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不必?fù)?dān)心,敝會弟子數(shù)千,晚輩傳書廖總舵主,讓他發(fā)動會中弟子打聽易姑娘下落。”石劍又好言安撫若然師太,並再次表明態(tài)度。
羣雄紛躍而起,紛紛走到若然跟前,好言相勸,好言相慰。
“謝謝……”若然師太悲痛之餘,頓開茅塞,少見地露出了泛淚笑臉。
“史堅,你速往少林,知會空心大師,請他修書與各門派,但請武林中人不要爲(wèi)難易姑娘、雲(yún)中燕。金六福、羅鳳華、尉遲鬆、程勇度、陸明、陸亮,勞煩你們護(hù)送師太一門,暫避敝會總舵,待事情過後再作打算,傳令會中弟子暗探易姑娘下落。”石劍雖然傷痛不已,但知自己是羣雄之主心骨,果斷拍板,分撥各路人馬。
“少主,就你們這幾個去滇中迎靈?”金六福不放心,反而關(guān)切地問石劍。
“這回不是去打架,不是去廝殺,我與沐激流既是舅甥關(guān)係,我想他不會爲(wèi)難咱們幾個。即便有難,咱們也不懼。”石劍心頭感動,但也不懼怕,並分析詳情,以讓羣雄放心。
“謝謝!石將軍,珍重!老尼會在太湖之濱迎候石大俠英靈迴歸。”若然師太聽石劍爲(wèi)恆山派安排如此周詳,甚是感動,躬身一輯,轉(zhuǎn)身而去。
金六福等人向石劍拱拱手,轉(zhuǎn)身而去。
夏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天空受大雨洗涮之後,清亮湛藍(lán)。
“少主,你是如何識破遊雁飛奸計的?”來夥添走到石劍跟前,好奇地問,也想轉(zhuǎn)移羣雄的傷感。
他是樂天派,感覺大夥老掉淚不好,很心酸。
石劍遂向羣雄道出了原委。
當(dāng)遊鷹浩讓他去複製藏寶圖的時候,易寶華幫他脫下衣衫,拿筆待要依石劍背上的地圖復(fù)畫時。
石劍突地靈光一閃:這幅圖是雄櫻會的寶物,世代相傳。以爹的聰明才智,應(yīng)當(dāng)早就記熟纔是。另外,此圖既然刺繡在我背上,不好嗎?爲(wèi)何還要複製出來交給他?哪有父親不相信兒子的?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奸惡之徒?
莫非其中有原委?
石劍念及於此,便讓易寶華停下,復(fù)又穿好衣衫,把自己的想法跟易寶華說了。
易寶華一怔,也覺有理,回想了一下與“石飛揚”相認(rèn)前後的情景,便道:“他哭得挺像,不過當(dāng)大夥捧他重作雄櫻會總舵主時,他沒怎麼推辭。既然連石女俠能禪讓總舵主之位,爲(wèi)何名震天下的石飛揚不可以呢?他既是你親爹,又何必向你索取藏寶圖呢?”
石劍道:“在真相未露之前,圖肯定是要畫的,暫時還不能撕破臉皮,如果他是假的,咱們就來個一網(wǎng)打盡。如果他是真的,到時咱們再向他陪罪。不過不能畫真圖,來,我來說,你來畫。”
易寶華點了點頭,悟性極高,忙依言而行。
她本是武林第一才女,文武雙全,新秀大賽上已讓天下英豪震撼,不用石劍說,也能畫一張假圖出來。
她畫完之後,道:“如果他是假的,那他肯定有大隊人馬埋伏等你啊!他武功和你差不多,咱們?nèi)绾文芴用撍麄兊哪д疲俊?
石劍沉吟了一下,道:“再走一會,你假裝不經(jīng)意看到了本會告急的暗記,裝作驚慌失措時,以奇快的動作在樹上隨便刻一個暗記,然後與羅兄弟先走。我會‘傳音入密’之功,會相機(jī)知會衆(zhòng)弟兄到九寨溝的日則溝會合的。到時,衆(zhòng)兄弟叔伯來了,咱們什麼都不怕了。以敝會勢力,當(dāng)今天下,誰是對手?”
易寶華急道:“那‘石飛揚’身邊不就只剩你一人了嗎?萬一遇上強敵,你如何應(yīng)付?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石劍堅定地道:“妹子,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個人生死事小,要是雄櫻會毀了,我如何對得起爹孃?如何對得起姑母的一番心血,又有何顏面生存於世上?何況我人少更好脫身,沒有人質(zhì)給他威脅,快點!”
易寶華忍不住撲到石劍懷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石劍撫摸著他的秀髮,輕聲道:“妹子,快拭去淚水,不能讓那個‘石飛揚’看出咱倆做過任何手腳,事關(guān)重大。”
他說罷,忍痛鬆開她,轉(zhuǎn)身而去。
易寶華無奈,只好收拾淚水,整理一下衣裳,躍身跟上,然後強裝笑臉,和“石飛揚”等人有說有笑的。
後來,易寶華按石劍的想法,演了一齣戲,並由謝佳和程紅蓮回去報信。
她心繫情郎,復(fù)而返回。
石劍用“傳音入密”之功,知會鄭少輝、羅中寶、謝佳等人。
恰好程勇度等人來滇尋找羅中寶,於川中與金六福相遇,羣雄便按石劍“傳音入密”知會之事辦,果然撕破遊雁飛的真面目,還誅殺了鍾萬強,得知了朱弘明到底是誰,石飛揚是生是死之事。
“妙計!”羣雄翹指稱讚石劍。
“石將軍真是高瞻遠(yuǎn)矚,武林其實應(yīng)奉石將軍爲(wèi)總盟主,武林有這樣的主帥,一定會興旺發(fā)達(dá)。”楊尚明聞言,樂得手舞足蹈,高聲盛讚石劍。
“姑母已禪讓總舵主之位,石某又豈會迷戀武林虛名?石家歸隱山林是爲(wèi)避爲(wèi)武林內(nèi)訌,造成更大傷亡。大計已定,便不會更改。江山代有人才出,會有更多的人才勝過石某,武林逐漸淨(jìng)化,一定會興旺發(fā)達(dá)的。”石劍謙虛謹(jǐn)慎,謝絕了楊尚明的好意。
公孫文拱手道:“少主,事不宜遲,馬上啓程入滇吧?”
石劍道:“不急啊,大夥都很累了,好好休息一夜吧。咱們現(xiàn)在出林,找處鄉(xiāng)村人家,烘乾衣服,備足長途用糧、雨衣、馬車等等再走。雖然我剛纔說得輕鬆,但不知沐氏有何變化,大夥還須做好交手的準(zhǔn)備。”
羣雄登時沸騰起來了,相互攙扶出林,日薄西山之前,來到一處小鎮(zhèn),沐浴更衣,購馬備糧,帶好帳篷雨衣,然後入滇。
數(shù)日之後,將近昆明,官道坦蕩。
衆(zhòng)人放鬆繩繮,羣馬放開四蹄,兩旁的樹木房屋也像會移動一般,紛紛後退。
不久,昆明城牆已經(jīng)在望。
先行送鍾萬強遺體交沐激流處理的宋子青等人恰好回來,告知石劍,沐激流除了痛哭之外,無任何表態(tài),而天平上人也回到了沐王府,幸好被沐激流差去大理。
石劍讓宋子青領(lǐng)神箭手鎮(zhèn)守川滇交界要塞,以備萬時之需。又讓楊尚明領(lǐng)些弟子潛藏城郊,再讓謝佳、趙敏娜、程紅蓮潛藏於城中三門附近。
春城三面環(huán)山,南臨滇池,河流縱橫。
郊外繁花似錦,城內(nèi)市街整潔。
處處花木扶疏。
西山逸美,好像一個側(cè)臥的麗人,俯瞰全城。
西山腳下,滇池港迎交錯,波光浩蕩,儼若江南水鄉(xiāng)。
羣雄喬裝進(jìn)城。
陽光明媚,氣候如春,景色宜人。
鄭少輝爲(wèi)羣雄所感,主動隨羣雄行動。
他離何府越近,他的心越往下沉。
羣雄進(jìn)城,還是入住“風(fēng)雲(yún)”客棧。
“掌櫃的,可否認(rèn)得石某呀?”石劍令來夥添提來掌櫃,見面拱手,語氣溫和,斯斯文文,以禮相待。
“你……石劍?大爺饒命啊!咚……”掌櫃認(rèn)出石劍,嚇得跪倒在地,爲(wèi)上次報官之事磕頭請罪。
“娘稀屁!啪……石公子還老嗎?叫少爺。”來夥添聽得不順耳,附身給他一記耳光,打得他牙血直流。
“是!少爺,饒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少的,上次之事,官方有令,不敢不報官啊。”掌櫃捂著左腮,哭天抹淚,苦苦哀求。
“放心吧,掌櫃,爺沒打算要你的命。你讓爺歇息兩天,兩天後,你再到國公府上報信,稱石劍又來了,讓沐王爺?shù)娇蜅碛印!笔瘎β渥N著二郎腿,用腳尖撩著掌櫃的下巴,如實相告來意。
“咚咚咚……少爺,小人不敢了,不敢了。”掌櫃以爲(wèi)他是開玩笑的,感覺聽著此話,心裡難受,猶如芒刺在背,嚇得又連連磕頭。
“掌櫃的,這回讓你報信是真的。你別怕,爺不會動你客棧任何一人。但是,爺?shù)娘埐擞蔂數(shù)娜巳ブ蟆S涀。尃敽煤眯商觳艌蠊伲拏魉椭零逋醺!笔瘎Ω缴矸銎鹚呐乃募绨颉?
“不行啊,少爺,過兩天沐王府要迎娶何姑娘作小王妃啊。嗚……”掌櫃還以爲(wèi)石劍是嚇?biāo)模钡煤窟罂奁饋砹恕?
“咚……砰……”地一聲。
一旁喝酒的鄭少輝聞言,滑倒在地,酒壺甩在一邊。
霎時間,他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冒金星。
“情顛,叫你不要來了,偏要來。這下可好,又得暈睡幾天了。”賴得出氣道,附身扶起他,讓他平躺牀上。
“天上爲(wèi)何那麼多星星?”鄭少輝喃喃自語,急閉上雙目。
“掌櫃的,你先出去。”石劍聞言,也是心頭一沉,揮手讓掌櫃退出去。
“寶弟,你呆會下廚做飯,大夥歇會吧。”石劍臉色不露,轉(zhuǎn)身回房,和衣上牀,閉目養(yǎng)神。何芳霞要成親了,他心裡也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