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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倒是在理……”許文靜又喝了一口茶，平靜地說道，“然而這又和你前來永安又有什麼關(guān)係？你不會真以爲(wèi)本官會相信你只是來打探軍督動向的吧？”
吳祁仁閉目一沉思，隨後睜眼對許文靜說道：“軍師大人，確實如你所言，上官家主來時除了託小的查探軍師動靜之外，還有一件事本想親自和軍督大人商議，然他人不在冀州……”
許文靜道：“你且說來聽聽，軍督臨行前把冀州都託付與我了，一切相關(guān)事宜由我許文靜全權(quán)負(fù)責(zé)。”
吳祁仁心下一番思量，然後對許文靜拱手說道：“軍師，上官家主想與軍督大人合作……”
許文靜聞言面不改色，對吳祁仁說道：“合作？”
吳祁仁點點頭：“軍師，上官家主是逼不得已纔想借胡奴之手製衡魏文冉，而現(xiàn)在冀州這塊已是軍督囊中之物，
說句難聽的，軍督大人獲得這個職位已是四面樹敵，加之他的手段早就傳遍遠(yuǎn)東各地，整個遠(yuǎn)東的士族官僚都已對軍督大人心生戒備，
如此一來，軍督大人要在遠(yuǎn)東想立足，單靠鐵腕手段是絕對行不通的，眼下上官大人已經(jīng)主動釋出誠意，想與軍督大人合作……”
“慢著……”許文靜聞言立刻打斷他，“你說上官飛主動釋出誠意？那麼到底是什麼誠意？不會是你那幾十輛車的布緞吧？”
吳祁仁搖搖頭笑道：“軍師說笑了，上官家主怎麼可能幹這種沒品味的小兒之舉，那幾十輛布緞甭說誠意，連見面禮都談不上！”
許文靜端茶欲喝，發(fā)現(xiàn)內(nèi)中茶水已空，遂又取過茶壺倒上一碗，笑道：“呵呵，本官想也是如此，說吧，上官飛的誠意是什麼，我冀州方面又需要做些什麼？”
說著，許文靜又提著茶壺往吳祁仁將碗中添去，房中一下子充滿了市儈的氣息。
吳祁仁雙手虛按碗身，待許文靜把碗中茶水倒?jié)M後，對他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軍督大人既然任了前軍都督一職，想必十分想取得遠(yuǎn)東各處邊軍的實權(quán)吧？”
許文靜也不否認(rèn)：“這是自然，軍督大人一向務(wù)實，自然不會高掛一個虛職心滿意得?！?
吳祁仁道：“那如果小的說上官家主願意交出手中兵權(quán)，條件是請軍督大人助其奪得定州總督一職，事後定州所有軍隊唯軍督大人馬首是瞻呢？”
“很誘人的誠意……”許文靜聽後臉上並沒有表現(xiàn)出什麼異樣的神色，“然而仔細(xì)想想，這誠意之下卻是隱藏著不少殺機，軍督大人若助上官家奪得定州總督一位，必會大動干戈，先不說成功與否，光擅起兵戈這一條，就無疑與造反……”
“這個不必?fù)?dān)心……”吳祁仁說道，“魏文冉在遠(yuǎn)東任職這些年，上官家主已經(jīng)羅列了他一堆罪狀，尤其逼死五千定州降卒和三萬流州兵馬這一條就足以滿門抄斬，夷誅九族！”
許文靜眼眸一亮，看著吳祁仁那猥瑣且堅定的模樣，緩緩開口說道：“不行，此事需從長計議，眼下本官還不能替軍督大人答應(yīng)這件事……”
吳祁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還望軍師再好好考慮考慮，眼下合作可是千載難逢！萬萬不可錯過啊……”
許文靜搖搖頭：“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本官需要仔細(xì)考慮下，不如你暫且在我府上住下，過幾天等保安司那邊銷了你的案底，你和你的下人就可以回定州向上官家主覆命了……”
吳祁仁起身拱手說道：“如此，小的就多有打擾了……”
許文靜說道：“你出茶坊往南直走，過兩條街，看到那棟最大的府邸再右拐，再看到一座歌坊苑，邊上的屋子就是寒舍……”
吳祁仁說道：“軍師不和我一同前往麼？”
許文靜嘴角一揚：“莫非吳老闆還想和本官再去保安司走一趟麼？”
吳祁仁略顯尷尬地一笑：“那小的就多謝軍師提我周旋了?！?
說完他又深深行了一個揖禮後，在許文靜的目送下緩緩轉(zhuǎn)身離去。
等吳祁仁走後不久，茶博士就弓著腰進入雅間內(nèi)，對許文靜說道：“許官人，還要添茶不？”
許文靜搖搖頭：“夠了夠了，賬賒在櫃上，下次一併結(jié)算?！?
茶博士笑道：“沒問題，我還信不過葉官人您麼？”
然後俯下身子低聲在許文靜耳邊輕聲說道：“從那些下人地方粗略打探下來，這吳祁仁的確是駿陽人，也確實和上官家往來密切，倉促之下暫時就只打探到這些消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許文靜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待那茶博士走後，許文靜起身望向雅間窗外，仔細(xì)回想著適才和吳祁仁之間交談的內(nèi)容。
“總覺得這傢伙好像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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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吳祁仁按許文靜所言找到了他的府邸。而此時他的臉上卻掛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看來，劉策是迫不及待要去收幽州的兵權(quán)，從和許文靜交談來看，目前還不會支持上官飛……”
想到這些，吳祁仁踏步走入許府，猥瑣的臉龐變得異常深沉。
“許文靜，你真以爲(wèi)我效命上官飛？真以爲(wèi)我看不出那個茶坊是你們的情報司所設(shè)？呵呵，太天真了。”
……
“姜潯，我想不到你真得會對我王家動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總督府大廳內(nèi)，王家家主王海世手腳帶著鐐銬，渾身上下都是血印，跪在案前對著姜潯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怒吼。
宋家家主宋濂、其子宋景浩，沐家家主沐天成、堂兄沐天功以及步淵一言不發(fā)的側(cè)立廳內(nèi)，看向王海世的臉龐也愈發(fā)的深沉。
廳門之外，滿是淒厲的哭喊聲，王家滿門上下三百二十餘人身著囚服跪在地上等待著自己命運的到來，而在他們周圍滿是如狼似虎的總督府士兵。
姜潯眼眸陰冷無比，望著跪在地上的王海濤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從桌案前取過一份文冊丟到他面前說道：“你自己看吧，真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