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司總似乎不太歡迎在下啊?”千於強哈哈大笑著,面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悅的神情。
他一步步走近司鬱南身邊。
司鬱南見狀,急忙起身,迎著千於強指向沙發(fā):“哪裡哪裡,我榮幸還來不及呢。千董這裡坐。”
千於強也絲毫不客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乇阕诹松嘲l(fā)上,臉上的笑意不減。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喊我二叔罷?這樣生疏了,一時間竟還有些不適應了呢。”千於強拍著司鬱南的肩膀,完全是一副長輩的樣子。
聽聞此話,司鬱南隱隱在心中設(shè)下了一道防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可不認爲,千梓這個二叔真是這樣一個疼愛小輩的善茬。
之前的事情也沒少聽說,便是他之前與千梓還在一起的時候,千於強也不曾這樣熱情過,事出詭異便有隱情。
縱然是這樣想著,司鬱南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亦是跟著微笑,說出半是客套半是真實的話語:“千董這樣說便不好了吧,現(xiàn)在我也千梓已經(jīng)不是夫妻關(guān)係了。這句二叔,怕不是我能喊的吧?”
司鬱南說著便在千於強身邊坐下。
千於強雙手分別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來回摩挲著,依舊慈祥般道:“你放心,就算你與小梓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係了,我也永遠是你的二叔。”
完全就是長輩看待後起之秀的神情。
司鬱南在心裡冷笑,裝的可真是像,話說的真是漂亮。明明眼中毫無在乎之意的色彩早就出賣了千於強的真實心意。
不過,倒是看看他想做什麼也無所謂。
司鬱南想到秘書剛剛說的那番話,千於強說他能幫助他,能幫助司明。無論這話是真還是假,總歸是能利用起來的人。
“千董還是不必這樣客氣了,如若鬱南再喊您二叔,怕是會讓萬邵的邵總誤會什麼啊。到時候,大家心生間隙便不好了吧?”
果然,一聽到邵霖祈,千於強的神色一僵,很快又恢復過來,只是不再提二叔稱呼這件事情。
“不知道千董來找鬱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司鬱南笑的和煦得體,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千於強稍稍收起了笑意,臉色轉(zhuǎn)變爲點點正經(jīng),“聽說司明最近遇到了點兒麻煩?”
聽說?恐怕早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司鬱南壓下心中的真實想法,換上僞裝,點了點頭,“是啊。鬱南正在爲這件事情發(fā)愁呢。”
“哎,這些事情啊,也都怪你父親,當初沒處理乾淨,現(xiàn)在被人抓住了把柄。”千於強一臉惋惜,他與司鬱南的父親算是有些交情,只是並不深,他說這話,不過是爲了體現(xiàn)自己關(guān)心司鬱南的心緒。
“也不怪家父,人總歸會犯錯的。”司鬱南面色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千於強毫無預兆地擡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司鬱南的肩膀,道:“伯父相信鬱南你的能力自然是不弱的,只不過現(xiàn)下遇到這樣的事情,司明真真是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啊,你有沒有什麼打算呢?”
千於強自覺地將稱呼換成了伯父。
狐貍尾巴就快到露出來了。司鬱南再次在心底冷笑,面上裝作無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鬱南已經(jīng)派技術(shù)部的人想辦法堵住網(wǎng)上的傳言了,雖然有點兒作用,卻是效果不佳。”
說罷,司鬱南再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神色更是不知所措起來。
千於強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鬱南纔會答應他的計劃。
“鬱南還記得剛剛伯父在門口讓秘書傳的話嗎?伯父啊,就是來幫你的。”
“真的嗎?”司鬱南立馬擡頭驚喜地看著千於強,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差完完全全將希望放在上面了。
千於強很是滿意地笑起來,他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自然是真的,只有你相信伯父,伯父一定好好地幫你救回司明。”
司鬱南面色慶幸,語調(diào)焦急道:“只要能拯救回司明,鬱南肯定無條件相信伯父。”
千於強這下子似乎是放了心,他湊近了司鬱南,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查出這次司明的事情是誰做的了嗎?”
司鬱南早就知道一切因果前後,只是臉上再次換上震驚的神情,反問道:“難道伯父已經(jīng)查清楚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並不知道。
千於強及其得意地笑起來,點了點頭,還有什麼是他查不出來的嗎?
“是小梓與邵霖祈所爲。”
司鬱南擡頭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震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結(jié)結(jié)巴巴呢喃道:“真……真的嗎?千梓……她會做這種事情嗎?”
不知道是不是司鬱南變臉的極其到位,千於強就這樣堅定不移地相信了他的反應。
“我也不願意相信,千梓竟然會這麼對你。”滿臉的痛心,接著道,“可是我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就是指向了他們兩個人啊。”
司鬱南似乎是受不了打擊的模樣,沉沉低下頭,眼神中盡是難受與傷心。
千於強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鬱南你也別難過了。我也很痛心小梓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她自從坐上千氏董事長的位置以後便像是變了一個樣子似的,連我這個親叔叔都針對,哎。”
“真的是這樣子的嗎?小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司鬱南擡起頭,滿臉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哎,世事難料,誰又說的清楚呢。”千於強簡單地回答之後,將矛頭指向了千氏與萬邵,“鬱南啊,司明與小梓,你自己選吧。”
他自然知道千梓目前與司鬱南的關(guān)係很微妙,也知道邵霖祈纔是千梓背後的男人。不過,他同樣知道的是,司鬱南一直都還喜歡著千梓,李曼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他就是故意將話這樣說,激化了司鬱南與邵霖祈之間的矛盾,才能使得司鬱南下定決定好好幫他,與他合作。
司鬱南面露糾結(jié)掙扎的神色,似乎很難做決定。
可是,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千於強是什麼意思?雖然確實千梓能回到他身邊,卻正如她所說,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他的重心將全部放在司明上:“自然是司明。”
終於下了決定。
如果說之前的話都是假的,那麼這句確實足夠真心實意。
說起來還要感謝千於強,讓他還是下了決心。
千於強很是欣慰,就差拍手稱快了,他語氣愉悅道:“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麼伯父便盡全力幫助你。”
司鬱南挑了挑眉頭,看著千於強,有些好奇地詢問道:“千董已經(jīng)有了計策?”
“計策算不上,只是伯父想的是,讓司明與萬怡合作,一齊發(fā)展,勢必會銳不可當,不僅能挽救司明,同時還能抵抗千氏和萬邵。”千於強確定了司鬱南的心意之後,終於放心地把計劃全盤托出。
司鬱南的眼神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驚喜,滿是贊同:“伯父這個意見聽起來不錯的樣子。”
“那是自然。”千於強見有人誇自己,不禁喜上眉梢。
“只不過,我還是狠不下心來啊……”司鬱南雖然下定了決心,卻是依舊於心不忍的模樣。
“可是什麼?”察覺到司鬱南的心緒似乎有些動搖,千於強急忙規(guī)勸道,“這可是如今最快速便捷能拯救司明的道路了,鬱南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來。”
“真的沒有其他什麼別的辦法了嗎?”
“有。”千於強收起笑意,板起臉色,開始有些不樂意。
“是什麼?”司鬱南急忙詢問。
“你就等著司明在你的手上毀滅到一蹶不振便好了。”千於強神情開始甚是不悅。
司鬱南的臉色唰的一下被染白了。
拳頭微微收緊,在千於強眼中是極爲糾結(jié)的表現(xiàn)。
“如果鬱南你不願意與伯父合作便算了。只要你認爲自己也是有能力能救回司明,那麼伯父自然是不會強求的。”
話說到這裡,已經(jīng)很淺顯明白了。
司鬱南糾結(jié)幾分,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好,我同意司明與萬怡聯(lián)合。”
“哈哈哈。不愧是伯父看中的人才啊,伯父相信,在你我的合作之下,司明與萬怡一定能發(fā)揚光大的。”明明是一句誇獎別人的話,在千於強的口中用相當自豪的語氣說出來,卻是像在自誇一般。
司鬱南在千於強看不到的角度冷笑,聲線卻換上些些無知,“不過,萬怡只是家沒什麼背景的剛發(fā)展起來的小公司,伯父爲何這樣支持它呢?”
千於強聽到這話,笑的更開懷了,並不回答,卻是反問道:“鬱南覺得萬怡這家小公司怎麼樣?”
“我觀察過這家小公司一段時間,雖然不清楚他的幕後人是誰,不過,不得不說,這家公司經(jīng)營確實是不錯的,很有發(fā)展前景。”這些話司鬱南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實話實說。
如果再按良好的趨勢發(fā)展下去而沒有人來阻止萬怡的話,它最終也會變成一家大公司的。更別說最近股票大漲的事情。
千於強聽到這話,簡直就快要笑的停不下來了。
穩(wěn)了穩(wěn)情緒,他這才得意地向司鬱南開口:“這是伯父的公司。鬱南只管相信就好。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司鬱南挑了挑眉,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這個時候,兩人就這件事情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