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帝葬心正舒適的躺在牢房中新般來來的玉牀上,喝著小酒,吃著美食,旁邊還有貼身丫鬟給她打扇捶腿,小日子怎一個愜意了得。
雖然是坐牢,但是她再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回想起就在她被押入牢房中的時候,只見一竄竄的人捧著東西絡繹不絕的往牢房裡搬。那場面,甚是恢宏,饒是以她如今的心性,也忍不住被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沒有弄錯,她現在是來坐牢的吧?
但是這牢房被佈置得富麗堂皇,除了地方小點,比起她所住的葬心院絲毫也不遜色,這實在是……恐怕近千百年來,坐牢都沒有誰坐成她這樣的吧?
帝葬心不由幽幽的嘆了口氣,不管原主短暫的一生如何,但是有這麼一個不計一切疼愛她的老爹,那麼她這一生還是值得的。
可是以前她爲了一個男人就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完全忽視她爹爹的疼愛,令他傷心傷懷,如今她要是知道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覺得那麼瘋狂的迷戀一個男人而忽視了最疼愛她的人值不值得。
不過原主的靈魂都被她完全吞噬掉了!想這些還有什麼用。
她現在纔是帝葬心,所以這一切既然是爹爹的一片好心,她當然也不會浪費,當即喝著小酒,吃著美食享受起來。
同時,在得知她能夠修煉之後,帝家主還送來許許多多修煉所用的丹藥。
那架式好像是要把這十多年來所欠缺的丹藥,一下子補給她似的,讓她異常無語,但心中又涌上一抹陌生的曖流。
但是她將這種感覺歸屬於原主的本能反應,她並沒有在意。
手中握著丹藥瓶,帝葬心神情慵懶,雖然這些丹藥的品質和等級完全不能同她前世所用的可比,但是在這片大陸上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沒看見身旁所見之人都眼冒綠光了嗎?
帝葬心雙眸微瞇,一臉的享受。
雖然已經三百年沒有享受過這種被人服侍的待遇,但是如今享受起來卻是一點兒也不陌生,反而有種久違的感覺。
但是這種享受的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她就揮手讓人撒下去。
現在第一緊要的是恢復曾經的實力,她可不能沉迷在舒適的環境中太久,那樣只會磨滅她的鬥志,如今她大仇未報,怎麼可能容許自己鬆懈半分。
當下,將所有人遣走,她吞下帝家主給她的丹藥,開始修煉。
自從體內的孔雀毒王散解除以後,在修爲上已阻礙她修煉的障礙,她只要用心修煉,以她前世的經驗,肯定晉級很快。
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牢房中掀起一陣狂烈的風暴,然後慢慢歸於平靜,帝葬心已晉級成爲三品戰魂士,一下子竟然提升了兩個品級。
“咦?”
模糊中,她好似聽到一聲驚疑聲。
可是還沒來得及讓她細聽是從哪裡發出來的,結果就被一道清麗如黃鶯般的嗓音打斷道:“喲,心兒這是在大牢裡也不忘用功修煉啊!看來跟以往,還真是不同了!呵呵呵!”
在一連竄銀玲般動聽的輕笑聲中,一名身著一身白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提著一隻竹籃的少女踏進了帶著陰森之氣的大牢之中。看守牢房的執法者們,幾乎瞬間全都看呆了!
只見她長相絕美,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一頭青絲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髮髻,散散披在雙肩上,顯得異常柔美。
當她緩步而來,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帝葬心幽幽的睜開雙眸,看到來人,她雙眸危險一瞇,本能的有股子恨意澎湃而出。
那恨意來得是那般直接,那般毫不掩飾,且來勢洶洶。
帝葬心幾乎瞬間被那狂猛的恨意所籠罩,不得不正視突然闖進大牢中的白衣少女。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出,這名少女就是當初找來乞丐侮辱她,逼得她不得不跳入陰愁澗的帝風情,怪不得這突然而來的恨意是那般濃烈,那般來勢兇猛,原來這也是原主不甘死去的執念之一。
帝葬心不由深深的看了來人一眼,要不是有原主被逼落陰愁澗時那段對她嫉恨扭曲的醜惡嘴臉,單看就她那一身白衣飄飄的柔美無害模樣,誰會相信這樣的漂亮美麗如同蓮花一般的少女,在她那柔美純善的背後,竟然掩藏著一顆世間最惡毒的心腸呢?
當真是好一朵僞白蓮花!
帝葬心心中冷冷一笑,這世上果然表裡不一的人太多,讓她怎麼都喜歡不起來啊!
“唉!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這纔回來幾天啊!竟然就被關到這執法堂的牢裡來坐著,當真是……太令姐姐失望了!難道你就不怕爹爹傷心嗎?”
她還沒來得及出手呢!結果她就自己作死將自己弄到執法堂大牢中來了!真是讓她太沒有成就感。
思慮了半響,她才忍不住跑來看看,想見一見闊別一年之後她的狼狽模樣。
孃親說她變了!變得很有心機了!但是她不相信,以前胸大無腦只知道犯花癡的廢物小姐,就算變又能變到哪裡去。
但當真看到她時,不由一陣失望。
她的狼狽她沒有看到,反而是牢中那富麗堂皇的擺設卻深深剌傷了她的眼,竟然比她房裡的擺設還要華麗。
這哪裡是坐牢,擺明就是來享福的吧!
她那個爹爹實在是太偏心了!帝葬心殘害同族犯了那麼大錯,如果放在其他弟子身上,死幾次都夠了!
可是你看看她,竟然還活得那般滋潤,帝風情眸中劃過深深的恨意,不過被她很好的掩飾過去。反而提著竹籃向帝葬心走來,並吩咐人將牢房門打開,將一籃子的美食一一擺到帝葬心面前。
“不管如何,先吃點兒東西再說,你看姐姐都爲你帶了什麼好東西,這些可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快來……”
自來熟的將帝葬心從牀上拉到桌前坐下,帝風情神情柔和,語音溫軟,似嬌似嗔的向帝葬心說著話,雖然前面的話語隱帶著責備更表現出來更多的卻是心疼,一點兒也不令人反感,將一個好姐姐對妹妹的關愛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不是記憶中她將原主逼落陰愁澗的記憶太過深刻,原主對她的恨意實在是太濃,就憑她現在這副好姐姐的表現,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原主記錯了!她還是以前那個一心對原主好了十幾年的好姐姐?
但是知道她知道,她眼前所見都是假相。
眼前的帝風情就是一朵徹徹底底的僞白蓮,帝葬心當然不會被她表面所騙,當即臉色一沉,帶著無盡的寒氣,當即“砰”的一聲重重的一拍桌子,厲聲喝斥道:“帝風情,你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小妾生的女兒,也配自稱爲本大小姐的姐姐,你可知罪?”
“你……”帝風情被帝葬心突然發作的話給氣得臉色白了白,天知道她此生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小妾生的女兒,可是這個該死的帝葬心專門往她心窩上捅刀子,竟然這麼直白的罵她是妾生的女兒,明明比她大卻沒有那個資格做她姐姐。要不是顧慮這裡還有執法堂的人,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當場與她翻臉。
不過很快給她調整過來,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帝風情一副打擊過度承受不住的模樣,明媚的大眼中立時充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小模樣令人一見就心生憐惜,怯怯的望著帝葬心:“妹……哦!不,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不聽爹爹的話再次犯錯,這才情不自禁的想勸說你幾句,所以才……大小姐你不要生氣,下次我再也不敢叫你妹妹了!”
情不自禁?
帝葬心噁心得想吐。
她又不是十三皇子,你的情不自禁她可消受不起:“帝風情,本小姐沒有死,你一定很失望吧!所以一聽到我倒黴,就巴巴的趕來是想看本小姐的笑話嗎?”
“大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一回府就聽說你平安歸來的消息,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你被關進執法堂大牢,因爲太過擔心才跑來給你送飯,你怎麼能……如此誤解我。”帝風情委屈的幾乎滴下淚來,但偏偏她又強忍著,本就是個大美人的她,此時那種被人欺負柔弱中帶著倔強的神情,更加讓人心生憐惜。
沒看見執法堂大牢裡的那些看守者,都一副心疼她的表情,投向她的目光都帶著冷意,好似她帝葬心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似的,如果不是顧慮到她還是家主大人最爲疼愛的女兒的份上,他們恐怕都衝上來爲帝風情出頭,討伐她了吧!
這種感覺,讓她非常不爽。
而她不爽,當然只會讓人更不爽。
“誤解你?”帝葬心冷笑,隨後在人驚駭的目光中,只見她突然擡手“啪”地一聲狠甩了帝風情一記耳光:“本小姐是不是誤解你,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你竟然敢打我?”帝風情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沒想到曾經那個胸大無腦的花癡廢物,竟然有那個膽子敢打她?
要知道這裡可是執法堂大牢啊!執法堂裡的人正盯著,她纔剛殘害同族將帝天麒等人打成重傷,到現在都還人事不醒,大伯父和其他幾位堂主正恨毒了她,要不是家主爹爹護著和執法堂森嚴的規矩擋著,他們不敢衝進執法堂大牢來搶人,帝葬心這個小濺人恐怕就早被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她不夾著尾巴做人,或是討好她這個姐姐,求她幫她出這大牢,竟然還敢行兇?
她難道就不怕這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大牢嗎?
“打你還是輕的。”帝葬心突然嗜血一笑,趁著帝風情被她一巴掌煸得犯懵之際,腳步一錯,突然上前就一把死掐住了她的喉嚨:“帝風情,有一點恐怕你是忘記了!當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陰愁澗的時候就起誓說過,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會回來讓你血債血嘗,如今我泣血歸來,你……準備好承受我接下來的報復了嗎?嗯?”
就是她,不顧姐妹情宜惡毒的害死原主。
要不是想留著她一條命來慢慢玩,她現在就想毒死她,讓她化成一灘血水,現在才只是打了她一巴掌,還真是輕的,就當是爲原主先除一口惡氣,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們慢慢玩。
別以爲她先前的那一番裝模作樣她不知道她的用意,在她面前裝善良,裝柔弱,裝無辜,裝白蓮花,無疑就是裝給執法堂的其他人看的,同時也用她的柔弱善良來襯托她的自私惡毒。
可是她的這一番主意是打錯了!
還真以爲她還是以前的帝葬心,遇事只會衝動易怒動鞭子,結果敵人沒有傷到反而傷了自個。
她只會先下手爲強,不顧什麼名聲,直接將敵人收拾一番再說。
對上帝葬心嗜血森冷如同來得地獄惡鬼般的眼神,帝風情呼息一窒,瞬間感覺一股絕世的兇煞之氣向她迎面而來,瞬間將她籠罩,不過是眨眼間的時間,她已感覺身處在九重地獄,四面都是絕世惡鬼,眥牙裂嘴無比猙獰的向她狂撲而來,好似轉眼間就能將她撕得粉碎。
那樣的場景,好……好可怕!
是了!那麼高的懸崖摔下去,以帝葬心那低劣的修爲,怎麼可能會不死。
這帝葬心一定是化成了厲鬼,前來找她報仇的,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帝風情越想越怕,渾身更是瑟瑟發抖,冷汗直冒,此時根本不用再她裝柔弱,小臉已變得慘白一片,看起來可憐無比。
瞧瞧,就這點兒膽量,竟然也敢跑來挑釁於她,真是不知死活。
帝葬心突然覺得今天沒有再玩下去的興致,要是一下子將她給玩死了!那麼在她修爲沒有上來停留應尊皇朝這段時間未免太過無趣,還是留著慢慢玩好了!當即突然像甩垃圾似的將帝風情“轟”的一聲甩了出去,同時嫌棄的拍了拍手:“以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是再敢放進來,本小姐可得去問問你們執法堂的堂主,他這執法堂的規矩何在,你們這些人也不用在這大牢裡混了!”
反正她這惡名是擔定了!何不再兇惡一些。
與其讓人討厭,還不如讓人害怕,看以後一般的人鬼蛇神敢來輕易招惹她。
帝風情被狼狽的摔在地上,先前飄飄若仙的一身白衣此時已變得髒亂不堪,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去攙扶她,因爲只要是被帝葬心氣息籠罩的地方,幾乎都變成了人間地獄。
他們同樣感覺身處在九重地獄,四面都是絕世惡鬼,眥牙裂嘴無比猙獰的向他們狂撲而來,轉眼間就能將他們撕得粉碎的可怕場景,此時同樣害怕得頂不住,哪裡還顧得上憐香惜玉。
帝風情最後踉蹌著腳步逃了出去,此時她無比後悔今夜特地跑來想看帝葬心的笑話,同時原本還想用十三皇子來威脅她,不可將她逼害她的事情告訴給爹爹,可是沒有想到目的沒有達成反而惹了一身騷。
此時她無比肯定帝葬心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帝葬心,但也並不是像孃親說的那般她變了!而她是鬼,她一定是回來找她報仇的絕世惡鬼。
帝風情越想越害怕,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執法堂大牢,那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先前的半分絕美之態。
“你這女兒……究竟經歷了什麼?”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躲在暗處的某堂主直看得目瞪口呆。
同時也驚駭不已,怪不得她不怕自己刻意釋放出來的兇煞之氣,原來她身上的兇煞之氣竟然比他濃郁強大了百倍千倍不止,他集聚了幾十年的兇煞之氣在她面前,竟如同小孩子站在巨人面前一般,竟然那般不堪一提,這樣的發現讓他無比挫敗。
“在陰愁澗裡經歷了什麼,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某家主沒好氣的說完,然後閃身就走。
與青木堂主不同,他所關心的並不是如今女兒變得有多不同,或是有多厲害,他現在腦海中回想著的都是心兒那句:當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陰愁澗的時候就起誓說過,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會回來讓你血債血嘗的話。
他想過無數迫害心兒的人,甚至是二夫人他都懷疑過,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他那一向溫柔善良,在應尊皇朝素有第一美人兒之稱的的女兒帝風情。
她們兩姐妹的感情不是從小到大都一直很好嗎?
爲何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情兒竟然將心兒逼落陰愁澗,看來是一心想置心兒於死地,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姐妹相殘,不顧血脈親情。
回想起這一年來情兒的表現,帝家主隱隱的又覺得自己抓住了絲什麼。
可是他並沒有深想,因爲那個答案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看來,這十多年來,很多事情遠非他想像中的那般平和,帝家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累,自己一直以來盼望欣慰的家庭和睦,原來只是自己自以爲是,其實現實真相併非如此嗎?
他所認爲的家庭和睦,其實都是假相。
帝家主的背影,瞬間蒼涼落漠了許多。
而另一方,將討厭的人扔出去之後,帝葬心心情一片大好,原本喧鬧的牢房,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可是……
“誰?”
牢房中,她突然感覺到一道陌生的氣息和一句意外的低喃:“你……你竟然真的沒死?”
轟!
帝葬心二話不說,直接運起全部魂力就向一個地方轟去。
可是卻轟了個空,那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剛纔那道氣息和那句意外的低喃好像是自己的錯覺一般,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心中的不安卻前所未有的強烈,這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那黑錦華袍男子後的感覺一樣,隨時都擔心著有失去生命的危險讓她瞬間爆燥難安。
帝葬心狂怒的揮起衣袖,就將帝風情送來的東西全都一袖子掃了出去,那僞白蓮送來的東西,她可沒有味口吃。
只是,她纔剛將一桌子的飯菜掃出去,結果眼前突地人影一晃,結果有人一一接下,重新送了回來,眨眼間桌前已蹲著一個邋里邋遢,看不清本來面目,且渾身還散發著陣陣不明氣味的人在那裡狂吃猛啃。
難道,剛纔那道陌生的氣息和意外低喃的人是他?
帝葬心再次擡掌就想再向他攻去,心中更是涌起濤天的殺氣。
可是那人卻毫無所覺,並且還在那兒邊吃邊嘀咕:“這麼好吃的東西,扔了多可惜,你不吃,可以送給我啊!真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天知道我都有多久沒有吃過一餐好飯了!唔唔……真是好吃,要知道浪費食物可是要遭天譴的。”
那人一出聲,帝葬心原本要拍出去的掌風頓時一頓。
原因無他,而是這人的聲音與她先前所聽到的那句意外的低喃並不像,而且就連氣息也明顯的不同,這個發現讓帝葬心不由被嚇了一跳。
因爲以她異於常人的強大魂識,先前那道陌生的氣息沒有發現不說,就連這人她也一直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如今竟然還從她手下搶走了食物,令她不得不暗自警惕。
如今只是從她手中搶走食物,要是想殺她的話,那她不是根本就無力反抗嗎?費盡了心機,才得以存活下去,她的小命可是很珍貴的,容不得她不小心謹慎。
“你是誰?”
仔細聽他的聲音,倒像是她剛纔晉級之時,那突然發出的驚疑之聲。
那就是說他一直就在這裡,可是她都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帝葬心的聲音瞬間冷寒下來,渾身更是陰氣逼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撲上去拼命的三郎架式。
那人叼著雞腿,吃得嘴角冒油,感覺到那陰寒的煞氣這才得閒擡眸瞥了她一眼,問出一句讓人足已當場氣死的話:“你是誰?”
帝葬心氣結,要不是顧慮對方的實力比她強出太多,以她的兇性早就就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先撕咬一番再說。
可如今她已是人,不管做什麼不能再被本能支配,得先動腦子。
“如果沒有記錯,這話是本小姐先問的吧!你是誰,爲什麼要搶本小姐的東西吃,再不老實說,你信不信本小姐毒死你,讓你吃個屁。”雖然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但是她自從修習了《毒魔心經》之後,不是沒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更何況在這帝氏家族,身爲一家之主最爲疼愛的女兒,她不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殺死她。
更何況還有家主老爹給她的金牌暗衛在暗處保護她呢!她可說是有侍無恐。
這樣一想,帝葬心立時有了底氣,又開始囂張起來。
那人聽到她這麼粗俗的話,一口氣上不來險些被雞腿給噎死,隨即一陣猛咳,不敢置信的瞪著帝葬心,此時也顧不得裝高深裝不認識:“帝赤弦那小子看上去挺靠譜,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你知道老子是誰嗎?竟敢說要將老子毒死,你是想欺師滅祖嗎?啊!也不怕到時候哪天打雷劈劈死你。”
欺師滅祖?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在原主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這號人出現,難道就他這副比乞丐還不如的形像,真的會是她帝氏家族族中的長輩不成?
可就算是族中的長輩,那又如何。
她對帝家主客氣,是看在原主是他生的份上,並且他對自己還不錯,所以依然敬著他是自己的爹。
她對青木堂主有禮,也是因爲在強大起來之前,想讓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而已。
可眼前這個被關到執法堂的大牢中來,邋里邋遢,看不清本來面目,渾身還散發著陣陣不明氣味薰得人直髮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貨色也妄想當她帝葬心的長輩,她是瘋了纔會認。
“切,都被關到執法堂大牢中來了!就算你以前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但如今也是個階下囚而已,你覺得你還配做本小姐的長輩?”
“你……你……誰跟你說老子是被關到這大牢中來了!”
“不是被關到這大牢中來,難道你還是自願被關到這裡來的不成?”那人剛想說話,結果帝葬心這才慢悠悠的補了一句:“除非你是神精病還差不多,不然哪個正常人會願意呆在這大牢中啊!腦殘不成?如此算起來,你最多隻能算是本小姐的獄友而已,哪裡算得上是什麼長輩?如果我真的有你這樣的長輩,還不如去自殺得了!省得丟臉。”
“你……”那人被帝葬心氣得不輕,當下猛地丟下雞骨頭閃身就走:“哼!老子身爲長輩不跟你一個後輩死丫頭一般見識,老子可忙得很。”
話落聲的同時,他竟然從牢房中的縫隙處擠了過去。
帝葬心這才發現,在她這間牢房的隔壁,竟然還有一間牢房,而這個邋里邋遢的不明人物,竟然還真是她的獄……獄友?!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帝葬心這才發現那人擠回自己牢房的同時,竟然技術高超的沒有弄斷一根木樁,那縫隙處明明過不去個人的,他竟然就那麼輕飄飄的擠過去了!果然是高人。
且那人一過去之後,就安靜的盤膝坐下,對著牆壁好似在參悟著什麼?瞬間將所有的氣息收斂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眼睛還看著他在那裡坐著,她都會以爲這個人在瞬間憑空消失了似的,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怪不得她在這牢房裡呆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原來他的斂息之術竟然這般好?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說不定真的是她帝氏家族的長輩也說不定。
畢竟越是實力高超之人,爲人習慣性格都跟常人不同。
人家身爲高人,或許真的喜歡住在這個牢房中呢!
因爲好奇,所以帝葬心不由跟了過去。
她可沒有他那縮骨的本事,直接擡腳踹斷幾根木柱子走了過去,如直簡單直接粗暴的行爲,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作風,讓那人狠狠的噎了一下,他怎麼都沒有想通,像帝赤弦那循規蹈矩的人,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不按牌理出章的女兒。
但是偏偏,他剛纔看到她修煉的速度,短短的幾個時辰就連晉兩級,這樣的修煉天賦和速度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夠擁有的。
而且那渾身自帶的兇煞之氣,連他都很震驚,雖然不明白她一個小姑娘爲何會有那麼濃郁狂暴的兇煞之氣,但是在這片大陸之上,哪個驚才絕豔的天才沒有許多奇遇和難解的底牌。
如此天賦如果能夠加以好好的培養,以後很難不成才,那又將是他帝氏家族的一員猛將,他頓時起了愛才之心。
所以他纔在百忙之中抽空過去想跟她接觸一番,看看這個小丫頭的品性夠不夠資格被他指導,畢竟一個人的天賦再好,其爲人品性還是很重要的。
只是他還沒來及急開口試探呢!結果這小丫頭倒先發作了!
不過那滿身防備的警惕之心讓他很滿意,至少擁有這樣的防備警惕之心不會早死。
什麼叫天才,能夠完全成長起來的那才叫天才,不然再天才的人要是成長不起來,也只是個短命鬼而已。
所以在修爲上的天賦雖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卻是擁有一個靈敏聰慧的腦袋,對於危險有一個很好的認識,當然隨時隨地的防備警惕之心那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上對於帝葬心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可是這一點上滿意歸滿意,可是這小丫頭的性格卻是那般惡劣,完全就不像她那個老爹,讓人放心。
原本以爲她的天賦可以,但是沒想到她那一張嘴毒得更加可以,一張口就將他氣得不輕,簡直就是句句帶毒,氣得他現在都不想跟她說話。
帝葬心也不需要他跟自己說話,只是不明白他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卻住在這牢房裡幹什麼?
她可不信是什麼特殊的愛好,將自己弄得跟個乞丐似的。
見他一動不動的對著一面牆壁靜坐,好似那牆壁上有什麼重寶似的,弄得帝葬心也不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牆面上畫著一幅幅小人執劍圖,很像是武功秘籍的樣子。
當然,帝葬心可不認爲那是什麼武學秘籍,跟個小兒塗鴉似的,心中想這些不會是這人的惡作劇吧!專門逗人玩的。
“這些圖是什麼?”
雖然很可能是這人不憤她先前的話,而故意設局來逗她上當,但帝葬心見她那麼認真的模樣又不像是作假,帝葬心似笑非笑的問道。
那人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抵不住他對這小丫頭心生的愛才之心,決定泄露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我跟你說……”那人突地壓低了聲音,左右一望,神神秘秘的道:“你可別小看了這牆壁上的十二幅的圖畫,這可是我帝氏家族最強大的武學劍術《帝殺十二劍》,你要是能夠參悟出個一招半式,那麼你橫行皇都都沒有問題。你要不要學,如果你誠心尊我爲長輩的話,我可以考慮也給你參悟參悟。”
噗!
帝葬心當場就笑噴了!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擺地攤的說,我這裡有一部絕世功法,煉成了可以天下無敵,不要錢免費送給你,你要不要的感覺。
帝葬心不以爲然,只是剛想嘲笑他的時候,卻看到牆壁上畫著那些招式,腦海中好似突然閃過什麼,讓她從心裡升起股熟悉之感。
可具體是哪裡熟悉,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當即拋開先前突然出現的氣息與低喃所帶來的不安與猜疑,就那樣盯著牆壁上那些圖畫深想,她在地獄最深處的萬年怨魂血坑裡的時間實在是太久,期間爲了能夠存活下去,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惡鬼,其中她覺得有用的東西都有存留下來。
只是三百年的實在是太長,她吞噬的惡鬼又太多,所以那些雜亂的東西她全都鎖到了記憶深處,只有有什麼引子觸動到它們的時候,她纔會不經意的想起。
所以眼前這些明明是一幅幅如同小兒塗鴉的劍招圖畫,她原本沒有多在意,可是卻意外的勾起了她的一些記憶,霎時一連竄的文字擠進她的腦海,直擠得她腦子生痛,有種快要爆炸了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並沒有維持多久,帝葬心腦海中就多了些口決心法之類的東西,然後當她再次看向牆壁上那些劍招圖畫時,不再覺得那些圖畫像是小兒塗鴉,而是變得深奧難懂。
她前世除去處理一些家族事務之外,可說就是一個武癡,如今看到那些深奧難懂的劍招圖畫,她就情不自禁的開始去研究。
越研究,她越覺得那些劍招的不凡。
越不凡,就越能勾起她的興趣。
剛開始,她還是初略的研究一番,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越來越入迷,到最後她幾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不明人物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她眼中心中腦海中只有牆壁上那些劍招。
初開始,她還覺得那是一幅幅圖畫。
可是漸漸的,那些圖畫開始模糊,而是變成一個個真人在那裡舞劍。
那些劍招深奧難學,每一招好似都帶著無盡玄奧和無數變化,要不是她靈魂異常強大,她還真記不下來。
可就算她的靈魂力強大,也花了她的好些功夫,纔將那些劍招一一記下來。隨後不由自主的開始隨著那第一式劍招開始舞動。
但是看起來容易,但是自己要真正的使出來卻是無比艱難,在她腦海中推演了無數遍,這才感覺體內自丹田處升起一股熱流,隨後流過她的經脈,往她手臂上涌去,她當即本能的一劍揮出……
轟!
身體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住,頭頂更有無數沙石落下來砸在頭上,帝葬心一陣吃痛,還沉迷在那一式劍招中的她這時才總算是回過神來,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吃驚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牢房已不像是牢房,好像颱風過境,凌虐得不成樣子,帝葬心不知道自己只不過只是沉迷在劍招中一下子而已,怎麼外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並且原本盤坐在地上正對著牆壁上圖畫研究的那人,不知何時已捲縮在角落裡。眼睛瞪成燈籠模樣,像是活見鬼般的死瞪著她,眸中全是震驚,意外,難以置信,不可思議……隨後才轉變成濃濃的狂喜之色,當所有的情緒全都匯聚在一起,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熱烈無比,如同要將人燃燒一般。
“你幹什麼?”
被那人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帝葬心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本能的搓著手臂,警惕的大退一步。
“我說……”那人終於從角落裡爬出來,推開面前的石塊木樁,走到帝葬心面前。
圍著她開始不停的打轉,眸中還殘留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盯著帝葬心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將她當場解剖了!他越轉越焦燥,越轉越承受不住這樣的結果,看向帝葬心的目光更是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苦苦研究參悟了十年而不得一招半式,她怎麼才花半個月的時間就完全參悟透了!這不科學啊!
而且還使出這麼狂猛的劍招,這明明就是《帝殺十二劍》中的第一式劍招“帝風殺”,她怎麼就這樣使出來了呢?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苦苦研究參悟了整整十年,可是都沒有參悟透牆壁上的一記劍招。可是你只不過才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能使出第一式劍招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的,這完全不可能啊啊啊!”那人揪著自己滿頭的髒髮難以置信的大聲吼叫,險些沒全部揪下來直接變成禿子,最後更是失控的險些沒有當場暴走,直接變成神經病。
可是他都顧不得這些,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帝葬心被他發瘋似的狀態嚇了一跳,心中的震驚和意外一點兒也不比他少,只是注重的重點不同而已。
“你是說,我竟然在此參悟了半個月?”明明她覺得並沒多久,怎麼就過去半個月了?還有看著那滿目的狼藉,帝葬心免不了連自己也震驚了下:“還有這些……都是我那一劍弄的?”
雖然研究參悟中時,她也知道那劍招的不凡,但是沒有想到那破壞力竟然如此巨大。那人先前說只要學會其中一招,就能橫行皇都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此劍招威力是大,但是對魂力消耗實在是太大,以她目前三品玄士的修爲,竟然只能免強使出一劍已後繼無力,看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輕易動用。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那人發瘋似的吼叫了一通之後,又逐漸的冷靜下來,開始追著帝葬心詢問。
如果不弄明白,那麼他未來的人生也不用再活了!
帝葬心剛想回答,結果就被一道怒吼打斷:“帝葬心,你究竟對我弟弟下了什麼毒,害得他直到現在都還醒不過來,快將解藥交出來,不然我帝霽月跟你沒完。”
帝葬心回眸,只見一臉怒氣的帝霽月正提劍衝來,那神情憤恨得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帝天麒等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救醒。
帝葬心得意的挑眉,不是她吹牛,以她現在的製毒之術,整個應尊王朝要是有人解得了!她真是服了他。
“什麼下毒?月堂姐,你說的話我爲什麼聽不懂?”明明得意非常,可是說出的話卻異常無辜,完全跟她得意非常的表情不搭調,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而這種毫不掩飾的得意,瞬間就剌激了帝霽月,她手中的長劍一指:“帝葬心,你裝什麼裝,你敢說我弟弟直到如今都還醒不過來,並且身體肌能快速衰退,不是你下毒所致?”
帝霽月寒著臉,劍尖直指著帝葬心鼻尖,大有她要是敢否認,她就揮劍砍死她的狠意。
“是我下的毒又怎麼樣?”出乎帝霽月預料,這一次帝葬心承認得非常爽快,不過眸中的惡劣更濃:“不過你現在是想救你弟弟吧!可以,求我啊!”
帝葬心臉上的神情非常欠抽,帝霽月頓時被她氣到不行,下毒殘害她弟弟還敢說得如此有侍無恐,真以爲她是家主的女兒,她就不敢殺她是不是?
帝霽月一聲怒吼,實在忍無可忍,揮劍就朝帝葬心殺去。
帝葬心不閃不避,反而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一點兒都沒有驚慌害怕的神情。
帝霽月不由一怔,帝葬心太過反常的反應,反而弄得她心中沒底。
但無疑,帝葬心那副完全沒有放在眼裡的作態,更讓她生氣,當即心中一狠,下手再不容情。帝霽月手中的長劍帶著凌厲的勁風,對準帝葬心的脖子就是一劍揮去。
她不信到都生死關頭了她還敢不閃不避,不將她放在眼裡。
但令她失望的是,眼見她的攻勢已到,帝葬心臉上並沒有出現絲毫害怕的神情,反而從她眸中閃過譏諷。
譏諷?
她害了她弟弟,竟然還敢譏諷她?
帝霽月頓時怒不可遏,手中凌厲的劍勢又加了幾分,這次非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不可。只是眼看她凌厲的攻勢已到,馬上就要將帝葬心斬於劍下,可最後關頭卻被人攔住了!耳畔立時響起帝金鵬沉穩的聲音:“月兒,不可衝動。”
帝霽月不服,她現在要是不砍死帝葬心那個死丫頭,她會瘋的:“爹,她將弟弟害得那麼慘,我一定要殺了她給弟弟報仇,你先讓開,我……”
“閉嘴!”帝金鵬語帶嚴厲的打斷帝霽月的話,同時將她推開,自己站到帝葬心面前,將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大有重新認識一番的意味,再沒有以前的輕視,反而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審視:“葬心侄女,是大伯以前小看你了!”
“大伯客氣了!”絲毫沒將帝金鵬的審視放在眼裡,帝葬心輕鬆的回道:“不過不是大伯以前小瞧我,而是你從未將我們父女瞧起眼裡過吧!”
別以爲他眼中對自家老爹的嫉恨她看不出來,那是一種怎麼都化解不了的仇恨。既然雙方註定會是敵人,那麼她又何必對他客氣。
帝金鵬被他一噎,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按著他的脾氣,一個後輩死丫頭竟然膽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更何況還是奪走他家主之位,他最討厭的帝赤弦的女兒,他真想這樣給她一巴掌煸過去。
可是手纔剛一動,他就悲憤的想起如今還躺在牀上,一天虛弱過一天,眼看馬上就要斷氣的兒子。心中就算有再猛烈的怒火,他也不得不暫且忍耐下來,等他的兒子好了再說。
只是那種感覺,卻是說不出的憋屈。
但是他知道,這種憋屈不會再維持多久,等他的女兒霽月成功坐上太子妃,成爲未來的準皇后之後,他一定會千百倍的討回來的。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們的孩子?”帝金鵬憋屈之餘,又不得不暗自感嘆他曾經真的是看走眼了!
竟然將這樣的一匹披著羊皮的狼,當成了一個不具威脅的廢物。他該說是他們隱藏得太深,還是陰愁澗真的那麼磨鍊人,能將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迷戀男人的廢物磨鍊成如今這副不管是心機和手段都無比沉深狠辣的人物。
“大伯這話說錯了吧!”帝葬心失笑,只是那笑容卻沒有一點兒溫度,反而透著地獄般的森寒:“不是本小姐不放過他們,而是他們不放過我吧!從小到大,我受過他們多少欺負,我相信你們這些所謂的長輩也不會不知道吧!但是你們是怎麼做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是任由他們欺負我而從未教導他們收斂半分。這一次也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我只不過是爲自保才使了一點兒特殊手段,不然現在重傷在牀,被逐出帝氏家族的恐怕就是我了嗎?那時你們又會說什麼?恐怕依然只會縱容自家孩子,拍手稱快的看我的下場吧!所以我想問問各位長輩,這怎麼就成了我不過放他們了!你們倒是說說看,這究竟是誰不放過誰呢!嗯?”
想著以前的帝葬心表面上活得風光,可是暗地裡卻一直被他們欺負,活得何其憋屈。
如今換作是她,哪有不找回場子的道理,不然這些所謂的“長輩”,不知道還給不給她留活路呢!
帝金鵬等人被她說得臉色一陣燥紅,自家孩子所做下的事,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往出於對家主本能的嫉恨心理,再加上被欺負吃虧的又不是他們的孩子,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如今被帝葬心拿到檯面上來說,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不過他們在堂堂第一世家各種明爭暗鬥不斷的帝氏家族裡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那臉皮之厚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這種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就恢復了淡然,瞪著帝葬心滿目的不滿。
好吧!就算以前是他們的孩子對不起她,這一次也算是他們的孩子找她麻煩。但大家好歹都是同族之人,並且帝天麒還是她的親堂哥,其他幾位堂主的兒子也與她沾親帶故,就算是要出氣,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吧?
你所說的這一點兒特殊的手段,卻是要了他們孩子的命,這未免也太過狠毒,衆人心中怨憤不已。
可是不管他們心中有多怨憤,都跟帝金鵬一樣,爲了自家孩子不得不強忍著。
雖然這一次帝葬心從陰愁澗歷劫歸來,他們於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以他們過人的人生閱歷,又怎麼會看不出如今的帝葬心從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涼溥心性。
那是完全不將他們當成族人的冷然,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淡漠與疏離,讓他們清楚的明白,如果他們真惹火了她,她一定不會看什麼同族情宜,會看著他們的孩子去死,而不會動容半分。
這一點,倒是跟家主完全不同。
可也就是這一點不同,讓他們不得不心生忌憚,不敢再像在家主面前有意無意的那般放肆,畢竟他們孩子的小命還拽在人家手中,也不知道她下了什麼毒,他們請來醫師甚至是解毒高手,可是都不行。
反而越治,他們孩子的身體虛弱得更快。
原本他們一發現不對,就早早的前來找帝葬心,找她要解藥。
可是大牢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還誇張的降下十年不遇的長老令,勒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他們雖然心急如焚,但是沒有誰膽敢違反長老令,只能在外等待。
直到今天,大牢裡突然爆發出巨大聲響,他們這才巴巴的趕來,果然見到了帝葬心。
如今他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只要她能救回他們的孩子再說。
畢竟他們的孩子可是族內天賦優秀,家族重點培養的弟子,如果就此折損在這裡,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所以不管如何忍氣吞聲,都得請帝葬心爲他們的孩子解毒。
帝金鵬就更不用說了!
他膝下除了帝霽月這個女兒外,就只有帝天麒這一個兒子,那是絕對不允許他出事。
“好吧!葬心侄女,就算是我兒不對,我這個做爹的在此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還請你現在就去幫麒兒解毒好嗎?不然他真的快撐不住了!這次算大伯求你了!”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所爲,此時的帝金鵬哪還有以前的飛揚跋扈,話說得異常動情,完全就是一副慈父之心。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如此爲兒低聲下氣求她的帝金鵬,肯定會大爲感動,說不定就出手相救了!
但她帝葬心是什麼人,她可是從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絕世惡鬼,並且連自己的人都埋葬了的人,又怎會被他表現出來的這一副慈父模樣感動。
別說她不知道他表現出來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會心軟半分,當下眸含譏諷,冷然一笑:“本小姐早就說過,你們無情的將本小姐送進這大牢裡來,但到時候要將本小姐請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你們真當本小姐這話是說笑不成?”
見衆人啞然,一副心焦的模樣,帝葬心衣袖一甩:“你們走吧!本小姐在這牢中住得很好,不想出去。”
話落聲的同時,帝葬心不再看衆人一眼,然後轉回身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間牢房。
雖然整間牢房都被她破壞毀損得差不多,可是她那間牢房裡的擺設還在,帝葬心揮起衣袖將其簡單的清理了一下,然後吩咐人去準備她要吃的東西之後,就躺到牀上準備開始休息。
她得好好的想想這半月來的所得,還有她最後使出那一記“帝風殺”劍招時的感覺。
她如今已發現這套《帝殺十二劍》的厲害,當然得好好研習才行,至少也多了份保命的手段。
只要是能夠保命,好好的活下去,帝葬心就不嗇花費精力,盡心去學。
帝金鵬等人不甘,可是還未等他們開口再糾纏什麼,直接被一道強大的掌風橫掃了出去,那個疑是長輩的邋遢的人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還擺出一副討賞的模樣。
“心兒,嘿嘿!心兒……”
“叫魂啊!”帝葬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看不慣他那副模樣,頓時沒好氣的道。
要不是他的實力擺在那裡,她真的不信這人會是她們帝氏家族族中的長輩,並且身份應該還不低。
但是在確定牆壁上那些圖畫是真的武學典籍之後,她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至少他很有見識,知道那些如同小兒塗鴉般的圖畫,隱藏著這麼強大的劍招,雖然他終其一生,很可能都參悟不出來。
因爲如果沒有相配的心法,只空有劍招的話,就算參悟一輩子直到死,也參悟不出來什麼。她如果不是在地獄最深處吞噬太多惡鬼得來的莫名記憶,同樣也參悟不透那些劍招。
而且沒有相配的心法就算參悟透那圖畫中的劍招,也只是空有其表,是些花架子,完全不能使出劍招的強大威力。
剛好在這時,有人送來酒菜,帝葬心頓時從牀上一躍而起,她靜立在牆壁面前,沉迷在劍招中一參悟就是半個月,要不是有魂力支撐,恐怕就早給餓死了!
但如今一脫離那種狀態,頓時餓得不行。
當即衝到桌前坐下,就開始用餐。
那人頓時非常殷勤的給帝葬心倒酒佈菜,哪有半分長輩的樣子,直弄得帝葬心一陣無語。
“心兒,你看我們好歹都是一家人,而且我爲了參悟那些劍招,在這大牢中整整住了十年,可是都未參悟透那些劍招。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告訴我吧!好不好?嗯?心兒,好不好嘛!”
不管他如何討好賣乖,撒嬌裝癡,帝葬心就是不理,直到吃飽喝足了之後,剔著牙,這才懶懶的丟下一句:“我辛苦蔘悟出來的東西,爲什麼要告訴你?”
那人頓時一臉挫敗,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是啊!像《帝殺十二劍》這樣的絕世武學,要是他辛苦蔘悟出來,也不可能輕易的告訴別人,哪怕他們同爲帝氏家族的人也一樣。
在武學方面的禁忌,就算是親人之間,如果當事人不同意,他人也不可隨意窺探。
除非是師傳徒,父傳子,母傳女,但是他與帝葬心之間,怎麼都算不得這些親密關係吧!
按常理來說,人家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果稍有點君子之風,就應該馬上閉嘴不談,放棄纔對。
可是他爲了這部《帝殺十二劍》的絕世劍術,他不惜放棄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顧生活的枯燥乏味,在這大牢裡一呆就是十年,原本他就已經絕望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都能夠研究參悟出來。
如今好不容易在帝葬心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讓他就這樣放棄,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想知道啊!
在那裡抓耳撓腮了半響,那人還是不甘就此放棄,哪怕讓他付出很大的代價也一樣。心中有了決斷,剛想跟帝葬心交涉一下,看看她需要什麼條件纔將這劍招的秘密告訴他。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帝葬心已躺在牀上睡著了!
他不由嘆息一聲,就算心中再急,但是他卻不敢去將帝葬心搖起來。
要是她一氣之下再也不告訴他了怎麼辦?
當下,他強忍著自己心中貓抓似的焦急,不得沒有搖醒帝葬心,反而在旁爲她守護,不讓那些不長眼的人來打攪她。
這一覺,帝葬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一睜開眼,頓時對上帝赤弦慈祥的雙眼:“心兒,醒了嗎?睡得好不好?”
帝葬心難得發自真心的對他一笑:“爹,你來了!”
初醒的帝葬心神情慵懶,自從自陰愁澗歸來之後,她渾身隨時隨地好似都散發著的森寒之氣在此時也退散了許多,原本冷情淡漠的雙眸,此時睡眼迷濛,帶著一種驚心動魄朦朧的美。
帝赤弦不由一愣,原以爲他的庶女帝風情是最美的,可如今看來他的嫡女葬心也不逞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前她的驕縱無禮又花癡,所以別人忽略了她的美。
但如今她一改往日的驕縱與浮誇,漸露風華,到時候總有人能發現她的美,帝赤弦竟開始期待起來。
“心兒,睡了這麼久,餓了沒有,快起來吃飯。”帝赤弦溫柔的將帝葬心從牀上扶起來,語帶寵溺的道。
帝葬心環目一掃,發現牢房裡再不復她睡前的狼藉模樣,而是變得整潔無比,如果不是還殘留著牢房的痕跡,她還以爲已回到自己的閨房了!
想來,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當然,她也並非無知,只是知道對自己無害後客意忽視掉而已。)要將牢房恢復成如今這副模樣,應該很不容易吧!
帝葬心突然感覺還真是父愛如山。
“謝謝爹……”
帝葬心起牀,自有丫鬟侍候她洗漱,沐浴,更衣,她不由有些感嘆,如此待遇,哪裡有半分正在坐牢的覺悟啊!她這個爹也不怕被別人知道了!又要指責他偏心。
只是帝葬心洗漱完之後剛坐在桌前準備開始吃飯,一個人影卻突然落在她對面。
帝葬心本能的擡眸,只見來人一襲青衣,臉龐雖然略顯瘦削卻透著剛毅,鼻子高挺,薄脣棱角分明,長得倒是清俊。特別漆黑明澈的眸子裡透出一種名爲智慧的光芒,彷彿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華,一眼便照進人的心裡頭去,那種好似是由靈魂深處散發而出的淡然高貴的氣質,令世人莫及。
只是這人她明明沒有見過,但偏生卻透著熟悉,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心兒,只不過換了一身衣服而已,難道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聽到那熟悉的噪音,帝葬心騰地瞪大眼睛,指著他不敢置信的叫道:“怎……怎麼會是你?”
任誰看到一個邋里邋遢的乞丐突然變身爲偏偏俊公子,都會忍不住吃驚吧!
“你什麼你。”正當帝葬心接受無能之際,一旁的帝赤弦卻突然站起來向那人行禮,同時朝帝葬心慈愛的喝訴道:“心兒,不得無禮,他叫帝行雲,是我的小叔叔,是你的小叔公,還不快起來見禮。”
啊!
小……小叔公?
帝葬心一噎,任誰叫一個看上去比她大不了一半,只有二十多歲的人叫叔公,都會叫不出口吧!
“我……”
“罷了!”看出帝葬心的糾結爲難,帝行雲大手一揮,解了她的窘迫:“其實我也大不了多少,如果你不喜歡叫我小叔公,叫我哥哥也可以啊!我不在意的。”
“不行!”
可是帝葬心還未回答,帝赤弦已一臉黑線嚴肅的大聲反對,如果女兒真的叫他哥哥的話,那他還要叫他叔叔,不是比女兒還矮了一輩,這怎麼可以,他這個小叔叔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這些年來,不顧族人勸說,非說那些小兒塗鴉般的圖畫是絕世功學,硬要住在大牢中研究參悟,結果一晃就是十年也就罷了!如今還要跟他的女兒稱哥道友,這怎麼能行:“小叔叔,我們帝氏家族向來最重規矩,怎麼可以亂了輩份,這要是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小叔叔你可不許胡鬧。”
帝行雲頓時朝帝葬心無奈的聳了聳肩,你看不是他仗著輩份硬要充她長輩,是你爹不同意啊!
帝葬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沒想到那人還真是她的長輩,並且看她老爹的態度,這個好像還真是她的親小叔公。
小叔公啊!
瞧這輩份高的,讓帝葬心想反對都不成。
“葬心見過小叔公。”
“心兒免禮。”
見他終於將兩人快要歪樓的輩份又搬了回來,帝赤弦這才總算鬆了口氣,要是真由著小叔叔胡鬧,讓女兒叫他哥哥的話,他這個一家之主以後恐怕沒有臉見人了!
三人見過禮之後,這纔開始落坐吃飯。
他們這是將大牢當成自己的房間了!那般隨意,不過帝赤弦好似突然想起什麼,對帝葬心問道:“心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去呢!畢竟住在這大牢中也不是長久之計。”
並且這裡不管他如何佈置,都透著陰森潮溼之氣,在這裡住久了!他怕心兒受不了!
更何況,帝金鵬他們每天吵得他煩不勝煩,而且竟然還膽敢朝他施壓,要不是想讓他們多著急些時候多受點教訓,同時也讓心兒多出口惡氣,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朝他們出手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他們不敬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暗地裡縱容他們的兒子欺負他的女兒,真是太可惡了!
帝天麒那幾人落到如今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不過好歹都是帝氏家族子弟,且天賦還算不錯,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就好,如果就此要了他們的性命,其他族人一定會認爲心兒太過狠毒,對心兒以後不利。
所以心兒就算要出這十多年以來的惡氣,還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
帝葬心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她本來也沒想要帝天麒幾人的命,畢竟死人哪有活人好玩,天知道她都孤單了多久沒有活人陪她玩了!
“時候到了!我自然也就出去了!”
反正現在著急的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可操心的,帝葬心愜意的吃完飯,外面就來人稟告說帝金鵬等人求見大小姐。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敢情,這是掐著點來的嗎?
不過也好,就讓她見見他們還有沒有以前那般囂張吧!
“讓他們進來吧!”
不多時,人已被帶進來。
只是又經過一天一夜的等待,帝金鵬等人又憔悴了許多,看來帝天麒等人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好了!
帝葬心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她下的毒,她心裡有數,雖然看著兇險無比,但是吊著命折騰一個月,還是可以滴。
“你們求見本小姐有什麼事嗎?”帝葬心喝著丫鬟送上來的人蔘雞湯漱口,語氣閒閒的問道。
這擺明了是明知故問,是吧?是吧?
不過此時他們已不再計較那麼多,想著自家躺在牀上已進氣少出氣多的孩子,他們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姿態放得一低再低,再不敢擺什麼長輩的譜:“葬心侄女,求求你救救麒兒吧!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我一定會都答應。”
“是啊!大小姐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一定照辦。”
“對,一定照辦,只要你能救救我們的孩子。”
“……”
這半個多月以來,他們幾乎遍請世間名醫,甚至是用毒解毒高手,可是依然對他們孩子身上的毒束手無策,讓他們不得不對這位曾經胸大無腦,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花癡小姐另眼相看,再不敢起半分輕視冒犯之心。
帝葬心拿著上等蠶絲帕輕拭著小嘴,眸光輕轉:“好啊!不過別的要求,本小姐倒是沒有。”
帝金鵬等人頓時眼睛一亮,帝葬心總算是答應救他們的孩子了!不然他們的孩子只有等死一條。更何況還說沒有別的要求,難道還是忌憚他們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不敢將事情做得太過?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家主那裡瞟了一眼,他們就說吧!她雖然厲害,但是有家主在上壓著,她不敢不聽。
看來他們這些日子以來去家主那裡施壓的舉動,並沒有做錯。
衆人正心中暗自慶幸,只是帝葬心接下來的話,又將他們打擊了一番:“但是你們也知道,本小姐好歹也是帝氏家族的嫡出大小姐,身邊怎能沒有幾個追隨者呢!所以等你們的孩子好了之後,就來本小姐身邊當隨從吧!不然反正依我們當初比武時的約定,誰輸了就滾出帝氏家族。如果你們不願意應答本小姐也不強求,等他們好了之後就滾出帝氏家族吧!免得讓本小姐看到礙眼,下一次說不定會忍不住下更重的手,那就不好了!”
隨……隨從?
他們盡心培養,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兒子怎麼能去當她的隨從呢!
說得好聽是追隨者,可說穿了就是一個下人,他們視爲未來接班人的孩子,怎麼可以去葬心院當一個下人呢!
他們本能的就想大聲反對,可是對上帝葬心森冷,譏諷,似笑非笑的眼神,將出口的話又立馬吞了回去。
都已事到如今,還有他們選擇的餘地嗎?
與其被趕出帝氏家族,與其就此送掉小命,暫時去當大小姐的追隨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下,他們只好萬分不甘,憋屈的答應。
帝葬心站起身,整理好自身本就無一絲褶皺的衣服,然後朝牢房外走去。既然她已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不會在此多做停久,浪費時間。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覺都耽擱這麼久了!如果她體內的黑欲情王蠱突然發作,她壓制不住化身爲女色魔,那事情可就大發了!
只是帝葬心沒有看到的是,剛等她轉身離開,帝金鵬等人擡起頭來之時,眼中滿是怨毒之意。
生平還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過,更何況還是去求一個晚輩,這讓向來習慣高高在上的他們異常不爽,想到她對他們孩子所做下的一切,心中更是恨到不行。
不過他們現在所受到的一切屈辱,等他們的孩子好起來之後,一定會加倍還回來,到時候看帝葬心這死丫頭怎麼死。
“對了!”
正當幾人瞪著她的背影怨恨得咬牙切齒之際,幾人都沒有料到帝葬心會突然回身,他們眸中的怨毒之意還未盡數退去,頓時被帝葬心抓了個正著,頓時心中一慌。
不管他們對她有多怨恨,甚至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弄死,但是在他們孩子身上的毒沒解之前,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可此時他們怨恨的目光卻被對方抓了個正著,要是她一氣之下不爲他們的孩子解毒了怎麼辦?
衆人無不懊悔,他們怎麼就那般大意呢!在沒有救回孩子們之前,他們的情緒絕對不能外露半分纔是。
“葬心侄女……”
帝金鵬身爲朝庭命官,生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後輩丫頭產生害怕的情緒,當下趕緊的想解說什麼,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是帝葬心根本就無所謂,對於他們如此怨恨自己半分不覺得意外,她將他們的寶貝兒子一一拿捏在手中,並且還害得半死不活的模樣,他們怨恨她很正常。
不恨她纔不正常呢!不知道背後又要搞什麼小動作,她生平最恨笑裡藏刀的人,倒是這種明著的怨恨好對付一些。更何況,不管他們心中如何怨恨她,都改變不了如今的結果,所以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就算如此,別人用怨毒的眼神瞪著她,也令她非常不爽。
她不爽了!當然也不會令別人好過,這是她延續了幾百年最大的喜好,並且直到如今都還未打算改。
“等他們好了之後就送到本小姐的葬心院裡來當差,不過你們最好不要失言,不然本小姐能夠毒死他們一次,當然也會有第二次,並且讓任何人都不可能查得出來,你們信是不信?”
本小姐就是要把他們家的小崽子拽在手中,就算他們心中再如何怨恨,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對付我,但是讓他們投鼠忌器,膽敢對付她,她就毒死他們的孩子,看他們以後還敢怎麼報復她?
帝葬心冷然一笑,她做事向來步步算計,又豈會容許他們過河拆橋,事後報復。
信,他們請了那麼多醫師,解毒高手來都不能解了他們兒子身上的毒,他們如今怎能不信。
原本剛纔還信心滿滿的想要報復,但是在聽到帝葬心的話之後,他們怨恨憤怒之餘,又不免一陣沮喪。
是啊!就算他們的孩子現在的毒解了!但是以後入了葬心院,一切都拿捏在帝葬心手中,他們要是敢向她下手,她就繼續毒死他們的兒子,這……這……如此說來,他們以後不都得受制於她嗎?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幾人心中怔然。
“你們不用跟著了!等下派個人跟我去藥堂拿藥,回去熬給他們喝了就好。”被那麼多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瞪著,就算她的心理素質再強大,再不在乎,但是那種如芒在背感覺讓她討厭。
帝葬心拂袖而去,當終於走出大牢之後,帝行雲實在忍不住好奇,湊到帝葬心身邊問道:“心兒,你小小年紀怎麼會那麼高深的毒術?而且連那麼多高品醫師和解毒高手都解不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帝天麒所中的毒,他因爲好奇也悄悄的去查探過,明明看上去不是很難解的毒,但是卻一環扣一環,解了一毒又生新毒,好似解之不盡,越解令帝天麒衰敗虛弱得更快,當真令人頭痛至極。
所以他對帝葬心是越來越好奇,不但修煉天賦過人,就連他參悟十年都參悟不出來的絕世劍術被她都參悟出來了不說,如今就連毒術都無人能夠比擬。如此驚才絕豔的弟子,外界卻傳言她是一個胸大無腦只知道瘋狂迷戀男人的花癡廢物,在他眼裡看來卻完全不是如此。
就她那冷情的眉眼,透著無盡的涼溥,他不信她會爲了一個男子發瘋發狂。如此巨大的落差,完全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當下他只想瞭解她更多。
帝行雲這個人只要他不開口說,異常沒有存在感。
並且他在這大牢中研究參悟那牆上的圖畫,一呆就是十年,所以除了家主與青木堂主之外,其他人就算是見到他,也不知道他會是帝氏家族叔公輩的人物。
如今他一出聲,帝葬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還跟著她,並且還是一副燃燒著熊熊八卦之火好奇寶寶的模樣,那副欠抽的樣子,頓時讓她拳頭一緊,好想揮過去啊!
話說你好歹是長輩啊!長輩!
而且還是叔公級的人物,擺出這副八卦嘴的造型真的非常耗損形象,真的好嗎?
只是她沒有想到是,對她好奇的人好像還不止他一個。
聽到帝行雲的詢問,她老爹帝赤弦竟然也是耳朵一豎,雖然他表現得很隱秘,但還是被她給發現了!她不由一陣無語。
其實這也怪不得帝赤弦好奇,雖然關於心兒的一切不管多出人意料他都沒有開口詢問過,但是並不代表他不好奇。
畢竟女兒與以前相比,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用經歷了陰愁澗的變故來解釋導致她性情大變,但是就那份遇事沉著冷靜,渾身無形中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勢,步步算計的心機,就是他女兒不管如何改變都學不來的,所以容不得他不多想。
看到老爹這樣的反應,帝葬心不由一笑,她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令他們意外和不解,特別是她爹心中的疑惑更濃,只是有些事情她卻無法解釋,只好避重就輕的道:“我當初流落陰愁澗時,無意中在一堆白骨中撿到一本《毒經》,無意間學會的毒術。”
帝葬心瞅著滿臉寫著好奇的帝行雲突然邪惡一笑,揉著雙手:“怎麼?難道小叔公你想親自試試?那麼……”
“不,不……”帝行雲聞言臉色一變,趕緊擺手,生怕這個不按牌理出章又膽大包天的丫頭在他身上試毒:“小叔公我對毒術什麼的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我只是對《帝殺十二劍》感興趣而已,心兒你是知道的。”
看著朝她擠眉弄眼新鮮出爐的小叔公,帝葬心雙眸危險一瞇,真的好想毒啞他怎麼辦,他這樣東問西問的,真的很容易引起便宜老爹的懷疑啊!
更何況,關於《帝殺十二劍》她自己都還未研究清楚,如今只學會第一招而已。並且那些心法是她在地獄最深處的萬年怨魂血坑裡的吞噬掉的不知名惡鬼所得,她怎麼能隨意拿出來。
最主要的是,她拿出來後該如何解釋其來歷?
難道她還能說,這也是如同那本《毒經》一樣,她在陰愁澗裡的白骨堆裡撿的不成?
如果頂級的毒術和絕世劍術心法都能夠隨意撿到的話,她敢肯定一定會有很多人不怕死的冒險的進入陰愁澗去尋找。
這種說法,別管別人信是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的,所以此時特別討厭帝行雲的刨根問底。
看到帝葬心危險的眼神,帝行雲頓時心中一驚,趕緊說道:“好,好,當我什麼也沒說,我先走了!以後再來找心兒你研究劍術。”
話落聲的同時,他已咻地一聲不見鳥。
生怕一個晚了被她收拾掉,他敢肯定,他要是敢惹她不快,她可不管他是不是什麼長輩,照樣收拾他。
真是不屑子孫啊!淚,看來他想從她嘴裡撬出絕世劍法《帝殺十二劍》的秘密,肯定不那麼容易了!
握了握拳,看來他得另想辦法才成。
“心兒,你真的研究參悟出了大牢中牆壁上那些如同小兒塗鴉般的……咳!是絕世劍術《帝殺十二劍》了嗎?”
帝赤弦直到現在都還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雖然曾經族中有很多長輩都說那些圖畫的不凡,但是卻從來沒有參悟透徹過,也就是他小叔叔帝行雲這個傻冒(咳!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長輩,很是大不敬,但是知道的人在心裡都是這麼認爲的,他當然也不例外。)堅信那是真的,在大牢中一呆就是十年,其他人可從來沒有當真過。
可如今,他的女兒只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參悟出了那絕世劍招,怎麼想都有種夢幻般的感覺,太不真實了!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容不得他不相信,不然他那個爲了《帝殺十二劍》已成瘋魔的小叔叔怎麼可能走出住了十年的大牢,還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形象,反而來纏著他的女兒呢!
“嗯!不過只參悟出一招。”反正這事保秘不了!帝葬心索性爽快承認。
雖然早有猜到,但親耳聽到帝葬心明確的承認,帝赤弦還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腦海中只是不停的迴響著一句,原來大牢中不知是哪位祖輩惡作劇畫在牆壁上的那些圖畫,竟然不是惡作劇,而是真的絕世劍術?
絕世劍術啊!
絕世劍術,那竟然是真的,是真的……
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特別是以武聞名於世的武學家族來說,一部絕世功法的問世,將代表著他們家族的輝煌將更進一步,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好事會落到他們帝氏家主,帝家主頓時怔愣愣的竟然呆住了!
看到帝家主呆呆的反應,帝葬心不由好笑,當即輕快的朝著藥堂行去。
帝家主呆了半響纔回過神來,頓時心中狂喜,拋開家族利益不談,單說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學會了那絕世劍術,雖然只有一招,但有了第一招就會有第二招,有了第三招就有第四招,那離完全煉成《帝殺十二劍》還會遠嗎?
足尖一點,幾個縱身就追上帝葬心,帝赤弦剛拉住寶貝女兒激動的想要表達些什麼?可正在這時,卻被長得圓滾滾大顯福態,揮汗如雨飛奔而來的福管家給打斷。
“家主,家主……”
“什麼事?”看到匆忙而來的福管家,帝赤弦本能的皺了皺眉頭。
因爲他早有吩咐,帝氏家族發生的事,能夠處理的就讓福管家全權處理,根本就不用來回他。
而如今福管家來找他,就是代表他處理不了!
那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竟然連福管家都處理不了?帝赤弦目光不由一沉。
聽到家主詢問,福管家的目光本能的落到帝葬心身上,帶著難言的複雜,隨後揮去一把汗,挺著圓滾滾的身材向帝葬心行禮:“帝福見過大小姐。”
“帝管家免禮。”帝葬心微微側開身,可不敢受他這一禮,反而盈盈的向他回了一個晚輩禮:“這些年來,葬心不懂事,給家族和爹添了很多麻煩,好多事情還是福管家幫忙處理的,真是辛苦福管家了!葬心在此爲曾經的荒唐,向福管家你陪聲罪,還請你多多包涵葬心曾經的年少無知,不懂事……”