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他的賭注
“安俊遠(yuǎn),你清醒一點,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肖暖瞪大的眸子裡滿是難以置信,拽了拽手腕上的手銬,卻發(fā)現(xiàn)和安俊遠(yuǎn)的手鎖在一起鎖得死死的,自己根本撼動不了他。 .
“兒子,你快把炸彈取下來,快點,還來得及,快!”秦雯麗已經(jīng)被嚇得有點語無倫次,不顧一切地上去扯安俊遠(yuǎn)腰上那炸彈的線。
“媽!你快下去,別碰!隨便一根線都會讓炸彈立刻爆炸,你快走!”安俊遠(yuǎn)拉著肖暖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秦雯麗的手。
四個保安保安這個時候衝了進(jìn)來,正要上前去請示秦正南,很快就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看到了安俊遠(yuǎn)身上的炸彈。
“秦,秦董,這是......”保安驚恐地問秦正南。
“你們都出去,把安夫人帶出去!去疏散樓上樓下所有人,三分鐘之內(nèi)離開大樓!”秦正南咬著牙死死盯著安俊遠(yuǎn),冷靜又口氣堅決地吩咐保安。
“是!”四名保安立刻夾著秦雯麗走出了秦正南辦公室,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
很快,外面?zhèn)鱽砹鑱y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秦雯麗喊兒子的聲音。
看著仍然淡定地坐在輪椅上的秦正南,肖暖著急了起來,大聲喊道,“大叔,你傻啊,你快離開這裡,別跟這瘋子玩!安俊遠(yuǎn)他不會死的,他一定知道這炸彈怎麼拆掉的!”
說著,拖著安俊遠(yuǎn)就想向秦正南那邊走去,想把他推到外面去。
可安俊遠(yuǎn)的手只需稍稍一拉,她就被他扯了回來,兩個人一起坐在了沙發(fā)上。
“你快走??!傻了你,大叔!快走!”肖暖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俏臉脹紅,擰著眉滿臉的懇求。
“暖暖,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我?你現(xiàn)在心裡只有我舅舅嗎?”安俊遠(yuǎn)看到萬分焦急的肖暖,眼睛裡是明顯的受傷。
“呸!安俊遠(yuǎn),我是眼睛瞎了,居然愛了你三年,原來你不僅是畜生,還是一個瘋子!”肖暖直接忿恨地衝安俊遠(yuǎn)啐了一口,又看向秦正南,“大叔,你快走??!求你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秦正南,突然彎脣對肖暖笑了笑,控制輪椅向她走了過來,“不要怕,大叔陪著你!”
安俊遠(yuǎn)瞧著秦正南那臉上的堅定笑意,和他身下緩緩滑過來的輪椅,難以相信地睜大了眼睛,擡手做了一個“禁止靠前”的手勢,“舅舅,你快走,還有不到三分鐘,你還是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裡的!”
“沒事!舅舅怕你路上寂寞,陪著你!”秦正南轉(zhuǎn)眸看著安俊遠(yuǎn),不惱不怒,笑得溫和似春風(fēng)。
這笑卻讓安俊遠(yuǎn)臉上受傷的神色更甚,“我不需要你陪,我和暖暖在路上圖個清靜,你跟著反倒擾了我們!你走,你快走!不要命了是吧?”
“是啊,你快走,快出去啊大叔!”肖暖瞧了一眼那倒計時,前面的數(shù)字到了02了,她更加著急,站起身就去推秦正南,又被安俊遠(yuǎn)拉了回來。
“我不是陪你,我是要陪你舅媽!”秦正南淡淡地對安俊遠(yuǎn)說了一句,輪椅已經(jīng)到了肖暖身邊。
她去推他,著急得知剩下了掉眼淚,“你快走,求你,快離開這裡!求你了!”
“聽話,不要怕,有我陪著你!”秦正南對她輕輕笑著,擡手握住了她顫抖的左手,強(qiáng)制地裹進(jìn)了自己的兩隻掌心裡。
“我不要你陪,你走開??!”肖暖的眼淚更加肆意地流了出來,卻沒有力氣再去推他,再去掙扎,只能癱軟地坐在沙發(fā)裡,任由眼淚不停地流。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愚蠢,他還真的以爲(wèi)什麼都難不倒他的嗎?他不知道這不是陪她玩陪她鬧,而是陪她去死的嗎?
“舅舅,你真的願意陪暖暖死?”安俊遠(yuǎn)此刻也冷靜了下來,眸子裡多了一層絕望,說話都沒力氣了。
秦正南卻沒有理他,緊緊捉住肖暖的手,擡手去幫她擦眼淚,“別哭,聽說那黑白無常很多時候就是聽到了哭聲纔來捉人的,你不哭,我們倆還可以多在這裡呆一會?!?
聽到這裡,肖暖的哭聲戛然而止,可是那心裡涌上來的酸楚和感動讓她很快又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眼淚猶如決堤一般,無法控制。
而且,她的心裡已經(jīng)完全沒了恐懼!
有這麼一個愚蠢的大叔陪著她,她早就忘記了害怕。
“傻子,你怎麼這麼傻!”肖暖嗚嗚地哭著,看著秦正南臉上淡然的笑,哭得更厲害。
“因爲(wèi)我老婆傻啊,傻老公才能配得上傻老婆!”秦正南明知道她的眼淚擦也擦不完,還是用指腹不停地幫她擦著,極有耐心。
“看來,我纔是多餘的人!”安俊遠(yuǎn)自嘲地苦笑一聲,直起身子,把綁在身上的炸藥解了下來,用鑰匙解開了自己這邊的手銬,把手銬從炸彈的引線中穿過去,最後直接銬在了秦正南的輪椅輪胎上,“我不陪你們瘋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不離不棄!還有一分半的時間!”
說完,安俊遠(yuǎn)大步走了出去,甩上了辦公室的門。
“安俊遠(yuǎn)你混蛋,你把鑰匙給我!”肖暖著急地想去追他,秦正南按住了她。
“別動,現(xiàn)在我們倆和這輪椅炸彈都綁在了一起,我們倆稍微誰動一下都會引爆炸彈的?!鼻卣习醋∷募绨?qū)⑺丛诹松嘲l(fā)上。
肖暖連忙看了一下那手銬,眸子裡即刻閃過一抹驚喜,又急又慌地?fù)u了搖頭,“不是的,只是我和輪椅還有炸彈在一起,你可以脫身的!你快,你來這邊沙發(fā)上坐下,我推著輪椅出去。只要不在這裡爆炸,就不會傷到你!”
說罷,起身就要去攙扶他,被秦正南握住她的手,強(qiáng)制又將她按回了座位上。
肖暖急得眼淚又掉了下來,“求求你,快讓我出去好不好,你別犯傻了!”
秦正南擡手撫著她的臉,笑得鎮(zhèn)靜溫和,“不想讓我陪你嗎?”
“不要不要!我要你活著,要你好好活著!快點,別說話了,就剩一分鐘了!”
肖暖瞧著那已經(jīng)變成了00:59的倒計時,渾身都開始顫抖,可仍然掙扎著起來去把拉秦正南的胳膊。
“好了,別鬧了!我現(xiàn)在就是走也來不及了!”秦正南直接講她的兩隻手都握住,讓她蹲下來趴在自己腿上,他俯身瞧著她,“傻丫頭,你現(xiàn)在是我妻子,我怎麼可以丟下你不管?”
肖暖使勁搖頭,眼淚跟著甩下來,“我不是我不是!你現(xiàn)在讓我走還來得及,你還可以娶你愛的女人,你還有華美那麼多職工,不能這麼輕易就死掉,我不一樣啊,我無所謂的……”
還沒說完,秦正南直接捧住她的臉吻住了她,用自己溫?zé)岬拿嫲褱囟葌鬟f給她,讓她顫抖的雙脣和身體都平靜下來,待她的聲音全被他吞入口中之後,他放開她,指著炸藥上的那無根不同顏色的引線對她笑道,“還有半分鐘,我們還有時間做選擇,紅黃藍(lán)白黑,只有一根可以讓這時間停止下來,另外四根拉斷都會直接引爆。你喜歡什麼顏色?”
肖暖瞧著他含笑的眸子看著自己,突然感覺到所有的恐慌都消失殆盡了,她握緊他的手,努力地?fù)P了揚(yáng)脣,“大叔,你後悔嗎?”
“恩?”
“如果選錯了,你後悔娶我,跟我一起死嗎?”
“傻妞,你說呢?”他笑,滿眼的寵溺。
她剛剛停下來的眼淚立刻又流了下來,卻是面帶笑容地哭著,“那,如果我們選對了,你要讓我一直陪著你好嗎?我要像季妍那樣,一輩子守著你,陪著你,伺候你……”
“好!但是現(xiàn)在,你如果再不選擇的話,我們倆只能去天堂等季妍了!”秦正南指著那已經(jīng)變成了數(shù)字00:10的倒計時,挑著眉,卻也是淡定地笑著提醒她。
肖暖連忙擡手抹了抹眼淚,手直接抓住了那根紅色的線,擡眸笑著堅定地說,“大叔,我嫁給你,從來沒後悔過!如果這次不幸,那有下輩子的話,我還去徵婚,你記得還要來把我從婚禮上帶去民政局!”
說完,起身閉上眼睛,在他脣上留下一個停留了兩秒鐘的吻,在眼淚流下來的一瞬間,雙手用力,拉斷了那條紅色的引線。
她的脣正要離開,秦正南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慌,反倒掛著欣慰的笑,異常平靜。
周圍,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時間被拉得極長,兩個人緊緊相擁著,彼此的臉上只剩下了越來越濃重的欣慰,和幸福。
直到一直蹲在地上的肖暖感覺到了雙腳麻木的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睜開了眼睛,含著淚的眸子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在發(fā)現(xiàn)周圍安然無恙的時候,眼淚激動地滾落,“大叔,我我們選對了!沒爆炸!我們活過來了!”
秦正南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比起肖暖臉上的激動和興奮,他的俊臉上淡定了很多,“看來,我老婆有旺夫命!”
兩個人一起看向那倒計時,卻訝然地發(fā)現(xiàn)屏幕上的數(shù)字並沒有停留在某一秒,而是走到了00:00。
居然沒爆炸!是剛好在最後一秒鐘的時候引線被拉斷了嗎?
“大叔,你看,我們運氣真的很好!”肖暖指著那顯示屏,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
劫後餘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她看著秦正南的臉,只想哭,只想哭……
秦正南犀利的眸子落在那顯示屏上,微微瞇了瞇,擡手撫上肖暖的臉,幫她擦去眼淚,“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安俊遠(yuǎn)率先走了進(jìn)來,看著他們的眼神裡是極其複雜的情緒。
失落,絕望,羨慕,欣慰,自然也有無法很快泯去的不甘。
隨著他一起進(jìn)來的,是姚準(zhǔn)和公司其他幾位副總。
“安俊遠(yuǎn),你這個瘋子!”看到安俊遠(yuǎn),肖暖頓時又來了氣,晃了晃戴著手銬的那隻手,“可惜你運氣不好,炸彈被我們拆掉了!”
“即使你們不拆,那炸彈也不會爆炸!”安俊遠(yuǎn)緩緩朝兩人走過來,自嘲地笑了笑,對秦正南說,“舅舅,你贏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們。你也看到了,暖暖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我希望你能真的對她好,永遠(yuǎn)不要做傷害她的事!否則,下回我可能就要用真炸彈了!”
什麼?
肖暖一怔,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安俊遠(yuǎn),又看向秦正南腿上的那炸彈,“假的?”
秦正南聽到這裡,直接將炸彈上的引線全部扯掉,將那跟真炸彈完全一模一樣的道具扔到了安俊遠(yuǎn)身上,冷厲地一字一頓地說,“安俊遠(yuǎn),我看你是想吃牢飯了!”
“南哥,你沒事吧!我們要報警要找拆彈專家來,安俊遠(yuǎn)按住不讓我們做,說來不及了,沒想到真的是假的!”姚準(zhǔn)走過來,向秦正南匯報。
聽到這裡,肖暖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居然是假的!安俊遠(yuǎn)居然用假炸彈來嚇唬他們,果然是瘋子!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突然放鬆了下來,肖暖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在往外流逝著,無力地癱坐在了地板上。
安俊遠(yuǎn)忙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拿出鑰匙把手銬打開。
“安!俊!遠(yuǎn)!”秦正南雙手用力扣在輪椅扶手上,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喊出他的名字,冷意昭然。
“你放心,我說過從此之後不會再糾纏就不會再糾纏!”安俊遠(yuǎn)說得堅決,臉上除了有一點點的心疼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他將肖暖放在沙發(fā)上,蹲下來看著對他滿臉怨恨的肖暖,擰著眉說,“對不起,暖暖。我也是很糾結(jié),我實在不想這麼後悔下去,也不想繼續(xù)痛苦下去,所以我纔想到了用這個辦法……本來是想讓你看看,敢陪你去死的是我安俊遠(yuǎn)而不是秦正南。沒有想到,卻讓我看到了你們倆的不離不棄……這樣也好,我也死心了。你也看到了,我舅舅對你應(yīng)該是真心的了!我祝你幸福,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說完,轉(zhuǎn)過身來,對秦正南說,“舅舅,你現(xiàn)在心裡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暖暖這樣關(guān)心你在乎你……你贏了!其實,我之所以不甘心,就是因爲(wèi)暖暖被人送到我身邊那晚,她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摟著我說想我……後來我才知道,她當(dāng)時口裡念念不忘的大叔,不是我,也不是別人,而是你,我的舅舅秦正南!我很意外,你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就讓暖暖心裡有了你……我也很意外,你居然是真的對暖暖好,看來外界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這樣子,我也對暖暖放心了,之前那份對她的愧疚之心也應(yīng)該放下了!”
說到這裡,安俊遠(yuǎn)站起身來,再次自嘲地笑了笑,擡手摸了摸自己鼻子上貼著的紗布,“我是多餘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應(yīng)該去做我該做的事了!祝我的舅舅,我的舅媽,百年好合!”
言畢,安俊遠(yuǎn)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內(nèi)斂的眸子裡一片滿滿的猩紅,似乎還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只停頓了幾秒鐘,他就轉(zhuǎn)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他,秦正南淡淡地開了口,語氣低沉,“讓他走吧!姚準(zhǔn),去讓大家正常工作,把剛纔發(fā)生的事處理一下,不要引起恐慌?!?
“恩!好!”姚準(zhǔn)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躺在沙發(fā)上渾身無力神情呆滯的肖暖,點了點頭,和幾位副總都走出了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
頃刻間,秦正南的辦公室裡,就又只剩下了他和肖暖兩個人。
一場鬧??!果然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鬧?。?
秦正南眸光微微一凜,握緊的手指緩緩放鬆開來。
看了一眼神情渙散的肖暖,他轉(zhuǎn)動輪椅過去,雙手撐起身子轉(zhuǎn)移到沙發(fā)上,將她扶起來,抱在了懷裡。
肖暖一怔,轉(zhuǎn)眸看到是他,像是從呆愣的狀態(tài)緩過來了一樣,擡手圈住他的腰身,將臉緊緊地貼進(jìn)了他的懷裡,眼睛剛一閉上,眼淚就涌了出來,“大叔,我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恩,乖!不要怕,都過去了!”秦正南抱緊她,閉上眼睛,低頭在她的頭頂上長長地吻了一下。
肖暖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涌,閉上眼睛再也張不開口,只是那圈著他腰身的雙手,在不停地收緊,收緊,生怕身邊的男人丟下她離開一樣。
秦正南也沒有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抱著她,兩個人一動不動。
可在他的腦海裡,卻在回憶著方纔的那一幕幕緊張的時刻。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那炸彈的真僞,秦雯麗的興師問罪和安俊遠(yuǎn)出現(xiàn)時那絕望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裡,人衝動的時候做出同歸於盡的選擇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在安俊遠(yuǎn)看著肖暖的時候,他看出了安俊遠(yuǎn)那眼裡的心疼和愧疚,還有猶豫。
安俊遠(yuǎn)是什麼人,素來溫良膽小,多情懦弱,若不是他有這些缺點,他們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地把肖暖從他手裡奪過來。
所以,他方纔,賭的就是安俊遠(yuǎn)對肖暖的不忍。
他以爲(wèi)安俊遠(yuǎn)逼走自己就會自己拆掉炸彈,沒料到,肖暖的反應(yīng)那樣強(qiáng)烈,他做不到那個時刻丟下一個心裡還想著他的女人......他決定留下。
安俊遠(yuǎn)若是真的求死,他們死在他面前,他也無法安生。
安俊遠(yuǎn)若在關(guān)鍵時刻放過肖暖,他更沒有不留下的道理。
這個傻丫頭啊,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還能臨危不懼地把求生的機(jī)會留給他。
這樣的丫頭,讓他怎麼忍心離開,讓他如何不下定決定留下來呢?
想到這裡,秦正南脣角微微勾了起來,或許,他真的應(yīng)該感謝感謝安俊遠(yuǎn),他這幼稚的一齣戲,讓他徹底看到了懷裡這個女孩的內(nèi)心。
即使救他只是義氣,她也是值得的!
儘管是虛驚一場,但秦正南知道肖暖還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工作是無法繼續(xù)下去了,就讓司機(jī)早早送他們兩人回了家,他要陪她好好睡一覺。
季妍也已經(jīng)聽說公司裡發(fā)生的事了,看到平安無恙的先生和太太回來,她把他們送進(jìn)臥室之後,下樓來問姚準(zhǔn),“安俊遠(yuǎn)那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或許吧!不過,他的失心瘋這次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姚準(zhǔn)挑了挑眉,說的意味深長。
季妍擰了擰眉,“什麼意思?都把太太嚇成那樣了,還是好事?”
“這你就不懂了,等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懂咯!”姚準(zhǔn)故意神秘地衝她笑了笑,拍了拍季妍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等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懂?
“呵呵”季妍自諷地苦笑了一下,“都愛了這麼多年了,依然不懂,難道是愛錯了人?”
安俊遠(yuǎn)從華美出來之後,沒有回醫(yī)院,直接驅(qū)車來到了江邊。
12月的天氣,江城早已經(jīng)寒風(fēng)蕭蕭,可是他卻只穿了一套單衣。站在橋邊,望著從腳下流淌而過的滔滔江水,他緊緊地咬著牙關(guān),閉上眼,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自己不過是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暖暖的事,沒想到她那麼快就真正地愛上了他舅舅秦正南。不過,這樣也好,讓他絕望了,死心了,就該真正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想不想來一根!”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安俊遠(yuǎn)轉(zhuǎn)身望去,竟是安娜,穿著一件單薄的風(fēng)衣,大風(fēng)將她的長髮吹得肆意飛揚(yáng)。她手裡拿著一根菸,遞給他,“要不要?”
安俊遠(yuǎn)的心,驟然一痛,擡臂將安娜擁住,緊緊地?fù)г诹藨蜒e,“娜娜,求你了,別逼我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你偏要讓我去試探......”
安娜拍了拍他的腰,笑道,“只有讓你死心了,你的心纔有可能空出來,你的心不空出來,我如何走進(jìn)去呢?”
“空了,空了,早就空了!真的空了!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糾結(jié)了,一點都不猶豫了!求你,求你不要逼我了,我以後一定一心一意地對你,再也不去糾纏他們了!”安俊遠(yuǎn)說得信誓旦旦,滿臉都是受傷的神色。
安娜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以後我們倆都好好的,我再也不任性了,好好愛你,幫你!”
“恩!我就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才讓我這麼去做的,現(xiàn)在你放心我了吧?”安俊遠(yuǎn)放開她,低頭看著她,問。
“恩!”安娜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了,放心你了,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們會好好地在一起!”
“恩!娜娜,我現(xiàn)在只愛你一個人!”安俊遠(yuǎn)說著,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了安娜。
安娜閉上眼睛,很快沉醉在他的吻裡。
可她的心裡,卻無力地腹誹了一句:先生,我能爲(wèi)您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您現(xiàn)在看清楚了那丫頭的心了,是不是此刻很幸福,很幸福?
您幸福了,安娜也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