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235 天黑了,回家吧。(6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235?天黑了,回家吧。(6000+)
斷胳膊,斷腿。愛夾答列
別的聽不懂,這一點顧聞熙卻是聽懂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抓住了兒子的胳膊,顫聲說:“老霍……老霍你救救兒子啊……有人要砍他,你聽見了嗎……這個人要砍死他……”
霍西被霎時憋紅了眼睛,怒與恨都滅頂般襲來,霍斯然這是把他往絕路上逼??!
弄殘他?呵,如果不坐牢,他就讓他當(dāng)一輩子殘廢??
霍擎蒼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攥緊酒杯隱忍著怒火:“斯然……這件事,你給緩緩。崢”
斯然。他叫他斯然。
霍斯然深邃冷冽的黑眸顫了顫,看向自己親生父親,淡淡一笑:“怎麼緩?靠權(quán)勢扭曲事實,還是找人替他頂罪?”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霍擎蒼拍著桌子吼客。
“如果這麼大的事情都連半點教訓(xùn)都沒有,他拿什麼知道錯,拿什麼記住這是錯?。。 ?
“他是你親生弟弟?。?!”
霍西也突然“騰”得一下站起來,眼睛猩紅如野獸,冷笑:“你裝什麼清高?嗯?大哥你還不是一樣有私心?如果不是因爲(wèi)那個女的,那個林亦彤,你會這樣當(dāng)著爸媽的面把我往死路上逼??。。 ?
霍斯然心臟大震,帶著殺氣的冷眸凝住他,一時間竟半點都不曾否認(rèn):“是又如何?”
“我把她當(dāng)命看,你卻敢動她;那些被你殘害過的人呢?他們一樣有人疼又人護(hù),我跟他們一樣恨不得槍斃你一百次再千刀萬剮!?。】扇绻悴粧蔚孟駛麆e人一樣地傷自己,那法律公道要你怎麼償,你就得一分不少地償??!”
這下,霍西總算知道了霍斯然爲(wèi)什麼會恐嚇?biāo)氖帜_,他現(xiàn)在清楚了。
他究竟是要怎麼對付他,他也清楚了。
C城的黃昏降臨得很快,他很快看到夜幕降臨,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各家亮起,他臉色變了,踉蹌起身往後退:“爸,媽……”
“他要抓我……”霍西臉部肌肉恐懼地抖動著,眼神驚恐嚇人,“你們聽出來了嗎他要抓我……我不能呆在這兒了……回家也不安全,他會把人叫到這裡來抓我的……”
顧聞熙也如驚弓之鳥一樣起來,起身去抓自己的兒子:“霍西,你到媽這來,媽這兒安全……”
霍擎蒼臉色也突變,拍了下桌子給自己和全家壓驚:“胡鬧?。∧愦蟾缭觞N會抓你,給我坐這兒坐下!”
霍西卻已經(jīng)從霍斯然冷厲的眼神裡讀懂了意思,驚慌之間,猛然如箭一般掃落滿地的東西往門口衝去??!他要逃——?。?!霍斯然肅殺的冷眸裡寒光閃過,單手扶住桌面,在他要衝過去的瞬間抄起背後的椅子一記橫掃摔過去,只聽“嘩啦”一聲巨響撞散在霍西的腿上,那堅實高大的身軀便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面上!榮媽和顧聞熙都是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霍家大亂?。。?
霍擎蒼瞪圓了蒼老的眼睛,死都沒有想到,霍斯然竟真的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而霍西在一瞬的劇痛後掙扎著爬起來,知道自己一定要逃,抄過玄關(guān)旁的花瓶就丟過去,拼命地往外跑!霍斯然卻頭一偏險險閃過去,在霍西跨出門的剎那將衣架踢倒橫檔在了門前!霍西扒不開門,下一瞬就被按住肩膀,手腕被人攥住狠狠地壓上了脊樑——
“啊——!!”一聲慘叫響起,他沒練過的身板便貼著門弓下了腰來。
霍斯然沒有手銬,如果有的話,他此刻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眼前這個跟自己有著同一半血緣的人扣上。
一直在後面膽顫心驚看著的顧聞熙呆愣了一秒,緊接著就反應(yīng)過來了,清楚看到自己兒子被人制服在地上,她悽慘地尖叫著要衝上去,死都要救自己的兒子,榮媽驚了一下趕緊也衝上前抱住她的腰,一邊叫著“太太”一邊極力勸哄,她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她能清楚的是大少爺是個好人,是當(dāng)兵的裡面最大的官,他一定分得清是非對錯的,他做的都是對的。
霍擎蒼已經(jīng)將近六十,兩鬢都白了,顫顫巍巍站起來,臉色煞白,盯著他擡起手來:“霍斯然……”
“你現(xiàn)在把霍西給我放開……立刻馬上……你給我放開……”
霍斯然力道未鬆,俊臉透出幾分蒼白,冷眸轉(zhuǎn)過看向他:“爸,你知道我做的是對的。1”
“我不管你是不是對的……”霍擎蒼連理智都不顧了,“你現(xiàn)在扣著的人是我兒子,你給我放開,我已經(jīng)死過一個兒子霍野了,我這個不能再槍斃了,否則不僅你媽會瘋,我也會瘋……”
霍斯然冷笑一下,覺得胸口劇痛,舒緩一口氣說:“不要總拿霍野來壓我,霍野的事我是內(nèi)疚,但不代表這件也一樣……他做錯了什麼你很清楚,爸,你知道因爲(wèi)他而瘋了的家庭有多少麼?”
光他見過的,因得知孩子被販賣而瞬間精神失常的母親,就有好幾個。
霍擎蒼瞪大了眼睛,臉色蠟黃像是隨時有可能厥過去。
“你這是要把我整個家都?xì)Я搜健羲谷唬氵@是要把我整個家都?xì)Я搜剑。。?!”年紀(jì)六十的老人吼聲震天,有說不出的悲愴與暴怒。
以後的年夜飯上,他兩個兒子一個在墳裡一個在牢裡,卻是飯桌上的那個把他們一一埋進(jìn)去的,他的心臟都快要被撕痛震裂。
顧聞熙也尖叫起來,活脫脫的是個瘋子了,榮媽被撓得臉上胳膊上全是血痕,險些要制不住她了。
這時,門突然就人撞開了。
先閃進(jìn)門來的人一身挺拔的迷彩綠軍服,肩章上的槓與星閃爍著威嚴(yán)冷峻的光芒。
寒峰衝進(jìn)來,看到眼前的一切,臉色霎時緊繃起來,“啪”得一聲敬個軍禮,對霍斯然道:“首長,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
下午時他收到霍斯然的命令過來這裡,進(jìn)來前,已經(jīng)輕易查破了警方的“埋伏圈”,跟他們大隊長尤佔勇說好了對策。寒峰眸光一顫,補(bǔ)上一句:“還有,首長,跟著我來的還有一個人……”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霍斯然幽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
他沒看到,在霍家亮起照明燈的院子裡,一個纖細(xì)的身影正小臉蒼白地漸次走進(jìn)來,越靠越近??吹剿麄兗铱蛷d裡滿是狼藉的一切,看清了他父親的震怒,他母親的癲狂,還有他的殘忍與決絕。
淡淡昏黃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像播放的時光電影一樣。
霍斯然點點頭,手腕微微鬆了一點力道,篤定道:“叫他們進(jìn)來?!?
這一句過去,已成定局。
霍擎蒼整個的心理防線都被擊潰,他晃了兩下扶住了椅子,再擡眸時蒼老渾濁的眼睛裡已填滿猩紅的血絲,怒,恨,都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霍斯然,”他手顫抖著擡起,指著他,“我跟你說……你敢叫警察進(jìn)來,你敢抓你弟弟……從今以後我霍擎蒼就沒有你這個兒子,我霍家沒有你霍斯然這號人,你給我滾出去再也不許回來,我跟你……從此斷絕父子關(guān)係?。?!”
那暴怒的吼聲,像驚天的雷,轟然炸響在霍斯然的腦海上空。
他挺拔的身影瞬間僵了那麼一下,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可是他卻偏偏聽到了。
“爸……”胸口悶痛,他還想再說點什麼。
“不要叫我爸,”霍擎蒼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是你爸,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我只有兩個兒子??!你給我滾……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家裡的東西……霍野的東西……你一件都不許帶走……你連回來看他的資格都沒有……你聽清楚了嗎??!”
那一瞬,空氣裡彷彿能聽見血流的聲音。
霍斯然曾想過這件事可能的後果,可是因爲(wèi)太沖動了,怒火太盛了,他竟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下場。
再不能踏進(jìn)霍家的門。
再不能去看一次霍野。
這條件,太殘忍。
寒峰死死盯著霍擎蒼,他也知道他不講道理,但他能理解人到老年的心思,薄脣輕啓,啞聲道:“首長……”
他要不要再想想?
劇痛過後的霍西也聽到了父親咆哮出的話,冷笑一下,挑釁般扭過頭盯著霍斯然。
霍斯然對上了他的眼神,也冷笑,手腕倏然攥緊,將他狠狠地丟在門邊,切齒般吐出幾個血腥的字:“給我叫他們進(jìn)來?。?!”
寒峰身體裡的那根服從命令的筋被挑動,大聲道:“是!??!”
說完拔出隨身的配槍來“砰?。 钡靡宦暢饷嫣炜臻_了一槍,一瞬間,整個霍家大院迴盪著警鳴呼嘯的聲音,武裝完備的警察從四面八方包抄進(jìn)霍家的三層宅子,霍野驚得想跑,跑到院子前的時候就被幾聲打到腳下的開槍示警聲逼退,整個霍宅一片混亂。
形勢已嚴(yán)峻到覆水難收的地步,霍老爺子瞪圓了眼睛,顫抖著抄起身邊一切的東西朝著門口砸去,連同他寶貝了多年的龍頭柺杖都狠狠地向前砸去:“你給我滾——!?。?!”
顧聞熙哭得趴倒在了地上,涕淚交錯縱橫在臉上,比當(dāng)年乍一聽到霍野死在戰(zhàn)場的消息時更加悽慘哀慟。
霍斯然滿身的棄物,柺杖的一角沉重地砸在後腦上,引得包紮好的傷口又微微滲出血來,痛的卻絕對不是傷口,而是心口。
他始終記得剛剛霍擎蒼的那一句,“從此我們斷絕父子關(guān)係,不許再踏進(jìn)我霍家門一步”。
事情何以鬧得他骨肉相殘,衆(zhòng)叛親離?
他現(xiàn)在是,連回頭看一眼父親和家的資格都沒有了。
可一片混亂之中,彷彿有一束目光一直震驚而又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他已全然慘白的俊臉擡起,溢滿猩紅血絲的黑眸對上那束目光,竟恍然發(fā)現(xiàn)是她。竟然是她。
他竟從來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從哪裡開始知道的?她都看到了什麼?
薄脣淡淡地勾起一抹蒼涼至極的淺笑,那弧度剛顯現(xiàn),側(cè)臉卻隱隱彷彿淌下一股滾燙粘稠的液體來,他笑容僵硬下來,偏過臉,不讓她看見。
腦子裡嗡嗡一片,彷彿什麼都再也聽不到了。
………
逆風(fēng),在霍家門前巷口的石頭上。
胸襟微敞,坐著,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只是裂開了一點不甚礙事。
警鳴聲停了,黃昏下那閃爍的五彩警燈還在亮著。
“……我答應(yīng)過你會卸掉他的胳膊或者腿,但是不符法律程序……讓法庭去公正審判,以這樣的途徑,你滿不滿意?”他輕聲開口,問旁邊的小女人。
她淡米色的長衫及膝,落在地上染了塵,小臉蒼白,僵硬地點點頭。
他淺笑:“案件的操縱者或執(zhí)行人比如醫(yī)院高管可能會被直接槍決,而霍西只是爲(wèi)壟斷醫(yī)學(xué)器材銷售渠道,對這種行徑縱容、包庇,甚至牟利,可能不會判得那樣慘,頂多是無期……”他歪過頭看她一眼,“這也是我的私心,我在軍區(qū)工作危險,命是國家的或許有一天會犧牲也說不定。我得留一個人下來,至少活著,讓家裡的二老有點念頭……你知道以後,這個家門或許以後我都再進(jìn)不去了?!?
他淺笑淡然:“我這樣說,你能理解麼?”
她低垂著眉眼,髮絲被風(fēng)輕輕拂動著吹散,剛好遮住了微微酸脹的眼眶,許久,又點點頭。
那個院門,那個三十多年來都彷彿未曾歡迎過他的院門,終於有一天,將他徹底地趕了出來。
他看了她許久,眼眶微紅,半晌健碩的長臂才輕輕攬住她,心疼地攬進(jìn)懷裡,下顎抵在她柔軟的頭頂,看著那扇大門,低低道:“我知道他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我,”他說的是父親,在顧聞熙過門之後,他變得越來越瞧著他礙眼,他於是纔會想著儘早離開家門,選擇當(dāng)兵,“可我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不要我?!?
她在他懷裡安靜不動,沒聲音沒表情,但一個緩慢的點頭,就彷彿在說“我知道?!?
這讓他心裡覺得很暖。
“我知道這麼做會讓他們很難過,可是你信麼?”他問,嗓音低啞黯淡,“我自己,也很難過?!?
無論是霍野還是霍西,或許有感情深厚淺薄之分,那都是所謂“家”的一部分,無論哪種失去都是失去,都會痛。
沒有誰在大義滅親的時候真的暢快淋漓,那都是割著自己的心,滴著血,在做決意。
這些,你信麼?
胸前的襯衫,慢慢地溼了一片,總有人能痛他所痛,能懂他此刻的心情。
遠(yuǎn)處,警察都要收工回京都了。
風(fēng)聲凜冽。
她蒼白纖細(xì)的腕伸到半空,又慢慢落下來,掐滅了要反擁住他的衝動,只靜靜呆在他的胸口,任由他抱緊自己,壓下眼底的酸脹疼痛,低啞道:“天黑了……”
“回家吧。”
一路上,霍斯然的心都被震撼著。
他說的那句“天黑了,回家吧”,那麼簡單的幾個字,竟讓他很少崩潰的情緒驟然就失控,那一刻整個臂彎和胸膛都在顫抖。
街燈耀眼。
寒峰開了他的車回去,他們則一路坐了大巴車回來,她領(lǐng)著他,回他的住處。
那間公寓的大廳,她那天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xiàn)在回來依舊是什麼樣子。
“有點亂,”他低啞道,“我待會收拾一下?!?
她卻沒有說什麼話,徑自走去廚房,打開冰箱,拿出裡面僅有的素材來,掐了幾根窗臺上栽種的小青蔥,煮了兩碗麪出來。
“我沒有吃飯,餓了?!彼忉屃艘痪?,把其中的一碗推了過去。
霍斯然坐在餐桌的另一邊,看著那一碗麪,眼睛被熱氣薰得有些痠痛。
她輕輕動了兩下筷子,擡起頭來,說:“算是感謝你,不是爲(wèi)我自己,而是爲(wèi)那些人?!?
她知道如果他不做決斷,上面的人藉著他的面子也是不會動霍西的,這一點,她在跟寒峰去的路上就想得很清楚。
霍斯然淡然地點頭,拿起了筷子。
面很香,是很久違很熟悉的一種香,他吃得慢,卻還是比她快了點,等到她放下筷子,他拿過她的碗,走去廚房洗。
林亦彤坐在餐桌上,想了很久。
她必須承認(rèn)霍斯然是在變化,他以前太過嚴(yán)肅緊繃,因爲(wèi)太缺乏安全感而不肯示弱,現(xiàn)在他正在慢慢放下面子,慢慢給她安全感而不是從她身上索取,哪怕她不愛他也沒關(guān)係。以真心換真心,以尊重?fù)Q尊重,而不是拿威嚴(yán)權(quán)勢來逼迫,該給的,她自然會給。
比如這一碗麪的感激。
“濤濤呢?”擦著手走出來,霍斯然淡淡問了一句正輕輕蹲在電視櫃前,淘碟片的她。
“在秦姐那兒?!彼卮?,想要做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不再把思路停留在剛剛悽慘又痛苦的霍家,可天知道他這裡只有軍事講說,戰(zhàn)爭分析。好不容易,纔在最下面找到一張染了灰的碟片,不知道是誰放的,94年版的《大話西遊》。
“你想看電影?”霍斯然走過去看著她,“我去買。”
她搖搖頭,目的並不是具體想看什麼,打開DVD放進(jìn)去,說:“想點別的事,心情會好?!?
這話明顯不是在說她自己,而是對他說。
霍斯然一僵。
她難過的時候就不會一直想,而是會尋點什麼事來做,比如疊衣服,比如打掃衛(wèi)生,聽音樂,看搞笑的美劇。會好很多。
偌大的城市,不對自己好一點,沒有人會對你好。
影片有一點點卡。
霍斯然這樣正經(jīng)的人很少看這種無厘頭的片子,以前留意過但卻從未看得完整,可是聽她的話,即使沒心思也要看進(jìn)去,至少能分散注意力。看著看著才知道原來是愛情片,而不是他一直以爲(wèi)是哄小孩子的搞笑劇。
她坐在地上,輕輕靠著沙發(fā),蓋了條毯子在膝蓋上,頭輕輕一偏就能碰到碰到他的腿。
兩個人很安靜,他也沒有動手動腳,陪著她兩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