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美歌醒來發覺梅塵香離開了,正納悶就被範雅冰拉著做了一次簡短交談,直接告訴郝美歌,如果不盡快離開,梅塵香失去了最後挽回李驛路功力的機會,李驛路不久生命就會枯萎而死,郝美歌將永遠失去李驛路。郝美歌好奇問範雅冰如何知曉這麼多,範雅冰直接說是李驛路無意透露出來的。這點範雅冰說了謊,李驛路只和範雅冰簡略談過是梅塵香開啓他的修煉之門,具體情況範雅冰根本不知道。至於生命枯萎,則全是範雅冰編出來的。
郝美歌看著範雅冰,突然拉著她的手,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自責地說道:“與梅姐姐相比,我還是太淺薄了,她纔是李哥真正的妻子啊!”
中午,範雅冰和李驛路打了個招呼就和郝美歌離開了,郝美歌甚至都沒有和李驛路道別,而李驛路也沒有走出小臥室和郝美歌再見一面。
下樓上車離開小區的大門,薛成龍突然冒了出來,很神秘的交給範雅冰一封信,說是主母讓交給她的。薛成龍帶著很怪異的微笑,一閃消失。範雅冰把信交給了郝美歌,自己默默開著車,她想讓郝美歌成爲第一個讀者。
郝美歌打開信,細細看了一遍,眼圈紅了,做了幾次長呼吸之後,才把情緒穩定下來,輕聲念道:
這一次我看見你,是風、是雪、是黃昏
你微笑著,一個優雅的轉身
而我的寂寞就如這路的延伸
越是盡頭越模糊,你的身影
此刻應回到了溫暖的家居
正對鏡梳理你微溼的長髮
撣著落雪的外衣
而我的風雪剛開始
路越遠越幽長,飄雪的街道更空曠
哎,這世界,暗夜騎士已張開了黑披風
你說,何必如此,做一個街角
無人理會的鏡頭
記錄了又刪除了
光影散了,留一絲撕扯不斷的錯誤
輯成的書太厚,你不該翻開了扉頁
心已荒蕪成沙灘,留下你淺淺的足印
月淡梅影疏,雪融凝香浮
一切源於街角,奈何滿足於浮光掠影
第一次回眸已成爲了往事
你我如繁星閃耀的銀河兩岸相對
我只能這樣默默地凝眸
飛雪模糊了街的盡頭
即使混沌也如此美麗
何嘆不入金蘋果的伊甸園
卻站在斷橋的湖邊撐一把傘
就這樣靜靜的候著
哪怕飛雪冰凍了凝眸
想此時你已安然入睡
而我還在編輯著,這個紛擾的世界
這個世界,走著我們迷一樣的故事
是否就是你夢境中的微笑
讀完這首詩,郝美歌控制不住輕聲哭泣起來。
範雅冰也感覺鼻子酸酸的,放慢了車速,沉聲說道:“梅姐的胸襟和見識,都是我們不能相比的。梅姐的爲人和情誼,更是我們不可企及的啊!”
車拐上了公路,範雅冰遠遠看到,梅塵香的車向著小區的方向駛過,梅姐果然會踐行自己的承諾,範雅冰開心地笑了,卻被郝美歌狠狠瞪了幾眼,差點把信摔在她的臉上。
那天聽完李驛路講述自己的經歷,範雅冰只是單純的認爲,對李驛路的追捕不會停止,李驛路必須儘快恢復功力,纔有可能擺脫可能發生的追捕行動。她天真認爲,自己巧解梅花結,做得足夠高明。可天意豈是她能夠知曉,命運又豈是她能夠把控。仙禁放開,更不是她可以預料。此舉是福是禍,範雅冰完全沒有想過。
梅塵香和往常一樣推開了她和李驛路的家門,和往常一樣走進了自己的家,沒有理會客廳裡堆積如山的各式衣物,而是直接走進了近期第一次走進去的小臥室,李驛路靜修的地方。
李驛路略帶尷尬的看著她,不知該如何稱呼,不知該如何說出第一句話。
梅塵香默默坐在他的面前,默默抓住了他的手,就這麼默默看著。
李驛路的手抖了一下,停留在梅塵香柔軟的手中。
李驛路已經從梅塵香的眼神中,看到了梅塵香的想法,他想拒絕,但不忍心拂了梅塵香的真情。現在他並不急於恢復功力,因爲馬莉蓮對此沒有任何表示,並且莫名躲了起來。這裡面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否則馬莉蓮絕不會讓李驛路的功力消失而不理,因爲馬莉蓮需要得到李驛路的庇護。凡人李驛路絕不可能庇護結丹期的高手馬莉蓮,再傻的人也能明白。但馬莉蓮無故消失了,梅塵香主動到來了,李驛路無法拒絕。
梅塵香看著愁眉不展的李驛路,突然莞爾一笑道:“這是你妻子郝美歌的意思,你當初救治她時沒有避嫌,現在她委託我救治你也不要避嫌。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沒有打理,晚上我就要飛上海蔘加一個招標會,接下來會全國各地跑,就更沒有機會給你治療了。”說著,抓著李驛路的雙手,輕輕放到了自己的臉上。
這個中午,在小臥室裡,極陰與極陽親密交融,陰寒體質和正陽體質精華交換,李驛路和梅塵香沉浸在這巨大的幸福之中,短暫的忘記了身外的一切。
但這一切都若過眼雲煙,梅塵香離開,飛往上海,還帶走了薛成龍做保鏢。袁明柱離開了,他要給郝美歌做保鏢。只留下李驛路一個人,靜靜打坐,感受著重新恢復感覺的靈氣。
他開始運行收靈入體和萬物生長。他再次很無奈的感知,稀薄的靈氣對修爲的制約,他急需要更換一處田野環境,好加快自己靈氣的收集。無意之下,他手指觸碰了一下戒指,突然感覺到了戒指空間的存在,看到客廳裡堆積如山的衣物,意念剛一轉動,戒指打開,一客廳的衣物瞬間被收入戒指之中,非常整齊的放在了專門放置衣物的房間裡。
意念再次轉動,李驛路看到了戒指空間裡,那面巨大的盾牌和劈斧,自己的湛藍匕首,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注意,嗡的鳴叫了一聲。很可惜,李驛路的靈力太低,移動不了巨大的盾牌和劈斧,但是似乎可以移動湛藍匕首,但李驛路及時退出了神識探查,能做到這些就足夠了。梅塵香和他的陰陽交融,似乎缺少生命力的配合,有些欠缺。可生命力,需要樹人族的幫助。
想到樹人族,李驛路再一次無奈起來。突然,李驛路察覺到一種非常親和,非常純淨的力量,正在自己的體內沿著經脈流轉。
信仰之力。
李驛路突然意識到,這是信仰之力,正在改變著自己,可對李驛路的功力恢復,卻沒有什麼作用。
一連三天,沒有任何人打擾,李驛路靜心修煉,可是感覺這次比上次更難恢復,所需靈力更是數倍增加。他突然發覺,袁明柱和薛成龍甘願“爲主母做保鏢”(這是二人的原話),大概就是已經想到,李驛路需要他們給自己注入一些靈力才藉口跑掉了。李驛路相信自己的這兩個僕從能做出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來,也就不以爲然了。
可惜李驛路這次又猜錯了。
李驛路決定馬上回到石洞裡靜修,他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剛要動身,馬莉蓮一臉陰沉地走進來,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