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目光在宮海星和施言清兩人之間來回,卻意外的發現兩人都不像在說謊。
宮銘玨面色不善的看著施言清道。
“姑姑白天受了驚嚇,說不準是夢遊還是什麼,姑父你句句不離一個死字,是真當我宮家沒人嗎?”
施言清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雖然以前宮銘玨對他們夫婦兩都是愛答不理的,卻也沒有哪一次在衆人面前疾言厲色的斥責過他,現在被宮銘玨像孫子那樣的教訓,他的後槽牙咬的咯咯直響。
宮海星的內心有些複雜,宮銘玨第一次護著她確是懟的自己的丈夫,這讓她該怎麼辦?
施詩一雙手險險擰成麻花狀,自始至終銘玨哥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砰砰砰。”
就在衆人一時無言,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別墅的大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傭人開了門,就見王大治爲首的一隊警察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宮女士,你涉嫌謀殺徐志敏,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立夏站在人羣最後面,只看見王大治從兜裡掏出一張白紙展開在宮海星面前,而那位趾高氣昂的姑姑一瞬間白了臉。
“警察同 志會不會弄錯了,我媽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
問話的是施詩,她將母親攬在身後。反觀之前被宮銘玨教訓了一頓的施言清則一言不發的站立在一旁。
宮海星這一天受到的驚嚇太多,這會兒終於繃不住大哭起來。
“我沒有啊,我沒有殺那個女的……你們冤枉我……”
雖然情緒趨於崩潰,宮海星還是很聰明的知道現在能救她的只有宮銘玨。她淚眼朦朧的看向親侄子。
“銘玨,銘玨,你和他們關係好,跟他們說說,我真的沒殺人。”
宮銘玨冷著臉沒有吭聲,王大治不是爲了破案就亂來的警察,他一定是掌握了什麼重要的證據。
王大治看著宮銘玨詢問的眼神,有點爲難。
“宮總,你是嫌疑人親屬,請恕我不能說太多。”
立夏從宮銘玨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嫌疑人親屬,也是警局特聘的專家,請問我可以參與到這件案子中來嗎?”
宮銘玨以及施詩同時詫異的看向立夏,宮海星一直以來都針對立夏,同時對立夏惡語相向,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站出來幫忙。
立夏有點膩味宮海星的眼神,她撇了撇嘴。
“你別想太多,有沒有殺人還要看證據,我這麼做跟向你示好完全是兩碼事,畢竟你要是殺人兇手對宮家對摘星都不好。”
宮海星望著身邊一直一語不發的丈夫,他似乎還在氣之前的事,從而對於她將被帶走的事情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有點心冷。
她討厭的看不慣的宮銘玨和立夏反而是願意主動幫忙的那一個。
這麼一想,宮海星覺得有點透徹了,她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
“警察同 志,我跟你們走,我配合調查。”
衆人來到警局,立夏跟著王大治去了解案情進展。而宮銘玨看了看垂著頭坐在走廊凳子上一言不發的施詩。
說實話,他心情挺複雜的,白天立夏被欺負施詩卻選擇了冷眼旁觀,這個他一直以爲心地善良的堂妹讓他有點看不透。但是她現在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卻讓宮銘玨又有點不是滋味,不管怎麼說施詩也是他的堂妹,是度過了一大段青春歲月的堂妹,這和林悠然完全不一樣,畢竟他們血脈相連。
“施詩,我讓司機送你回老宅,剛纔我跟爸媽說了,你這些天都住那裡。”
宮銘玨的話讓施詩猛的擡起頭,小鹿一般的圓眼鏡裡隱隱閃動著光滑。
“銘玨哥,你不嫌棄我?不嫌棄我媽可能是殺人兇手?”
宮銘玨輕笑了一下,拍了拍施詩的頭頂,這小丫頭果然還是個孩子。
“亂說什麼,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我姑姑,何況還沒有定案,別把殺人兇手掛嘴邊。”
施詩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宮銘玨的這一笑於她而言就像是一道救贖的光,本來被宮銘玨立夏兩人秀恩愛打擊到千瘡百孔的心靈只因爲他小小的一句安慰徹底活了過來。
看著施詩傻愣愣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宮銘玨無奈的搖搖頭。
“你放心吧,我在這裡看著。”
宮銘玨其實不相信宮海星有那個膽量殺人,這事兒就當給她一個欺負立夏教訓,因此動用人脈把宮海星先撈出去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送走了施詩,走廊裡只剩下宮銘玨和始終一言不發的施言清,他的語氣就沒有那麼好了。他之前就覺得這個在外面風光霽月的姑父七竅玲瓏的過了頭,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徹底看白了這個人。
對上施詩和宮海星,宮銘玨還能用僅存的一點善心來對待,畢竟宮海星只是嘴巴壞,從來沒有做出真正傷害過宮家的事情。但是施言清這個外人就不一樣了,宮銘玨看待他是純粹的從外人角度來的。
“看著自己的老婆被警察帶走,你就跟個木頭人一樣?”
施言清很意外宮銘玨突然跟自己說話,他擡起頭有些傻眼的看著這個氣勢突然強盛的男人,從他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出這只是個20多歲的年輕人。
“銘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畢竟我是你姑父……”
施言清的親情攻勢對宮銘玨一點作用都沒有,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我確實看不起你。施言清,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不管宮海星怎麼樣,他始終是從我宮家出去的,但凡讓我發現你有其他一點點異樣,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變得和從前一樣,一無所有。”
說完,宮銘玨不再理會氣的渾身發抖的施言清,邁步走向休息室。王大治之前說的不方便告知也就是官方言論,當著那麼多同事的面他也不可能屁顛顛的將證據呈上給他看。
宮銘玨總覺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立夏從審訊室出來,找到了在休息室淺眠的宮銘玨,閉著眼休息都不忘將那一對俊眉皺的緊緊的。
立夏心中一動,之前將宮海信和宮海禮趕下臺,兩人意外身死,宮銘玨連個像樣一點的葬禮都沒有舉辦,外界到處都在說宮銘玨是個冷血的魔鬼。可是隻有宮銘玨最親近的人才清楚,他不是冷血,他的心只有那麼大,只夠裝下零星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