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集體行動了,剛出辦公室門,王磊拍拍腦袋,“毛隊,你們先走一步,我去吳明有點小事情。”
“你去吧,儘量抓緊一點。我和劉曉林開一輛車,李麗留下來等你。對了,我剛聯(lián)繫了陳珊,她在新月酒店,在給李市長彙報工作。你們直接來新月酒店和我們會合吧。記住,新月酒店1606房間。”毛強帶著劉曉林直接走了。
李麗把車開到大樓門廳,等了快10分鐘,纔看著王磊不慌不忙拿著一個紙盒子走過來。李麗很好奇,不知道這個胖子又在搗鼓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不到揭穿謎底,無論你怎麼問他,他總是一副傻笑的樣子應(yīng)付你。
“王二哥哥,你拿的什麼?和案子有關(guān)的嗎?”李麗衝王磊拋了一個媚眼,聲音也非常發(fā)嗲。
王磊激靈一下,“姐,李姐,求求你,好好說話。要是我老婆聽見了要吃醋的。至於這個嘛……”,王磊拍拍紙盒,“嘿嘿,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待會兒還需要你幫忙的哦。”
新月酒店1606房間。
李玉和今天很不開心,相當(dāng)不開心。
主持一個剪彩儀式對於李玉和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每年都會有很多次。但是像今天這種,剪出一具屍體,估計整個臨海市大大小小的領(lǐng)導(dǎo)裡面,自己是獨一份了。晦氣!晦氣!估計今天這件事會在臨海的官場流傳很長時間了,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嘲諷自己。
現(xiàn)在對於自己來說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公安局這邊能夠迅速的破獲這個案件,抓住兇手,最次也得要鎖定犯罪嫌疑人,自己也能夠讓宣傳口做一些工作,變不利爲(wèi)有利。可是,眼角的餘光掃過身旁的陳珊和對面的來人,唉…
毛強就坐在李玉和對面,看著李玉和越來越嚴(yán)峻的神色,毛強的心裡有些打鼓。官大一級壓死人,現(xiàn)在一個重案隊隊長距離副市長,這個差距也太大了吧。可是,目前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線索,哪怕心裡再怎麼打鼓,該說的也得說啊。死胖子,把我們支到這裡,自己卻半天不到,回去一定要收拾他!
“李市長,要不我先給您彙報一下案情。”
“不用匯報了!你直接說,有沒有嫌疑人?你們找陳珊主任有什麼事情啊?”,李玉和的語氣很生硬。彙報,有什麼好彙報的。明顯是沒有進展嘛,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領(lǐng)導(dǎo),這些語言的小竅門是瞭如指掌。
毛強差點被這句話噎住,“咳,咳。李市長,我們正在加大力度搜尋線索。找陳主任主要是瞭解一下陳主任的姐姐陳瓊5年前失蹤的事情。”
“什麼,那具,那具屍體是我姐嗎?!”陳珊的聲音非常高亢。
毛強和劉曉林都尷尬了,毛強趕緊解釋,“陳主任,這個,這個,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死者身份。我們只是對幾年前失蹤的女性家屬進行一些走訪調(diào)查,做一些摸排工作。”
李玉和沉下臉想要說點什麼,遲疑了一秒鐘,卻只是對身側(cè)的有些激動陳珊微微點了下頭,“陳主任,冷靜冷靜,你給他們說一說你姐姐的情況吧”
陳珊換了一套衣服,明黃色的連衣裙很耀眼,頭髮溼漉漉的,應(yīng)該是洗了澡,還沒有來得及吹乾頭髮。聽毛強說那具屍體不是自己的姐姐,精神狀態(tài)要稍微好一些了。
“5年前,我姐在市勞動局財務(wù)科上班,那會兒我也大學(xué)畢業(yè)才進勞動局工作一年時間吧。”陳珊咬緊牙關(guān),臉色有些痛苦的陷入到回憶之中。李玉和拍了拍陳珊的肩膀,嘆了一口氣。
“我記得是9月17號那一天,下午下班,我姐回家吃過飯之後又出去了,那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姐。那一天,她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過電話回家。第二天上午上班她沒有來,我們都打不通她的電話,中午我爸媽就報警了。原本以爲(wèi)報警之後很快可以找到我姐,我們?nèi)叶紳M懷希望的等待著,誰知道這一等就是5年。”
毛強丟了一個眼色,劉曉林很懂事的立即插了一句話,“陳主任,請問當(dāng)時你姐有什麼仇人嗎?或者有誰對你姐意圖不利嗎?”
陳珊搖搖頭,“我姐和和善,平時在單位和同事都處得很好,沒有得罪過誰。那時候李市長還是勞動局局長,要不你們問李市長吧,我姐在單位人際關(guān)係特別的好。”
李玉和陰沉著臉點點頭,“是的。陳瓊在單位很不錯。這些情況5年前就做過調(diào)查的。毛強,你們還有什麼其他問題沒有?沒有的話就讓陳珊主任休息吧,她今天很累了!”
毛強張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實上毛強根本不知道這樣跑一趟可以瞭解什麼,很盲目嘛!
終於,救星來了,1606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胖子領(lǐng)先走了進來。
毛強趕緊站起來,“李市長,陳主任,這是我們重案組的王王磊和李麗。”
李麗雖然是警察,不過和市長打交道還是第一次,有些緊張的敬了一個禮。李玉和看著李麗手足無措的樣子,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小李啊,嗯,不錯,不錯。來,坐吧。”
毛強一把抓住王磊的胳膊,很小聲的問道,“死胖子,你讓我們來這裡幹什麼?你拿的是什麼東西?”
王磊永遠的憨笑,“隊長,你讓我問陳珊幾個問題,行不行?”
“不行,剛纔李市長就要發(fā)火了。除非你說清楚你要問什麼?”
“隊長,你要是想破這個案子,你就讓我問。我保證只是幾個問題就可以讓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呵呵呵呵呵”
毛強無奈,看著這個疲沓的胖子,毛強真的無奈。搖搖頭,清醒了一下,毛強很嚴(yán)肅的盯著他,“胖子,讓你問可以,問出什麼問題招惹了李市長你自己負(fù)責(zé),我沒有辦法給你擦屁股!”
“李市長,陳主任,打擾您們了。關(guān)於陳瓊的情況王王磊還有幾個問題諮詢一下陳主任?”,毛強看著李玉和,態(tài)度畢恭畢敬。
李玉和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問吧,抓緊時間。”說完,站起身去衛(wèi)生間了。
王磊盯著陳珊,小眼睛睜得大一些了,“陳主任,我其實也就一點小問題,呵呵呵呵呵。我也是臨海戶外用品店的會員。”
“哦,”陳珊有點驚訝,“我也是啊,我還是最老那一批會員,我姐也是,王博和我姐是同學(xué)。怎麼以前店裡的活動沒有見到過你?”
劉曉林翻翻白眼,毛強傻了,胖子就是來問這個的嗎?人家參加不參加戶外運動關(guān)你什麼事?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肥肉,也就是你家林瓏瞎眼了纔看上你吧!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胖成豬一樣還參加戶外運動,不要笑死人好不好。就局裡每年舉行的業(yè)務(wù)訓(xùn)練考覈,你那一次不是我們大家?guī)湍阕哚衢T你才通過的啊?其他不說,就是有個小偷站在你面前,你們一起起跑,恐怕你胖子是抓不住的吧。
李麗倒不像毛強和劉曉林那樣無語,進來打完招呼就坐在側(cè)面,面帶微笑好像雕塑一般。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胖子抱著的紙盒跑到了她的懷裡。
王磊也沒有坐下去,很隨意的站著,“陳主任,這個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李麗很配合的拿出一根很陳舊的繩子,遞到陳珊面前。毛強和劉曉林很奇怪,不就一根繩子,有誰不認(rèn)識啊?
陳珊的反應(yīng)卻很奇怪,驚叫一聲,人猛地向後一退,背部抵在沙發(fā)上,卻是沒有辦法繼續(xù)退後。
看著陳珊的反應(yīng),毛強和劉曉林都是老警察了,腦海裡閃過一片模糊的景象,“刷”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陳珊。
王磊還是疲沓不堪的笑容繼續(xù)問道,“這個你也應(yīng)該認(rèn)識吧,陳主任?哦,這個是原件,太粗太長,你用的那個應(yīng)該是你自己打磨的吧?”
李麗還是面無表情,又從紙盒裡掏出一樣?xùn)|西遞給陳珊。陳珊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角抿得很緊,人搖搖欲墜。
李玉和從衛(wèi)生間出來,被眼前的奇怪情形搞得楞住了,“毛強,你們在做什麼?你們這是什麼態(tài)度啊?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這樣對待陳主任的,啊?”
毛強唯有苦笑著過去低聲彙報,這種峰迴路轉(zhuǎn)確實讓人受不了。不過胖子歷來都是這麼做事的,黑鍋只有自己背了,想來市長以後會記掛住自己了,“李市長,情況有些變化,陳主任和今天的案子有些關(guān)係,具體的王王磊還在詢問。”
李玉和這一次是真的嚇著了,“怎麼可能啊,毛強,這是什麼性質(zhì)你自己清楚啊!!!有沒有證據(jù),啊?!!”,毛強沒有再回答,只是向著客廳那邊努努嘴。
王磊的問話一句緊接一句,“陳主任,今天發(fā)現(xiàn)的死者是你姐姐陳瓊,對吧?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加清楚?估計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會做夢夢見你姐姐吧?”,陳珊一言不發(fā),泣不成聲。
王磊拿起繩子,抖了抖,慢條斯理的說道,“5年之前,臨海戶外用品店是全市唯一一家銷售戶外用品的商店。這根尼龍繩,和一般商店賣的尼龍繩不一樣。一般的尼龍繩是單6絲,國內(nèi)很多地方都有生產(chǎn)的。這一根是登山專用尼龍繩,雙6絲的,別說5年前,就是現(xiàn)在,國內(nèi)生產(chǎn)的都很少,大部分是進口的。也就是說5年前整個臨海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買到。”
陳珊埋下頭,抽泣著,身體顫抖著。
“我查過了,5年前,加上經(jīng)理王博,第一批會員只有11人。有5個是臨海一中的學(xué)生,只參加過幾次活動就退出了。這幾個學(xué)生還在讀大學(xué),他們和你與你姐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沒有絲毫的交叉。1個是王博的小叔,2005年的8月份就去世了。還有2個是王博開店幫忙辦理執(zhí)照的工商局的朋友,我也調(diào)查過,他們2005年下半年在外地培訓(xùn)。”
“也就是說在2005年能夠用這條雙6絲尼龍繩捆綁陳瓊屍體的只有你或者王博。不過王博如果殺了陳瓊的話,恐怕不會再把陳瓊的合影掛在自己辦公室每天看幾遍了吧?”
李玉和震驚了,“陳珊,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爲(wèi)什麼不說話?說啊!”
王磊接過李麗遞過來的一根細(xì)鐵釺,“陳瓊體內(nèi)的超細(xì)鋼條就是這個東西打磨出來的。這是戶外露營燒烤用的,吳法醫(yī)幫忙拿去檢測過了。陳主任,我聽說了你上午暈過去的事情,估計你在金鑫公司徵地下來之後就沒有睡好過吧?”
陳珊擡起頭看著李玉和,淚眼迷離,她拼命的甩著頭,“我不想殺她的,我不想殺她的,誰讓她搶我男朋友的,她爲(wèi)什麼搶我男朋友,爲(wèi)什麼……”
李玉和臉色鐵青,雙手抓著沙發(fā)的扶手,青筋鼓起,眼裡是無法消散的痛惜。
陳珊扭過頭看著王磊,一字一頓,“她搶我男朋友,我就殺她。我練了兩個月,纔可以精準(zhǔn)的從骶骨那裡刺進去。那天晚上,我說要和她談判,她來了,我們喝酒,我存了20天的安眠藥給她喝下去了。這是她自己要喝的,她該死。她躺在那裡,我把鋼條刺進去,她一動不動。坑是樹林裡現(xiàn)成的,我只是填了一下。”
陳珊嘶叫著,“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要把這塊地批給金鑫啊,爲(wèi)什麼,我不怕,她活過來我還要再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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