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樺這麼說，那個笨口拙舌的中年人再度結巴起來，臉紅過耳，吱唔半天沒有說清楚一句話，但看他的動作表情明顯對曹樺的批評感到極爲反感。

其實具體如何？其中的因果緣由遠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這臨海碼頭名爲撈月鎮，與凌渡城很像，是一個爲了來往渡口船隻商人而存在的城鎮。

但是這裡的繁華程度比起凌渡鎮以及其他類似的地方，就要差上很多。

首先這裡的水路交集得並不是很多，也不是一個必經之地，只有每當炎熱夏天，另一條水路因爲漲潮爲無法通行的時候，這裡纔會來往頻繁一些。

而與通暢的水路不通的是，這個鎮子幾乎是周遭六七個村落最近的一個城鎮。許多依靠著勞力吃飯的人，都必須道這鎮子上才能稍微有所發展。因此這鎮子不算好的地理條件和非常差的人員流動，形成了它的整體落後。

楚小壯和楚大壯，正是兩個無法在自己村子生活下去，只得很小便在這撈月鎮賣苦力爲生的哥倆。

大約二十年前，楚大壯二十出頭，楚小壯十七歲的時候，兩人便迫於生存，來到撈月鎮。

楚大壯身體很好，四肢健碩，腰板硬朗，可以做一些很辛苦的工作。他爲人開朗，也很喜歡和周圍的人談笑風生，性格招人喜歡、。

而楚小壯則自小體弱多病，幾乎是在藥罐子里長大的。而且由於家境不好，所以楚小壯原本並不算嚴重的一些病癥，由於無法找到好的醫生醫治，買不起好的藥物服用，所以直到十三四歲才逐漸不再發病。但就是這小時候落下的病根，讓他身體比普通人更差，而且由於較少與周圍人接觸，因此變得沉默寡言，說話不清，甚至有些結巴。

哥倆出來找工作討生活，與其說是兩人一起，還不如說是楚大壯一邊工作，一邊照顧著楚小壯。

從碼頭工人，到店鋪雜役，哥倆一直都做的是最底層的工作，極爲辛苦。不過楚大壯仗著自己身強體壯，不但一人可以做兩三人份的工作，更由於能言善辯，而受到了僱用他的老闆們的喜歡，所受到的待遇會比普通工人好很多。

可相反的是，楚小壯所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

其實楚小壯只是看起來身體弱一些，力氣雖然稍差，但努力做起事來並不含糊，也從不偷懶。只不過他由於太過不會說話，給人一種看一眼就覺得討厭的感覺，因此也難怪沒人會喜歡他。與楚大壯上人見喜不同的，就是楚小壯這讓人一看就想去欺負欺負的表情狀態。

不過無論外人怎麼對這兄弟倆，楚大壯楚小壯兩人兄弟之間的感情卻是極好的。

楚小壯被欺負的時候，楚大壯總會出現當和事老。一些事情也會幫著楚小壯辦了。

雖然楚小壯也經常幫自己大哥的忙，不過在外人看來，都是大哥在幫弟弟，而弟弟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受氣包。

辛苦做了三四年工作，兩兄弟終於熬出頭。

在碼頭工作的某天，忽然夜間碼頭遇到一波十餘人的強盜劫持。幸虧楚大壯和楚小壯聯手，楚小壯暗地裡放火燒掉了強盜的船隻，防止他們逃走。而楚大壯則偷跑前去通風報信。

在兩兄弟的配合下，這批強盜搶到東西之後還未來得及逃跑，就被趕來的人所制服。

這批貨物的主人，也就是城中的首富李財主，看中了楚大壯的勇敢果斷，因此要招攬下來。

而楚大壯也立刻薦舉了自己的弟弟，並且謊稱這次的計劃是自己的弟弟想出來的。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楚大壯的注意。

經過一些並不算嚴重的波折之後，楚大壯楚小壯兩人就留在了李家辦事。

哥哥弟弟兩人打算再好好做幾年工，等到攢夠錢就來做些小買賣養家餬口，自己做掌櫃，不用再賣苦力。

楚小壯念舊，想一直留在這撈月鎮。而楚大壯的野心卻有些大，看得出這個鎮子永遠就不會有什麼起色的他，想要長遠發展。兩兄弟從小到大至今，也終於有了一個無法統一的意見。

由於一切順風順水，楚大壯想要大展抱負的心態越來越強。而楚小壯卻還和以前一樣，偶爾讓人打一頓，偶爾傳話什麼的事情做錯，受到主人責罰。

日復一日，又過了幾年。

楚小壯的地位漸漸低下，到最後只能當一個看家護院的勞役。

而楚大壯卻不同，已經升爲李家的管家。

雖然只是區區管家，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身爲鎮子裡首富家裡的管家，其權利也是不可小覷的。至少整個鎮子裡的很大一部分人，都不敢去惹楚大壯。

而楚大壯的做事風格是非常明確，親近之人非常親，而對於要對付的人卻是非常狠，所以仇家也召來不少。

這些人雖然記恨楚大壯，但苦於勢力實力都比對方差，只能都將報復的心思放在楚小壯上。

而每次楚小壯出事，出面處理的也只能是楚大壯。

楚小壯心中怨恨自己大哥給自己來來的很多仇家，讓自己平白無故的吃了很多苦。

而楚大壯也逐漸厭煩了這個懦弱無能，做不了什麼大事，還要一直被人欺負，給自己惹麻煩的弟弟。

兩兄弟也經常吵架起來。不過畢竟血濃於水，兩人吵完架之後經常沒幾天就又和好。

過了很久，兩兄弟之前雖然互相有些隔閡，但畢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直到有一天，一個人的出現，使得兩人之間的矛盾，再變得不可調和。

這個人，名叫曼曼，是一個新被李家買回家的小丫頭。面目清秀，脣紅齒白，甚是招人喜愛。

從曼曼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楚小壯已經對她一見鍾情，無法自拔。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楚小壯也嘗試表達過自己的愛意，可曼曼卻婉言拒絕。雖然拒絕了楚小壯的愛意，但曼曼卻還和楚小壯走得很近，和他似知心朋友一樣。

楚小壯極爲失落，雖然家人在側，但知道她永遠不會成爲自己的女人，因此睡不安寢食不下咽，沒過幾天就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