還沒有從剛纔陣勢裡清醒過來。
一陣冬日裡的冷氣撲面吹來,把剛剛額頭上的那一層冷汗徹底吹散了,額頭一涼,沁入胸口,心頭也一涼,葉楓突然清醒過來。
“不好,”他低低的暗叫一聲,立刻擡手招呼司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