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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先天功》!”
尹治平心中歡喜過後,便去細看“先天功”三個標(biāo)題大字之後的那些小字與圖形。只是纔看了一小段,手裡的火摺子卻是要燃盡了。他身上再沒有多餘的火摺子與燃火之物,無奈下只得把快要燒到手的那一小截火摺子丟到地上,嘆了口氣。不過好在既已找到了地方,明天也是可以來看的,倒也不必非急在這一時半刻。
那一小截火摺子掉在地上,一時卻還未熄滅。尹治平眼光從壁上的字跡圖形移開,重新打量了下這間石室,發(fā)現(xiàn)除了他出來的那道十分隱秘的門戶外,這石室中還有另有一扇較顯眼的門戶。
尹治平走過去,找到機關(guān)打開,石門開了一條縫隙。探頭往外一瞧,但見外面終於見了天日。外面天已入夜,夜空上星光閃爍。冬日的星空,看起來仿似被凍住了一般,顯得瑰麗而恆久。
再去打量周邊景物,但覺有些眼熟。仔細思索分辨了片刻,不由得恍然地自語道:“原來這一條秘道是直通到重陽宮了。”
他所在之處,便是後山用來閉關(guān)靜修,而在一座山峰的山腳下往山腹中開鑿出來的那幾間石室的其中之一。他從這裡,正可以看到自己才待滿了兩個月的那座孤拔的思過峰。
這一認出了地方,他立即想了起來,這一間閉關(guān)靜修的石室。原本是王重陽生前所用。後來王重陽去世,全真七子便將這一間石室封存了起來不用。也不準(zhǔn)其餘弟子進入。
這一想到,心下全然貫通,恍然地暗道:“原來《先天功》便是刻在王重陽生前閉關(guān)的這間石室中,也怪道掌教他們會在王重陽去世後就把這間石室封存了不用,也不準(zhǔn)其餘弟子進入。我只知道《先天功》是一直收藏在重陽宮中的,但卻不知道是收藏在哪裡。而且我原本以爲(wèi)《先天功》是一卷書冊,想不到卻是刻在這石室裡的。倒是跟林朝英留下的《玉女心經(jīng)》一樣,這對情侶倒也是有趣。也不知是不約而同想到的這般留傳法。還是誰學(xué)了誰?”
“嗯,應(yīng)該是林朝英學(xué)的王重陽吧,古墓中刻有《玉女心經(jīng)》的那間石室旁邊原本就有王重陽所留刻下來的全真派其餘武功。林朝英也是據(jù)此針對研究,才創(chuàng)下了專克全真派武功的《玉女心經(jīng)》,並順便就刻在了相鄰的另一間石室裡。看來王重陽倒是有在石壁上刻字留功的習(xí)好,他在古墓裡留有全真派的武功,在古墓最下面的那間石室裡又遺刻有《九陰真經(jīng)》的部分經(jīng)文。現(xiàn)在這間他生前閉關(guān)的石室裡又刻下了《先天功》。真是好習(xí)慣啊,若非如此,我哪能得到那部分《九陰真經(jīng)》;不把《天罡正法》的九重玄功全部練成,又哪裡便可提前得窺《先天功》的全貌?”
這裡是後山所在,又是閉關(guān)靜修之處,平常是少有全真派的弟子在這裡活動的。此時。外面是靜悄悄的並無半絲人影。便是有同樣在這裡面閉關(guān)的,每一間石室都隔著一段距離,牆壁相隔很厚,也不會注意到旁邊石室裡的動靜。
不過尹治平看了一會兒後,卻沒有直接從這裡出去返回重陽宮。而是又把石門關(guān)上,原路返回。又從那地下水道里出去了。
他的棉衣、外袍還都脫在水道出口的那間山洞裡。其實兩件衣服原也沒這般要緊,他明天去取回也是一樣,但最重要的是他除去衣衫把腰帶也解了,紫薇軟劍也連著腰帶留在那裡。雖然那處山洞既偏僻又隱秘,輕易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他把紫薇軟劍也尋了處巖縫藏了起來;但他還是怕出意外,卻不敢在那裡空留一整夜。
回了重陽宮後,倒是還正趕上做晚課。這也是他掐好了時間趕回來的,他今天才剛下了思過峰,卻不敢無故曠晚課。
想到以後每日還都有早晚課,他倒是不禁有些懷念起了在思過峰上的日子。雖然條件簡陋,頗爲(wèi)清苦,但起碼不用每日去做早晚課,也少有煩事相擾,卻是頗爲(wèi)清淨(jìng)的。不過凡事有得有失,一直待在思過峰上,那他也別想著每日私會李莫愁了。
說來還是下山行走江湖之時更加自在,沒有早晚課不說,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便也不用去做。也不必再守著全真教的那許多清規(guī)戒律,周圍也沒什麼別的全真教弟子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所以脫離全真教,實也是必然,並非全然是爲(wèi)了李莫愁,是他自己做爲(wèi)一個現(xiàn)代人,首先就忍受不了這種長時間守著清規(guī)戒律、凡事都要被約束的生活。
做罷了晚課,回房休息。這一夜尹治平?jīng)]再練功,在他的豹皮褥子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起來又是先去做早課,然後用早飯。
丘處機這一脈門下的四代弟子小較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其餘六子中門下四代弟子較多的,卻是還沒有結(jié)束。他們這邊也得等著所有四代弟子全部小較完,再參加最後的大較。
尹治平也沒什麼別的事好忙,用過早飯後便又帶著楊過出了重陽宮,去他的試劍峰練武。練了約摸有兩個時辰,回返重陽宮。
回宮各自散去,尹治平回自己房中攜了紙筆藏在懷中,直往後山的閉關(guān)靜室中行去。到得後山,已是少有人跡。走到閉關(guān)靜室之處時,四下瞧了一圈,更是沒有半個人影。
趁著沒人,尹治平打開了最左邊王重陽生前閉關(guān)的那間靜室,迅速閃身而進再又把門關(guān)上。
雖是白天,這石室中沒有窗戶採光,石門一關(guān),又是陷入了黑暗。尹治平從懷中取出新的火摺子引燃,又取出根蠟燭點上,然後接著從頭細看那石壁上所刻的《先天功》。
尹治平從頭到尾仔細看完一遍後,不禁一聲長嘆,歎服於王重陽之才。
這部《先天功》已經(jīng)不再是純粹的內(nèi)功修煉法門,而是上升到了精神層面。其最重要的步驟,乃是打通人頭部內(nèi)的上丹田。《先天功》的要旨就是溝通人身體裡先天而生的一點靈光,然後藉此先天靈光溝通天地,吸收煉化天地間的廣大元氣爲(wèi)己身真氣。
那先天靈光,又稱做先天真一之神,其實便是人的元神最初始的形態(tài)。待得溝通這一點先天靈光,再以真氣不斷溫養(yǎng)長大,最終便會元神顯化而終至大成。那時便可元神出竅而遊於天地間。
再待得百年之後,人的肉身終究難於永存,慢慢衰朽。可萬物皆空,一靈不昧。這大成的真靈元神卻不會跟著朽去,可以脫離肉身而超脫於世間,那便是長生之道了。而元神最初始的形態(tài),那一點先天靈光與本我真一之神,便是藏於上丹田之中。
道家煉氣的術(shù)語中有三丹田的說法,下丹田位於小腹的臍下三寸關(guān)元穴處,乃藏精之府;中丹田位於胸口正中的膻中穴處,乃藏氣之府;上丹田則位於頭頂印堂穴之處,爲(wèi)藏神之府。
武林之中,各家各派的內(nèi)功修煉,都是基本圍繞著下丹田而展開,武林中人常說的“丹田”,便也是特指下丹田。也有的門派別闢蹊徑,將中丹田作爲(wèi)儲存內(nèi)力真氣的所在。但是卻從沒有哪家門派的內(nèi)功法門,是圍繞著上丹田展開。一來上丹田不能存儲內(nèi)力真氣;二則上丹田位於腦內(nèi),一個不慎,真氣走岔,便會傷了腦部。
所以《先天功》中的打通上丹田之法也非常小心,前期先以溫養(yǎng)爲(wèi)主,讓腦部適應(yīng)真氣的運行變化;中期在腦內(nèi)形成一個固定的真氣循環(huán)路線,到最後才一舉突破。
而這突破既不可用力太猛,亦不可用力太弱。太猛容易傷到腦部,太弱又會打不通上丹田。這便需要真氣的質(zhì)量特別凝聚與提高,不能一味靠量去猛推。
而這便也正是要練《先天功》,就必須先把《天罡正法》修煉成的緣故所在。《天罡正法》修成後,功成九轉(zhuǎn),內(nèi)氣純陽,真氣已是大爲(wèi)質(zhì)變。一分的真氣,便可發(fā)揮出別家內(nèi)力十分、二十分的作用。運用這種特別凝練的真氣,一分發(fā)揮出十分、二十分的作用,才能夠在不以量聚傷到腦部的情況下,打通上丹田,尋到藏於其中的先天靈光,溝通煉化。
《先天功》中描述說最後元神大成,能夠脫離於**存在,便是長生之道,可不老不死不滅。萬物皆空,亦能一靈永存。但這其實只是《先天功》的理論描述與期望所在,實際上《先天功》的具體修煉步驟便只有打通上丹田尋覓煉化先天靈光的那三步。其後的如何溫養(yǎng)元神,再如何能讓元神大成,便都沒有具體的內(nèi)容與練法了。由此可見,王重陽應(yīng)該也沒有練到那種地步,元神大成不滅,超脫長生。
尹治平的一聲長嘆中,既嘆王重陽之才,亦嘆自己現(xiàn)在雖得窺《先天功》之全貌,卻也終究是還不能習(xí)練。王重陽並非敝帚自珍,不傳門下七子《先天功》,而是他們既沒練成《天罡正法》,確實不夠格來練這《先天功》。
感嘆一番後,尹治平終究還是取出紙筆來,將這《先天功》先行抄錄了下來。有道是“有備無患”,如果他日他脫離了全真教,哪怕《天罡正法》的九重玄功全部練成,那要再求《先天功》亦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