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出手太快,劍勢又是這麼毫不留情,徐錚大急,放聲叫道:“別殺人!”
百合花男爵的行事風(fēng)格在帝都一向是大大有名,可蘿蔔也沒想到吉米一出手就是這麼狠辣,驚得滿臉大鬍子根根直豎,狂吼:“手下留情!”
布魯斯也嚇了一大跳,疾聲道:“吉米!”
吉米這一劍看似劍出無回,實則輕靈翔動,剌到那士兵胸前時突地一凝,劍尖微微亮了一下,如同蛇頭那般突然一昂首,竟然從他板甲的縫隙剌了進去。那士兵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身體一軟,手裡的盾牌和單手劍失手跌落下去,身體隨之往後便倒。
砰的一聲塵埃落定,所有人都看到一抹殷紅從他胸甲的縫隙裡流了出來。
徐錚和布魯斯大大的緊了口氣,別人不知道,兩人卻知道吉米這看似勢在必殺的一擊實際上已經(jīng)留了手。他用的是徐錚教的剌穴手段,只是身體力量沒有恢復(fù),拿捏不好力度,而且……實話實話,吉米並沒有把這種太依仗技巧的技藝練到家,這才剌傷那士兵的皮膚,流出血來。
可大鬍子蘿蔔不知道這個,只知道一照面的工夫吉米就毫不留情的下殺手殺掉了自己一名手下。真正的好頭領(lǐng),誰不愛惜自己的手下的生命?蘿蔔的頓時臉就青了,怒吼:“上!”
這聲吼叫和先前不同,當(dāng)真是在暴怒狂吼。
徐錚和布魯斯相視苦笑,吉米這脾氣,真的是……百合花男爵雖然長了張美人臉蛋兒,有著極其迷惑人的溫柔假像,可手段、性格,著實邪異得緊,一點也不美。
都已經(jīng)倒下了一個。現(xiàn)在還能怎麼地?
除了打,似乎沒有別的什麼好辦法。
“打。”徐錚道。
“打。但別傷了他們。都是我的兵。”布魯斯點頭肯定。
兩人彈身從地上跳起,徐錚從空間裡摸出那把斬紅龍劍來,當(dāng)燒火桶一樣向著一個目標(biāo)捅去。布魯斯則撥出隨身的佩劍,緊跟徐錚後面衝進戰(zhàn)團。
“嚕嚕,放倒他們。馬克。見一個打暈一個。”徐錚叫道,眼前得一個士兵舉著盾衝上來,隨手一劍就捅了過去。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手裡這把斬紅龍劍有多鋒利。徐錚還沒使什麼勁,那士兵收勢不住,直接撞了上來。結(jié)果就是斬紅龍劍捅豆腐一樣剌穿了他的盾牌,更還繼續(xù)往前捅。
徐錚嚇壞了。他可一點都不想殺人。忙不迭把劍往回抽,倒轉(zhuǎn)劍枘真把它當(dāng)燒火棍,狠狠敲在那士兵的頭上。
才從傳送陣裡飛出來,徐錚的狀態(tài)也只恢復(fù)了個兩三成。又怕不小心打死他手裡還收著勁,所以劍柄敲上去時倒是把那士兵敲懵了,但他原地亂轉(zhuǎn)著就是不暈過去。徐錚正打算再給他來一下。斯賓格已經(jīng)嗷嗷叫著衝了上來,騎士大劍如同拍蒼蠅一樣橫著給他來了一下,那人才像被棍子擊打的棒球一樣飛跌出去,不動了。
徐錚心裡一跳,慌慌張張的喊:“死了沒?”
斯賓格滿不在乎的道:“三級戰(zhàn)士,又是一身板甲,暈了。死不了。”
大鬍子蘿蔔的臉已經(jīng)徹底的鐵青,半點沒有想到這幾個這麼不好對付。事實上如果徐錚一行人不經(jīng)過傳送陣的折磨的話,一小會兒工夫就可以輕鬆將他們?nèi)肯隆5F(xiàn)在嘛……沒那麼容易。
不過雙方打起來,明顯的徐錚這邊輕鬆無比。吉米知道自己狀態(tài)沒恢復(fù),手下不容易留住手,便不再出手傷人,只仗著劍穿花蝴蝶一般滿場遊走,每出一劍必然會倒一個,雖然死不了,小傷肯定是會留下的。
直到徐錚叫了聲:“用鬥氣,隔山打牛的手法,剌環(huán)跳穴!”
吉米便再不留手,見人就衝對方大腿來一劍。環(huán)跳穴那裡肉厚,捅一劍不會傷筋動骨。徐錚的這種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高段力量施放方法吉米練得不熟,但對付眼前這種情況挺合適,長劍剌穿板甲的同時鬥氣剛好襲體把人放倒。當(dāng)然……肯定會很痛,而且捱上這一劍就全身痠麻,拎著劍都覺得它重得費勁。他身後還跟隨著四個騎士,這四人純屬是撿漏,吉米剌中一個,趁對方?jīng)]有還手之力時趕緊去補一下,直接敲暈了事。
先頭四人都提著騎士大劍,後來覺得這玩意兒沒有盾牌敲人來得犀利,乾脆撿了士兵們失手掉落的盾牌,人手拿一個,見人就敲。頓時好一陣砰砰的聲音大作,蘿蔔帶來的士兵像寶齡球瓶一樣倒了一地。大約是四人打架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打得如此過癮,先頭還一臉怒容,打得後頭覺得有趣,反倒嘻嘻哈哈的不正經(jīng)起來。
阿佳西舉盾敲翻一個,笑道:“六個!”
基辛格撇著嘴:“隊長你太差了,我已經(jīng)敲了九個!”
賈斯汀道:“七個半。泊門和我同時敲中一個,算半個。”
泊門眼疾手快的揮盾,口中道:“八個半!”
阿佳西大怒,霍地衝到前面還沒等吉米出手就一盾牌惡狠狠砸了過去。瞧得基辛格好一陣驚肉跳,吶吶的道:“隊長,他們好歹也是我們的同僚,沒有必要爲(wèi)了贏就這麼狠吧……敲傻了怎麼辦?”
阿佳西卻不說話,提著盾見人就敲,連倒在地上呻吟的也不放過,一盾直接甩翻。
那些個士兵也不笨,見這夥人就喜歡敲暈人,不喜歡殺人,痛得叫喚的也不叫了,眼見著阿佳西這個瘟神舉著盾四處找沒暈的,趕緊忍痛閉眼裝暈,免得平白無故再捱上一記盾擊。
至於嚕嚕,那是囂張到了極點。不能殺人,空暴彈就沒了用處,它將它吞下肚,身體轉(zhuǎn)過來,把個大屁股面對人羣,前兩爪撐地,後兩爪擡起來。做出一個如同馬撅蹄的動作,直接踢飛兩人。
那兩人凌空飛起。撞到牆壁後暈了過去。不是嚕嚕直接踢暈的,而是他們自己撞牆把自己撞暈了。
幹倒兩個,嚕嚕像是覺得挺有趣,繼續(xù)移動大屁股,見人就踹。它後面緊跟著空牙和男爵這頭個獅鷲。無耐爪子也好,嘴喙也罷,都太過犀利,它們又不像嚕嚕這般因爲(wèi)長時間跟著徐錚胡鬧折騰,出手很有分寸,若是讓它們出手攻擊,一出手就是非死即傷。兩頭獅鷲也不笨。主人都不下殺手,它們自然也尊從他們的行動原則,當(dāng)下便老老實實跟在嚕嚕身後,看嚕嚕踹人。自己不敢動手,成了最窩囊的兩個。
馬克,不必說。人形擊打器一件。他收回侏儒射線小炮,連大劍都不撥,直接蹬蹬走上去,讓人毫無反抗之力的隨手捉住兩個,舉起,腦袋對腦袋,對準(zhǔn)了撞了下。砰的一聲之後暈兩個。馬克扔垃圾一樣扔掉他們,再捉住兩個,對撞。如此循環(huán)著依法處理,撞了一陣之後再伸手,突地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清光一圈,全是人在倒地呻吟,竟然沒有目標(biāo)可以捉拿。
蘿蔔果然不愧這個中隊的首領(lǐng),布魯斯一衝出去就瞄上了他。兩人撥劍鬥到一處,這陣子工夫過去,雖然蘿蔔已經(jīng)處於絕對的劣倒,但依然沒倒。
布魯斯沉著臉不說話,蘿蔔則是越打越心驚。幾年前他曾經(jīng)指點過布魯斯的戰(zhàn)技,雖然布魯斯本身刻苦好學(xué),但當(dāng)時蘿蔔認爲(wèi)皇室子孫吃不得苦,並不見得真能學(xué)到什麼東西,所以指點的時候不是很認真。但就算再不認真,兩人還是交手少不少回,對布魯斯的戰(zhàn)力蘿蔔很清楚。當(dāng)布魯斯衝著自己來的時候蘿蔔還暗自竊喜,一個成天事多纏身的皇族子弟能練成多強的戰(zhàn)技?拿下他做脅迫,事情就會簡單好辦。徐錚他是不敢染指,帝都二王子是出了名的邪門兒,一身古怪本身層出不窮,最好別去動他。而吉米,誰都知道,百合花男爵長相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可他的劍技著實高強得很,蘿蔔不認爲(wèi)自己是他的對手。所謂半夜偷柿子,指著軟的捏,布魯斯在他眼裡看來就是這枚軟柿子。
可是僅僅鬥了十餘劍,蘿蔔就意識到了不妙,自己好像挑錯了柿子。短短的大半年時間不見,他並不看好的大王子不僅僅是強,而是很強!實力完全穩(wěn)定在了劍師水準(zhǔn)之上,如果不是他也拿定主意要活捉自己,自己早已經(jīng)被打倒。他的劍技自己從未見過,著實精妙古怪得很,大開大合間妙招頻發(fā),自己應(yīng)付得非常吃力。整個情勢好像已經(jīng)完全逆轉(zhuǎn)了過去,不是自己要捉拿他,倒像是反過來他在劍劍緊逼就要成功活捉自己。
再鬥得幾劍,布魯斯劍勢運用得更加靈活多變,偏又有一種王者降臨的沉穩(wěn)大氣,止不住讓自己生出臣服的心思來。蘿蔔大驚失色,雖然布魯斯的劍技還是劍師的水準(zhǔn),但能把個人氣勢和風(fēng)格溶入到劍意當(dāng)中,這還是普通的劍師?大王子什麼時候,又從哪裡學(xué)了這種精妙神奇的劍技?蘿蔔心中驚疑不定,大喝了一聲,一招十字斬劈了出來。
他只望著用這一劍逼退布魯斯好讓自己重新組織攻擊節(jié)奏,哪知布魯斯不避不退,沉聲喝了一聲,竟然又踏前一步,手裡長劍精確的一劍直直剌中十字斬的十字聯(lián)接位置。
十字斬是由橫斬和豎劈兩劍瞬發(fā)組合而成的暴烈攻擊,所謂最強也是最弱,攻擊力最強,同時也最脆弱的矛盾位置就是十字聯(lián)結(jié)處。蘿蔔知道自己的實力,如非大劍師一級的人物,只能硬接或是格檔,而無法化解它。偏偏布魯斯這個劍師實力的王子用精妙的劍法做到了!
蘿蔔心神巨震,失神於布魯斯這神來般的一劍。兩相交擊之下,布魯斯收劍,再剌出,長劍貼到蘿蔔劍上一絞,就在這蘿蔔失神的剎那,手裡一麻,長劍已經(jīng)被絞得脫手飛出。布魯斯的劍又伸了過來,停在蘿蔔咽喉前方,沉聲道:“說!怎麼回事?”
ps:
推薦,收藏,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