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唔,文青了??
這一年,炎黃城立。
而就在炎黃新城的大興土木中,在水車風(fēng)扇、吟遊詩人、炎黃城超級市場及蚊香等等東西所組合形成的“炎黃城風(fēng)潮”中,這一年的炎熱之季,在轟轟烈烈熱熱鬧鬧中,悄然過去。
時間進入九月。
在南域,尚沒有冷月之節(jié)來臨的氣氛,甚至在中午的時候,還時常熱得人流汗,但城鎮(zhèn)內(nèi)外,遍目所及,不少大樹小樹,已有葉子泛黃了,它們遵循著天地在冥冥之中所傳遞出來的信號,開始有序且不緊不慢地進入休養(yǎng)生息的階段。
休養(yǎng)生息,“休”是睡眠,離枝葉,抱根節(jié),冥冥沓沓,與天地接,“養(yǎng)”是吸收營養(yǎng)。“休養(yǎng)”,所以“生息”,然後生生不息。
植物是這樣,人也不例外。
於人而言,做好睡眠與飲食這二者,也就顧及了養(yǎng)生的大節(jié),握此大節(jié),其它皆是小道。
不過人似乎沒有如植物這般“冬眠”的說法,該熱鬧的地方仍然熱鬧著,該喧騰的地方仍然喧騰著,然後,該震驚的人??也依然震驚著??
九月四日,是新一期的《七星月錄》發(fā)佈的日子。
五十七本,是這一期的月錄刊印的數(shù)字,這個數(shù)字自第一期開始,每一期都有所增長,很快將有望突破一百大關(guān)。
沒辦法,需要送出的人,越來越多。
這還是炎黃城魔法師協(xié)會的某會長大人,無比強勢,又或者說,無比冷淡。絲毫也不考慮公關(guān)什麼的。
不然的話,臨海九城,每城送一份,南域諸城。每城送一份。甚至再騷包一點地,整個帝國的各大城池。都各奉送一份,“敬請斧正”什麼的,瞬間,千百份就能送出去了。
而且。對於這樣的禮物,不論是看某位閣下順眼不順眼的人,都想必沒人會拒絕的。
就憑這一點,炎黃城就能招納無數(shù)好感,然後打通諸多通商城池。
不過某位閣下從來沒考慮過這一點。會長不考慮,會長以下的,如副會長等。自然更不會考慮。是以,直到現(xiàn)在,每一期的月錄發(fā)放,都依然是吝嗇或者說嚴(yán)苛的很。
哪怕是每一期送往帝都的兩份。都只是出於私誼而非公義。
甚至,近的,近在咫尺的,七星島上,加洛多斯等**師所在的那一組,都只有一本落在加洛多斯手中,其他**師,統(tǒng)統(tǒng)沒有,以至於輪看的時候,無人不罵,某小傢伙,小氣巴拉地,太過可惡!
當(dāng)然,哪怕是他們想抗議,也找不著人的,就算對於這些**師來說,某人,現(xiàn)在也是“只在此山中,雲(yún)深不知處”的,很多人都不信邪地啓動過“深度掃描”,甚至還一度聯(lián)手掃描過,但無奈,沒轍就是沒轍。
這也令某人現(xiàn)在的層次,在這羣**師眼中,諱莫如深。
比**師還高,是什麼?
諸多的猜測,因此而生,再念及這位閣下去年的時候還僅僅只是一個三級的小魔法學(xué)徒,哪怕是身爲(wèi)**師,一羣人心中也依然是滾燙的。
好吧,這是閒話,與此處無關(guān)。
紅石鎮(zhèn),某旅館中,油燈下。
一位老魔法師強行按抑下心中的激動與急切,在長達(dá)半天的深深冥想後,直到自覺神凝氣定,才以無比鄭重的姿態(tài),拿出懷中的書冊,又看了半晌封面後,方緩緩打開。
而那封面正中,赫然是四個大字,七星月錄!
這幾個字所代表的,是當(dāng)下炎黃城內(nèi)外無數(shù)人都眼饞無比的東西,而現(xiàn)在,這個東西,不,這份秘冊,就這般靜靜地置於他的手中。
念及此,老者心中又是一陣盪漾。
趕緊又默唸了半晌“鎮(zhèn)定、鎮(zhèn)定”之後,老者纔看向書冊,打開的第一頁,是目錄。
正式拿到秘冊是第一次,但是對於“目錄”這個東西,老者早已熟悉。因爲(wèi)之前有幾次,他是隻能看到“目錄”,而對於“目錄”所載的文件,卻是望洋生嘆的。
現(xiàn)在,終是可以不必再對著簡單的目錄而妄作猜測和感嘆了。
老者低頭看去,在第一行,看到的是,“動態(tài)冥想法”,然後後面,發(fā)表人,“方天”。
不是埃裡克閣下,不是帕特閣下,也不是安迪閣下,不過,方天?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眼熟呢?老者微一愣神,然後忽地一咯噔,再接著,整個身形都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再顧不得看目錄下面的是什麼了,老者直接翻到第二頁,進入正文的也就是“動態(tài)冥想法”的位置。
而在看完之後,老者愣著,愣著,只是發(fā)愣。
愣了半晌後,老者片言隻語都沒有,只是從頭再看。
如是,再三。
一篇短短只佔了書冊一頁的文件,老者足足看了十?dāng)?shù)遍,並且,越看越慢,而當(dāng)其從書冊中擡起頭來的時候,已是從之前的剛?cè)胍梗瑏淼搅说诙斓奶烀鳌?
恰在這時,燈花輕輕“剝”地一聲,身邊桌上的油燈,油盡而滅。
老者心神一顫,帶著點茫然地望向已然微微泛白的窗外,一時間,不知人間何世。
數(shù)日後。
無數(shù)的熱議紛起。
無數(shù)的書信、訊息,以各自所能做到的最快速、最穩(wěn)妥的手段,從炎黃城中,飛灑向東西南北各個方向,而所有的書信、訊息,其核心關(guān)鍵詞,無一不是“動態(tài)冥想法”。
哪怕是往常最冷靜的敘述和傳達(dá),此時,也激動如狂。
彷彿不激動,就對不住這幾個字,彷彿不知道這幾個字,就落後於時代,而彷彿知道了這幾個字及其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就跨入了新時代。站在了新時代的門口。
面對著這樣的一種情況,怎麼會不激動?
怎麼可以不激動!
這種紛擾,以及接下來註定的遍及整個天下間的震動和影響,對於方天來說。卻是點塵不驚。
並不是單純的心態(tài)上的超然。還有那實際的層次上的原因,也就是那句話。握有力量,所以海闊天空。
去年,開講《西遊記》之時,僅僅只是數(shù)鎮(zhèn)及鎮(zhèn)外寥寥一些人的圍觀。便讓方天惶惶不安,如坐鍼氈,而現(xiàn)在,哪怕是比當(dāng)時擴大了千萬倍的影響,方天也是看都不看一眼、想都不想一下了。
蓋因,這些,不過只是小事而已。甚至連小事都算不上。
不值一提。
不過當(dāng)下,“海闊天空”的某位閣下,在幹什麼呢?
答案是,他在帶著一羣小傢伙遊玩。
其實也不是單純的遊玩啦。還是有點正事的,同時,也還有幾個大傢伙跟著。小傢伙負(fù)責(zé)真正地玩,而大傢伙,則認(rèn)真而又緊張地,牢牢辨識著方天交待給他們的十?dāng)?shù)種植株。
有樹,有草,有花,有灌木。
好幾種是好記的,因爲(wèi)特徵很鮮明,還有幾種,則極易與周圍其它的草木混淆,這讓大腦相比魔法師來說並不是非常好用的幾個大傢伙,叫苦不迭,卻不敢有絲毫閃失。
方天是在配製一種新的藥劑。
前世帶來的被命名爲(wèi)“暴暴熊”的藥劑,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就是聊聊。而念及楓林一衆(zhòng)大小,雖然有了特訓(xùn)及他零零碎碎傳授的一些鍛鍊手段,方天還是決定,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給予他們一些助力,或者說,再開一點小掛。——
誰會嫌外掛多呢?
修煉之道,不論魔武,都只有一個宗旨,那就是煉養(yǎng)相兼。
養(yǎng)其實就是休養(yǎng),休息和滋養(yǎng),具體點或者說白話點說,就是睡覺和吃飯,睡不得法人憔悴,吃不得法人枯萎。
在這個世界,不止是楓林大院,對基本上所有武者來說,都是不需要擔(dān)心“睡不得法”的。
一來鍛鍊量大,身體氣血暢達(dá),是絕對不擔(dān)心失眠什麼的,二來晚上沒有電話電視電腦,沒有燈紅酒綠,多半遵循著“奄奄黃昏後,寂寂人定初”的休息方式,**點睡,四五點起,完全符合人體自然節(jié)律。
如此這般,睡的酣實,身體自主調(diào)節(jié)的也酣實。
而在“吃”這一項上,如今的楓林大院,在方天看來,更是合理得不得了,完全不需要他再操心或改變什麼,就這般下去,別說幾百年後,就是幾千年後、幾萬年後,都不過時。——
合理,所以永遠(yuǎn)都不過時。
但這種吃對常人來說是足夠,對於修者來說麼,還是有不少可以作提升的地方的。而方天現(xiàn)在首先給大院調(diào)配的,就是被他隨意命名爲(wèi)“十全大補酒”的東西。
釀酒的原料很簡單,就是茯苓、鬆粉和葛根。
這三樣?xùn)|西都在大院周圍可以找到,當(dāng)然,在以後,更穩(wěn)妥的方式是移植,這一點,方天都不需叮囑歐文等人,如果連這都考慮不到,那他們就自己豬頭去吧。
加入酒中的配料就不簡單了,多達(dá)十八種。
並不是方天非要搞這麼多種,而是配著配著,一樣一樣地加加減減著,最後,最合理的,最妥當(dāng)?shù)模羁紤]到方方面面的真正稱得上是“十全大補”的配方,就是減無可減地到了十八種。
不過,爲(wèi)了減便及以後可能的必要起見,方天還是爲(wèi)這個配方同時搞出了一個“只顧大體,不慮小節(jié)”的刪減版,配料只有六種。
當(dāng)然,這刪減版暫時是用不著的了。
首先是辨識材料,然後是採挖、處理材料,然後是搭配材料,然後是釀酒及其後的往酒中添加、封存材料,再之後是啓酒。
這其中的各個步驟,方天一步一步地教著。
不教也不行,他以後不可能總有這種閒工夫或者說閒心思給大院的這些傢伙搞這種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