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夜的質(zhì)問,金非南再次低下頭,他心知自己的安排的確欠妥。而正因爲(wèi)此,才造成今日這番局面。
“唉,雖然我行走江湖多年,但看來我還需磨練。這一次確實是我有欠於他們兄妹二人。”金非南心想到。
呼蘭笑雪沒有想到事態(tài)的發(fā)展竟然會如此,一時之間她很是無措。她來帶千夜身邊,眼眶紅潤地說,“千夜哥哥,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千夜此時感覺到自己怒火中燒,他也害怕自己如金非南一般做出錯誤的決定。所以他閉了一會眼睛,凝神片刻,隨後他淡淡地說道,“讓我先冷靜一下。”
說完,千夜迴轉(zhuǎn)身去找了一處盤腿坐了下來。坐下後他左手疊右手放置在腹部下方,兩手拇指相連以連通整個軀體的氣息。他就那樣閉目凝神,調(diào)整氣息。在這個過程中,千夜平心靜氣地以心眼相觀,回顧著他和妹妹千暮從小自大的一切點點滴滴,以及自從下了碧俠峰之後所發(fā)生的一切。
最初千夜的氣息很是紛亂,那是因爲(wèi)情緒波動所致。但隨著氣息吐納的調(diào)勻,漸漸地,千夜冷靜了下來。呼吸越來越深長,越來越平穩(wěn)。終於他摒棄了心中的那些雜亂思想,迴歸到了平日的自己。
千夜睜開雙眼,站了起來,走到金非南的面前。金非南聚目看著他,心裡有些許忐忑,不知千夜是否能夠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爲(wèi)。
千夜問道,“大哥,我只問你一句,如今你可還有什麼隱瞞我的?”
金非南趕緊搖了搖頭說,“沒有了,沒有了。”
千夜繼續(xù)問道,“那你能告訴我,究竟哪個纔是你的真模樣嗎?福伯?金非南?或者這兩個容顏都不是真正的莫北?”
金非南微微搖了搖頭,他想了一想又點了點頭說,“兄弟,我告訴你吧。現(xiàn)在你看到的金非南就是真正的莫北。莫北的真是模樣就是這樣。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綠芙、秀塵以外,只有你們兩個見過真正的莫北了。”
千夜笑了一下,點著頭說,“確實。確實高明。妖狐莫北以自己本來的面目換上另外的名字,這真是最高明的易容術(shù)了。”
金非南也微微一笑,那笑中還是有幾分自信和得意的。
千夜朝著金非南走了幾步,他說,“我剛剛想了很多,似乎也想了很久,我將我和妹妹所走過的路,和笑雪一起經(jīng)歷過的事都回顧了一遍。剛剛確實是我激動了一些。你在碧俠峰對我和妹妹的照顧和教導(dǎo),那些都是不可磨滅的記憶。”
千夜繼續(xù)說道,“我和妹妹本是流浪小兒,除了自己的性命以外什麼記憶都沒有。是你將我們帶到碧俠峰,教會我們很多的東西。我和妹妹是通過這樣不尋常的方式進入冥使後備的,所以遭受了不少人的非議。但在學(xué)習(xí)的期間,你極盡所能地照顧我們兄妹二人,這些我們都應(yīng)該感激你。”
“現(xiàn)在想來,即便你最初選擇我和妹妹,從那樣一個不起眼的委託開始,一步步地讓我們深入到這事件的核心之中。我想,很多不快樂事件的發(fā)生,一定也不是你所想所願的。如此說來,我又何苦怪你呢?”
“每個人的生命軌跡似乎冥冥之中已經(jīng)被什麼給安排好了似得。哪怕當(dāng)初你不選擇我和妹妹,想來我們兄妹二人要走的路也必定不平坦,說不定比現(xiàn)在更艱難。我說我們每個人都命運不應(yīng)該由另一個人來決定,我想這也是對的。”
“我和千暮的命運不是你定的,而是一開始就註定如此。所以這一路走來,我變強了很多,比以前更加強壯。現(xiàn)在千暮失去了精魄,但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將妹妹喚醒!這份自信也是源於我現(xiàn)在越來越強壯的力量。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你給了我們?nèi)绱霜毺氐臍v練方式,我應(yīng)該謝謝你。”
“更何況,你所做的事情,說到底是大義之事。那雷洪天殘害武林人士,草菅人命,以圖私利。這些如果我們不管,怕是別人也管了不了了!”
“所以,我爲(wèi)我剛剛的衝動,以及因爲(wèi)衝動說出來的一些不合適的言論向你道歉。”
這番話說得金非南熱淚盈眶,他沒有想到,只是這短短的日子,這些經(jīng)歷的積累,居然讓千夜變得如此成熟,如此豁達。這對於金非南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欣慰呢!
而這番話說完,笑雪和秀塵更是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如此歷練的一番話出自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俊朗少年之口。笑雪的眼中更是充滿了愛慕之情,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值得依靠的。
金非南感動得鼻子微紅,眼睛也有些微紅溼潤。他楞了一小會,仔細體會了一下千夜的話以及千夜的心情。他抹了抹鼻子,聲音有些哽咽地拍著千夜的臂膀,不無感慨地說,“兄弟……兄弟……你真是比我還要成熟了!”
“大哥。”千夜喊了這聲之後,突然有所意識,他調(diào)皮地挑釁般笑了一下說,“對了,我到底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什麼呢?大哥?還是福伯?還是妖狐?呵呵。”
“哎呀,哎呀”金非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兄弟!我們可是拜過把子的兄弟!至於那碧俠峰上的福伯,那不是另外一個人嗎?而那妖狐莫北早就已經(jīng)死翹翹了。我們既然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
“呵呵,好,兄弟!大哥!”
千夜與金非南相互擊掌之後,兩人手握著手,握成了一副大拳。兩人相互拍了拍肩膀,哈哈大笑起來。即便之前有什麼不快,此時隨著這朗朗笑聲也煙消雲(yún)散。江湖兒女就要有江湖兒女的度量和氣場,相互一笑泯恩仇!兄弟二人冰釋前嫌。
“兄弟!你放心,等解決了雷洪天,哥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千暮妹妹的。她即是你的妹妹,也是我金非南的妹妹!”金非南信誓旦旦地說,“更何況,即便她不是你我的妹妹,但如今她失去精魄是因此此事之故,我們將她救醒更是責(zé)無旁貸!”
千夜使勁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片刻過後,千夜若有所思地問道,“哥哥,剛剛那股強風(fēng)到底是什麼?我聽老闆娘說,那是風(fēng)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