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揮砍、速度

有西嵐跟隨在身邊，賢世面對怪獸沒有任何生命危險，而牛頭怪獸，對於現在的賢世來說，正好是用來磨練技藝的存在，就像當初的烈焰、冰霜哥布林對當初的賢世一樣。

自在賢世面前展露驚人一刀，七天以來西嵐就再也沒有出過手了，最多也就是幫助賢世牽制幾隻怪獸而已。七天來，兩人除了必要的休息，一直在筆直的朝更深處前進。

直到第八天中午，轟鳴聲傳入兩人耳中，西嵐第一次在沒有遇到怪物的情況下停了下來。

“怎麼了師傅？”賢世問道。

“跟我來！”西嵐說罷，又邁步繼續前進了，不過卻是改變了方向，朝著轟鳴聲的源頭而去的。走了十幾分鍾，轟鳴聲越發響亮，震耳欲聾。一條瀑布，隨後也出現在兩人眼前。瀑布的名字早已失落在歷史之中，就算還有記錄賢世也是不知道。

這瀑布高百米寬十餘米，中間被一根石柱分來，這石柱頂端已經被水流打磨的渾圓，顯得頗爲光滑。

西嵐當下又管賢世要了瓶酒，衣服也不脫便跳入了，瀑布下被水流砸出來的潭中，本來至清無魚的潭水，一經西嵐跳入，頓時顯得渾濁起來，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多少泥土污垢一類。

“賢世，這水溫很爽啊，你也來吧。”西嵐品著小酒喊道。

賢世看了看天氣，感覺了下氣溫，這會兒怕是零下好幾度，跳進這水中的感覺，的確應該是很爽。當下也不推辭，也不嫌棄水髒，畢竟他身上也不必西嵐好到哪去。卸下葫蘆，賢世正欲躍身跳入譚中，西嵐又喊道：“背上葫蘆再來！”

賢世無奈只好背上葫蘆，這才縱身跳入譚中。經由冷冽的潭水一激，賢世只覺得全身四萬八千個個毛孔都自張開，舒服的直欲**。趁著興致拿出一瓶酒，便與西嵐對飲了起來，不一會兒外冷內熱的感覺傳遍全身，賢世只想輕嘯一聲來表達此刻的酸爽。

兩人泡了大半個時辰，這才上岸取了些‘乾糧’，伴著小酒，邊吃邊喝起來。

“爽啊，爽！來來來賢世，再喝一瓶。”

這樣的話第三次從西嵐口中說出之時，賢世就不得不苦笑以對了。再喝下去，賢世就要醉了。

西嵐看賢世這般作態，被打擾了雅興心下頓時不爽了起來。“看到那邊的石柱了嗎？”西嵐指著瀑布中間說道。

“看見了！”賢世道。

“爬上去，不斷的朝瀑布揮刀，直到你的刀能截斷瀑布爲止。”西嵐如此說道。

賢世看了看激流的瀑布，又看了看那光滑的石柱，再看看自己身後的葫蘆，頓時爲難了起來。

“葫蘆給我放在這兒，我還要喝酒，去吧！”西嵐又道。

沒有葫蘆這個障礙，即便是在激流之下，爬上那光滑的石柱也不是難事，畢竟自己可以雙手用刀。賢世放下葫蘆，就躍入譚中，徑直游到石柱旁邊，兩手分別持太刀，每一刀插入石柱，賢世的身形便會借力暴起幾米，只是五六次的功夫，賢世便上了石柱頂端。

長年累月下來，石柱頂端早已被瀑布沖刷的光滑無比，但好在石柱很粗，想站在上面也不是不能，但自上而下的衝擊力道，卻是個不小的麻煩，更別提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全力揮刀了。

雙腿打樁站穩，手持兩把太刀蓄力。猛的太刀噴吐出兩道烏光，斬擊在瀑布之上。所謂抽刀斷水，經由烏光一斬，瀑布瞬間斷層了一瞬，但僅僅也只有五六米長短，距離瀑布的寬度都有一定距離，更別說斬斷瀑布了。

噗通！

石柱本就光滑，又有瀑布衝擊，賢世一揮刀之下，更是帶動了全身，腳下一個不穩。賢世便應聲砸在下方潭水之中，正如那有名的一式跳水，名曰：砸鋼板！

好在是後背朝下，麪皮無傷。但後背面積也是全身最大的地方，經過這一式砸鋼板，也是背後發麻，疼的賢世好一陣呲牙咧嘴。

西嵐看賢世如同耍猴一般，也不嘲笑，自顧自品著小酒道：“繼續！”

一句繼續，便決定了賢世的命運。強忍背後疼痛，賢世身形如靈猴一般暴起，雙手齊齊揮動，很快就又來到圓柱頂端。提一口氣穩住身形，左手與臂膀翻轉，使得左手太刀刀背朝著自身後背，右手緊握太刀以刀背壓在左臂之上。

擺出姿勢簡單蓄力，雙刀猛地又是一劈，但這次卻是不敢像上次那般用盡全力，畢竟砸鋼板的疼痛還未消失呢，教訓猶在，怎可重蹈覆轍？

全力與不盡全力，相比之下也很明顯，烏光閃過，瀑布也只是被斬斷了一瞬，露出瀑布後光滑的石壁，但也僅僅三四米的寬度，連整個瀑布寬度的一半都不到，距離西嵐的要求，相差甚遠。

“看著！”

西嵐一聲大喝吸引了賢世注意，賢世連忙扭頭看向西嵐。只見西嵐起身、握刀、出刀、回鞘，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而且還有意減慢了速度，好讓賢世看的清楚。

賢世看了一愣神，不明白西嵐這次揮刀的意義所在。猛然間，那響若雷鳴的轟隆聲戛然而止，賢世再回頭只見那瀑布，以自己頭頂爲中心，一邊嘩啦啦的落下，一邊竟倒卷而上，露出整面的光滑石壁，過了好幾秒，那瀑布才繼續轟然降下。

“等你什麼時候達到這樣的程度，我們再繼續前進。”阿甘左淡然道。

賢世面露苦色，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想將之改爲抽刀斷水水倒流談何容易？何況這還是一個瀑布！

“斬斷水流而不傷石壁，這就是我對你的要求。順便提醒一句，用心去聽，用心去斬！快，更快就是我道奧義，看你自己領悟了。你繼續，我去轉轉。”

西嵐留下一句，拍拍屁股就不如責任的離開了，賢世看著面前的瀑布，腦海中不斷迴響這西嵐的話語。快，更快……用心去聽，用心去斬！

嘴上說容易，想做要哪裡那麼簡單。賢世苦笑著，只能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不斷的揮砍起來，不追求力量，而是追求更快，更快一點……

一刀道的揮砍，時間不經意間劃過賢世的指尖。天色漸晚，步入黃昏，又迎來黑暗。賢世放佛不知疲憊一般，依舊一刀的揮砍著，這也要歸功於上一次在賢世體內發生的異變，不然他早就疲憊不堪，支撐不住再一次砸鋼板了。

月色被烏雲遮蓋，彷彿是被餓漢子調戲的少女，不斷掙扎著，才能時而露出一點光華來。西嵐不知何時歸來，依舊坐在潭邊草地上品著小酒，不管賢世如何，自顧自吃著晚餐。吃飽喝足了，西嵐就躺在草地上安然睡去，似乎已經將賢世遺忘到了天邊。

不斷的揮砍，賢世不知何時已經麻木了，變得像是被設定好的機器人，腦中只有一個執著，那就是揮刀、劈砍，更快、更快一點……

送走黑夜又迎來新的一天，黎明的朝陽似羞澀的姑娘，露出半邊紅紅的俏臉。西嵐醒來，看了看躺在旁邊依舊沉睡的賢世，摸出酒瓶又自酌自飲起來。

慢慢的，賢世感覺到溫暖，掙扎著睜開雙眼，光華卻刺目於是又連忙閉上，適應了一會兒，眼睛不再感覺異樣，賢世這才坐起身，正見到西嵐一如既往的品著小酒。

“師傅，我這是……？”

“昨晚的砸鋼板玩的漂亮，吃點東西恢復體力繼續吧。”西嵐說著遞給賢世一些‘乾糧’以及一些新鮮的水果，另外還有一個小袋子，賢世打開才發現其中竟然是百十枚菱形怪獸晶核。

“師傅，你……”想著西嵐不但給自己採摘新鮮的水果，還爲自己獵取怪獸晶核，賢世頓時感動不已。但是西嵐面色不善，手已經摸上了刀柄，臉上不加掩飾的威脅之意，大有自己再多說一句，他就揮刀砍了自己的意思。賢世連忙閉嘴，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默默的吃著就著晶核，吃著食物，心裡慢慢也對西嵐認同起來，不再是隻爲了修行纔跟在他身邊，而是轉向像師傅一樣認同起來。

賢世自幼便是棄兒，後來收養他的師傅也逝去，在人心冷漠的世界摸爬滾打，體會世態炎涼，後來加入天人斬，有夜鶯這個大師姐，慢慢又有了一羣夥伴。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賢世長輩般的溫暖，而西嵐卻可以。投我以桃，報之以瓊瑤，對賢世好的人，賢世都會毫不吝嗇的加倍還之，正是因爲西嵐細心照料，纔有日後賢世爲西嵐持刀面向異界，殺出又一個傳奇的事件發生。

吃過早餐，依仗那佛典的力量，吸收晶核後賢世又是體力充足精神百倍了。也不用西嵐催促，自覺爬上了圓柱，扛著瀑布落體，雙手舞動雙刀，一刀快過一刀的揮砍起來，快，更快！更快則更強！越快越強！

賢世的想法很簡單，一次次揮砍，不知疲倦。日暮西山，明月懸空，日出東方。時間，對現在的賢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對此他亦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將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精神都放在每一次的揮砍之中，直到精神麻木，體力不支，上演出一次次的砸鋼板。

每次落水，西嵐不管是在睡覺還是在喝酒，都會第一時間將賢世撈上來。每每賢世醒來，西嵐都是早已準備好了水果、晶核，讓賢世充飢恢復體力。然後繼續揮砍，在麻木，再落水……隨著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賢世慢慢明白了，這樣的揮砍不但使得自己刀更快，更磨練了自己的意志力。漸漸地，自己直到體力不支砸鋼板之前，都能保持精神而不使得精神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