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156 那一幕，一定會特別熱鬧（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156?那一幕，一定會特別熱鬧（5000＋）
顧景笙點點頭，淡淡“嗯”了一聲，坐了下來。愛璼殩璨
一向雲(yún)淡風(fēng)輕如他，能做出如此暴力不計後果的事，委實讓林亦彤震驚。
明豔的小臉透著一絲疑惑：“爲(wèi)什麼？”
顧景笙淡淡勾起一抹笑，俊逸的臉依舊淡然平靜，開口說：“那個人在三天前，向紀(jì)檢委寄過一封匿名信檢舉我父親，貪污受賄。”
那纖小的人兒渾身一震！甾！
“怎麼會這樣？？”
年關(guān)的排查最爲(wèi)嚴(yán)格，像雷區(qū)一樣不能觸犯，多少隻黑手黑腳都會在此刻縮回去避其鋒芒。此刻被揪出來，只怕會被當(dāng)做年度典型狠狠地徹查，最終會落得什麼下場，無人知曉。
“難道顧伯父真的……”纖眉緊緊蹙起，她顫抖的聲音透露了她的不相信聞。
“無官不貪，”顧景笙輕聲打斷她，凝望著漫天飄下來的安靜的大雪，“只是你應(yīng)該知道，無論再怎麼嚴(yán)打，都不該輪到我父親……”半空中的目光緩緩收回，落在纖塵不染的她身上，“他喜歡玉，在機(jī)關(guān)的這些年不是沒有人投其所好過，他一向都有分寸。只是前幾天，有人拿一件漢代的羊脂玉器過來，說是仿品讓他留著，可是你猜……”
你猜。
後面發(fā)生了什麼？
此刻他的話哪怕不再說，林亦彤也能夠猜到。
美眸被寒氣凍得紅了一圈，靴子淺淺地踩在雪中，她嗓音艱澀：“是有人故意要這麼整他？”
“那現(xiàn)在……”
顧景笙嘴角的淺笑未散，只是不願再多做解釋了，他手上粘稠猩紅的血漸次冰冷下去，卻又突然一暖，察覺到時垂眸一看，是她柔軟的小手覆在上面，纖長的睫毛上落了雪，她有些不舒服地眨掉，用隨身帶的無紡布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一下。
“景笙，你現(xiàn)在要怎麼辦？”
怎麼辦？
顧景笙將手掌翻過輕輕握緊，回想起清晨接到的那個電話，說叫他來娛樂城聚一聚商量一下，他離開辦公室來到包廂的時候，幾個人正碰著酒，哪怕沒有一個認(rèn)識的，看眼神，他也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出處，目的。
話越說越過頭。
直到有人開始粗噶笑著議論起他當(dāng)年開的精準(zhǔn)的那一槍，他才捏緊了杯子淺笑著輕聲問：“那一封檢舉信，是誰寫的？”
旁邊的人看著他邪笑起來，他才一個沒有忍住，握住啤酒細(xì)長的口徑朝著那一張臉狠狠地砸了過去。
他曾經(jīng)想過這些人會從哪裡下手，想過無數(shù)次，卻還是始料未及。不得不說，下手真狠。狠到讓他走在滿是喜慶.紅色的大街上都覺得滿目漆黑，像被一隻手一點點地拉近深淵裡去。
沒人看見，也沒人聽見。
靜靜思考了很久，顧景笙輕輕地啞聲對她解釋道：“世事無常……不要擔(dān)心。”
就讓她把這當(dāng)成一次普通的意外，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意外的發(fā)生何時會終止，哪裡會是他的盡頭。
想了一下，她仰起臉：“等到幫我媽媽買完過年用的東西，我去看看伯母吧？”
顧景笙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許久他伸出手，輕輕觸碰著她小巧的輪廓，啞聲問：“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她也怔了，悶了許久纔開口：“如果沒有他的話，景笙，你會是我此生，最好的選擇。”
顧景笙沒有繼續(xù)問，爲(wèi)什麼。
因爲(wèi)她在他膝頭輕輕笑起來，笑容清美甜蜜，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一句話就封了口，所以那個世界，他從未，也再沒能走進(jìn)去過。
………
大年二十九。
京都堵車的龐大長隊排滿了整個三環(huán)，大雪覆蓋。
林亦彤下了車，走到高架的欄桿旁看了看，堵得水泄不通，身後顧景笙也下來，付了錢，拎了大包小包的禮品。
“完了，難道今天我們要靠補(bǔ)品當(dāng)午餐嗎？”她捧著臉蹲下來，哭笑不得。
這種堵法估計三個小時也疏通不開。
“有沒有徒步走過高架？”顧景笙淺笑著走過去，拉過她的手讓她起來。
“啊？”林亦彤反應(yīng)不過來，看不懂他想做什麼。
待明白之後馬上著急了。
“顧景笙有交警！！”她悶悶地喊，把他往回拽，明明那幾個交警就在路口梳理交通，看不到嗎？
顧景笙偏偏拽緊了她，笑意清淺魅惑：“你小聲點，他們就看不見了。”
兩個人從漫天擁擠的車流旁邊穿梭過去，做賊一樣，林亦彤身高還好，顧景笙那麼高個子跟她一起毫無形象地蹲著躲過交警密集區(qū)，又驚又險，她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捂住嘴憋笑，等戰(zhàn)戰(zhàn)兢兢穿過了危險區(qū)，跑下高架時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腳下一滑，尖叫一聲忙抓住旁邊的人。
雪花四濺。
“哎！！幹嘛呢你們！！”一個交警猛然發(fā)現(xiàn)了正在高架上無視交規(guī)亂跑的兩個人，冷喝著走了過來。
顧景笙扶起她：“走了，趕緊！”
兩個人踩著厚厚的雪一路跑下高架，手被迫握得緊緊的像逃亡一樣，幾個交警起先還追，後面一直到追不動了纔給他們逃走，兩個人氣喘吁吁中帶著刺激和快樂跑了好遠(yuǎn)才停下，一個二級警司，一個醫(yī)務(wù)工作者，幹這種缺德事竟覺得開心無比，顧景笙淺笑著看她白皙的小臉被紅暈染滿，她如花的笑容從絢爛到微微愣怔，凝固，若有所思。
“怎麼了？”
周圍寒氣凜冽逼人，林亦彤凝望著前方，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埋藏了好些天的話：“我想他了……”
這裡是他的城市。
她此刻正站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呼吸著跟他一樣的空氣。
水眸裡泛著晶亮的光芒，她心裡帶著一份歡喜，一份癡戀，一份毫無遮掩的情感，一字一頓地說：“景笙。我好想他。”
……
顧家門口滿地都是鄰居放過鞭炮後的大紅色碎屑。
可氣氛卻是那樣清冷。
進(jìn)來時莊靜妍正擦著桌子，看見顧景笙時嘴脣動了動，已經(jīng)年近五十的女人，差點就嘴角下拉冒出淚來，下一瞬看到一抹纖小柔美的身影跟在他身後，立馬又變成了尷尬難堪的笑，跟往常一樣上前抱她。
林亦彤也笑著跟她說了幾句話，把手裡的禮品遞給她。
最後，莊靜妍才直起身看自己的兒子，兩個人隔著半空對視幾秒，顧景笙上前把自己的母親緊緊抱在了懷裡。
那一瞬，林亦彤被一股酸澀弄得溼了眼，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手慢慢地攥緊了。
……
電話不通。
顧景笙覺得自己此刻是瘋了，竟會開著自己父親的車一路開到中央軍區(qū)來，只爲(wèi)了她的那句，我想他了。
林亦彤本來沒讓他送，已經(jīng)自己一個人在路口自己攔車了，顧景笙最終還是走過去扯開她，那垂眸看她的一眼，冰冷中帶著沉悶痛苦的血絲，是她見過最複雜的眼神。
她猜他想掐死她，撕碎她，毀了她。
因爲(wèi)他當(dāng)時扣著她頸子的力道正發(fā)狠，帶著可怕而絕望的力量，卻也在極度壓抑地顫。
可最終還是將她用力一帶，帶上自己的車，一路碾壓著雪花朝軍區(qū)開去，俊臉泛著淡淡的蒼白沉默不語，不發(fā)一言。
可是在車裡打了N個電話，都不通。
林亦彤自然不敢向顧景笙求救。
她將手機(jī)收進(jìn)手心，幾乎要說出那一句“要不我們回去吧”，靜默了一路的顧景笙終於開口：“……你是真的想見他？”
她小手掐緊了手機(jī)，不說話。
耳邊“吧嗒”一聲輕響，她一驚，卻見顧景笙已經(jīng)下了車，在飄飛的小雪中朝著軍區(qū)大門走去，對著崗?fù)こ鍪玖俗C件，不一會就有人出來接待，是楊參謀，很明顯，他的眼神在看到顧景笙的剎那變得極度詭異。
“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他利落道，“首長不在，邊防巡視中，還沒回來。”
那一瞬林亦彤是失望的。
顧景笙即使不看，也知道她眸中晶亮的光芒正在一點點黯淡下去，再過一天就是年關(guān)，如此，她的千辛萬苦怕是要廢了。
他慢慢垂下濃密的眼睫，如同一個被現(xiàn)實打擊到無還手之力的少年，轉(zhuǎn)身默默往回走。
恨也是需要力氣的……他好累。
而這個年，也當(dāng)真像他曾經(jīng)想象過的一樣，悽慘到讓他除了沉默，什麼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變故——
卻是在幾個小時後發(fā)生的。
林亦彤一路也乖乖的什麼都不再說，回C城的路上雪越下越大，兩人的心情也平靜下來，顧景笙先輕聲開口說：“今年想要什麼新年禮物嗎？”
她一愣，本想問“原來還有禮物啊？”，但想想不對，搖搖頭：“不了。謝謝。”
顧景笙淡淡一眼看過去，她輕嘆一口氣，誠實道：“你好意思給，我也不好意思要啊。”兩個人這種關(guān)係。
顧景笙聞言淺笑起來：“如果你肯要，也許我纔會覺得好受一點……就真的沒有嗎？朋友之間可以送的那種，貴重一點的，你一直想要的東西。”
她水眸裡透出一絲迷茫，看著顧景笙，腦子裡竟真的浮現(xiàn)出一個願望來。
——她一直想要一套專業(yè)書，《西方臨牀醫(yī)學(xué)經(jīng)典案例》，國外有售，不貴，但是很難買到帶光碟的正版。
前方堵車了。
政府派下的鏟雪車在路面上擁擠到了一起，反倒影響了正常交通，顧景笙打開車門想下車，想想還是提前囑咐她一聲“先在這別動”，走了下去。林亦彤只好等，璀璨的暖色路燈下一輛路虎緩緩?fù)？浚诵\(zhòng)人的眼球，見車堵了，那輛車門也打開，走下來的人卻如致命的罌粟般吸引了林亦彤的眼球——
米白色的大衣襯著窈窕的曲線，栗色長卷發(fā)散落，雲(yún)裳下了車，身後跟著一個身姿挺拔健碩的男子，眉眼泛冷，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將她護(hù)到裡側(cè)，帶著她往前走。
那一刻，林亦彤幾乎無法呼吸。
小臉慢慢蒼白，她伸手打開了車門下來，寒風(fēng)便如刀般灌入了口鼻。
“怎麼下來了？”顧景笙走回來，微微蹙眉。
見她死死盯著一個地方看，顧景笙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羣中那相當(dāng)扎眼的一對璧人。
“他之前電話裡跟我說過的，不會回C城過年……剛剛那個參謀也說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邊防纔對。”霧氣隨著微喘散開，她泛紅的水眸看向顧景笙，睜得都有些發(fā)疼。
——所以他根本不是不回家過年。他只是，不跟她一起而已。
呼嘯的冷風(fēng)，颳得心臟生疼。
顧景笙一個恍神，眼前的人兒已經(jīng)收回了泛紅的目光，向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不顧一切地追去，她從未曾如此任性與大膽，此刻也不過想要問出個答案而已。顧景笙卻猛然伸臂攬住了她，緊緊的，將那個帶著衝勁的纖小身影拖回了身前。
那纖小身影被困得緊緊的不能動彈，身體發(fā)顫不止，泛紅的眸擡起：“顧景笙……”
這突兀的一聲叫喊和帶著摩擦的掙扎，還是被前方快要走出車流的人捕捉到，霍斯然冷眸閃爍了一下，腳步放慢，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雲(yún)裳微怔，也跟著他停下側(cè)身，身高的懸殊契合彰顯著被他體貼保護(hù)的姿態(tài)，而不遠(yuǎn)處，那兩個怎麼想都想不到，也怎麼都不該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正親暱抱著……隔著漫天的寒氣，與他們刺痛對望。
天知道那一瞬，霍斯然眼裡冰凍的寒氣有幾尺之厚。
他鋒利的薄脣抿了抿，許久之後才一身冷冽地退開，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那眼神在林亦彤看來，如刀般鋒利割在了她心上。
像轟然的一聲驚雷，震得她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這一幕到底是令人震驚而殘忍的，雲(yún)裳怔了一小會之後便小跑著跟上去，霧氣在殷紅的脣間縈繞，感受到他渾身冷冽的氣息後呼吸也平靜了許多：“知道你時間緊，但年還是要過的，餃子、女兒紅、我媽還做了一桌子的菜，就當(dāng)是把明天的提前給你補(bǔ)了？好不好？”
那一雙擡起的水眸波光瀲灩，透著明亮的光。
霍斯然冷冷地沉默，渾身散發(fā)出的寒冽氣場令人望而生畏，走過去伸手打開路邊雲(yún)家來接車的車門——
“我說過不用那麼麻煩……先解決正事。”
雲(yún)裳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嗯……好，”她纖眉輕輕挑起，舒展開來，舌尖繚繞吐字，“我保證，不出一個小時，亦彤會出現(xiàn)在我家。”
那一幕，一定會特別熱鬧。她在心裡輕輕補(bǔ)上了一句。
霍斯然卻根本無意去聽她的弦外之音，他胸口對那個人兒燃燒的灼灼想念，在怒火的交織下，已經(jīng)開始變得冰冷刺骨起來。
……
那纖小的人兒被震得一動都不能動彈，不敢相信。
太多時候她都天真地以爲(wèi)世界很小，很多事都該如她想象的那般，而此刻，一向緊閉的天空彷彿撕開了一道口子，把那些她看不到也想不到的黑暗放了進(jìn)來，她措手不及，連手指都是發(fā)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