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小癡，要聽話

如此強者，哪怕死亡，其身上散出的威壓之意，都讓佔據了白小純身軀的道塵仙尊，也都感覺無法承受太久。

要知道此刻的道塵仙尊，雖只是一縷執念，可白小純其身爲太古，自身本就強悍，在承受這一縷執念後，不說能爆發其完整戰力，可也相差無幾。

再加上這裡是仙界，哪怕成爲廢墟，可依舊是仙界，所以這一刻凝聚在白小純身上的道塵仙尊，雖的確不如其本尊，可也至少具備了一兩成的戰力！

“即便是當年我的本尊來到這裡，怕是也無法滯留太久，更不敢去……碰觸這屍骸！”白小純輕聲喃喃，他知道這屍骸絕不能去碰觸，甚至他的身體都不敢踏上這孤舟，而是漂浮著。

因爲他知道，只要一碰，等待自己的，必定是一場形神俱滅的死亡！

實在是這骸骨的強悍，超出了想象，難以去分析，此人死亡後都如此驚人，那麼其生前……又會多強！

這種種思緒，在佔據了白小純身體的道塵執念裡，不斷地浮現，他懵懂的同時，也有不解，可無論如何，這一次的到來，總算是將他心中的一個疑惑，解開了答案。

而這骸骨身上的死亡之意，也明顯的透露出了此人的道！

那是死亡之道……更是一種滅世之道！

那似乎是……一種走到了盡頭，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荒涼與冷漠，彷彿自私到了極致，彷彿成就自己，哪怕星空碎滅，衆生枯萎，天道崩潰！

尤其是這四周充滿了腐蝕的霧氣，此刻隨著白小純身上的主宰之意不斷地消散，越發的環繞起來，彷彿在那霧氣內藏著無數的厲鬼，要撲上來將白小純的血肉乃至一切，都吞噬的乾乾淨淨。

“這位未知強者的道……不就是……逆凡的道麼。”藉助白小純身軀歸來的道塵仙尊，輕聲喃喃，他之前疑惑的解開，也正是從這骸骨身上的道，感受出來後，從而得到了答案。

“當年的逆凡，在進入這裡後，他本應該死亡的，可顯然是在這裡獲得了驚天的造化……他應該是，觸摸了這具骸骨。”道塵仙尊喃喃的同時，他身體外的主宰之意，已經微弱到了極致，似乎很快就會被那些霧氣衝開，吞噬而來。

“可到底是誰……能殺死如此強者！”道塵低頭，默默的又看了一眼盤膝坐在哪裡，散發出滔天死亡之意的骸骨，這個疑惑，他沒有答案，他更是明白，註定了……自己已經找不到答案了。

因爲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燃燒的執念換來的短時間佔據的白小純的身體，此刻已經到了盡頭，他的執念也即將消散。

而這一次的消散，註定了從此之後，他在這世間最後的思緒，也都消失了，之前的死亡，是他神魂與肉身的滅亡，而如今的歸墟，則是他在這世間，記憶思緒的流逝與消散。

輕嘆一聲，道塵仙尊在自身的主宰之意即將散去的一瞬，向著孤舟外走去，漸漸離開了孤舟，走在霧氣裡，向著山谷外，一步一步……

直至霧氣將他的身影淹沒，直至看不到時，他帶著滄桑低沉的呢喃，迴盪在這霧氣中，久久不散。

“逆凡，你……還是你麼，或者說……你依舊是你，可無論是你，還是這舟船的骸骨，你們之間，是道的傳承……”

“可爲何，我依舊認爲，這是一場……身死道不亡，轉道重生的因果！”

山谷霧氣外，小器靈依舊怔怔的看著霧氣，等待他心目中的身影走出，他的心裡很複雜，他一方面想要讓自己曾經的主人，道塵仙尊永久的歸來，可另一方面又不願意白小純爲此受到傷害。

直至方纔佔據了白小純身軀的道塵仙尊，說出了那些話語，小器靈的心中雖鬆了口氣，可卻泛起了更多的不捨。

他沒有等太久，不多時，霧氣內，慢慢走出了一個身影，步伐緩慢，一步一步，在小器靈的緊張中，這身影走到了霧氣外。

正是白小純。

“主人！”小器靈趕緊上前，目中還是帶著不捨，同時也有一些遲疑，他覺得眼前之人，似乎既像道塵，又不像道塵。

在走出霧氣的一瞬，白小純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站在那裡，小器靈也不敢開口，在旁邊小心的觀望。

直至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忽然的，在白小純的身上，一股主宰之意，驟然散開，雖與之前比較微弱太多，只有一絲，可卻明顯的蘊含著一股霸道與至高無上！

掀起了四周的風暴，更是讓星空震盪，四周轟鳴，尤其是這氣息，與小器靈記憶裡曾經的主人道塵，一模一樣！

還沒等小器靈這裡心神震動，白小純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目在睜開的一瞬，目中的深邃內，露出了無盡的滄桑，彷彿存在了悠久的歲月，又好似從往生中，重回人間！

更是在這滄桑裡，還帶著一抹悲傷，就好似失去了家鄉，親人，朋友，愛人後，只剩下自己的無助與茫然。

這神色，這氣息，瞬間就讓小器靈再次確定，眼前之人不是白小純，還是他曾經的主人道塵仙尊，他激動中，再次跪拜下來，眼中的淚水，隨著感受到白小純身上的氣息，又一次流了下來。

“小癡……怎麼又哭了。”白小純輕聲開口，聲音低沉，更有柔和，右手擡起在小器靈的頭上，輕輕撫摸。

被白小純這麼一撫摸，小器靈的哭聲更大，再次抱住了白小純的大腿，就好似一個許久沒有看到親人的孩子一樣。

“小癡，不要哭。”白小純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小癡，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可我知道，你能做的更好……而白小純那裡，心底淳樸，英武不凡，義薄雲天，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資質更是遠超於我，是這世間罕見僅有的大英雄，天驕之輩！”白小純似在感慨，話語間，小器靈那裡哭聲漸消，似乎對於道塵仙尊能這麼評價白小純，覺得有些震驚更有錯愕。

“主人，白小純那裡……”小器靈剛要開口，被白小純含笑打斷。

“可惜他沒有生在我的時代，否則的話，雖因有他存在，我或許不會成爲主宰，可我相信，他若生在仙界，則仙界最終的命運，會因爲他而改變！”白小純輕嘆，目中露出追憶，似這感慨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個回憶，讓他的整個人這一刻，悲傷之感，也更濃了一些。

小器靈原本要說話，可一看到白小純身上的悲傷之意，他就沒有繼續了，心底也在琢磨白小純居然能讓仙尊如此評價，莫非自己這些年所看到的，只是對方最平凡的一幕？

“我要走了，臨走前，作爲你曾經的主人，我給你最後一道封命……”白小純深吸口氣，神色肅然起來，看向小器靈。

小器靈也立刻神色認真，強忍著不捨，聆聽眼前主人的封命。

“你要記得，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聽白小純的話，不能騙他，對他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答應他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他說的任何話，說的任何命令，其重要的程度，都要在我之上，他的一切要求，你都務必要去滿足，他的一切需要，你都要盡全力去幫助，要相信他，別人欺負他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他，總之，跟著他，小癡，這是你這一生，最大的造化！”

“還有，你要將他的快樂，看成是自己的快樂，他開心你就陪著開心，將他的悲傷，看成是自己的悲傷，他不開心，你就要讓他開心，小癡啊……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封命，你……聽不聽！”白小純說到最後，越發嚴肅甚至有一絲嚴厲。

小器靈有些傻眼，如果不是眼前之人無論是神情還是氣息，都沒錯的話，他甚至會以爲眼前不是道塵了。

此刻眼看主人嚴肅，小器靈也深吸口氣，狠狠咬牙。

“我聽！”

白小純臉上的肅然消失，露出溫和，摸著小器靈的頭，又鼓勵的幾句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小器靈知道主人要走了，心底不捨，悲傷，全部涌現，怔怔的看著主人，想要去陪伴他最後的歸墟。

可就在白小純的眼睛閉上後，這悲傷的氛圍剛剛涌現，忽然的，白小純眼睛又再次睜開。

“我雖然走了，可我還是會時而回來監督你的……”白小純似乎有些不放心，說完這句，在小器靈的徹底傻眼中，乾咳一聲，重又閉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