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名連續呼叫航班的塔臺管制員處於懵逼狀態，經過短暫愣神，然後瞬間反應，心中一沉，趕緊向周海說道：“你好，解放軍同志，我是石城機場塔臺，請立即報告飛機狀態，能否成功降落機場。”
航班遭遇鳥撞事故？
兩名飛行員昏迷？
現役空軍飛行員？
老天爺，這是飛機失事的節奏！
現在，必須立刻獲悉飛機的具體情況，以此展開應對。
除了呼叫周海之外，管制員立刻按下緊急紅色按鈕，執行標準應急流程。
“你好，石城塔臺，飛機高度8900米，航速每小時820公里，燃油剩餘量68%，目前應該處於自動駕駛狀態，駕駛艙正前方由於撞擊而產生一個破洞，直徑約一米左右，飛機在之前似乎進行過大角度俯衝下降，機體結構應該受到影響。”
周海坐在沾染灰褐色羽毛和鮮血的柔軟座椅之上，目光觀察略有破損的駕駛艙航電設備，將相應讀數盡數報告給石城塔臺，聲音平穩而有力：
“駕駛艙航電設備在撞擊中受損，有一些設備無法使用，我暫時不知道能否成功降落，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對了，你需要給我找個波音777-200型號飛行員，我只飛過初教六，還沒有接觸過電傳操控。”
沉默。
無線電通信頻道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通知上級，以最快速度通知上級，快點！啓動一級應急預案，聯繫消防車和救護車，還有，去找南航CZ89541的機組成員，讓他們以最快速度過來！”一秒不到，頻道內傳出管制員心急如焚的咆哮聲。
嚴重！
前所未有的嚴重！
當週海一一詳細透露飛機具體狀態之後，石城機場管制員終於明白整件事有多麼嚴重。
駕駛艙出現直徑一米的破洞，機載航電設備受損，並且保持8900米的高度和每小時820公里的航速，這一系列短暫而簡潔的語言文字，揭露一個殘酷事實——
搭載三百二十六名乘客和機組人員的航班，危在旦夕，正處於生死存亡之際，若是稍有不慎，一場堪稱災難性的空難就將上演。
而且，最重要的情況，那就是這名掌控飛機的解放軍現役飛行員，只飛過最原始的初教六。
初教六這種老掉牙的落後飛機，螺旋槳，機械操控，簡陋到不行的座艙飛行儀表，僅僅是民航學校和空軍航校給飛行學員使用的，用於初級飛行階段。
型號爲波音777-200的雙發中遠程客機是什麼？
採用電傳操控，先進航電設備，裝備兩臺大推力高涵道比渦扇引擎，空重就高達一百多噸，滿載更是能達到二百四十七噸的恐怖數字，渾身上下凝聚各種各樣的先進航空技術。
說實話，石城機場塔臺的管制員，幾乎都快瘋了。
一架滿載三百二十六名乘客，重達二百多噸的波音777客機，正在空難邊緣徘徊，以每小時820公里的航速飛行，只需要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會抵達石城機場上空。
作爲河省之都的石城，爲航空工業和重工業集結地，國家農業重要產地，北方地區的重要交通樞紐，擁有上千萬的常住人口。
若是這架波音777客機從天上砸下來，那樣的情況，哪怕一個三歲小孩都明白。
石城機場一陣雞飛狗跳，正在廁所蹲坑的塔臺負責人獲悉情況，趕緊擦完屁股就跑了出來，進行指揮。
機場執行一級應急預案，橘紅色消防車，特種救援車輛，機場登機梯車輛，救護車等一系列地勤保障車輛處於待命狀態。
機場兩條跑道以最快速度清空，十數架即將降落石城機場的航班接到通知，除了燃油即將耗盡的航班之外，一律全部禁止降落，改到鄰近的4C級邢城機場降落，避免危險且騰出空間。
一架飛機失事就足以造成災難性後果，若是降落途中波及其他飛機，將造成更爲致命和可怕的二次傷害。
與此同時，機場立即向中部戰區最高作戰指揮中心緊急報告情況。
緊接著，塔臺管制員立刻向周海呼叫道，言語清晰而快速：“解放軍同志，南航機組馬上就到，現在你自身情況如何，請實時彙報機體情況。”
“報告塔臺，我身體狀況良好，飛機在自動駕駛之中，暫時沒有情況，剛纔我觀察駕駛艙殘骸的羽毛和碎片，這應該是一隻大雁撞擊駕駛艙。”周海安靜坐在飛行座椅上，沒有觸碰操縱盤，無視迎面吹來的強風，毫不在意高速飛行之中的巨大過載，雙眼觀察駕駛艙殘骸，看著艙內角落處的半截鳥類頭部後，聲音平穩。
半截鳥頭，帶著尖銳而修長的鳥喙，表面呈現漆黑色，再加上遍佈駕駛艙的灰褐色羽毛和白色羽毛，很大可能性爲一隻大雁。
首先，大雁能在上萬米的高空飛行，符合情理和科學，總不可能一隻麻雀飛到萬米高空把飛機給撞了。
其次，如今正好爲三月份，按照生物習性，在南方過冬的大雁這個時間段已經開始北遷，準備繁殖。
管制員愣了愣，正色道：“大雁？這件事暫時不重要，我們先把飛機安全降落再說。”
具體是什麼鳥撞了飛機，這壓根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對於航空界而言，鳥撞這種世界性難題根本無法避免，事情一旦發生，只有儘量處理。
當然，塔臺管制員也是第一次遇到飛機在巡航高度遭遇鳥撞的事故。
當務之急，就是讓滿載乘客的CZ8954航班安全落地，價值十數億的飛機能保則保，保不了都沒什麼，最關鍵的是人。
人命關天！
這時，無線電通信頻道內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你好，解放軍同志，我是一名南航機長，主要飛波音777-200機型，首先你需要知道波音777-200的基本性能參數，長度63.7米，翼展60.9米，機高18.5米，空重爲139.2噸，滿載247噸。”
飛機基本性能參數，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標，能讓飛行員全面有效理解並掌握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