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猛拍車門的聲音驚動了千慕,可是渾身瑟瑟發(fā)抖,手腳都沒有了知覺,任憑他怎麼吃力的想要站起來,想要起身,卻還是無法挪動一絲。
“江南。”北海大聲呼喝到,江南慌亂中摸到了一串鑰匙衝了出來道:“找到了,找到了。”
車門被打開的時候,車廂裡的冷氣撲面而來,北海和江南看到抱成團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紛紛跳上了車。
“三哥……”千慕喃喃的喊道,低頭朝懷裡的可薰看了過去。
北海看著昏睡,好無知覺的可薰,心裡一驚。
“可薰……”北海喊道,將可薰從千慕懷裡抱了起來,將衣服裹在了可薰身上,將其抱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北海摟著可薰坐在後座,身上裹著車裡的毛毯,北海更是緊緊摟著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可薰,千慕裹著江南的衣服和毛毯,身子縮成了一團,回頭朝可薰看了過去,看到仍舊沒有醒過來的可薰,千慕的心也幾乎跌進了谷底。
“開快點。”北海喝到,江南沒有作答,卻加快了車速。
“對不起,三哥,是我沒有保護好姐姐。”千慕低聲說道,北海沒有擡頭淡淡到:“不關(guān)你的事。”
“可薰……”北海突然喊道,看著可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北海臉上頓時欣喜不已,露出了笑容,緊緊摟住了可薰。
“北海……”可薰念道,繼而轉(zhuǎn)頭看到了安然的千慕,不禁輕輕鬆了口氣,靠在了北海懷裡。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北海說著,眼睛裡閃閃發(fā)光。
“我沒事,就是有點冷。”可薰低聲說著,北海聞聲摟著可薰更緊了,千慕看著緊緊摟著的兩個人,不禁鬆了口氣,轉(zhuǎn)頭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可薰和千慕險中求生,他們沒有辦法評斷晚琳的初衷,並不能真正衡量晚琳的目的,究竟是要兩個人死,還是要讓兩個人活,因爲(wèi)如果北海再晚一些,也許可薰和千慕就會有生命危險。
在北海他們送可薰和千慕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江南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艾倫的電話,北海一把奪了過來。
“怎麼樣?”北海喝問到。
“先生放心,您爸爸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正在往北海莊園去。”艾倫說著,北海頓時鬆了口氣道:“轉(zhuǎn)告我爸爸,就說我空下來就回去看他。”
言罷,北海便掛了電話,轉(zhuǎn)頭朝病牀邊的醫(yī)生和可薰看了過去。
“怎麼樣,醫(yī)生。”北海問道,醫(yī)生聞聲,轉(zhuǎn)頭朝北海看了過來到:“北海先生,您不用太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對北海太太做了檢查,雖然現(xiàn)在體溫過高,但應(yīng)該只是受凍之類的正常反應(yīng),我們已經(jīng)用了藥,應(yīng)該很快就沒事的。”
“那爲(wèi)什麼她又昏了過去,對了還有,還有一個,千慕怎麼樣?”北海問道,醫(yī)生淡淡笑了笑到:“慕景言因爲(wèi)身體素質(zhì)比較好,所以並沒有什麼事,現(xiàn)在在樓下病房吊鹽水,沒什麼問題,今晚就可以出院,至於您太太,因爲(wèi)體質(zhì)較差,而且之前小產(chǎn)過,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所以比較嚴重,建議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北海聞聲輕輕點了點頭,鬆了口氣。
“您放心,今晚我會守在這,我就在護士臺,您有事按鈴就可以了。”醫(yī)生說著,北海輕輕點了點頭到:“好,多謝您。”
“您不必客氣。”醫(yī)生說著,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護士也相繼走出了病房。
北海看著病牀上臉色慘白的可薰,滿臉都是愧疚和心疼的表情,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們再晚些趕到,可薰會發(fā)生什麼樣的事情。
北海暗暗的想著,輕輕握住了可薰的手。
就在北海坐在病牀邊專注的看著可薰的時候,江南匆匆走了進來,看到病牀上的可薰,又收起了匆忙的腳步。
“可薰沒事吧。”江南低聲問道,北海輕輕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事,是不是強森那邊出事了。”
江南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新聞?wù)龍蟮滥兀焙R左鲜й櫍段鞯能囋诃h(huán)山公路撞到了隔離帶的護欄,掉下了懸崖,人雖然救回來了,但是還在手術(shù)室,生死還不知道。”
北海轉(zhuǎn)頭朝江南看了過去,帶著幾分詫異和震驚道:“有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
江南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警方已經(jīng)參與了,我們最好不要參與進去。”
北海點了點頭道:“等警方定下來再說吧,暫時要我們的人按兵不動,不要去找強森的消息,等警方的搜索,另外派人到露西那,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
“我知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還有一件事,恐怕你要親自去一下。”江南說著,北海不禁擡眼朝江南看了過去道:“你是說我爸爸那邊嗎?”
江南點了點頭朝可薰看了過去道:“歌宇和九兒知道了這件事都想來看可薰呢,但是被我給攔下了,如果你要去見你爸爸,我可以要他們來守著可薰。”
北海搖了搖頭道:“不用,今晚我在這陪著可薰,你通知三木,要三木照顧千慕。”
江南點頭道:“好,你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現(xiàn)在去看看千慕。”
江南說著,轉(zhuǎn)身朝外走去,北海聽著關(guān)上的病房門,輕輕嘆了口氣,朝可薰湊近了一些,朝其臉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我留在這陪你,哪都不去,你好好睡。”
江南去到樓下病房的時候,千慕還靠在病牀上吊鹽水,看到走進來的江南,千慕連忙做起了身子問道:“姐姐呢?姐姐有沒有事。”
“沒事,就是發(fā)著高燒,在昏睡,醫(yī)生說,明天早上應(yīng)該就沒事了,你待會弔完鹽水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經(jīng)通知了三木,他應(yīng)該馬上就來,待會你跟三木回家,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江南說著,倒了杯水朝千慕遞了過去,坐在了病牀邊。
千慕重重嘆了口氣接過水杯朝江南看去道:“強森和露西是不是出事了。”
江南不禁一愣朝千慕看去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腦子啊,晚琳利用我們引開你們和三哥的人,纔好對強森他們動手啊。”千慕脫口到,北海不禁一笑道:“這是你們北海家的口頭禪嗎?”
江南說著,輕輕一嘆道:“強森失蹤,露西……出了車禍,現(xiàn)在正在搶救,還不知道生死,我和你三哥的意思是,作壁上觀,除了作爲(wèi)老朋友,關(guān)注照顧一下露西,其他的等警方的人撤出之後再說。”
千慕愣了愣,頓時明白了什麼,看著江南輕輕點了點頭,卻是滿臉思緒,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他沒有想到晚琳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雖然他一直知道晚琳的手不乾淨(jìng),可是真正經(jīng)歷了險境,真正看著可薰在自己身邊差點一命嗚呼,真正看到露西和強森的變故,他的心才徹底被觸動了。
看到千慕埋頭沉默, 江南在一旁重重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千慕的肩膀道:“也許這就是北海家的人應(yīng)該看到的,在那個家裡,你的每一個兄弟姐妹都在目睹著這些事的發(fā)生,沒有一個人在目睹這一切之後,在經(jīng)歷這一切之後,還保持最初的天真,當(dāng)然這其中就包括北海,他從一個天真的旁觀者,變成了今天深陷其中的參與者,我只想告訴你,你和北海十八歲的時候,真的很像。”
千慕聞聲愣愣的看著江南,一聲哭笑到:“難道北海家就沒有一個單純的人嗎,難道每一個都是魔鬼嗎?”
“不,有一個。”江南說著,定定的朝千慕看了過去,千慕不禁一愣想到了什麼,也朝江南看了過去。
江南輕嘆著道:“有一個,北海千景,他就像是現(xiàn)在的你,像個天使一樣,他聰明,單純,善良,充滿陽光,他是我見過最可愛的男孩子,最善良的男孩子,可是……”
千慕聽著江南說這些,眼睛裡不由的覺的酸澀,明晃晃的眼眶裡,都是他對北海千景的惋惜和愧疚。
“正因爲(wèi)他善良,所以到死都沒有說出害死他的兇手是嗎?”千慕擡眼道,江南沉默了片刻起身到:“也許吧,這也是爲(wèi)什麼這麼多年,北海都不肯徹查這件事的原因,因爲(wèi)他知道千景不願意讓他知道兇手是誰。”
江南說著,病房的門便被敲響了,三木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了江南。
“江南少爺。”三木道。
江南點了點頭道:“你照顧千慕吧,我還有事,待會弔完水,辦一下出院手續(xù),就送千慕回家,晚上好好休息。”
“是,江南少爺,我明白了。”三木說著,讓開了路,江南看了看病牀上埋頭想著什麼的千慕,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露西在搶救室搶救了整整四個小時,雖然保住了性命,卻處於昏迷狀態(tài)被送進了ICU,警方的人也是無奈,想問什麼也沒有辦法,最後浩浩蕩蕩的警方的人,只剩下了一個,守在醫(yī)院裡,倒是江南派去的兩個人一直全程守在ICU門外。
回到北海花園裡的千慕一直心事重重,腦海裡總也揮之不去傍晚所發(fā)生的事情,他親眼見證了可薰瀕臨死亡的一幕,內(nèi)心對晚琳的支持也漸漸開始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