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成婚，冷少別霸道
霸情冷少，勿靠近,133 爆發(fā)2（5000＋）
抽油煙機下，小小的煤氣竈上放著一小鍋水，尚未煮沸，案板上還有沒切好的菜。愛殘顎疈
霍斯然進了書房就沒再出來過。
一整晚，他都在處理中央軍區(qū)那邊的事，改簽了航班，通知幾個參謀和政委先管事，有解決不掉的等他回來再解決。所有事情處理完就已經(jīng)是午夜，他當她已經(jīng)睡了，便冷冷支著頭靠在轉(zhuǎn)椅上瞇了一會，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
桌上放著半杯冷掉的黑咖啡，是他昨晚到現(xiàn)在唯一的進食。
胃裡灼燒成一片，扯得整個胸腔都悶痛悶痛，他揉揉眉心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六點多。剛好嫗。
起身洗漱，刮掉鬍渣，洗澡後全身清爽地穿戴整齊，霍斯然走過去打開主臥的門，本以爲能看到她安穩(wěn)睡在臥室牀上的場景，卻不曾想牀上的被褥竟一動未動，他冷眉倏然跳了跳！一時間神經(jīng)致命地緊繃起來，鬆開手，薄脣抿緊成一條線神情肅殺地往外走，而很意外的——那寬寬的長沙發(fā)上此刻竟靠著一個人影，背對著他，露出黑色的頭頂和軟軟的頭髮。
不知道她是剛醒，還是一夜未睡。
霍斯然忍不住走過去，到她面前，單手撐著沙發(fā)背低頭與她呼吸相聞，看到她眼皮下的那一圈發(fā)青的烏黑唱。
她睜著眼，有點無神。
手輕輕摸上去，她下巴是涼的，連衣服都是昨晚的那套。霍斯然只覺得喉嚨一下子被噎住了，深深凝著她，說不出話。
“時間差不多了，”霍斯然狠下心來，“去洗漱吧。我等你。”
她渾身輕微地一震，像是這才從夢境中不情願地醒來，臉色蒼白，許久之後小手才無助地抓住他的袖子開口說：“斯然……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她坐在這裡整整一夜，想得那麼清楚，勸服自己說反正都已經(jīng)妥協(xié)過那麼多次，又怎麼會屈服不了這一次？可是她不敢。不敢面對從小到大都教她要自尊自愛的母親，不敢面對她最不想傷卻偏偏傷得最重的景笙。她心裡很空，很痛，像那種面對著漫天襲來的海嘯卻毫無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海浪呼嘯著吞沒的感覺。
她當真是在求他了。
小手手指緊緊地攥住他的袖子，淚光閃著乞求的光，嗓音輕輕發(fā)顫。
霍斯然心裡卻像是被放了一把燎原的火，薄脣冷淡地緊抿著，將她的小手反握在掌心裡，凝住她，勾著冷笑道：“我知道你委屈，所以等過了今天，你要我怎麼補償，都可以。”
只是今天，不行。
他霍斯然向來說一不二，他以爲她從很早的時候起，就該知道的。
那纖小的人兒可憐卑微地坐在沙發(fā)裡面，如遭雷震。
她曾經(jīng)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就像小時候偶爾做錯一件事，或愧疚或丟臉，一直到長大都在耿耿於懷，後來有一天終於可以釋懷，對著貼心的朋友家人，笑著把那件事說出來。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明明傷口還那麼痛，那麼痛的時候，他就要哄著她把傷口再撕開一次給所有人人看，看她是如何一步一步，淪落到此番，狼狽而卑微的模樣。
她一雙美麗的眼睛一點點紅了，低下頭，只想就這樣把自己埋起，再不出來。
……
不知是怎麼到的家裡的小區(qū)。這個時間林微蘭可能剛吃過早飯，在收拾著準備去培訓中心了。
這地方，他們也一起來過不下一次。
他那時候說，“我在這裡等到1點。要是跟她說話讓你覺得難過不舒服，隨時下來找我。”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那輛習慣隱匿在夜色中的低調(diào)悍馬會這樣光明正大地開進來，陽光刺得她眼睛好疼，霍斯然過來給她解安全帶，讓她先上去敲門，他拿了東西會隨後跟上。
林微蘭喜歡茶，尤其愛君山銀針，說覺得有氣節(jié)。那上千塊一兩的東西，他竟一帶就是幾罐。
不上班時候她頭髮散著，柔柔地散落到腰，搭配著束腰的棉裙顯得楚楚動人，下了車一步都走不動，低著頭纖睫微顫。霍斯然關(guān)了車門，一身肅殺挺拔地走過去，手搭在車頂定定看了她幾秒，將她冰涼的小手牽過來，拉著她上樓。
27級臺階，她從未走得這麼怕過。
林微蘭正洗著碗，聽見門鈴聲擦了擦手纔過來，一開門竟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幾乎佔據(jù)了所有視線。那剛毅冷峻的氣場幾乎讓林微蘭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剛要問是不是找錯了門，就看到他身後的那個纖小的身影，不是她女兒還是誰？？
那一瞬，林微蘭臉色白了白。
因爲清晰看見她女兒的小手被這個高大的男人霸氣地緊緊握在手裡，霍斯然頓了頓，禮貌地沉聲道：“伯母。”
林微蘭眉宇間的清冷疏散開來，打開門，慵懶地瞥了他一眼，笑笑說：“嗯。”
“瞅著有點眼生，你是亦彤她同事？”
這句話純屬亂問，林微蘭只看那肅殺冷冽的氣場便知道這不是在醫(yī)院呆久了就有些油腔滑調(diào)的那些男醫(yī)生。不像，半點都不像。霍斯然瞇了瞇眼，只看出她母親這把年紀還風韻猶存，氣質(zhì)段位上不知是她的幾倍，就知道是個不好應(yīng)付的角色，索性冷眸垂下將身後的人兒帶過來圈在懷裡，俯首低低道：“怎麼了？話都不肯說。”
她渾身冰涼，纖臂被七分袖的開衫擋了大半，腕上頸上卻還是有些遮掩不住的曖昧痕跡。
小臉蒼白，她擡眸看向自己的母親，啞聲叫了一句：“媽。”
林微蘭涼薄地點了點頭，輕吸一口氣拉開門，讓他們進來了，可那簡單的幾個小動作卻震得她心絃緊繃，瞥一眼帶的東西，那種包裝的君山銀針她是見過，這輩子除了雲(yún)青海當年追她偷偷從家裡給她帶過兩包之外，她再沒喝過。
“這是中央軍區(qū)的一位首長，當初我在省軍區(qū)工作的時候認識的，他想來看看您。”她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林微蘭擺著杯子的手都在隱隱發(fā)抖，冷漠道：“哦。”她眸子一下子就充血含淚，擡眸道：“媽……”
“我這些年存著沒喝完的茶，你嚐嚐，不比你的好，你別嫌棄，”林微蘭倒了一杯茶笑著推過去給霍斯然，接著才轉(zhuǎn)向林亦彤道，“你前些天跟我說要在醫(yī)院陪牀，我讓了，景笙那孩子在，你晚上去哪兒我倒也沒管過你，要結(jié)婚的人了，親媽說話哪兒還算得上數(shù)？可照現(xiàn)在看我必須得問問，你這些日子陪牀，陪的是誰的牀？嗯？”
那輕描淡寫的口吻，卻偏偏如刀，刺進人的心裡去。
霍斯然皺了皺眉，拿起杯子的手又放下，擡眸道：“伯母，她是你女兒。”她說話一定要這麼衝麼？
林微蘭笑著點點頭，擡眸望向他問：“首長，中央軍區(qū)的？”
“是新聞上常說的那個？”她也看軍事新聞，大約有幾個權(quán)勢滔天的，全國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那種，她知道。
他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我姓霍。霍斯然。”
這名字像個重磅炸彈，震得林微蘭心裡都在顫，她臉色微微蒼白地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這小家院落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今天這麼蓬蓽生輝的。大人物她不是見過，總理級別的，過條街都阻塞了，跟羣衆(zhòng)揮個手都能讓新聞記者寫個好幾天。可能離這麼近說話的還是第一個，更諷刺的是他一直都牽著她女兒的手，從進來到現(xiàn)在都沒鬆過。
若換做以前，她會開心得很，可自打跟雲(yún)青海離婚，十幾年都被權(quán)勢壓得被迫低頭之後，她就開始厭惡。
厭惡權(quán)貴，厭惡官場，厭惡這呼吸都在人屋檐下的感覺。
“看這架勢今天是有話跟我說？”林微蘭微笑著，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霍斯然眉心微蹙，這女人鎮(zhèn)定得讓他都有些無措，不想強硬卻親切服軟不起來，想了想還是把準備好的兩張結(jié)婚證掏出來推過去，與其繞著圈子說話，不如開門見山。
林微蘭什麼準備都做好了，看到這兩張紅豔豔的本子還是眼皮一跳！勉強維持著笑容，彎腰拿過來看。
名字、鋼印、照片，一應(yīng)俱全，看看日期是在夏末秋初的時候，林微蘭調(diào)動了所有的精氣神才勉強想起那個時候她家女兒在遭遇什麼事，軍隊裡出了事鬧得人心惶惶，那時候她每天回到家都是精神恍惚的，後來終於有一天她回來，笑容慵懶甜美，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景笙很快就沒事。然後就跟她說，媽，我們醫(yī)院去京都實習培訓，爲期一個月。
京都。京都。
對。中央軍區(qū)就在京都呢。
林微蘭多麼聰明的人，只是看個日期就一下子全懂了，放下兩張結(jié)婚證時手都是抖的。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算命苦，年輕時候看錯人導致苦了小半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緩過來了。女兒不算太有出息但好歹健康幸福，若要一輩子這麼下去，她自己孤老終身倒也無妨，反正已是不可能再愛上什麼人。可是誰知道。誰知道。
“我來是想告訴您，因爲時間上的緣故我不能留在這裡太久，所以中午在皇冠先一起吃個飯，至於婚宴，如果您覺得非要不可，那不管多大規(guī)模排場，您提，我辦，我絕對，不會委屈了彤彤。”霍斯然緩聲說著，有條不紊。
林微蘭笑著問：“結(jié)婚時間挺長了，你父母那邊兒知道麼？”
霍斯然臉色倏然一僵，薄脣抿緊沒有回答。
“這樣吧，你們請的估計都是同輩年輕人，我去湊熱鬧不合適。霍首長，哦不，斯然，你下去買瓶酒咱們就在這裡聚聚，也當是我祝福你們了。你也給點時間，我們娘倆說說話。”
此話一處霍斯然便蹙眉，說實話他並不想出去，絲毫不怕沒有禮貌的後果是什麼，他只是擔心林亦彤。
林微蘭看他的樣子笑意更深，點點頭起身說：“我懂了……”
她曾經(jīng)聽說過軍人家庭專制，卻沒想到會專制到這種份兒上，他今日來就沒有打算過要跟她商量，說去酒店吃飯，那麼是給你面子，你來或者不來，與他何干？
霍斯然眉頭更緊，忙起身壓住了林微蘭的手腕，一時間擔憂和惱怒的情緒在胸膛間涌動，他被逼得沒辦法只好鬆口。
“好。”他深深凝林微蘭一眼，沉聲道，“我去去就來。”
……
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那坐在沙發(fā)上的纖小身影心絃終於鬆了一下，接著滿心的絕望才一點一點，蔓延上來。
關(guān)了門，林微蘭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手腕抖得更加厲害。
“景笙那件事，不是什麼監(jiān)審過後無罪釋放，是他幫你的忙？”林微蘭重新在對面坐下來，紅了眼眶輕聲問。
“嗯。”那纖小的人兒抱緊自己，小臉蒼白。
林微蘭笑笑：“條件呢？”
一時間水眸像是被刀刺過，猩紅的顏色一點點綻出來，她小手掐緊了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
林微蘭深吸一口氣，纖眉微蹙忍著心下的顫抖，指著她：“你把上衣脫了給我看看……我想看看，我到底是……生了個什麼東西……”
……
附近的超市就在不遠處，霍斯然付賬的時候都眉心緊蹙，想了想連零頭都沒有要找，直接拎了袋子走人。
走到那棟小區(qū)樓下的時候，隱約能聽到什麼聲音，像藤條，一下下抽打在什麼東西上，很滲人。
他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可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隱約能聽見那小獸般的嗚咽聲，強忍著，一下下伴隨著藤條的抽打聲鞭笞在他心上。霍斯然臉色劇變，猩紅的眸擡起看了一眼三樓那個方向，當即將手裡的袋子掄在牆上摔得粉碎，瘋一般地跑上了樓！！
這麼短的距離倒是一口氣都沒喘，可是隔著一扇門聽著裡面驚世駭俗的響動，霍斯然說不清楚那是什麼心情，心被死死揪著，眼神肅殺冷冽地恨不得在門上鑽一個窟窿！！上一次有這種心情的時候是在北海，隔著船艙門聽見海盜槍殺人質(zhì)，總共31個，等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大半。不過是那麼幾秒的時間而已。
更何況現(xiàn)在裡面不是人質(zhì)。
是他的心頭肉。
霍斯然冷然走過去試了試門鎖，還好是一般的鐵鎖式房門，卡銷鑲嵌在木質(zhì)門框上而不是牆裡，他冷冷別開猩紅的眸，退後了大約三步的距離，接著猛然上前“砰！”得一腳便將門整個踹開，伴隨著門板的轟然倒塌，木屑都在空中飛散飄舞。而偌大的客廳中央，剛剛他們還坐在一起好好談話的地方已經(jīng)一片狼藉，茶盤翻了，杯子瓷壺碎了一地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而他心愛的人兒隻身著繫帶的棉裙，整個腿、手臂和背都露在外面，已經(jīng)被抽打得滿是紅印。
她狼狽地含淚抱著自己縮在櫃子下面，將胳膊咬出血，髮絲凌亂地散了一背。
耳邊那近乎淒厲的罵聲和問聲還在耳畔響，她整個神智都已經(jīng)崩潰，只知道搖頭，搖頭反覆忍痛哽咽著說“沒有”，“沒有”，霍斯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直到聽見林微蘭撕心裂肺的質(zhì)問聲，她用的的確是藤條，一下狠狠地抽下去便是一道印子，滲著隱隱的血顯露在背上，血跡斑斑。
“你說！！你有沒有貪圖權(quán)貴趨炎附勢！有沒有拿你自己身體去賣！！我是怎麼教你的！！”
“媽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