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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康子義最先看到康子仁,激動地朝康子仁邊跳邊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焦了過來,三名警察走到了前面來,中間的一位矮胖的同志擡眼打量了一下康子仁,問道:“請問你是哪位?和康氏董事長康天逸什麼關(guān)係?”
康子仁看了一眼警察身後的康老太太和母親歐陽豔,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轉(zhuǎn)身對管家說:“王管家,外面風大,去把奶奶和我媽送進屋去,子義也回去,其他人都各自忙去。”
“好,好!”
管家王柳領(lǐng)命而去,卻被老太太揚手製止,手裡的柺杖在地上頓了一下,心疼地看向康子仁,“大孫子,康氏要何去何從,你拿主意吧!”
“媽,不能這樣啊!”歐陽豔緊張又心痛地看了看老太太,又看向康子仁,“兒子,康氏不能破產(chǎn)!你爸現(xiàn)在還有一口氣,要是康氏破產(chǎn)了,你爸會想不開的啊!”
“婦道人家,懂個什麼!走!把決定權(quán)交給子仁吧!”老太太斥了歐陽豔一句,在傭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向主宅走去。
歐陽豔拉著小兒子的手,邊走邊回頭期期艾艾地看著始終一句話不發(fā)的大兒子,嘴裡小聲囁嚅,“兒子,康氏不能完蛋啊......”
康子仁看著家人慢慢全都散去,幾不可聞地呼出一口氣,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到方纔問他話的那位警察身上,平靜地說:“我叫康子仁,康氏集團執(zhí)行總裁,董事長康天逸是我父親。”
問話的警察聞言,扭頭和自己的同事對視了一眼,擡手打開手裡的一頁紙,嚴肅說道,“康子仁先生,康氏涉嫌商業(yè)欺詐,已經(jīng)有多家單位及個人聯(lián)名起訴,您作爲康氏目前的負責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協(xié)助調(diào)查!”
旁邊的李博超和張龍皆是一驚,連忙緊張地去拉康子仁,“康總......”
康子仁擺了擺手,屏退了兩人,深邃的眸子看向警察手裡那頁紙,“濟城市公安局拘留證”幾個大字以及右下角的紅色公章躍然紙上,格外刺目。
“呵。”康子仁垂眸低低嗤了一聲,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內(nèi)斂的眸子裡一片沉靜,“好!但在跟你們走之前,我想跟我的司機交待一下家裡的事可以嗎?”
警察收回拘留證,把另外一張刑事拘留通知書遞給李博超,“可以!但最好是當著我們的面說。”
康子仁點點頭,轉(zhuǎn)身對張龍說:“如果我一時半會回不來,晚上打電話告訴她,就說我這幾天住在康宅比較忙,就不回去陪她和孩子了。另外,手續(xù)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材料已經(jīng)全部交上去了,這幾天就應(yīng)該會拿到。”張龍看著康子仁的眼眶有點泛紅。
康子仁猶豫了一下,說:“嗯,拿到之後先放你那,等我回來再說吧!”
“嗯!可是康總,您這一去......”張龍擔憂地問。
“沒事,不就是欠點錢麼,還上就沒事了!我回來之前,我奶奶我父母,還有我弟弟,
都麻煩你們了!”
康子仁看著張龍和李博超,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zhuǎn)身對那幾名公安說:“走吧!”
“康總......”李博超和張龍幾乎異口同聲不捨地喊道。
康子仁走在幾名制服前面,步履款款,頭也沒回地走向警車。
“兒子......”
站在客廳玻璃窗前,看著外面被公安帶上車的康子仁,歐陽豔淚流滿面,而身後端端正正坐在沙發(fā)裡的老太太聽到哭聲,手裡的柺杖在地板上又是使勁一頓,“哭什麼哭,子仁既然主動願意被帶進去調(diào)查,他就會有辦法安然無恙地回來!”
說完,老太太亦是痛苦又無奈地閉上了眼。
子仁,好孫子,委屈你了!
*
同樣是在康宅所在的這一片郊外高級別墅羣,另外一個豪宅裡,舒家一家四口人正坐在客廳,邊品茶談?wù)撝导业氖虑椤?
舒安國瞅了一眼在旁邊生悶氣的女兒舒一曼,皺了皺眉,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女兒啊,不是爸不近人情,別人康家就看不上你這個兒媳婦,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舒一曼的哥哥舒一鳴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誰昨晚回來還趴在我肩膀哭著鬧著要跟康子仁一刀兩斷,再也不要用她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今天怎麼就要美女救英雄了?”
雖是調(diào)侃,但眼神寵溺,語氣無奈。
舒一鳴素來對她這個有點任性,但脾氣又倔強的妹妹寵愛,這些年更是知道她對康子仁一廂情願的感情。也不是沒有勸過,只是一直沒用。妹妹跟著康子仁去美國這幾年,以爲他們兩個人早已經(jīng)日久生情了,結(jié)果呢?昨晚回來哭了一整晚,說再也不要見康子仁,可今天聽說了康氏危機的事情之後,就來求父親舒安國去幫幫康氏。
“哥,你是不是跟爸爸一樣見死不救啊!”
舒一曼嬌嗔地瞪一眼舒一鳴,起身走到母親尹愛萍面前,蹲在她旁邊,撒嬌地搖著她的腿,“媽,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能讓爸爸不管康家的。”
尹愛萍疼愛地摸了摸女兒滿是委屈的小臉,隨即又皺了皺眉,“寶貝啊,不是你爸不想幫,這康氏一下?lián)p失了十幾個億,我們想幫也愛莫能助啊!咱家哪有那麼多錢啊!”
“咱家沒有,我爸的銀行有啊!這點錢作爲放出去的貸款,對銀行來說小事一樁,根本就是我爸不願意幫!他一點都不疼我了!”舒一曼撅著小嘴,說話的時候還故意不滿地對舒安國努嘴,明顯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銀行是銀行,我可不能跟康天逸一樣,一件事就虧了整個企業(yè)!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跟我提了!至於我們舒家跟康家的婚約,這幾年了也不見他們來提親,這種態(tài)度對我們舒家,以爲我舒安國的女兒嫁不出去嗎?”舒安國口氣強硬,語中帶怒。
“媽!你看我爸爸,還來勁了!我跟子仁才
回國不到半年,我都不著急結(jié)婚呢,他倒著急了!”舒一曼繼續(xù)在尹愛萍這裡撒嬌。
尹愛萍心疼又無奈地嘆口氣,把目光投向舒安國,“安國,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考慮考慮,現(xiàn)在康氏陷入危機,在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助的時候,如果我們銀行願意幫他們,這就是雪中送炭。以後一曼嫁過去之後,他們也會對我們的女兒更好一些。再說了,我們只是貸款給他們,以康氏的能力完全可以轉(zhuǎn)危爲安,待正常運行之後,錢就還給我們了,我們沒有損失啊!”
舒安國抿了一口茶,瞪向自己的太太,“嫁過去?女兒傻,你也跟著糊塗嗎?這不是用錢去求他們?nèi)⑽沂姘矅呐畠簡幔窟@種舔臉的事,我舒家是絕對不會做的!”
說完,生氣地站起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以後誰也不準提康家的事!”
看著怒髮衝冠的父親佛袖而去,舒一曼“哇”得一聲趴在尹愛萍腿上放聲大哭起來,“爸爸不愛我了,媽,你要爲我做主!”
“好了好了,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你也是,昨晚回來哭成那樣,你爸能不生他康子仁的氣麼!先緩緩再說吧!”尹愛萍一邊給女兒擦淚一邊安慰。
“我看啊!”舒一鳴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風輕雲(yún)淡地對妹妹說:“曼曼,別說哥不愛你!哥現(xiàn)在給你支個最好的招:你只要能讓康子仁來給爸爸這表個態(tài),爸爸的氣消了,這事不就好辦了?”
“表,表什麼態(tài)啊?”舒一曼邊抽泣邊擡著淚眼問。
舒一鳴走過嗔笑著敲了敲舒一曼的腦袋,“傻丫頭!你說表什麼態(tài)!表他康子仁對你舒一曼一心一意,只愛你舒一曼一個女人的態(tài)啊!或者,立刻結(jié)婚!”
舒一鳴的話音剛落,舒家的管家從外面急匆匆進來,焦急地說:“太太,少爺,小姐,不好了!康家的大少爺被公安帶走了!”
“什麼?”剛剛抹乾眼淚的舒一曼聽到這個消息,再次放聲大哭。
尹愛萍也是吃驚地看向舒一鳴,舒一鳴愣了一下,隨即對母親說:“沒事!應(yīng)該是被債主告了,進去問問話而已。康子仁如果宣佈康氏破產(chǎn),應(yīng)該會還完債的,不會入獄的。”
聽到“入獄”兩個字,舒一曼哭得更傷心了!
*
童心哄一諾睡覺之後,一個人在客廳踱來踱去很久,還是不見康子仁回來。
手裡的手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仍不敢撥出去。她知道他很忙,康氏現(xiàn)在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自己打電話過去只能給他徒增煩惱,不如安靜等他忙儘快回來。
可是等到了十一點多,既沒聽到手機鈴音響起來,也沒看到外面有車子駛進來。
童心心一橫,咬了咬下脣,終於把那個看了幾百遍的名字撥了出去。
關(guān)機了!
居然提示關(guān)機了!童心不信,又撥過去,仍是關(guān)機的提示!
沒電了麼?
正在無端猜測,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