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插手?！敝x灝不想讓女兒管這件事, 感情這種事外人不好插手, 四丫頭要是拎不清, 說不定會記恨阿菀一輩子。謝灝不想讓女兒遇到這種糟心事，他是四丫頭的父親，這丫頭就是吃豹子膽都不敢對他不敬，他神色微沉：“她也太放肆了。”連自己母親都敢頂嘴，她是不是準(zhǔn)備翻天？
“可是四妹這樣都是母親慣出來的?！敝x知一針見血的說，沒有獨孤氏縱容，四娘又豈會如此？她別的妹妹說話都不敢大聲，別說頂嘴長輩，只有四妹和柔娘性子活潑，柔娘是她慣出來的，四妹是母親慣出來的, “您直接教訓(xùn)四妹，母親會傷心的?！敝x灝一怔，謝知繼續(xù)道：“且母親根本不想你知道這件事?！比握l都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看到自己孃家不堪的一面。
謝灝揉揉額頭, “你準(zhǔn)備怎麼做？”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就像您說的, 讓他們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敝x知輕描淡寫的說，四娘是在這種小地方待久，眼界不開，見個稍微整齊、體貼點的男人就覺得他人好，等她再大點見識過更優(yōu)秀的男人就知道自己年少時有幼稚?！澳赣H家中親戚就勞煩你幫忙處理了。”謝知是晚輩, 不好對長輩動手, 讓獨孤氏知道, 她難免會對自己有隔閡。
謝灝頷首，這點不用女兒說，他也會出手的，“要是四娘對你不敬，你只管教訓(xùn)?！?
“阿耶你放心，四娘是我妹妹，我們還能不好？”謝知保證道，她也不是有事找事的人，可四娘是自己妹妹，她過得不好，阿耶能順心？所以趁著她沒犯大錯時好好教。舅母那性子也教不出壞孩子，四娘最多是叛逆期到了，人不中二枉少年，時下的少女都被壓抑太狠了。
謝知說要教四娘，卻沒有跟四娘說大道理，而是進出都帶著四娘。謝知來武川也不是隻爲(wèi)奔喪，同時也跟阿耶合作一起開驛站。商隊想要流通，必須要有驛站，驛站不僅可以用來通商，還能用來通信，謝知這些年專注發(fā)展建德到懷荒的驛站，現(xiàn)在手頭寬鬆了些，就過來跟阿耶和獨孤家合作開武川的驛站。
只是獨孤雄死了，賀蘭英雄上任，說不定以後還要算上賀蘭英雄一份，謝知暗歎，獨孤雄走的太突然，打斷了很多人計劃，對獨孤氏的打擊最重，獨孤家要是沒做好交接，整族都有可能一蹶不振。而謝家跟獨孤氏關(guān)係聯(lián)繫如此緊密，難怪小叔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養(yǎng)獨孤家的小七郎，希望小七郎能爭氣點。
謝知辦驛站不算事事親爲(wèi)，該自己親自去的地方她也幾乎都走過了，她甚至早一年就派人過來統(tǒng)計附近的人流和數(shù)據(jù)，通過數(shù)據(jù)對比將驛站開在哪裡好。她問四娘要不要跟自己在一起，四娘被獨孤氏關(guān)緊了，巴不得待在外面不回來，連連答應(yīng)。
謝知跟她換上平民的裝束，戴上面罩出門。四娘本來嫌面具戴著太悶，可是看到長姐白膩如玉的肌膚，在看看自己淺褐色的肌膚，她自卑的乖乖戴上面具，將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遮住。長姐說想要漂亮，就要付出代價，先天不足就勤奮湊。四娘覺得自己底子還行，應(yīng)該還是可以努力下的。
跟謝知外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因爲(wèi)謝知外出前會把所以可能會出現(xiàn)的問題都想到，他們出行總是做好萬全準(zhǔn)備，路上無論發(fā)生任何情況，她都能讓人馬上解決。她脾氣又好，幾乎從不高聲說話，即使處理公務(wù)都不曾忽略四娘，有人專門陪四娘一起玩，四娘從一開始沒心沒肺的玩耍，到後來總是跟在謝知身後看她辦事。遇到不懂的問題，總是在兩人單獨相處時提出來。
謝知耐心的回答著四妹的問題，她旁觀了幾天，覺得四妹還挺聰明的，她就想謝家怎麼會有笨孩子？她之前讀書不好，一來是因爲(wèi)沒興趣，二來也是沒有好的老師引導(dǎo)。不過她是女孩子，家裡也不指望她出人頭地，讀書不好就不好了，但人活一世總要有點事做，謝知一面辦著驛站，一面想著該讓四娘做點什麼。這一日謝知坐著騾車走完商市，偏頭對坐在身邊的四娘笑道：“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nèi)ズ呅?？?
“湖邊？”四娘有些猶豫，“可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晚了。”她是愛玩愛鬧的性子，按說這些天陪在長姐身邊會覺得無聊，可沒想到看長姐做事都這麼有趣，且長姐也沒有忽略自己，她忙的時候都會讓人陪著自己。四娘臉微紅，就是陪玩的人不止有侍女，還有男侍，四娘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年輕俊美、溫柔體貼、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
獨孤氏對四娘拘得很緊，她自卑自己出生，又覺得謝家是漢人世家，就照著漢人儒家那套教導(dǎo)女兒，四娘長這麼大，接近的年輕男子只有親人，連她外出保護她的人都是女衛(wèi)。謝知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把女兒嬌養(yǎng)在身邊不見外人，除了讓女孩子眼界變窄，難得見個外男就認(rèn)定他是夢中情人，被男人騙走外，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沒事，有我在，母親不會罵你的，我們今天住外面?！敝x知說，她一早就跟獨孤氏打過招呼了，獨孤氏一向信任謝知，即使謝知說今晚不回來，她也答應(yīng)了。是該讓四娘多親近自己長姐，她要哥哥姐姐，自家就有，何必去找外人。
“真的？”四娘眼睛都亮了，“阿姊你最好了?！彼哪镩L這麼大，只在走親戚時外出夜宿，平時都住在家裡。對她來說，住在外面是非常好玩的事。
真是孩子。謝知笑著調(diào)侃道：“我?guī)阃砩先ネ婢妥詈?，以前對你不好嗎？?
“不！以前也很好。”四娘脫口而出，長姐一直對他們很好，“就是以前覺得阿姊不好親近。”阿姊是嫡長女，身份高貴，又是祖父母最疼愛的孩子，對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謝知微笑揉著她小腦袋，“以前是我不對，忽略了你們?！彼险f父親不管弟弟妹妹，父親這麼忙，他哪來的空？她自己都沒關(guān)心弟妹，不過現(xiàn)在關(guān)心還不遲。
四娘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著晚上的活動，謝知果然也沒讓她失望，晚上的活動安排的繪聲繪色，不僅帶她上畫舫吃了一頓精美的晚餐，還請來武川鎮(zhèn)最著名的庖廚，當(dāng)場給兩人做了幾道菜餚。從頭到尾，穿梭端菜的都是年輕俊美的侍衛(wèi)，侍女只負(fù)責(zé)貼身伺候兩人。四娘從一開始不習(xí)慣到後來的坦然，長姐身邊這樣的親衛(wèi)很多，她驚訝也驚訝不過來。謝知也說因爲(wèi)?yīng)毠虏竸側(cè)ナ?，她們身?wèi)外人不用守孝，但也不好在他們五七沒過時召歌姬伴奏，等過了五七再請城中大家給她唱曲。
謝知帶她做的事都是四娘認(rèn)爲(wèi)的大人才做的事，她甚至還縱容四娘稍微喝了些白蘭地，還跟她說，等她滿了二十歲，可以天天晚上喝一小杯葡萄酒。晚上她還帶四娘做了一個美容，丫鬟先給她卸妝、敷臉，清潔臉部，然後再敷補水面膜，最後全身按摩……這一套美容保養(yǎng)，獨孤氏都只做過一次，因不習(xí)慣做這些，謝知後來就沒強迫她做。獨孤氏不喜歡，四娘卻很喜歡，謝知很大方的說送她兩個按摩侍女，以後可以十天半月做一次。
四娘開心的應(yīng)了，她本以爲(wèi)這一晚的驚喜已經(jīng)很足了，但第二天早上，謝知卻送一樣讓她不可置信的東西，“長姐，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四娘驚慌的將手中的房契退還給謝知，這是謝知些天置辦的房產(chǎn)中的一處。四娘是看著謝知從頭忙到尾的，知道開驛站看似容易，實則瑣事極多，長姐這些天不知有多忙，才把辦起了兩間驛站，她怎麼能拿走一半？
“這不是驛站，驛站太魚龍混雜，你一個小姑娘也不好管理，這是一間織布坊?！敝x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四娘辦個織布坊。謝知在於闐國的農(nóng)莊經(jīng)營近十年，已步入正軌，地裡的棉花和甘蔗供應(yīng)已上正軌，產(chǎn)量也逐漸穩(wěn)定。農(nóng)莊裡積壓了不少棉花，女工人手不足，消耗不了這麼多棉花。謝知已經(jīng)跟秦六娘聯(lián)繫，讓她在沃野開辦個紡織工坊，在武川也弄個，這樣她的棉花就不會堆積。有高句麗和扶桑這兩條貿(mào)易線在，工坊裡的棉布也不怕沒有銷路。
“不，我收了阿孃會打我的！”四娘堅定的說，她不覺得自己有腦子經(jīng)營織布坊，也不覺得母親會允許自己收這麼珍貴的東西，她肯定會打死自己。
“不會?！敝x知含笑看著四娘，“我十歲就給自己置辦小莊子了，大父也沒有罵我。”謝知將自己辦小莊子的年紀(jì)往後移了幾年。
“真的？”四娘驚訝的看著謝知，長姐十歲就會給自己辦小莊子了？好厲害！
“我把我早些年收到的錢物，選些值錢但沒有意義的東西都折算成現(xiàn)錢，買了一個不大的小莊子，只經(jīng)營幾年，花出去的錢就全賺回來，每年還能給家裡送好些鮮果菜蔬，有收益還能買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去求長輩，還能買東西給長輩，孝順?biāo)麄?，豈不是一舉兩得？”謝知對四娘說著自己經(jīng)營的好處。
四娘聽得都呆了，長姐是用自己的錢置辦莊子的？“阿姊，京城置辦一個莊子要多少錢？”
謝知說：“尋常的小莊子大約二千貫?！碑?dāng)然還有更低的，但再低的莊子謝知就看不上了。
四娘驚呼：“這麼多！”
“不多，我們平日每年的收益存十年足夠存下二千貫。”
四娘半信半疑，謝知跟她算了一筆賬：“你想我們每月月錢就有十貫，一年一百二十貫，十年是不是一千二百貫？平時去掉些開銷，也起碼能省下八百貫，還有長輩平時送的金銀錁子，有些品相不好的可以去金店裡兌換現(xiàn)錢？我還有不少別人送的首飾，好多年紀(jì)大了不能戴，留著也是佔地方，我都讓人在金店寄售賣了，最後還多了幾百貫銀子?！逼鋵嵵x知那需要這麼摳錢？她沒錢不會跟大父要嘛？謝知說的這些錢都是四孃的，她要讓四娘知道自己這些年能有多少錢，她又被自己的好“哥哥”、“姐姐”騙走多少錢。
四娘越聽越心驚，長姐得到的東西跟她差不多，可是長姐十年能省出兩千貫出來，她都十四歲了，現(xiàn)在錢匣中才幾貫錢，這還是她上回沒錢花問母親要的，四娘有些茫然，她平時開銷也不大，爲(wèi)何跟長姐差距這麼大？
謝知說：“不過父親當(dāng)年說，我是長姐，要以身作則，所以我想要置辦小莊子要自己努力，你是妹妹不需要，這邊置辦小莊子不劃算，辦織布坊收益比小莊子好，你要用心經(jīng)營，不出三年必然能盈利，到時候母親肯定也不會管你?！币驙?wèi)那時候你已經(jīng)可以證明自己長大了。
四娘茫然的問：“可是我辦不好怎麼辦？”
謝知撲哧一笑，漫不經(jīng)心的說：“家裡有這麼多掌櫃，你不懂就問，先試著玩起來，要真不喜歡，那就不玩，我們另找你喜歡的東西玩兒。我們還在乎間織布坊不成？”所以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要富養(yǎng)，不光物質(zhì)富養(yǎng)，精神也要富養(yǎng)，要給孩子最完整的愛，不然他們很容易被人用一點點感情勾過去。謝知不想自己家百般寵愛的孩子，就因爲(wèi)一點小事，給別人家做牛做馬。
謝知滿不在乎的讓四娘安心，她收下房契，認(rèn)真的說：“阿姊，我一定會努力經(jīng)營織布坊，不讓你失望的。”
謝知滿意的微笑，指著六個專門選出來的侍衛(wèi)說：“你要經(jīng)營織布坊，總要出門，這六個侍衛(wèi)就保護你了。”多讓她見見溫柔體貼的帥哥，就不會被一個普通男人吸引了。謝知見過那個阿力哥，長相只能說端正，一身土氣，根本不能她的親衛(wèi)比。謝知不怕四娘會愛上親衛(wèi)，反正父親說了，沒指望四娘聯(lián)姻，就把她留在身邊陪他跟獨孤氏。謝知想想父親這麼多孩子，最後一個都不陪在身邊也挺心酸的，四娘願意待在武川，就讓她陪在父親和獨孤氏身邊吧。
“啊。”四娘驚呼一聲，“可是——”她怕阿孃會罵她。
謝知揉揉四孃的小腦袋：“放心，一切有我?！钡人_始忙自己的織布坊，她不信四娘還有精力時間想以前的朋友，隨著時間過去，童年的玩伴很多時候只能是童年玩伴。而對付阿娜和阿力更簡單，甚至不用謝知出手，只要她對門房說一句，以後不要放不相干的人進來，他們就永遠(yuǎn)不可能出現(xiàn)在四娘面前。即使他們跟舅母有些親戚關(guān)係，他們跟四娘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獨孤氏知道四娘收了謝知一個織布坊，急得大半夜沒睡好，翻來覆去的，終於在早上鼓起勇氣去找謝灝，跟他說了這件事。謝灝這幾天事情多，都是睡在書房，聽獨孤氏說起這事，他不是很在意的說：“這事阿菀跟我說過了，就是給四娘玩的，你不用管了?！?
“哪有用驛站給孩子玩的？”獨孤氏下意識的反對，四娘纔多大，哪裡能管織布坊？
謝灝說：“阿菀十歲就跟秦紘合作走商隊了?！?
“阿菀跟她不一樣?！豹毠率厦摽诙觯⑤宜堑臻L女，有身份高貴的母親，還是她公婆撫養(yǎng)大的，跟四娘這種野丫頭怎麼能比？
謝灝心中長嘆，拉著妻子坐下，“這是我讓阿菀給小四的?！?
“爲(wèi)什麼？”獨孤氏不解的看著謝灝，四娘只是女兒，爲(wèi)何要給她店鋪？在獨孤氏看來，女兒要吃好養(yǎng)好，給她精心挑選夫婿，在陪上一副嫁妝就是對女兒最好的待遇，家產(chǎn)那都是要給兒子的，女兒不能分家產(chǎn)。
“因爲(wèi)我們孩子都不在身邊，我想把四娘留在身邊陪我們?！敝x灝現(xiàn)在忙於公務(wù)，對兒女疏於照顧，可他不敢保證將來自己老了，空下來了，會不會羨慕別人兒孫滿堂，因此他想把留個孩子在身邊陪伴他們，將來好歹有外孫外孫女給他養(yǎng)。
“我們有那麼多兒子?！豹毠率厦摽诙?，除了謝知、大郎、二郎，謝灝下面所有的孩子獨孤氏都認(rèn)作她跟郎君的孩子，前面三個孩子是郎君原配的孩子，他們能叫她一聲母親，她已經(jīng)滿足了。
“男兒志在四方。難道我還能把兒子關(guān)在身邊不成？”女兒不用拼事業(yè)，四娘又打小在武川長大，現(xiàn)在再讓她去京城嫁高門，對她是禍不是福，還不如把她留在身邊，找個老實穩(wěn)重的夫君。
獨孤氏聽謝灝一說，也有些心動，要是四娘能一直陪著自己多好，可她又覺得養(yǎng)兒防老，哪有養(yǎng)女防老的？
謝灝知道獨孤氏思想一時轉(zhuǎn)不過來，也不跟她多解釋，“四娘大了，與其讓她憨吃憨玩，還不如做點正事?！?
獨孤氏想到阿娜和阿力，也不反對了，家裡也不缺錢，她想玩就玩吧，總比她傻乎乎的被人騙好。
謝灝又想起一件事，“我跟阿菀說好了，等阿生滿五歲，就讓阿生住這裡，我教他讀書?！?
獨孤氏狐疑的問：“阿菀捨得？”
謝灝道：“捨不得也要捨得?！边@事沒商量。
獨孤氏說：“反正這裡離懷荒也不遠(yuǎn)，要是阿菀捨不得就讓人阿鏡來看看兒子?！?
謝灝哂笑，秦宗言肯讓阿鏡來自己這裡長住？女兒丟下女婿過來，陪兒子長住倒有可能。
謝知在武川住了一個多月，將驛站的事打點妥當(dāng)，又教了四娘幾天怎麼開店鋪，見四娘興致勃勃的投入到新事業(yè)中就放心的回去，回去前還叮囑父親要多看顧四娘，別讓她失去興趣。謝灝以前是把阿娜、阿力當(dāng)給女兒打發(fā)時間的玩意，現(xiàn)在玩意居然把主意打到女兒身上，謝灝自然不會手軟。不過一道命令，就把阿力和他幾個滿十六歲的弟弟調(diào)走，同時調(diào)走的還有獨孤氏外家的男丁。
謝灝連掩飾都不做，很直白的告知他們，下次他們再敢妄想，就把家中所有男丁全部調(diào)到最危險的前線去。獨孤氏的外祖母倒是想去謝家鬧事，可是謝家的門他們都進不了，甚至還沒靠近謝家，就被人堵了嘴丟到了路邊，她兒子也被人打斷腿。第二次再去，孫子腿也斷了。兩次下來，獨孤氏的外家聽到謝字都發(fā)抖，再也不敢到處宣揚謝灝是他們的外孫女婿。
謝灝見他們識趣，也不再對付他們，謝家在樑朝家大業(yè)大，不知有多少這種糟心親戚，他要是連這種下三濫都對付不了，他跟弟妹早被人生吞活剝了。先前不動手只是他們沒犯自己頭上。獨孤氏偶爾回孃家看母親，她母親倒是忿忿的爲(wèi)兄弟抱不平。
獨孤氏軟和慣了，她母親本以爲(wèi)女兒還會像之前一般任自己訴苦，然後再回去跟謝灝求情。可惜她錯估了謝灝在獨孤氏心目中的地位，獨孤氏哪裡忍得了有人污衊自己的信仰，跟母親吵了一頓，順便把父兄都罵了一頓，氣沖沖的回去了，還吩咐女兒不許去外家。
四娘不明所以，不過她心思都被長姐給的新玩意迷住了，哪有閒心去外家？而阿娜和阿力也理所當(dāng)然的被她拋到腦後了。
謝知還在路上的時就接到父親的來信，看著舅母和四孃的反應(yīng)，謝知失笑，她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天下哪有那麼多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事。能蛻變做鳳凰的麻雀，本身就是鳳凰，而舅母那些親戚顯然還不夠格。謝知看著信，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注意阿生的朋友圈，要是哪天阿生給她帶個類似阿娜這樣的兒媳婦回來，她就該哭了，她擡頭對看書的鳳容說：“阿容，你什麼時候能把我兒媳婦生出來？”
鳳容：“……你不是說要讓孩子自由戀愛嗎？”什麼時候懷孕、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我說的是志同道合的人自由戀愛?！敝x知之前說自由戀愛，是針對母親要給她親衛(wèi)們配對的提議，因爲(wèi)謝知親衛(wèi)裡頗有幾個大齡未婚男女，但謝知問過他們想法後，知道他們暫時並無成親想法，也沒有特別強烈想要繁衍後代的想法，他們準(zhǔn)備以後在孤兒中領(lǐng)養(yǎng)個義子，既然如此，謝知幹嘛逼著他們結(jié)婚？
“阿生將來志同道合的人肯定很多。”鳳容說，就憑著阿菀和五公子收養(yǎng)這麼多孤兒，就知道阿生將來身邊不缺兄弟姐妹。
“可是我跟他們不志同道合，我更想我們能成兒女親家?！碧襞龊吞魞合眿D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如果是選女婿，秦家這種條件不錯，兒媳婦的話她更看重王家的條件。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兵P容無奈。
“所以你要多努力，人定勝天?！敝x知給鳳容鼓勁。
鳳容：“……”
謝知嘆息，“可惜我還不想生娃，不然我就生個女兒?！?
鳳容呵呵了兩聲，這話她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也沒見她真下定決心過。鳳容和謝知並不知道，等謝知回去就多了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